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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話的語氣也與我們這不同,古古怪怪的,多說兩句就不高興,說是尋情郎來的仔細(xì)問情況又是一問三不知,非要我做件嫁衣,說要成婚用。后頭嫁衣做好了,我原以為收錢了事,結(jié)果沒兩天突然上門說要再訂一件一模一樣的,仍舊說是要成婚用。 我當(dāng)時還有些奇怪,哪家的姑娘成婚一次又一次的。后頭她每次來,都與前次有些不一樣,細(xì)說下來,倒越來越像本地的,摘了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老老實實打扮瞧著十分柔弱美麗??晌疫@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唉……也說不上來?!?/br> 誰成想,居然是從家里跑出來的! 大娘顯然也是在心里憋了很久了,一邊縫補(bǔ)一邊與他們說。 這半年里越想越奇怪,心里不上不下的憋著難受。 若是細(xì)說,大娘想了想,大抵是大心底覺得恐懼的,說不上來的感覺,只是覺得此人絕非等閑。 “唉,你們既然尋來了,可得把人帶回去,怕就怕她一個姑娘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姑娘家家多吃虧啊!” 大娘語氣殷切,顯然也是很好的人,還在擔(dān)憂她的名節(jié)。 寧懷赟點頭稱是,又苦惱道:“可我并不知道她如今住在何方,這該如何去尋?” “這有何難?”大娘眼珠子一轉(zhuǎn),在寧懷赟耳邊輕聲說了一個地址。 寧懷赟眉梢一挑,面上沒什么表情,語氣大喜:“小妹就是住這里嗎?” 大娘肯定點頭:“錯不了,她近兩個月就住那里,我半月前還給她送過一回衣衫?!?/br> “待我們把她帶回去時,定然要向大娘你道謝?!?/br> 大娘擺了擺手,“沒事沒事,你們也勸勸她,什么事不能好好說非要離家出走,這半年做的嫁衣也不知道做什么用,別做出什么傻事才好。” 寧懷赟連連點頭,表示認(rèn)可。 嫁衣破掉的口子不大不小,繡娘手腳麻利,弄了一個時辰修復(fù)的和新的沒什么兩樣,就是落了點塵土,得洗洗才能用 寧懷赟趁這個時間,又挑了件書生氣十足的文人襕衫,雪青的長衫襯得他身姿修長、皮膚白皙如玉石堆砌,腰間一條宮絳細(xì)出勁瘦細(xì)腰,腳踩云靴頭半冠半披,折扇一展遮住半面,含笑星眸蘊含狡黠星光,牽動眼尾紅痣越發(fā)鮮明奪目。 可謂是立如玉山,坐如玉頹,把玩折扇的手修長有力,鼓起的青筋蜿蜒出性感的弧度,沒入袖口引得人目光追尋浮想聯(lián)翩。 作為京城最負(fù)盛名的太子殿下,與其仁德美名相媲美的,是他出色至極的容貌,融合了先帝與先皇后的優(yōu)點,生的俊美無匹,無數(shù)貴女為之傾倒,令人趨之若鶩。 而今好生打扮一番,取下帷帽沒了遮掩,叫人瞧見都不免稱贊一句濁世佳公子。 寧懷赟搖了搖折扇,滿意的在手中把玩:“這樣應(yīng)該就沒問題了?!?/br> 他喃喃一聲,滿意的以扇點了點下顎。 取了包好的嫁衣,他對顧祈霖一笑,帶著她往外走去。 顧祈霖的目光總免不了望向他,這一身好秀氣,含笑顧盼間,就連顧祈霖這種不太注意丑美的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她有點搞不懂寧懷赟的意圖,拉了拉他問:“你為什么要這么穿?” 穿的太好看了,老有人看! “唔,當(dāng)然是請君入甕?!睂帒掩S合扇敲了敲手,笑得像是一只狐貍,星眸危險瞇起收緊了眼尾。 “那人既然能在半年內(nèi)訂多件嫁衣,想來并非是從最近才開始鬧事的,大娘的說法來看她生的貌美,對于尋常男子來說不過是一場艷遇,定然不會聲張,倒是張公子次數(shù)多了才鬧了出來。” 他們不可能一過去就說人家是妖怪,是禍害張公子好一段時間的西行妖,怎么說也要抓個現(xiàn)行,等人再次對張公子出手也太過被動。 寧懷赟左思右想,只好自己犧牲一下。 意識到他要做什么,顧祈霖一下子就不說話了。 她悶悶的低下頭,腮幫子不自覺的鼓動,心里感覺有點奇怪,又悶又澀,卻是一句話也不想說。 寧懷赟還未發(fā)覺,臨近那人做的地方,他整了整衣袖,怕有個什么萬一,讓顧祈霖在外邊等待。 顧祈霖悶悶點頭,欲言又止,最后站在街口不想說話。 寧懷赟察覺到她心情不好,但不敢多想,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就去了。 他生得好看,還特意按張公子的氣質(zhì)挑了文人穿的長衫,抱著一個紙袋在街巷中徘徊,破有幾分茫然小兔的感覺。 有好幾位姑娘瞧見了,都忍不住一看再看,觸及那姣好清越的面容更是一陣躊躇。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有人想上前,一扇房門突然開了。 從中走出一個柔弱纖細(xì)的姑娘,那姑娘生得貌美,面容秀麗身若弱柳,身姿十分秀麗,一步還要顫上一顫,雙眸楚楚可憐。 她柔弱的走到寧懷赟的面前,溫聲問:“公子需要幫助嗎?” 寧懷赟的目光在她走出來的大門一晃,笑容明顯了一些,他垂眸溫和點了點頭,將懷中紙袋拆開一角,面露為難。 “確有一事,不知姑娘可認(rèn)得這身嫁衣?” 姑娘看了看,撫上去的手赫然頓住,她語氣疑惑,垂落的眸子卻透露出幾分冷意:“這是?” “這是我從路邊撿到的,瞧是一件嫁衣,深怕是誰不小心落下的耽誤了人家的喜事,特意去繡坊找人問了一下,可惜我在這里找了許久仍舊分不清方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