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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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的轟鳴聲在九又四分之叁站臺回響,濃厚的蒸汽在在陽光下漸漸散開,菲歐娜提著笨重的行李從火車上下來,望著被稀薄的晚霞染色的天空,想起去年今日她的行李被另一個人握在手里,遲遲不想還給她,蒼涼的墨色從從天空降下,不斷擠壓著慘淡的夕陽。 就在下一個車門的出口處,一群人好不熱鬧的圍在一起,看過去一片紅紅的腦袋站在一頭亂蓬蓬的黑發(fā)少年身前,而弗雷德和喬治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在人群中是最醒目的存在,穿著相同款式的綠色火龍皮夾克,跟他們的紅發(fā)一點也不相稱,他們一副滿面春風的樣子,看來鉆進他們口袋的加隆一定像谷倉里豐收的麥子一樣填得滿滿的。 她只輕描淡寫的撇過一眼,可思念這種東西,怎么甘心就一眼。 菲歐娜拖著行李打開莊園繁復花紋的大門,一門之隔的內(nèi)外仿佛兩個世界,屋外從厚實的土地上升騰的夏日的暑氣在門前戛然而止。暖黃的燈光照亮冒著深深冷氣的屋子,達萊婭坐在會客廳藍絲絨沙發(fā)上,紅色的指甲敲打著手中咖啡杯的杯碟,她看著菲歐娜意味深長的笑開來,猩紅的嘴唇襯得她分外妖嬈,她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單人沙發(fā),“坐?!?/br> 菲歐娜走到壁爐前,從上方麥穗紋樣的鎏金鏡子的鏡像中看著達萊婭,達萊婭的目光也落在她臉上,她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暗啞的從前,“還記得嗎,這面鏡子差點兒被我打碎了?!?/br> 顆粒飽滿的麥穗和玉米會被運送到福利村西邊的酒坊里,制成佳釀窖藏在橡木桶里。那些裝載最好谷物的車輛在秋季微微發(fā)黃的草地上留下一道道車轍痕跡,沾滿枯草的輪轂停在隱蔽的大橡樹下,一袋袋一等品被運送到城里,運進酒坊里的貨物被次品替代。 達萊婭像是親吻了下杯里的咖啡,那么輕,褐色的液體觸到她的嘴唇就退了下去,“那是你第一次展現(xiàn)出魔法,我們都嚇了一跳?!?/br> “你們……”菲歐娜握緊藏在衣袖里的魔杖,柔軟的指腹像是要制服木質(zhì)的杖尖一樣,卻留下深深的印痕。達萊婭氣定神閑的將咖啡杯放在茶幾上,發(fā)出瓷器輕磕的脆響,她拿起手邊的折扇打開來,墨玉樣的扇骨,紫色綢緞扇面上拼接了一段黑色的蕾絲,這把扇子一直跟著她,她卻像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稀奇的物件一樣珍惜的把玩著,她用扇子擋住臉,一雙細長的眼睛在蕾絲后面若隱若現(xiàn)。 菲歐娜順著鏡子的邊緣摸索到壁爐與墻壁的縫隙里,淡藍色的墻紙在壁爐上方一個最不起眼的地方有個破洞,她指著這個隱秘的小口,微微轉(zhuǎn)身笑著對達萊婭說,“這里,是我小時候藏私房錢的地方,”她細細的手指伸進小洞里,掏出一枚西克,驚喜的說,“沒想到里面還有?!?/br> 菲歐娜從來沒有覺得邊吃東西邊看帳目這樣的壞習慣竟然會幫她這么大一個忙,那滴落在紙上的醬汁并沒有被她慌亂中使出的‘清理一新’完全清理干凈,油脂沁透書頁,她模糊的看到文字的底下還有文字。她小心翼翼的破開紙張,夾層里才是真正的帳目。 她把玩著手里的西克,拋到空中,銀質(zhì)硬幣在空氣里發(fā)出微末的脆響,“那時我一直計劃著離家出走,”她接住回落到手上的硬幣細細端詳著陷入遙遠的沉思里,“是六歲還是七歲,家庭教師的課總是讓我很頭疼,”她眼含笑意的看向達萊婭,“可你說,習慣就好,學習的過程都是這樣。” 硬幣從菲歐娜指尖滑落,在木地板上旋轉(zhuǎn)著,嘀鈴鈴的,不知道是誰心里的嘲笑被小小的硬幣說了出來。 瓊斯太太那樽精致的茶壺與廚房里的其他餐具格格不入,椅子拖過杉木地板的聲音跟同樣陳舊的豬頭酒吧不一樣。 菲歐娜乘著再次去霍格莫德的機會悄悄幻影移形造訪了那棟村里老舊不堪的屋子,瓊斯先生在屋外砍柴,他滿是傷痕的手和酒會上身披黑衣揪住商會成員的西服的那雙手,菲歐娜一眼就認了出來。她躲在籬笆外圍,深色的巫師袍隱蔽在陰暗的樹叢里,魔杖發(fā)射出一道正中目標的混淆咒。 菲歐娜漠然的繞過晃晃悠悠繼續(xù)劈柴的瓊斯先生,放輕腳步走進室內(nèi),一盞孤零零的吊燈從房頂垂下來,瓊斯太太抱著雙胞胎中的一個坐在搖椅上哼著搖籃曲,她的頭發(fā)松散的挽在腦后,屋子里有暖暖的紅茶味還有小孩子的奶香,聽見開門聲她惶恐的轉(zhuǎn)身,還沒開口菲歐娜給她施了與瓊斯先生同樣的咒語。 被調(diào)包的優(yōu)質(zhì)農(nóng)作物,經(jīng)由達萊婭聯(lián)系的中間商轉(zhuǎn)手到各個地方,豐厚的報酬被藏在瓊斯家的地板下面。 菲歐娜撿起地上的西克,在達萊婭身邊坐下,將手里銀閃閃的西克放到達萊婭手中,“你有聽誰說嗎?我加入了拉文克勞的魁地奇球隊,跟mama一樣,是追求手,雖然只打了一場?!?/br> 一道耀眼的閃電從不安分的烏云里劈下來,照亮暗沉沉的屋子,隨后震耳欲聾的雷聲從云層里翻滾踏來。雷電仿佛是天空的脈搏,在黑漆漆的夜空里不住的跳動,忽明忽暗的的白光照在達萊婭臉上,她臉上的細小紋路跟她展顏的笑容一樣變幻莫測,她將手里那枚歷久彌新的西克放到茶幾上,“你確實是長大了。” 達萊婭揮了揮魔杖,一杯威士忌乖巧的落在她手上,一杯落在茶幾上,她眼神示意著菲歐娜也喝一杯,自然得像是閨房里的促膝長談,見菲歐娜不為所動她自己嘗了一口酒淡然的開口道,“瓊斯家地板下的錢,你放哪里去了,無痕伸展咒是不是?”她搖晃著快見底的杯子,緊貼著水晶玻璃杯的手指漸漸發(fā)白,像是她最后的耐心都在快被喝完的酒里。 “我不知道?!狈茪W娜平靜的回答著她,就在一瞬間,達萊婭的扇子發(fā)出一道亮光從空氣里閃了過來,菲歐娜才從袖口里抽出的魔杖頃刻間就脫手摔在了幾英尺外的地板上,她甚至沒有來得及催動咒語,唯一的武器就被奪去。 達萊婭起身閑庭信步樣在諾大的房間里走動,手中的這扇拍打著另一只手的掌心,高跟鞋在空蕩的房間里的聲響與雷聲喝雨點交相呼應,她美麗的臉龐像是一朵爬滿紅蛛的大麗花,極近衰敗的邊緣,面對她一手教化出來的作品貢獻出更精湛的演技怒從中來,“艾比!” 小精靈應聲出現(xiàn)在達萊婭身邊,她揪起艾比的大耳朵,矮小的精靈一時間離地,達萊婭的魔杖抵住艾比的細小的脖子,一臉志在必得的笑看著菲歐娜,“一個小小的告誡?!?/br> “不!艾比……”菲歐娜飛快的撲了過來,卻只接住血淋淋的瘦小的身軀,艾比的頭顱被達萊婭拎手里,脖頸間平整的裂口不停的向下流淌著鮮血,驚恐的表情還掛在臉上,大眼睛還直直的盯著前方,又一道閃電落在她眼睛里,卻在也沒有了平日的神采。 雷聲如約跟隨,褐色的身影從外面破窗而入,尖利的鷹爪抓破達萊婭的肩膀,綠色的光芒從達萊婭的魔杖中迸發(fā)而出,敏捷的蒼鷹閃身躲過落在屋頂垂下的鈴蘭吊燈上,水晶的花朵在晃動下發(fā)出銀鈴般美妙的聲響。 “赫爾墨斯!快走!”菲歐娜跪在地上緊緊抱住艾比的軀體,黏糊糊的血染在她白色的衣裙上,她近乎絕望的呼喊著赫爾墨斯,脫框而出的眼淚布滿她的臉頰,在一道道綠色咒語與銀白色閃電交織的光線里早已失去鮮活的模樣。 達萊婭的咒術擊中顫巍巍的吊燈,赫爾墨斯在須臾間躲過這下攻擊,它堅定的望了菲歐娜一眼鉆出破碎的窗戶沿著閃電的蹤跡飛走了。吊燈在破裂的支架上掙扎幾下落了下來砸在茶幾上,碎片像是星屑一樣濺得房間到處都是,達萊婭定定的站著一道鐵甲咒擋住玻璃的碎片,菲歐娜蜷縮著身體護住懷里的小小的尸身,尖細的玻璃刺進她的背脊也無動于衷。 好像是從生來開始,人總是在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和事,不停的失去,那些溫暖和愛也會填進來,但總是填不滿。充滿期待的以一聲啼哭來到世間,終將抱憾而回。 艾比第一次踏進莊園的時候菲歐娜跟她一樣高,那時的菲歐娜還沒有從陰霾中走出來,但來了個跟她看起來年紀相仿的小精靈她很高興,像是有了體己的玩伴一樣,艾比大得過分的耳朵和水汪汪的眼睛雖然一點也不像人類,可她的魔法總是那么讓人心曠神怡。 艾比穿著一條臟兮兮的茶巾,菲歐娜想把自己的衣服給她,想把她當作洋娃娃一樣打扮??砂群鲩W著大眼睛就流下眼淚來,說菲歐娜不喜歡艾比。后來達萊婭對菲歐娜說,要是給小精靈衣服,它就會離開。于是菲歐娜送了艾比好多漂亮的茶巾。 菲歐娜摸著艾比逐漸失去溫度的軀殼,茶巾一角上的凹凸,那時她用絲線繡上的艾比的名字。血腥味充斥在她周圍,她像是一顆枯萎的大樹立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麻木呆滯。 吊燈碎裂的巨響在房間里還有來去的回聲,地下室里像是有腳步由遠至近的踏來。 喬治也像他的爸爸亞瑟一樣買了輛麻瓜的汽車,不過他買的是輛全新的林肯城市,白色的加長款,后排即使不用擴展咒也能坐下四個人。從學校出來后的幾個月,他和弗雷德僅僅只用了兩周的時間就將對角巷的店鋪裝好開始營業(yè)了,絡繹不絕的顧客快把嶄新的地板馴服圓滑,很快他就實現(xiàn)在金加隆上打盹的夢想。 從倫敦回德文郡的路上金妮將車上的所有按鈕都按了個遍,羅恩酸溜溜的眼神里不經(jīng)意的流露出滿滿的羨慕,mama一臉欣慰的微笑著,爸爸興奮的同他們談論著車子的構(gòu)造。 金妮一上車就發(fā)現(xiàn)喬治放在中控臺前的一捧向日葵,碗口大小的黃色花朵依然固執(zhí)的扭向窗外面向著太陽。她指著倔強的向日葵問,“是送給我的嗎?”弗雷德撇了眼擋風玻璃前被熱氣熏蒸得有些發(fā)焉得花朵,故意提高著聲音說道,“不能送給你,這是喬治送給在村里紙店工作的那個小姑娘的?!备ダ椎聫暮笠曠R里看著后排爸爸mama的表情,他們似乎有些意外,爸爸輕咳一聲轉(zhuǎn)頭問羅恩w.o.ls考得怎么樣,mama皺褶眉擠出一點笑容抓住喬治身后的椅背湊過來,“喬治……”她似乎想說些什么,卻被喬治無情的打斷,他只說了句‘mama’,就像是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喬治將車內(nèi)的空調(diào)擰到最大,冷氣呼呼的在車廂里四處打轉(zhuǎn),車窗外最后抹夕陽像是要將所有的熱氣在消逝之前都留在地平線上,車輪軋過路面的碎石,車身輕微的顛簸一下,黃色的花瓣從花蕊上脫落一瓣下來,飄到手握方向盤的喬治的手背上。 奧特里·圣卡奇波爾村的麻瓜紙店里也出售巫師用的羊皮紙。那天下午陰沉沉的,風里時不時夾雜著冰涼的雨點,弗雷德和喬治被莫麗打發(fā)出來到村里的紙店拿訂購的羊皮紙。 店鋪前沒有招牌,木質(zhì)的房子像在這里老爺爺一樣像是被歲月熏黑,疏松的木臺階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耳背的店主一定在柜臺后面打著瞌睡。弗雷德和喬治撩開門上褪色的琉璃珠簾走了進來,屋里有新鮮的紙張味還有樟腦球的味道,柜臺旁的窗戶玻璃只透出窗外模糊的色彩和形狀,像是蒙了一層厚厚的霜。唯一的色彩是窗臺上那只小花瓶里一朵望向屋外的向日葵。 屋里沒有人,相互糾纏的珠簾在發(fā)出脆響后又一一散開,樓上傳來矯健的腳步聲。 握著酒瓶的手推開客廳的門,那個男人面容扭曲面色蒼白,菲歐娜一眼就認了出來,安東寧·多羅霍夫,他后面還跟著好久個抱著酒瓶的人,衣袖皺巴巴的挽在手臂上,手腕內(nèi)側(cè)刺著骷髏頭與蛇的紋身。菲歐娜緩緩放下艾比的尸體倏地站了起來,她瞪著多羅霍夫又用同樣的目光看向達萊婭,“你怎么敢!” 她本以為自己短暫的飛翔過,哪知道一直都在粉刷成藍天顏色的牢籠里。 達萊婭像是在她的憤怒里得到些許的滿足,她的微笑又浮現(xiàn)在臉上,“烏姆里奇告訴我你砸了她的辦公室,我覺得很意外,我從沒看到你那么生氣過,今天好像可以領教一二。”說完從房間的角落里撿起菲歐娜被繳械的魔杖,握住兩端掰壞了它。她自然的走到那群食死徒身前,蛇一樣的媚眼凝視著菲歐娜,仿佛隨時都能將其吞入腹中。 “沒談妥嗎?”多羅霍夫舉起酒瓶吞下一口酒,酒沿著他的嘴角流下來,他用拿魔杖的手蹭了蹭,隨后舉起魔杖指向菲歐娜,“不如用點其他手段怎么樣?” “鉆心剜骨!” 菲歐娜瞬時倒在地上,鏈接著魔杖的扭曲如閃電的光芒像是一根根針在她的血液里一路奔騰,烈火灼燒一樣的疼痛從血管中擴散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間落下,她不住的顫抖著,尖叫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而不是從自己的口中,但窗外的雷鳴卻像是在耳朵里不停的咆哮著。汗水浸透后背的傷口那點微不足道的感覺像是螞蟻爬過皮膚一樣,供給向心臟的血液像是和著劇毒,心臟越是跟隨著求生的本能劇烈的跳動就越是在跳動中更接近停止。 多羅霍夫獰笑著走過來,他身后的幾個食死徒張牙舞爪的怪笑著,他蹲在菲歐娜面前,撥開菲歐娜面前像水草一樣貼在臉上的頭發(fā),故作心疼關懷的說道,“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錢藏哪兒了?” 菲歐娜努力支起身體,咒語帶來的副作用讓她失去了對自己的支配權,多羅霍夫在她的眼里渾濁得像是陰溝里密密麻麻的蛆蟲,她掙扎一番放棄了,仰躺在地毯上輕蔑的看著這個殺他千萬次都不夠解恨的男人。 “好吧,”多羅霍夫俯視著菲歐娜,他干癟的嘴唇勾起一絲冷笑,“來口甜食。”他將魔杖點著菲歐娜的額頭,“攝神取……”達萊婭踏著高跟鞋走過來,扇子落在男人的肩膀上,笑瞇瞇的說,“讓我來,”多羅霍夫識趣的讓了個身位給她,她扶著裙擺跪坐下來,像是在草坪上野餐一樣自然,扇骨抵在菲歐娜的眉間,扇子的花邊瘙癢著她的眼睛,“攝神取念。” 菲歐娜從黑暗中睜開眼來,弗雷德軟軟的嘴唇落在她唇上,他的睫毛有以下無一下的掃過自己的額頭,寬大的手掌貼著她的胸口,輕輕的撫弄,喬治埋在她頸窩里,她的后背靠在他堅實的胸膛,柔軟的發(fā)絲蹭著她的腮邊,手掌從腰間慢慢的向下移動。有求必應屋里寂靜得可怕,他們站在一座巨大的合金雕像下面。菲歐娜想緊緊的抱住弗雷德,可他的身體好像一點溫度都沒有,喬治的手從裙擺邊緣滑向腿心,菲歐娜伸手想留住他,卻在下一秒將他推開,像是住在身體里的靈魂不只她一個,另一個cao縱著身體緩緩開口道,“列假?!?/br> 像是被囚禁在角落被剝奪了參與的權利,她慌張的環(huán)顧四周,合金的雕像上模糊的反射出一張美艷又滿懷惡意的臉,像是從骨髓里燃起蓬勃的火焰,她對著那張臉怒吼道,“滾出去!滾!” 身邊所有事物像是不斷流淌的瀑布一樣化作水霧消失在菲歐娜的腳下,一瞬間所有的水流又匯聚在一起組成另一幅畫面。菲歐娜在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掛毯前走過叁遍,一道盤著黑鐵花紋的木門從掛毯對面的墻上浮現(xiàn)出來,她掂了掂手里的火龍皮收口袋子,解下胸前的領帶蒙在眼睛上走了進去。 白色的涼鞋落在地板上,輕快的腳步聲也停止下來,少女笑盈盈的看著踏進紙店的客人,栗棕色的蜷曲長發(fā)一半扎在腦后一半披散下來,白色的黃波點連衣裙剛好蓋住膝蓋,她是暗沉店鋪里唯一的靈動活潑。她在弗雷德和喬治有些驚訝的眼神里笑著解釋道,“爺爺去倫敦了,我剛好有空看店,”她像是在這樣的注視里有些無所適從,低頭攏了攏耳邊的碎發(fā),又抬頭微笑道,“你們是爺爺?shù)氖炜桶桑I些什么?” 弗雷德拿出莫麗的訂貨單,“我們來拿韋斯萊家訂的羊皮紙。”少女接過訂貨單繞道柜臺后面,從滿是紙張的高貨架上抽出一迭羊皮紙放到柜臺上面,她仔細的同核過數(shù)目后將羊皮紙往前推了推,“還需付兩英鎊。” 門外的風雨像是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醞釀,紛飛的雨點在不斷聚攏的云里獲取了力量,從芝麻大小的雨珠逐漸成長為黃豆大小,遒勁的風推著雨點砸到地面上,窗臺上的向日葵終于不再注視著它從未看真切的太陽,扭臉轉(zhuǎn)到了昏暗的屋子里。 喬治機械般的從丁玲哐當滿是硬幣的口袋里拿出一個加隆,手伸到半空看著少女狐疑不解的眼神又退了下去,正當他慌忙的翻找所有口袋的時候,弗雷德在臺桌上放下一張紙幣,道了句謝拿起羊皮紙就要走。這個女孩笑起來很好看,就像是她放在窗臺上的向日葵,可她笑起來總會讓他想起一個人來。 弗雷德?lián)荛_在隨著風不斷擺動的珠簾,喬治看著他即將踏出門的背影回過身來抿著嘴唇笑著問女孩,“我叫喬治,你呢?” “芙洛拉?!彼龘沃褡拥呐_面輕笑著回道。 “菲歐娜?”弗雷德像是被不現(xiàn)行的閃電擊中一樣,撥開珠簾的手停在半空中,木納的回頭看著她,他發(fā)覺自己好像是一不小心把桌子邊緣搖搖欲墜的玻璃杯摔在了地上,濕漉漉的水漬和一地玻璃渣子。 菲歐娜再次睜開眼,一片湖藍色由模糊到清晰,羊毛地毯上的紋路一條一條的密密編織,玻璃碎粉落在細小的溝壑里,達萊婭的衣裙松散的拂過地毯,真絲和羊毛摩擦的細微震動傳輸?shù)剿亩ど?。視線上移到達萊婭的臉上,距離遠的仿佛在山腳仰視著高高的山巔一樣。她的臉像是積雪覆蓋的山峰,她鉗住菲歐娜的臉頰,惡狠狠的說道,“你跟你父親一樣,不!你比他還讓人惡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