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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蟲聳動的聲音在她的衣下響起,細(xì)微的聲音焦躁又密集。 “容我說一句?!睂帒掩S在這時候開口,他偏了偏頭冷靜道:“龍華跑了,與你海誓山盟、給你種蠱蟲的人還在外面,或許已經(jīng)聽到了你的話?!?/br> 你想死嗎?余下的未盡之言,明晃晃的透露出這個意思。 張公子頓時驚恐的退后幾步,再看龍婳便覺得面目可憎,竟是啞口無言。 張老爺也是慌了:“這、這……殺人可是要犯法的??!” “可她是苗女啊?!苯栊τ奶嵝眩骸懊缗畾⑷耍悴榈牡絾??” 查不到,自然沒有辦法定罪。 何況苗疆從來都是法外之地,那里毒蟲環(huán)繞,民風(fēng)彪悍,就連官府也沒有辦法治理。 她一身苗族服飾,身上帶著苗銀,腰間系著小瓶,里面的蟲子正靈動的爬在半透明的水晶壁上,口器一縮一縮,恐怖的復(fù)眼同主人一起盯著他們不放。 寧懷赟盯著張公子許久,意味不明道:“這件事,怎么處理看龍華,她想你死還是想你活我們沒辦法決定?!?/br> “你們不是來幫我的嗎?我有錢……”張公子慌的六神無主。 寧懷赟嘖了一聲,示意他往上看,看官老爺面前的案桌。 張公子往上一看,看見一根白花花的人骨,頓時面如死灰。 幽幽男聲在耳邊響起:“她可不是什么小白花,捉人喂蠱蟲也不是不行。你已經(jīng)被她種了蠱,所謂閻王要你三更死絕不留你到五更,她要你三更死你就絕對活不過一刻鐘。” “那、那怎么辦……” “我們找你來,只不過是想告訴你們,這不是什么妖怪作祟,你們要是想搞什么替身害人性命就是故意殺人、知法犯法,你們從仕從商起家不易,別叫一個孩子毀掉了全族根基?!?/br> 寧懷赟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的張家人,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是保全族,還是保兒子。 張老爺面如土色,活像是老了十歲一般,抖著手扇了張公子一巴掌,顫抖著怒斥:“你這個敗家子!” “我的兒啊!”張母跌在地上哭泣。 顧祈霖蹲下身與張家兒媳平視,猶豫了一下,她輕聲問:“你想要和離嗎?” 如果是在這個時候提出和離,至少不會影響她再嫁,有官府插手也會順利。 但是張家兒媳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會離開大郎?!?/br> 她說的情真意切,心中到底怎么想的,誰也不知道。 顧祈霖抿了下唇,被寧懷赟拉起,他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再說。 女子活在世上,總有各種原因?qū)?zāi)厄的命運妥協(xié),他們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說再多,也不過是給她徒增麻煩。 送走了張家人,寧懷赟畫風(fēng)一轉(zhuǎn),掃去眾人面對渣男不屑憤怒的情緒,把事情拉回正軌。 “那么,我們來聊聊命案吧?!?/br> 作者有話說: 明媒正娶,娶的是完璧之身,三媒六娉,娶的是大家閨秀?!兑粼u論區(qū) 第134章 西行妖·十二 “這人骨是怎么回事?”寧懷赟下顎微揚緊繃起流暢的弧線, 喉結(jié)滾動間泄露幾分危險。 他一掃龍婳,語氣微涼。 龍婳渾身一顫,方可憐楚楚的開口:“我怎么會……” 寧懷赟打斷她, 語氣冷硬了不少, 冷淡的提醒道:“龍姑娘, 這人死了多久,仵作一驗便知,上面灰白的痕跡是什么東西,想必與你同族的姜姑娘最是知曉,你還要再嘴硬下去嗎?” 龍婳垂眸許久, 才脆弱無助的睜開眼,語帶了幾分哭腔, 難堪的捂臉哭泣:“是, 我是知道的?!?/br> “jiejie她生性霸道也就罷了, 又是肆無忌憚的性子, 不把外族當(dāng)人看。之所以被族里驅(qū)逐, 也是因為她習(xí)了邪術(shù),惦記起了用人喂蠱的念頭。 族中厭惡她偷學(xué)邪術(shù), 趕她離開, jiejie在族里享受慣了,畏懼一人在外孤苦無依沒人伺候,偷偷綁了我走,逼迫我伺候她。她引那些男子春宵一度,也是有著這份心思,得她心意的便放過, 不識好歹的男人便殺了喂蠱。 這些我都知道的, 可我自身難保, 又如何能夠阻止?” 龍婳哭得可憐,可謂是梨花帶雨,嬌弱的眉眼因激動的情緒染上些許緋紅,眼眶不住滾動著淚水。 叫一旁官爺都忍不住心生憐憫。 官老爺一路做到現(xiàn)在,靠的就是糊涂了事,這鬧出來人命,就開始有些茫然無措了,左右看看,倒有了個疑問。 “既然你jiejie殺了人,怎么沒人來報官啊?” 按理這十里八鄉(xiāng)都是熟悉的,少了誰那還不得是全村出來找?要是死個人,那可就更不得了了,怕是里里外外都要翻遍了。 龍婳擦了擦眼淚,輕聲道:“jiejie用蠱蟲cao控那些男人同家里鬧了一場,順理成章就出了家門,再留個書信物件,都是有跡可循,他們家人發(fā)覺人不在了也只以為是離家出走,找個幾天也就算了?!?/br> 這可真是個聰明法子。 官老爺咋舌,旁邊的師爺出了個招:“大人,您看要不咱查查有哪些男子離家出走了?再派人去瞧瞧她們養(yǎng)蠱的地方?” 官老爺覺得行,遂點了點頭。 再看堂下四人,一拍驚堂木咳嗽兩聲,故作威嚴(yán)道:“此事本官已然知曉,龍婳暫且收押獄中,余下皆會派人去查,都退下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