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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懷赟一嘆,將三分善心三分愧疚三分羞澀與一分不好意思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如玉的面容在陽光下像是溫潤可及的玉石。 姑娘看著他出色到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的容顏,含情脈脈道:“你可真善良。” “這是我的嫁衣,公子……你要進(jìn)屋里坐坐嗎?” 她緩緩將紙包取回,手指有意無意的與他觸碰,眼神含情脈脈帶著勾人的羞澀。 她確實生的不錯,羞澀的模樣十分動人,寧懷赟微微一笑:“就不叨嘮姑娘了?!?/br> “誒,來嘛,我正燒了水?!惫媚镆贿呎f著,一邊拉扯他。 把人拉扯進(jìn)來,倒了杯水羞澀期待的遞了過去:“古有許仙還傘,今有公子還衣,公子……” 寧懷赟猛然起身,躲開這姑娘大膽的親近。 姑娘倒在他坐的椅子上,眼神微惱,半晌又柔柔弱弱的笑了。 直起身背對著他,一邊倒水一邊開口:“奴家姓龍,單字一個華,公子可叫妾身華三娘,公子呢?” 寧懷赟只當(dāng)沒發(fā)現(xiàn)她的小手段,接過水微微一笑:“寧,姑娘叫我寧公子就好。” 他一低頭,看著茶水里看不出葉片的“茶葉”,心中警惕的同時并不露怯,借著袖子的遮掩隨意往袖中袖袋里一倒,偽裝自己喝了。 目標(biāo)已然達(dá)成,再看這人含情脈脈的眼神,寧公子一陣雞皮疙瘩。 在龍華溫柔小意的靠近喚他:“寧郎。” 寧公子猛然起身,翻臉不認(rèn)人,認(rèn)真道:“龍姑娘自重,東西既然已經(jīng)送回來,我便先走了?!?/br> 說罷,不顧龍華的挽留,直接走人。 龍華再次跌倒在椅子里,呆滯的看著這人轉(zhuǎn)頭就走,以往無往不利的姿態(tài)竟沒有絲毫作用。 龍華咬碎一口銀牙,再看空蕩蕩的茶杯,眼中閃過一道暗芒。 再貞節(jié)烈夫又如何?今夜就得入她床帳! 第131章 西行妖·九 “簌——” 枝葉碰撞的嘩嘩聲中, 似有若無的笛聲在空中響起,并不鮮明絲絲蔓蔓的像是飄渺的云霧,無法追尋蹤跡, 在耳邊勾勾纏纏。 彼時夏風(fēng)驟起, 明亮的月亮高懸于天, 枝葉在風(fēng)中碰撞,匯聚成急促的聲響。 鳥類拍打翅膀的聲音夾雜著悲壯的鴉鳴,“啊~啊~”凄厲又兇惡,一聲一聲猶如繞梁之音盤旋于天。 在悠悠骨笛聲中,寧懷赟緩緩睜開雙目, 眼底尚且?guī)е鴰追志氲∷?,眼尾染上艷麗溫暖的緋紅, 他眸光流轉(zhuǎn)慵懶打了一個哈欠, 手中匕首轉(zhuǎn)動收入袖中。 寧懷赟站起身, 饒有興趣的微勾唇角:“來了嗎?” 顧祈霖并未答話, 她雙眸微闔, 卷翹的睫羽輕輕顫動,如花盛艷的面容被輕薄的黑紗遮掩, 因吹奏的動作撩起一角, 露出光滑的下顎。 鴉群拍打著翅膀,落在枝頭,猩紅的雙目一眨不眨的凝視著下方的人類,隨著匯聚的數(shù)量壓彎了枝頭。 也是這時,顧祈霖放下骨笛,雙唇蠕動,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問:“你確定要去嗎?” 那可是苗女。 苗族蠱師最擅使蠱, 苗女更甚, 傳聞更有情蠱cao控人心志、生死相隨,他們兩人對蠱了解不多,貿(mào)然行動…… 顧祈霖皺了下眉,覺得不妥。 但寧懷赟看著外邊的夜色,輕笑一聲,十分坦然從容:“莫怕,她昨日才尋了張公子,若不使計怕不知要等上多久,不會有事的?!?/br> 他拍了拍小姑娘的頭,拿著折扇從容的去了。 他并不知道要去何方,斷定沿著聲音而去,一步一步走在林中,這一次他記著步數(shù),遠(yuǎn)沒有張公子走的那般遠(yuǎn),不過是往前走約莫半個時辰,眼前突然一亮。 天上瑩潤的月色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銀光斑駁緩緩流淌,像是天上的銀帶落在水中,猶如絲幔一般柔軟蜿蜒。 猩紅雙眸的渡鴉落在枝頭,無聲的拍打著翅膀,壓彎了樹枝。 豆豆一般的眼中,倒映著一身素衣的公子。 樹下的如玉公子往前走著,他沿著河流,狀似失神,一步一步走上水面。 水粼粼流漾起波紋,晃蕩一瞬沾濕衣擺竟是令人站立水面,一路往前不過是令水面泛起層層漣漪,步步走向湖中小屋。 只見小屋檐下有一道紅影,正慵懶的伏在踏板上,伸出手撥弄著水面,見人過來口中溢出幾聲輕笑。 “郎君啊郎君,俊俏的郎君,你來這里所為何事?” “是為求娶誰家女子?可是求娶這家女子?” “這家女子貌美又賢良,與你作配天生一對。” “郎君啊郎君……” 一聲一聲的呼喚從那人口中溢出,直至走近才發(fā)現(xiàn)這人一身紅嫁衣,披著鴛鴦蓋頭,一雙素手繪著鮮紅的丹蔻,猶如水波一般在空中擺動,招呼她過去。 幽暗的銀光在袖中閃過,渡鴉在不知不覺間早已墜滿了枝頭。 紅衣新娘伸出手,支著身子柔弱嫵媚的用指尖去觸碰郎君的面容。 誰料即將觸碰之時,一道銀光閃過,破開虛空直朝面來。 新娘本能收手卻被帶起了蓋頭,劃破細(xì)膩的肌膚,她猛然驚叫一聲匆忙翻身背對郎君,捂著臉渾身顫抖。 “你!你、你們……”她猛然轉(zhuǎn)頭,被雙手捂著的臉泄露出猙獰一角,丑陋的傷口從中溢出鮮血,蜿蜒在她的面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