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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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芙洛拉?!迸⒓m正道。 弗雷德愣了愣神拿著羊皮紙往村外的陋居走去,細密的雨點圍繞著他,在羊皮紙上匯成大顆大顆的水珠從紙張邊緣滴落在泥濘的地上。路旁的野花被雨水折斷了昂揚不屈的花莖,盛開的花朵不得不低下頭來,紫色的花瓣被按在泥土里沒有了往日的光彩。悶熱的土地一時間被清涼的雨水澆灌,熱氣一點點被平息,路旁的樹木在風里搖曳,樹葉相互依偎著顫抖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風雨里已經(jīng)有了夏天的味道,成熟的西瓜,青澀的檸檬,還有不知道從哪里挾持過來的玫瑰花香。 喬治指著因弗雷德的晃蕩得更厲害的珠簾,“他是弗雷德,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們是……” “雙胞胎?!避铰謇瓝尠椎?,她撲哧笑出來,“沒有一雙眼睛會看不出來,不過我覺得你們一點兒都不像?!?/br> “是嗎?”喬治像是低聲自語一樣說道,眼里像是有顆向日葵從土壤里快速生長,綻放,荼靡,然后衰敗。 芙洛拉察覺到一絲異樣,“我不是說長相,你們長得一模一樣,”她解釋道,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現(xiàn)在眼前這個少年跟他走掉的胞兄弟一樣看起來有些憂傷,“只是他,我是說……弗雷德是嗎?好像不那么愛笑?!?/br> 她的手臂緊張的收到柜臺下方,喬治猜她一定是揪著裙擺抹開手心的汗?jié)n。 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喬治又笑了起來,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說,“他這里有些毛病。” 芙洛拉被他逗笑了,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她笑得向后一仰碰到身后的柜子,柜子上的紙張像是雪花樣紛紛掉了下來,她發(fā)覺到自己闖禍了,心虛的收斂了笑聲蹲下身將鋪滿地板的紙一張張撿起來,喬治繞過木板松動的柜臺同她一起收拾起來。 悶蒸的店鋪里,風不斷的吹動著珠簾送來清涼,琉璃珠清脆的在門邊敲打,向日葵低垂著頭盯著地板上撿拾紙張的兩個人。芙洛拉緊緊握著手里一小迭撿起來的紙,紙上的皺褶像是圍繞著她的拇指像花一樣在小小的面積上盛放。 喬治拾起最后一片遞給她,笑著說抱歉,她盯著喬治的眼睛,意識到他就要離開,拉住喬治的手腕說道,“我一個暑假都在這里。”說完她發(fā)現(xiàn)好像有失禮數(shù)又怯怯的放開喬治。 芙洛拉站起身來,拉過柜子旁邊的梯凳準備把掉下來的紙放回原來的格子上,喬治看著她走上搖搖晃晃的凳子,拿過她手里的一迭紙張,“我來吧?!避铰謇驹谝患壧葑由弦矂倓偟剿亩?,喬治微微低下眉眼看著她淺淺的笑著,她紅著臉從梯臺上退下來就只到他的肩膀,放置貨物的格子在她的正上方,喬治向前傾的身體正好碰到她,她像是縮在一方小小帳篷里,上抬的手臂掃過她卷曲的頭發(fā),發(fā)絲牽連在他血管清晰的小臂上,溫熱的胸口貼在煨出薄汗的后頸,襯衫蹭過她發(fā)燙的耳垂,鼓膜像有活躍的蚊蠅在躁動,不知道是誰的心跳。 菲歐娜像是一顆雜草一樣被達萊婭丟回自己的房間,白色的衣裙被猩紅染色,甜腥的染料粘稠的貼在她皮膚上。她靠著床尾的柱子緩緩蹲下,像是受傷的海螺一樣蜷成一團,脆弱的殼里低頻的心跳像是無情的諷刺,‘你又茍延殘喘的活下來了。’干澀的眼眶里好像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她順著床邊倒在地毯上,只剩下疲憊。她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出乎自己的預料如此發(fā)展,原以為她只是在奉承、嫉妒與金錢里迷失了方向,沒想到達萊婭滿腔的恨意能讓她放下驕傲同食死徒勾結(jié)在一起。 暴雨在窗外洗刷不清城堡里的罪惡,雨點敲打著玻璃像是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微弱的信號。菲歐娜伸手拽住床單的一角,更換過的床鋪還有陽光的味道,喬治曾躺在這邊哄她睡著。屋里的溫度驟降下來,森白的寒氣鉆進門縫,縫隙透進來微弱的光線像是被飄蕩的殘破衣衫擋住,滑過窗外的玻璃上的雨水開始結(jié)冰,一點點從窗臺蔓延進來,白霜像是有兩條吐信的蟒蛇一樣,從門口,從窗外爬進來,一股棺木腐爛的味道跟著兩條‘白蛇’盤在房間里,霉菌像是得到了誰的許可從寒冷里爆發(fā)出極強的生命力,像是將幽冥帶到了這里。攝魂怪枯萎的手指挑釁般的拍打著她的窗戶,不成人形的怪物張著大口呼吸著屋里的生氣。她像是被推進六尺下的洞xue里,眼看著一捧捧的泥土撒在自己臉上,直到最后一絲陽光被黑暗掩蓋,沒有人會為她哀悼。 后背的傷口沒有處理,嬌嫩的皮膚里還嵌著玻璃碎片,血流不斷的洞傷口里吐露出來,想以微薄的力量趕走那些異物。挽在腦后的發(fā)簪從松散的頭發(fā)上滑下來靠在她肩膀上,余光里綠瑩瑩的,沒有被室內(nèi)的暗啞影響。 菲歐娜用指節(jié)輕敲下床下的地板,空洞的悶響還帶著薄冰碎裂的聲音,寒流駐留在整個屋子里,纖長的睫毛上都落上細碎的霜,她像是跟寒冷融為一體,在如此低溫的屋子里呼吸間都不帶著溫熱的白霧。她抬起手握住溫潤的玉石發(fā)簪,明明是如此輕巧的物件在她手里像是有千斤重,向床底一擲仿佛耗盡所有力氣。 像是在盛夏里造就了一個絕望的嚴冬,可明明她喜歡冬天,她見過最好的冬季。 芙洛拉將羊皮紙送到一戶叫洛夫古德的人家那里,那家人住在山坡上,房子是圓形的,像一座燈塔。這個村子外圍的房子都奇奇怪怪的,小路那邊的那座房子像是違建的危房一樣,在小小的地基上往上磊了很多層,屋旁的車棚看起來也很破舊,但里面一輛白色的汽車倒是嶄新的。 田野里的麥子還在青黃之間,足有一人高的麥子毫不保留的將不夠成熟的麥穗直直的指向天空,一望無際的麥田與橙紅色的夕陽接壤,像是所有的果實都接在了天上一樣。她走到院落邊就看到喬治和他的雙胞胎兄弟弗雷德在空地上玩著一頂帽子,喬治套上帽子一瞬間腦袋就憑空消失了,弗雷德展顏之余看到了籬笆外的芙洛拉,原來他笑起來就跟喬治一樣了,他大力拍在喬治背上,喬治在肩膀出摸索了好幾下才將帽子取下來,他一頭霧水帶著的慍氣看著弗雷德。弗雷德像是跟他說了什么,芙洛拉覺得好像是‘M’開頭的詞語。她驚喜的朝看過來的喬治揮了揮手,喬治把手里的帽子塞進弗雷德手里笑著走了過來,紅色的頭發(fā)在微風里像是起伏的麥浪,眼眸跟這個時節(jié)的麥子一樣是青黃混揉的顏色。 “剛才那是什么?真有意思?!彼蛔杂X的抬高了聲音,像是心里有一個噴薄泉眼將快樂涌了出來,“好像魔法?!?/br> 喬治的扶著木籬笆的手像是觸電一樣顫抖一下,指甲深深扣進粗糙的樹皮里,“你說什么?” “我說像魔法?!避铰謇诺忠粽{(diào)答道,好像她說的一些話都會讓喬治突然呆滯一下。是不是在眼里無論如何接近的麥子和天空實際上都隔的很遠很遠。 喬治揉了揉鼻子又笑開來,“是魔術(shù),”說著他憑空在手掌里變出一條迭成小熊的手帕來,“我們是魔術(shù)師?!?/br> 螢火蟲閃著綠色的微光落在喬治的肩膀上,地平線后的夕陽漸漸被夜色哄睡。芙洛拉以為的單調(diào)枯燥的暑假好像變成了一幅色彩絢麗的抽象畫卷,她站在畫前將隨意的線條解讀為一朵玫瑰盛開在她心上。 “過幾天我們要去倫敦,有什么話要帶給你爺爺嗎?”喬治問芙羅拉。 “我才跟爺爺通了電話,”芙羅拉看著他笑道,她發(fā)現(xiàn)喬治從來不說‘我’這個詞,總是用‘我們’,她掠過喬治的肩膀看到他身后兀自走進屋內(nèi)的弗雷德,大概是他從小到大都和弗雷德在一起從沒分開過的留下了的習慣,“要是可以的話,幫我?guī)蛉湛梢詥???/br> “好?!?/br> 冒著熱氣的濃湯和面包在走過房門時瞬間變成殘羹冷炙,達萊婭打開門將餐盤放在腳邊踢了進來,羹湯濺到她的高跟鞋上,她無比厭惡的看著那塊小小的臟污,冷笑著說道,“你知道瓊斯家的那對雙胞胎吧,好像都生病了,他們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負擔不起那么高的費用,兩個只能活一個?!彼p而易舉的就能拿捏住別人的軟肋。 門邊微弱的藍色光芒好像是冰雪覆蓋的雪山里一簇溫暖的火堆,那時達萊婭的守護神跟在她腳邊,菲歐娜起身坐在床邊,像是坐在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上,她緩緩的抬起手撥開面前的頭發(fā),發(fā)白的嘴唇像枯葉一樣上下翻動,她看向藏在墻后未現(xiàn)真容的守護神說,“你也有快樂的記憶嗎?跟誰有關?” 達萊婭拿起地上的濃湯走過來,用力捏開菲歐娜的下顎將冰冷的湯汁灌進她的喉嚨里,像是溺水一樣的窒息,無味的液體被嗆進氣管里,從鼻孔咳出來,菲歐娜很滿意達萊婭華麗的衣裙被星星點點的湯水弄得烏七八糟,她虛弱的抬起手用衣袖擦干滿臉的食物殘留,油膩的濃湯像是滋潤了干枯的嘴唇給了她一點活力,她輕輕笑道,“我能有什么辦法呢?莊園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她抬頭環(huán)視整個房間,天花板被木邊框整齊的分成一個平方的小格子,每個格子里都有一朵活靈活現(xiàn)的圓形花朵,書柜上的銀鎏金把手做成樹干的模樣停歇著一只正要飛翔的蒼鷹,書桌的邊緣勾勒著一條唐草紋樣的花邊,橡木地板上即使萃著薄冰也不改莊嚴厚重,真絲織錦的床頭靠背上陽紋秀著一朵朵鳶尾花,“拿不出錢的話再過不久古靈閣就要把這里強制拍賣,要是我死了,作為血親的你要繼承財產(chǎn)只能賣掉莊園交遺產(chǎn)稅?!?/br> “你考慮得很周到嘛?!边_萊婭半是賞識半是蔑視看著她,“但還有其他辦法不是嗎?”她朝門外招了招手,“進來?!杯偹固袷怯撵`一樣飄進房間,她驚恐的眼里布滿血絲,肩膀內(nèi)扣瑟縮著,雙臂緊緊的夾著身體不住的顫抖著。達萊婭把手里的空碗塞到她懷里,她下意識的接住搖搖欲墜的餐具抖得更厲害了。達萊婭的手指如她本人一樣嬌媚,鮮紅的指甲像是帶毒的獠牙,她指著菲歐娜對瓊斯太太說道,“把她打理干凈?!辈粠鸱拿钕袷窃谡f把在地上打過一圈滾的小狗清理干凈一樣。 她摔上房門,像是一腳踢翻賴以生存的火堆一樣,寒流又在室內(nèi)降臨。 瓊斯太太倏的跪倒在地上,膝行著跪在菲歐娜面前,干燥的起皮像是水里的漣漪凝固在她粗壯的手指上,她歇斯底里的抓住菲歐娜的衣裙,“菲歐娜小姐,我勸過他,我勸過他的?!?/br> 菲歐娜拍著她的肩膀,安撫道,“我知道,不然你不會把茶壺拿出來?!彼鑱y的頭發(fā)干枯到像是一碰就會掉落,菲歐娜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這里跟阿茲卡班一樣,即使是再厲害的巫師在攝魂怪帶來的絕望下也難懷抱起生的希望,可她的眼里竟然掙扎脆弱的堅定,她像是壽終正寢的蝴蝶,五光十色的翅膀依舊在干枯的尸身上展翅,她搖搖頭,“孩子是無辜的?!狈茪W娜安慰似的笑了笑,她想起生死間母親的推搡,把她從死亡的門前推了出來,失去魔杖的女巫依舊有著不可小覷的力量,像是燈塔一樣照耀著她前行的道路,不是一紙改動過的文件可以替代的,如果說有什么能報答她的希冀,那就是活下去。 像是久久無人采摘的棉花被風染上灰色一樣的云朵從山上飄過來,喬治拿著向日葵花束向村里的紙店走去。 “一會你們要去上神奇動物保護課嗎?”菲歐娜大大方方的從禮堂另一邊走過來,坐在弗雷德和喬治中間,她雙手托腮眨著眼睛看著他們,“在圍場邊幫我?guī)Ф湎蛉湛貋戆伞!备ダ椎乱艘簧坠麅鋈剿炖铮捉乐锪锏墓麅?,含糊著補充到,“要那種快謝掉的?!?/br> 喬治用紙巾擦了擦嘴問,“干嘛要快謝掉的?” 菲歐娜推著弗雷德和喬治的背向門口走去,“你帶回來就知道了。” 芙洛拉坐在柜臺后的高腳凳上,看到喬治笑著迎了上去,如果有什么比她的步伐更活躍,那就是她的心跳。喬治把手里的花遞給她,她湊近花蕊嗅了嗅,綻開一個比在向日葵還燦爛的笑容,她把花瓶里瓣已經(jīng)萎縮成一團那朵向日葵丟進廢紙簍里。喬治指著孤零零躺在紙堆上的凋謝的花朵,“就這么仍掉了?” “因為快枯了嘛。”芙洛拉用剪刀修剪整齊花徑。凄厲的閃電在屋外低矮的云層里劃開一條口子,雷聲大雨聽令落下,她往窗外張望一番,“下雨了?!?/br> “你不是她?!被熘茁曑搅_拉也聽見了喬治如囈語般的話,尖利的剪刀瞬時落在柜臺上,她緩緩抬起頭看著低垂著眉眼的喬治,現(xiàn)在是他跟弗雷德一樣了。 “誰?”像是學校里的八百米體測,有人已經(jīng)在終點喘著氣和別人攀談,她還在完成落下的路程,老師掐著秒表停止計時宣布剩下的學生不合格,她連獲取計時的資格都沒有。 喬治抬起頭來說出弗雷德說過的那個名字。 芙羅拉背過身去整理著花瓶里的向日葵,她壓低著聲音說道,“她不該是弗雷德的女朋友嗎?” 雨滴落在儲存暑氣的木屋上瞬間就被蒸干,但還有下一滴雨珠前赴后繼的‘噼啪’掉下來,直到屋外都被涼爽的潮濕包圍。 “她是我和弗雷德的女朋友?!?/br> 菲歐娜掂了掂手里的向日葵,撇嘴滿意的笑道,“我下午沒課,你們呢?” 弗雷德揪著她的鼻頭說道,“明知故問。” 他們來到黑湖邊的山毛櫸樹下,菲歐娜用力掰開沉甸甸的花蕊,一粒粒飽滿的葵花籽整整齊齊的排列在花托上。黑湖上初秋的清爽涼風還帶著夏天的燥熱的尾巴。菲歐娜坐在草皮上靠著樹干拿著向日葵花盤把一顆顆成熟的瓜子放進嘴里,輕輕的磕掉外皮,卷出里面的果實。她靠在喬治肩膀上斷斷續(xù)續(xù)的口述著她的家庭作業(yè),拿著瓜子殼的手時不時點在喬治膝上的羊皮紙,“你看這個字一點都不像我寫的?!?/br> 弗雷德回到叁樓他和喬治的房間里,這里冷冷清清的,堆滿各種紙箱和半成品像個倉庫,他在自己的床邊坐下來,窗外的暴雨映得房間里也陰沉沉的。夢魘像是深山里的怪物一樣,人跡罕至的地方終于看到他這樣鮮活的獵物,一路尾隨靜待時機。他常?;氐揭粭l靜默的河邊,濕潤的泥土上菲歐娜直勾勾的看著他,空洞的眼睛里藍色的眼眸沒有一點生命的光芒,嘴里一直低聲的重復著‘騙子’這個簡短的單詞。像是在冰與火的地獄里煎熬,落在他唇上的吻帶著粘稠熾熱的話語‘無論我做什么都要原諒我’,喬治的決絕困囿著他的踟躕,他每一步奮不顧身的向烈焰的奔赴都被冰霜凝固住了步伐,不倫不類的卡在冰火島嶼的中間,既不能堅定的化為一座晶瑩的冰雕,也不能在熾熱的火里燃燒成灰燼。 莫麗系著圍裙在廚房里忙碌著,她難得在做飯的時候沒有哼歌,心事重重的望著門外如瀑的雨簾。弗雷德正把餐桌上的碗碟一個個擺好。喬治沖破雨幕從廚房的小門走了進來,他甩了甩被雨水濕透的頭發(fā),莫麗舉著攪湯的湯匙叫道,“喬治!好好一鍋湯,看看被你搞成什么樣子!”喬治拿過莫麗手中的湯匙,乘出一勺濃稠的湯汁送進嘴里,調(diào)皮的咂巴了幾下嘴,“還是一樣的味道m(xù)ama?!?/br> 莫麗搶過湯匙,在空中憤怒的揮舞著,她指著地板上的腳印,“怎么還像小時候一樣,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眴讨慰┛┬Υ┻^餐廳,莫麗低頭將鍋里的湯乘了出來,氤氳的蒸汽滋潤著她緊緊抿在一起的嘴唇,像是給喑啞的唱片機上了機油一樣,干澀的軸承終于開始如常的轉(zhuǎn)動,她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喬治,人都是會做錯事的,無論是誰?!?/br> 喬治把桌上熱騰騰的面包塞進嘴里,小麥粉發(fā)酵后的清甜、烘烤過的焦香味在他嘴里打轉(zhuǎn),他咽下面包,手背抹干凈嘴角的面包屑回頭對莫麗笑道,“知道了mama。” 弗雷德將餐布上的叉子輕輕擺正,他望正上樓的喬治說道,“我明天就去找她。”即使是火焰終將熄滅,陷入嚴寒的永夜,他也要邁出那一步。 喬治從樓梯上探下腦袋來,“我也去,免得你說我壞話?!?/br> “誰?找誰?”莫麗用魔杖指揮著晃蕩的熱湯落在餐桌上,弗雷德幫她稍微調(diào)整了下位置,免得晚餐從桌邊掉下去,“菲歐娜。”她如釋重負般撫了一把額頭的汗,回過眼不明就里的看著弗雷德說道,“你去干什么?” 相同的聲音傳進莫麗的耳朵里,一個從樓上,一個在她身邊。 “她是我們的女朋友?!?/br> ******** 替身梗真是百玩不膩,但是就到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