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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示真君?你不是知道白青本就該死嗎?” 風揚如此嗆聲回擊道。 老者面色陡然一變,風揚冷笑道:“直接開價吧?!?/br> “一千年?!?/br> 早已想好的條件脫口而出,不帶猶豫的,不知已在心中醞釀了多久。 “白老,獅子大開口可不是好行為,”風鴻突然插話道,“五百年?!?/br> 老者眼珠一轉,將這數(shù)字再提了提。 “八百年,這是底線。” “五百年是我能做的主,眼下真君閉關,奏請尊者是什么后果您比我清楚?!?/br> 風鴻不想再繞圈子了,開口就將一切后路堵死。老者蒼老的面龐上閃過一絲決絕,正要應下時,就聽得風揚補充道: “白青之事,需廣而告之。發(fā)生這等令人悲痛之事,封氏所屬門下的年輕弟子,今后都得小心不是嗎?” “你這是要把我白家往絕路上逼!” 那老者的情緒陡然爆發(fā),雙目圓睜,站起身怒視著風揚。封沐“看”得分明,這老者竟連自己的靈力都要控制不住了,周身涌現(xiàn)大大小小的靈氣漩渦。 風揚只是冷笑道:“種什么因,便結什么果?!?/br> “也不知他們這討價還價的幾百年是什么意思,廣而告之封氏所屬又為何讓他這么激動?” 聽到封沐的傳音,燕和光微瞇了瞇眼睛,其實他也不知眼下是何種狀況。自師兄開口后,這廳堂里便沒有了他的事。 廳堂內劍拔弩張的氣氛隨著一塊玉玦的出現(xiàn)瞬間消失不見,那白老像是看見什么極為可怕的物什,腳下一個踉蹌。 風鴻將玉玦握在掌心,讀取到訊息后訝異地一挑眉,但是他的表情全被隱藏在面具之下,沒人看得到。 他將目光投向對面的老者,對上他忐忑的表情,輕聲笑道:“尊者有令,不必通知一概年輕弟子,倒是有件事尊者讓白老您親自去辦?!?/br> 說罷風鴻將手掌攤開,老者干瘦的手虛虛一握,那玉玦就到了手心里。 “白某,拜謝尊者。” 那老者向東方恭謹行禮后方才離開,也不知那玉玦到底傳了什么信息,玉玦到手后老者的神情明顯放松了許多。 見老者離開,那白胖修士也趕忙跟上,只是沒走幾步便折返回來。 此時的他已脫離了那副暴躁易怒的模樣,眼神陰險詭譎,整個人像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他的目光緩緩掃過風鴻和風揚,最后死死盯著燕和光。 “我知曉你們這些千仞峰弟子都有些尋常修士沒有的手段,哪怕靈力低微也不能小瞧。若我兒的死因真與你,與你們有關系,那我便是拼盡一切也要教你們付出代價。” 待他走后,廳堂里只有這師兄弟三人相對。 “我要去查白青一事。” 風鴻沖燕和光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倒是風揚,小小的身體漂浮在空中,拍了拍燕和光的肩膀問道:“師弟在黑牢可有受苦?” “未曾,請師兄放心?!毖嗪凸猹q豫片刻,還是出言問道,“師兄可否告知,那白青發(fā)生了何事?” “告訴你也無妨,只是說來話長。來,坐這慢慢說。” 風揚用著自己的幼童身軀做著極為老成的動作,將燕和光按到位置上后,才背著雙手晃晃悠悠地飄到另一邊坐下。 “曾與你說過,這白青的白家,與徐嬌嬌的徐家都有著特殊血脈傳承,而他們也都是‘封’氏所屬,或者說千仞峰所屬。白家已經(jīng)數(shù)百年沒有出現(xiàn)特殊血脈的傳承者了,但他們想維持這榮光,便造出了個假的,也就是白青?!?/br> “而秘術的后果就是白青壽命受影響,他這次的確是被人所害,但他遲早都會死在玄天宗來為家族換取好處,因為他本就是棄子。” 風揚的嗓音沒什么起伏就講完了故事,說完音調才帶了點笑,問道: “你先回千仞峰吧,接下來會封山一段時間,你一人在山上,能照顧好自己吧?” 燕和光沉默著點了點頭,便告辭離開了,而在他身后,風揚邁著小短腿,也緩緩踱步而出。 天穹如水洗一般干凈清透,地上的人心卻是無論何種明鏡也映不出的幽暗。 此時天氣晴方好,風揚仰頭看著,口中卻呢喃著: “風雨欲來啊?!?/br> 第19章 劍崖(七) “一連串的事叫人應接不暇,白青之死導致封山,這時機簡直剛剛好,我們可以趁這段日子再探劍崖,此次應有足夠日子,可以看看那個陣法通往何處?!?/br> 燕和光甫一回到千仞峰,封沐的傳音便隨之而至。 出乎她意料的是,燕和光沒有給予任何回應,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一般,自顧做著自己的事。 下意識的,封沐以為自己用了這些天的神魂傳音出了岔子,試探性地戳了戳,又重復了遍剛剛的話。 燕和光不是沒有聽到傳音,她那一絲神魂試探的行為在他神魂感知中也很明顯,每一次都是令人震顫的感受。那聲音傳至腦海中也很好聽,清越動人,語調輕快,尾音總是帶著上揚的鉤子。 但此時此刻,那曾無數(shù)次撫慰他不安穩(wěn)的心的輕快音調,卻生生勾起他心中那煩躁不甘的心焰,甚至愈演愈烈,像是要將他整個人自內而外焚燒殆盡。 “時機剛剛好,前輩難道不覺自己出言有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