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雄入贅后 第73節(jié)
司其一怔,心中隱隱有了一些猜想,又是虎軀一震。 入夜,丑時。 瞭望臺上的城衛(wèi)倚著木板昏昏欲睡,忽聽到一點響動,驟然睜開雙眼,二話不說敲響銅鑼,鑼聲接連響起,驚動了整座安陽城,箭樓當中的城衛(wèi)急忙奔出,在nongnong夜幕中望見一片流動的黑影,高聲大呼:“薛軍夜襲!薛軍夜襲!快稟報城主!” 城下大軍到了跟前方才亮起火光,剎那之間,箭火如流星一般襲來,目標皆是城墻上的投石車。 一方身經(jīng)百戰(zhàn),一方未出茅廬,兩軍交陣,后者如何能與前者匹敵。 城衛(wèi)們雖準備充分,但事到臨頭仍免不得慌亂無措,楚熹趕來時投石車被燒了大半,而薛軍的陶罐彈已在轒輼車護送下到了河畔。 “少城主!這該如何是好!” “你慌什么,那架投石車不是還能用嗎,給我瞄準轒輼車?!?/br> “是!” 楚熹的陶罐彈威力巨大,輕易炸毀了薛軍的轒輼車,那轒輼車裝著不少火藥,一聲驚天巨響,炸開了河畔,水花飛濺,足有十幾米高,淋了楚熹一臉。 控制投石車的城衛(wèi)見狀不禁一喜,立即填彈反擊。 楚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貓著腰跑向另一處:“快快快,趁著火還沒燒起來,給我炸?!?/br> 城衛(wèi)們看到楚熹,頓時安心,投石車不能用,他們便點了陶罐彈直接丟到城外,城墻上有滑輪,陶罐彈供應(yīng)極快,如雷鳴般的轟隆片刻不停,任憑薛軍三頭六臂,一時也打不上來。 楚熹剛松一口氣,見仇陽朝她跑來:“你怎么在這,你不應(yīng)該在西城門嗎?” 仇陽眉頭緊皺:“東北角那邊筑起大堙,薛軍的木幔云梯上了城墻?!?/br> 楚熹沒有高估自己,但她低估了薛軍。 半個時辰而已,薛軍便借著云梯攻上了城樓。 仇陽也沒想到薛軍能這么快攻上來,他拉開箭弩,“咻”的一聲響,一名身著赤色甲胄的小將倒地而亡:“少城主,這里交給我,你去躲一躲?!?/br> 楚熹望著滿地的尸首,強打起精神問:“能撐一刻鐘嗎?” “能。” “好!” 楚熹轉(zhuǎn)身跑下城樓,迎面遇上匆匆趕到的老爹。 老爹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樣:“三兒!咱是不是守不住了!” 楚熹忙里抽閑寬慰老爹:“能守住,大姑娘上花轎,缺乏經(jīng)驗而已。” 話音剛落,一具渾身浴血的尸首從石級上滾落下來,停在老爹腳邊。 老爹手里不少人命,可都是他殺別人,從未被人殺上門過,看著那尸首,突然xiele氣:“不然算了,兩軍交戰(zhàn)越久,傷亡越多,積怨也就越深,敵軍這般兇煞,若此刻不降,只怕他日會屠城?!?/br> “降呢?” “楚家滿門自縊,可保城中百姓。” 東丘梁家,合臨謝家,但凡有在外逃亡的,為以絕后患,都免不得一場殺戮。 老爹喪的不想活了,人之想死,其心也善。 “老爹?!?/br> “嗯……” “你回頭。” 老爹轉(zhuǎn)過身,只見遠處奔來烏壓壓的一群百姓,各個肩扛手提著裝滿水的木桶。 打仗的事他們不懂,他們只知道,替他們守城墻的投石車快要被火燒光了。 作者有話說: 這算是過度章,邏輯可能沒那么嚴謹,寶寶們多多包涵?。ㄎ椅鸽y受的厲害,這章寫了十六個小時才寫完嗚嗚嗚嗚太慘了 第51章 薛軍兵分六路,主攻東北角,安陽城衛(wèi)調(diào)遣不及時,以至上百兵士攀著云梯殺上城墻。 這種時候,老爹都怕了,楚熹又怎會不怕呢。 可她不能慌,倘若她一慌,城衛(wèi)便再無應(yīng)敵之勇。 楚熹看著那群四處打水滅火的百姓,忽然有了主意,薛軍放火燒她的投石車,難道她就不能放火燒薛軍的云梯嗎。 “你們幾個!去取幾桶火油來!還有潛火隊的唧筒!盡快!” “是!” 城衛(wèi)們騎上馬,奔騰而去,沒一會便取來火油和唧筒,那唧筒為長竹所制,下方開孔,內(nèi)裹棉絮,原理類似于抽拉水槍。 楚熹將唧筒塞進火油桶里,握住木桿猛地向上一拉,城衛(wèi)明白她的用意,紛紛效仿,眾人扛著裝滿火油的唧筒沖上箭樓,擠開弓箭手,對準下面的薛軍兵士。 楚熹喚道:“仇陽!閃開!” 仇陽沒有抬頭,帶著百名竭力抵抗的城衛(wèi)退守到石級處。 沒了他們的阻攔,薛軍兵士攀的更快,一個接著一個的沖上城樓。 “放!” 十幾道火油直奔薛軍兵士,兵士欲提刀格擋,可火油這東西如何能擋得住,立時呲了他們一身,冬日里都穿著棉衣,火油觸碰到棉衣,瞬間將棉衣浸透。 兵士嗅到刺鼻的氣味,驚大雙目,怒喊道:“是火油!” 楚熹不會拉弓射箭,可玩水槍她會啊,轉(zhuǎn)頭又抽了一大桶,對著那些兵士就是一通呲。 “少城主!低頭!” 楚熹猛地蹲下身,一支長箭從她頭頂穿過。 他娘的,再晚一秒就死翹翹了。 楚熹抱著唧筒,開口下令:“給我燒!” “是!” 滿地火油,遇火即燃,烈焰飛騰,匯成一片火海,眨眼間便將薛軍兵士吞沒其中。 楚熹看著最后兩桶火油,對旁邊幾個弓箭手道:“拿上!去燒了那兩架云梯!” 弓箭手領(lǐng)命,搬起油桶便沖出了箭樓。 云梯上的兵士眼看著就要登頂,忽覺一股水淋在頭頂,這股水順著云梯延綿不絕的向下流淌,手心有些滑膩,楞了一瞬,大喊道:“不好!快撤!” 眾兵士剛退到一半,云梯頂端就起了火。 我的媽?。∷に揽偙葻篮?! 兵士們不約而同地松了手,噼里啪啦的掉進護城河里。 廖三遠遠看到這情形,氣得大罵:“日恁個爹的!白費這么大力氣!快去稟報薛帥!” 云梯一燒,薛軍再想打上來就難了,而投石車的火被百姓熄滅,勉強還可以用,楚熹忙跑去組織城衛(wèi)反擊。 炮火連天,硝煙彌漫,薛軍的弩箭也像不要錢似的往城墻上傾瀉而來。 楚熹不敢露頭,幾乎是在地上爬:“先打攻城車!別的不要管!” “是!”城衛(wèi)高聲應(yīng)道,動作麻利的裝彈,他一邊轉(zhuǎn)動絞盤一邊對楚熹道:“少城主!這里危險!你先下去吧!” 話音未落,一支箭射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悶哼一聲,當即換另一只手去握住絞盤,咬緊牙根又轉(zhuǎn)動了兩圈方才放開手,陶罐彈騰空飛起,落在攻城車旁,攻城車被炸的整個翻了過去。 cao作投石機的這些城衛(wèi)都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訓練,他受傷了,沒人能頂上去,若不頂上去,這架投石機就成了擺設(shè)。 太多的疏漏,都在敵軍的攻勢下暴露無遺。 城外戰(zhàn)陣如云,萬千軍卒,城內(nèi)是火山血海,亂作一團。 這么被動下去可不行。 楚熹躲在垛墻后,貓著腰一路往回跑,東北角攻勢不斷,仇陽帶著一隊人馬死守此處,倒是沒讓敵軍的云梯再送上來。 “仇陽!先別管這里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去辦!” “少城主盡管吩咐?!?/br> “你去找老爹,老爹手里有一批刺客,你帶著那些刺客從暗門出城,到白崗山薛軍的營帳看一眼,若那里無人防守,就一把火燒了他們的營帳!最好把糧草一道燒了!” 仇陽眼睛一亮,朝楚熹笑道:“少城主放心!我一定辦妥!” 薛軍這陣仗,是傾巢而出,要一舉攻下安陽,楚熹以為就算白崗山留了人戒備,也未必會起戒心。 畢竟,安陽太小了,太弱了,又是有史以來第一遭戰(zhàn)事,面對大軍圍剿,自保都成問題,誰能想到他們會在這種時候偷襲敵營呢。 “報!南城門的攻城車盡數(shù)被炸毀!慎良將軍說連弩營快撐不住了!” “薛帥!東北角遲遲攻不上去!這該如何是好!” 薛進冷道:“集合兵馬?!?/br> 安陽城的投石機依靠滑輪運作,不能輕易移動,薛軍四面圍剿不過是為了分散注意,讓東北角兵士可以用泥石筑起大堙,如今填平了護城河,自然要合力進攻。 五路將士同時撤兵,奔赴安陽東北角。 楚熹眼看著城外敵軍越來越多,忙命人將她的大喇叭取來。 仇陽動作再快,一來一回起碼也要半個時辰,她得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大喇叭架在垛墻上,楚熹喊道:“深更半夜的!你們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這聲音剛一響起,無數(shù)箭矢朝她襲來,叮叮當當?shù)脑蚁蜩F桶。 “欸!打不著!打不著打不著!” 論氣人的功夫,楚熹稱第二,就無人敢稱第一,這些刀山火海里闖出來的將士,哪個沒有幾分烈性,手中弓弩不自覺的對準楚熹。 “咻——” 楚熹龜縮在角落,眼前仿佛下了一場箭雨。 有她吸引火力,那些城衛(wèi)就輕松多了,點燃陶罐彈閉著眼睛往外丟,甭管丟到哪,都能掀起一場sao亂。 廖三罵道:“媽的!都說了打不著還打她做什么!箭多的沒處用了!” 廖三這一嗓門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