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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那吃不飽的丈夫(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4)

分卷(4)

    他要吃鬼啊啊啊啊啊。

    那你站起來自己去抓自己去吃啊。

    結果蔣鳴玉再次閉上眼睛,這一次不管安樂怎么問、怎么推,他徹底不說話了,像是又陷入了昏迷。

    大兄弟,你醒醒啊,我還指望你逃出去呢。

    蔣鳴玉虛弱的樣子不像是作假,剛才那些黑影沒有緩解他的病情或者說是饑餓,助理在這件事上沒有欺騙安樂,如果就這么放置不管,蔣鳴玉可能真的會死掉。

    這件事太匪夷所思,甚至沖淡了別墅里有鬼帶來的沖擊,安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坐在蔣鳴玉的身邊發(fā)呆。

    折騰了半天,窗外的太陽已經漸漸升起來,蔣鳴玉還沒有蘇醒的樣子,連他的肚子都有點餓了,大公雞也頹廢地蹲在一邊,無精打采的。

    那個食盒里還剩一點食物,撐過今天應該沒問題,但也不是長久之計。

    當務之急還是把手機弄到手,可是他根本不敢出臥室門。

    安樂與公雞面面相覷,突然想到什么。

    他看向柜子上的醋瓶子,剛才蔣鳴玉拿醋潑黑影,黑影明顯很難受,他還記得他曾經聞到醋味而從噩夢中清醒過來,說明這瓶陳醋對鬼有影響。

    安樂不知道這是什么原理,但好歹可以試試。

    他看向公雞,問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公雞猶豫了一刻,接著站起來,挺起胸膛,張開翅膀,頭沖著安樂一點一點。

    安樂摸摸它漂亮的金黃羽毛,稱贊它:好哥們。真是一只有責任感的好雞。

    于是,安樂拿上醋瓶子,將瓶蓋打開,瓶子里的醋只剩一個底,仍然散發(fā)著濃烈的酸味。

    他和公雞一起走出臥室門。

    外面的喜堂滿目狼藉,失去鬼力支撐的紅布徹底破敗下來,一條一條地垂到地面,囍字脫落,要掉不掉地掛在墻壁上,至于蠟燭,這次是真的不亮了。

    安樂記起他第一天來這里拜堂的時候,那陣詭異的音樂以及人聲,到底是什么東西發(fā)出來的如今根本不能細想。

    他吃過一次鬼打墻的虧,這次不再急躁,舉著醋瓶子像舉著照亮路途的火把,慢慢地往前走,公雞抬著爪子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他們到了走廊,安樂往樓梯口處看了一眼,便無視之繼續(xù)往前。

    大概真的是因為酸味提神,安樂從始至終都十分清醒,他們走進手機在的房間,床頭燈上的蓋頭真的消失了,安樂沒有急著去拿手機,而是捏緊醋瓶子抬頭往天花板上看了一眼。

    天花板上滿是黑色的掌印,還有布拖過的痕跡,一片猙獰。

    安樂一陣后怕,連公雞都發(fā)出一陣咕咕聲。

    他收拾好手機與充電器放到身上,領著公雞慢吞吞出去,他們甚至去了一趟一樓,安樂把食盒拎到手里,往別墅大門的地方看,他遲疑了幾秒,選擇原路返回。

    從穿越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出過房子的大門,剛才從窗戶往外看,他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草坪與泳池這幾天全都沒動過。

    草皮不會隨風搖擺,池水沒有波紋。

    真的是被困住了。

    等安全地回到三樓臥室,安樂才長舒了一口氣。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那個東西暫時忌憚蔣鳴玉選擇蟄伏。

    可現(xiàn)在是白天,等到晚上就說不定了。

    蔣鳴玉完全失去意識,沒法指望上,安樂跟公雞排排坐在床邊,他喂了點東西給雞吃,自己也胡亂填了填肚子,這種情況下再好吃的美食都沒有心思品嘗。他掏出手機,沒有選擇撥打報警電話,而是用手機上網查東西。

    他不覺得能在厲鬼纏身的情況下能聯(lián)系到警察,幸虧鬼沒把網絡信號掐斷,想到這個他愣了愣,鬼會連wifi嗎?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路有點跑偏,連忙拉回來繼續(xù)看手機。

    他首先對這間別墅進行定位,然后把地址輸進搜索引擎里,果然搜出幾條新聞。

    這里曾經發(fā)生過命案,安樂怎么一點都不奇怪呢,他繼續(xù)往下看。

    出事的是一對新婚土豪夫婦,他們買了這塊地在上面建了別墅,結婚之后就搬進來住。

    結果沒住多久就出事了,妻子某天夜晚死于非命,據說死狀凄慘,具體情況怕引起恐慌被馬賽克掉了。

    因為剛住進來都沒來得及聘請穩(wěn)定的幫傭,所以出事的當時屋子里只有夫婦倆,丈夫被列為最大的嫌疑人,但警方找不到直接證據。

    這個案子已經過去了有段時間,網上很多人罵丈夫是殺妻的禽獸,特別是當事人很有錢,更加引發(fā)了網友憤怒的情緒;妻子的娘家也是有錢有勢的人,不斷給這件事施壓,可到現(xiàn)在還是沒有結果。

    安樂嘆息一聲,這里面恐怕有非人類作祟。

    怪不得這間別墅這么新,怪不得一千萬就能買下來,果然便宜沒好貨。

    真不知道蔣家是怎么找到這里,又用了什么手段買下了這間罪案現(xiàn)場,反正挺神通廣大的。

    安樂終于知道那只鬼為什么對他窮追不舍,因為他也是個新嫁娘啊,他和蔣鳴玉幾乎就是把在這里發(fā)生的事重新演了一遍。

    助理在喜堂門口對他說過的話,安樂現(xiàn)在全懂了,怪不得出手那么闊綽,這簡直是在玩命。他扭過頭狠狠瞪了蔣鳴玉一眼,說:新郎官你快起來啊,你的新娘要被鬼害死了。

    不說新郎官沒有回應,安樂自己都被自己惡心到。

    他搓了搓雞皮疙瘩,做了個決定。

    安樂爬上床,對著蔣鳴玉正經跪坐,認真地說:雖然我不會做飯,但我也不能眼睜睜讓丈夫餓死,你說是吧。

    第6章 嫁衣與醋6

    安樂說做就做,公雞看著他忙來忙去,一臉驚恐。

    他先是去樓下搜刮了點東西,然后又返回三樓,將外面的喜堂收拾了一番。椅子扶起來,紅布掛好,蠟燭是沒辦法了,只能象征性地將蠟渣放到該放的位置,至于墻上的囍字,他一咬牙撕下來然后再倒著貼回去。

    喜字倒貼十分晦氣,這樣應該行了。

    布置好之后,他坐在蔣鳴玉的床邊,反復地查看網上那幾則新聞。

    因為受害夫婦十分有錢,有八卦的無良媒體將他們生活的細節(jié)全部扒了出來,宣揚他們平時是多么奢侈多么鋪張浪費,網友們就在這些報道底下冷嘲熱諷,甚至還有人說難聽的話。

    人家有錢跟他們是被害者有什么關系嗎,安樂不懂其中的邏輯,不過從那些八卦中,他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希望事情是他想的那樣。

    因為太緊張,安樂坐在房間里一下午都沒怎么吃東西,焦急地等待著夜晚的來臨。

    他的緊張傳染給公雞,可憐的雞全程發(fā)抖,連毛又掉了好幾根。

    這幾天這只雞飛了不少雞毛,冷靜點,再掉就禿了,你不想當一只禿毛【消音】?安樂試圖安撫它,話剛說出口,就摸了摸下巴,又道,說【消音】不說【消音】,文明你我他。

    公雞:

    安樂非常慶幸有大公雞的陪伴,讓他一個人去做接下來的事非要發(fā)瘋。

    終于到了晚上,夜幕籠罩大地,陰冷從黑暗中襲來,安樂站起身,一臉悲壯地對公雞說:我們走吧。

    安樂微妙地從雞的臉上看出不想去,但負責任講義氣的大公雞還是克服了恐懼,跟在安樂身后出了房門。

    臥室對于他們來說宛如一個結界,踏出臥室門之后,立刻就感覺到溫度降了一截。

    安樂覺得自己的臉部肌rou都僵硬了,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咬肌,打開手機的閃光燈照路慢慢往前走。

    媒體描寫那對夫婦奢侈生活的報道中,關于他們的婚禮有這么一個細節(jié)。

    他們結婚時舉辦的是中式婚禮,新娘提前了很久在制衣師傅那里定制了一件釘金繡裙褂,作為婚禮的禮服。報道中說這件禮服是制衣刺繡師傅花了半年時間手工縫制,用的是純金的金線,裙褂上繪著著花鳥蟲魚大五福,栩栩如生。

    反正就是非常奢華。

    安樂看到這件事的一瞬間就想到了夢中的大紅嫁衣。

    那對夫婦結婚之后立即住進了這里,那件禮服應該也隨著主人一起搬進來。當時出事非常倉促,當事人轉移之后,警方對這間別墅進行過大清查,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東西,也沒人從這里帶走任何東西,衣服很有可能還在屋子里。

    別墅有三層,下面兩層都是各種功能房,第三層是主臥在的位置。而主臥正是蔣鳴玉所在的地方,確切的說是臥室和外面的喜堂一起組成了原來的主臥,原本那應該是個大套間,但是被蔣家的人改造了一番,外面成了結婚用的禮堂。

    衣帽間一定在主臥的旁邊。

    安樂在白天的時候就查看過附近的幾個房間,雖然每一間都是鎖著的,不過他已經大概確定了目標。

    至于為什么晚上來,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大白天沒效果啊。

    安樂領著公雞站在一間房的門前,他輕輕吸了一口氣,輕聲安慰自己:不要怕,反正我是處他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反正陽氣足,一定沒事的。他扭頭問地下的雞,你是不是也是童紙雞?哈哈,這個問題好冷哦。

    公雞:別用插科打諢麻痹自己了,說多了更害怕好嗎。

    安樂干笑兩聲,也笑不下去了。他看著面前的門,反正是豁出去了,室內木制門的鎖一般都比較簡單,他好歹也是個二十歲的、正值青春年華的、愛好運動的健康青年,打開一扇門不在話下。

    于是他掏出一張小塑料片,低下頭,一手拿手機照著,一手將塑料片插進門縫。

    平時沒帶宿舍鑰匙,他就這么直接用飯卡開門,這次他翻遍整個別墅,從廚具上拆下來一塊隔板,這種帶彈片的滑鎖只是從外面帶上的話,他應該能打開。

    不過豪宅的門鎖就是比他們那個破宿舍的質量好啊,安樂彎著腰摸索半天,就在他不耐煩想著要不直接用腳踹的時候,門鎖發(fā)出咔噠一聲,門終于開了。

    那聲輕響在安靜的夜晚特別明顯。

    安樂屏住呼吸,沖公雞招招手,一人一雞走進房間里。

    他用手機電筒照著房里的情況,這里果然是衣帽間,里面有好幾排衣架子,上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女裝,每一件都很有設計感,看得出衣服的主人有錢又注重生活。只是在手機白光的照射下,這些長裙外套靜靜地垂墜在那里,一動不動,看著有點發(fā)毛。

    應該說現(xiàn)在這個情況,任何事物都讓安樂覺得毛毛的。

    外面這些掛著的衣服沒有安樂想找的,一生一次的禮服應該被好好珍藏,不會輕易放在外面。他硬著頭皮往深處走,走到墻邊的柜子,一個一個把柜子打開看。

    最后,他終于找到了那件嫁衣。

    實際看到比在夢中夢到更加震撼,這條裙褂紅得如同云霞,上面的繡紋仿佛是活物,金光流動,熠熠生輝。

    安樂盯著衣服移不開眼,直到公雞啄他的腳背,他才回過神。

    安樂小心翼翼地將嫁衣從柜子里取出來,像端著危險物品,他對公雞說:走,我們回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身,話音剛落,手機的光照向門口,照出門口站著的人影。

    我的媽呀,真的來了。

    安樂嚇得不敢動,那個人或者不能再稱呼為人的黑影,居然開口說話,它問:為什么拿我的衣服?

    安樂抱緊手里的嫁衣,沒有吭聲。

    憑借他多年博覽恐怖片的經驗,鬼問話是不能回答的。

    黑影顯然很不滿意他的沉默,朝著他步步逼近,不斷地問他:為什么拿我的衣服?最后變成凄厲的喊叫,把衣服還給我!

    它離得近了,安樂才看清它披散的頭發(fā)、精致的限量大牌長裙,還有慘不忍睹的臉。

    安樂認出這個東西應該是別墅的前任女主人,怪不得新聞里要把她的死狀馬賽克掉,看過之后簡直要吐。

    不過,安樂在決定這些事情的時候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此時無論遇到什么他都選擇硬剛。他將衣服掛在拿手機的胳臂上,另一只手變出一把剪刀,剪子鋒利的刃對準嫁衣的布料,他威脅道:敢靠近我,我就毀掉這件衣服。

    其實他本來想用打火機的,用火燒會比較有氣勢,奈何他找了半天沒找到打火機,可能這家的主人不抽煙。

    大概是沒見過敢威脅鬼的人,女主人被他唬住,停頓了一下,安樂抱緊衣服拿著剪刀慢慢地往外走,在快接觸到女主人的時候,他的身上散發(fā)出一股酸味,讓鬼神勿近。

    安樂在出臥室之前將剩下的那點醋涂在自己的額頭與鼻子底下,酸是酸了點,但非常提神。

    六百年古法釀造的陳醋,此時再次發(fā)揮了作用,女主人的鬼魂還是別的什么東西,本能地避讓,安樂趁機原地加速,朝著門外撒腿就跑,大公雞見狀也跟著他撲騰翅膀,幾乎要從地上飛起來。

    安樂成功地沖出了衣帽間,接著就聽見身后哐當一聲,有物體倒在地上,然后是拼命掙扎的聲音,女主人瘋狂而痛苦地呼喊:老公!好痛!救救我!

    安樂不敢想她生前的最后一刻發(fā)生了什么,也不敢回頭,只能埋頭跑向旁邊的主臥。

    他抱著紅色的嫁衣闖進重新布置過的喜堂。

    也許是他的布置真的有用,喜堂里刮起一陣森冷的風,室內一陣呼呼作響,安樂感覺身體冷得僵硬,接著手里的嫁衣以一種無法阻止的力量飛了出去,攔都攔不住。

    那只厲鬼的本尊來了。

    果然這件嫁衣是關鍵。

    嫁衣像紅云慢慢地鋪開,如同潑出去的血。

    安樂盯著那塊紅色,又回到了他夢見過的古宅里。

    同樣的床榻,上面躺著一個人,女人依舊守在那個人的床邊,嫁衣披在她的身上,她一邊哼歌,一邊繡花。

    與上次不同的是,女人長長的裙擺拖到地面,地上滿是痛苦扭動的肢體,它們身上滲透出血,裙擺浸泡在血液里,慢慢地變得更紅。

    安樂終于明白過來褪色了是什么意思。

    褪色就要補色,那件鮮紅的嫁衣源源不斷地以血補色,凡是穿過它的新娘都被厲鬼殘害了。

    安樂想到自己剛才還把衣服抱在懷里就非常不適,再想到這只鬼千方百計地想給他蓋蓋頭就更加不適。

    要是他被蓋上蓋頭,下一步可能就會穿上嫁衣,下場恐怕跟別墅的前任女主人一模一樣。

    不過這位厲鬼就沒發(fā)現(xiàn)事情有問題?

    他是個男的啊。

    那個女人,應該說那個東西,停止了哼唱,慢慢扭過頭,露出空洞的眼睛和血紅的嘴。

    安樂看著它從凳子上爬到地上,穿過層層血跡,直勾勾盯著他。

    安樂知道自己應該還在喜堂,只不過現(xiàn)在被魘住看不清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