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雄入贅后 第35節(jié)
“我這個人沒什么別的優(yōu)點,就是胃口好,況且誰能拒絕外酥里嫩的烤五花rou呢,等以后你去安陽,我烤給你吃,真的不騙人,能香你一個跟頭!” “薛公子來了。” “???” 楚熹扭過頭,眼見薛進正不緊不慢的朝著這邊走來,不自覺瞪大眼睛。 薛進卻十分從容自如,腳步輕快地踏入照妝廳,視線從楚熹身上緩緩移到謝燕平身上,笑著問道:“燕平公子怎么在此?” 謝燕平不動聲色道:“只許薛公子逃酒,難道不許我出來躲一躲?” “論酒量,我如何比得過燕平公子?!?/br> “薛公子說笑了,誰不知你是深藏不漏呢?!?/br> 這兩個人分明神情如常,可楚熹莫名脊背發(fā)涼,總覺得有刀子在自己身旁環(huán)繞。 一定是心理作用。 哎,果然不能做虧心事。 “那個……”楚熹站起身,正準備找個借口開溜,忽聽薛進道:“方才似乎聽見你們談及五花rou?” 謝燕平道:“楚小姐說,等我去安陽,要烤五花rou給我吃?!?/br> 薛進挑眉:“哦?照這情形,楚謝兩家好事將近了?” 謝燕平看向楚熹,但笑不語,即便沒有明確答復,意思也不言而喻。 楚熹小心臟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薛進出什么幺蛾子,一雙小鹿眼惶惶不安的飛快眨動。 哼。 薛進原想嚇唬嚇唬她,可看她這不禁嚇的慫包樣,頓時沒了興致,只對謝燕平拱手笑道:“那便提前給燕平公子道賀了?!?/br> 謝燕平也極有風度的拱手回禮。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客套話,字字句句皆在分寸之內(nèi),讓楚熹不由長舒了口氣,徹底放松下來。 當晚,宴席散后,薛進再度潛入楚熹房中。 楚熹知道他會來,披衣靸鞋的坐在外屋塌上等,見他從正門明目張膽的走進來,一臉納悶:“外面守夜的嬤嬤呢?” “你又不是沂都府正經(jīng)主子,她們豈會怕怠慢你,一熄燈就躲起來吃酒賭錢去了。” “就這?” “不然你以為?” “我還以為你把她們打暈了,我看……別人是這樣做的,手劈到脖子上,一下就暈了?!?/br> “一下就死了還差不多?!毖M頗有些無奈:“你整日里到底在想什么。” 古裝劇誤人子弟。 楚熹剛穿越來那會,聽人家說薛進武功高強,真覺得他會飛檐走壁的輕功,還苦苦哀求他露兩手,結(jié)果被好一通嘲諷。 薛進的武功,高強在于并非花拳繡腿,而是招招殺人技。 在這世道,像他這般能文能武的人才,走到哪都會受重用,也難怪寧城主會認他做義子。 思及此處,楚熹問道:“你們何時啟程回西丘?” “寧城主怕路上再遇到水賊,打算和謝家楚家同行,相互有個照應?!?/br> “那感情好呀?!?/br> 薛進哼笑一聲道:“你,我,謝燕平,同在一艘船上,低頭不見抬頭見,你不怕……他察覺到什么?” “瞧你這話說的,什么能比命重要,本來我也擔心回去的路上遇到水賊,聽你說咱們結(jié)伴走,心里就踏實多了?!背漕D了頓,又道:“況且哪里會在一艘船上,光我們來時就三艘船?!?/br> “我還當你膽大包天,并不怕謝燕平知曉?!?/br> “嘖,你干嘛總提謝燕平?!?/br> “我只是,有些欽佩他?!毖M忽而一笑,懶洋洋的靠在軟枕上:“算了,不提他?!?/br> 楚熹雖不懂“欽佩”二字為何意,但一想到離了沂都,下次見薛進就不定何年何月了,便也顧不得什么,只湊上去與他玩鬧,直至占盡便宜,把他惹惱才肯罷手。 …… 昨晚設宴,楚城主和謝城主話里話外暗示兩家將要定親,陸城主自知回天無力,一早起來就和陸大夫人商議此事。 “我瞧著安陽是沒戲了,你看看哪家還有適齡的閨閣女子,該張羅也張羅張羅,他們兄弟倆這年歲再拖不得?!?/br> “哎……”陸大夫人長嘆一口氣道:“那兩個犟種,我可是做不了主?!?/br> “還反了他們!”陸城主提上鞋,快步走到門外,對服侍的婢女道:“去!把三少爺四少爺叫來!” 婢女屈膝應下,不多時便將雙生子請來了。 “父親……” “可知我為何叫你們來?” 這些天陸城主每次找雙生子,都是為著楚熹,無一例外,陸游便道:“父親是要我們,陪楚三小姐出去游玩嗎……” 雖然和楚家聯(lián)姻的事告吹了,但陸城主還記著雙生子陰奉陽違的賬,正是時候和他們清算,故擰著眉頭道:“怎么,你不情愿。” 見陸城主真的動怒了,陸游忙道:“情愿,父親放心,這次我定會想辦法討楚三小姐歡心。” “很用不著,我明話告訴你們,楚謝兩家的婚事已經(jīng)定下來了。”陸城主越想越生氣,不由罵道:“我怎么養(yǎng)了你們這一對廢物!” 陸城主把話說的那般難聽,陸游卻絲毫沒有入耳,只有些怔忡道:“這么快就定下來……” 陸大夫人在房內(nèi),聽著外面不是好動靜,趕緊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這種事說到底也勉強不來,輝瑜十二州又不是獨他一個楚家,再找就是了,以我家孩兒的品性,還怕找不到合適的?” 結(jié)發(fā)夫妻,伉儷多年,陸城主的心思陸大夫人是最明白的,眼看大戰(zhàn)在即,他需要利用雙生子的姻親來整合勢力,這是半夜下飯館的急茬活,非快刀斬亂麻不可。 好在陸大夫人早防著這手,提前備下了人選,她笑著對雙生子道:“你們可還記得,前年我領你們?nèi)x州吃喜酒,見過的那孟家大小姐,不僅生得漂亮,行事也規(guī)矩妥帖,溫良孝順又賢惠,可比那楚家丫頭強多了?!?/br> “孟家?哪個孟家?” “就是長武城的孟家啊,他家和我娘家有親,我兄長前些日子來信,還提起過這事?!?/br> 陸城主對孟家倒是滿意,微微頷首,目光在陸深陸游之間流轉(zhuǎn)一圈,最后落在陸深身上:“你怎么想?” 陸深抿唇,一語不發(fā)。 楚家得擎等著楚熹點頭,這婚事才作數(shù),孟家卻是不必,只要陸城主派人去信州求親,孟家無有不應,出于對夫人的信任,陸城主便獨斷獨行道:“好,給關家那邊回信,讓你兄長從中撮合撮合,陸游的婚事也要抓點緊,最好兩個月后一齊辦了?!?/br> 那孟大小姐一看就是賢內(nèi)助,陸大夫人以為和陸深也算般配,笑著應下。 從陸城主院里出來,陸游終于忍不住道:“那個孟大小姐整日吃齋念佛,小小年紀形如槁木一般,娶她和娶一塊木頭有什么兩樣,倒不如……” 雙生子心有靈犀,即便話未說出口,也瞞不過對方,陸深抬眸道:“倒不如去安陽做贅婿了?” “……要不去找祖母說說情?” “罷了,總歸是要娶妻,娶誰都一樣,只要不是,我中意的?!?/br> 陸游聞言,沉默了。 他們兄弟倆自幼形影不離,知對方所思所想,所憂所懼,甚至連喜歡的東西也別無二致,年幼時常為此起爭執(zhí),長大些才好了。 可那并不是最緊要的。 若陸游心儀一人,陸深也不禁會動情。 不論是陸游覬覦嫂子,還是陸深系念弟妹,對雙生子而言都是一件極為惡心的事。 與其那般,寧愿娶一塊木頭。 行至沂都府水榭,忽見楚熹翻過白石欄桿,竟是一副要跳湖輕生的模樣。 雙生子想到昨晚之敏說的那番話,怕她為此尋死,忙拋開雜念狂奔過去,一左一右同時抓住她的手臂。 楚熹沒了支撐,嚇的腿都軟了:“啊啊啊啊干嘛??!松開……不不不,別放手?。 ?/br> 陸深突然想起她會水,緩緩把她的手挪回欄桿上,楚熹一把抓住欄桿,滿臉劫后余生。 陸游也看出她這惜命如金的架勢不像要輕生,松開手道:“你這是做什么呢?” “我,我帕子掉下去了?!背湔f完,扶著欄桿小心翼翼蹲下身,撈起那條浮在水面上的帕子,團在手里擰了一把水,又站起身,利落的翻回來,質(zhì)問雙生子:“倒是你們,好好的抓我做什么,我還以為你們要把我推下去?!?/br> “……誰知道你在撿帕子,我還以為你要輕生?!?/br> “我有病啊,沒事找死?!?/br> 陸深凝視著她,淡淡道:“有病與否,也未可知?!?/br> 楚熹無奈的搖頭:“看在你們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我不和你們計較?!?/br> 陸游垂眸,見她手里的帕子還滴著水,不禁問道:“為何不讓下人來撿?” “你看這附近除了我還有別人嗎?只怪你家園子太大。” “這與我家園子大不大有何關系,你的丫鬟呢?” “我自己出來閑逛,沒帶丫鬟?!?/br> 楚熹想走,可陸游今日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一個勁的刨根問題:“不過一條帕子而已,也值當費這么大力氣撿,你自己繡的?” 楚熹耐著性子回答:“我哪會繡這個,是我娘在世時繡的?!?/br> “原來是你娘的遺物,難怪……” 楚熹發(fā)覺雙生子看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憐惜,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反煽情協(xié)會會長最受不了這個,忙找借口脫身:“我要去找謝燕平,得往哪邊走呀?這園子實在太大,走的我都轉(zhuǎn)向了?!?/br> 陸深不自覺皺了皺眉頭:“聽聞你要和謝燕平定親?” 既然提起這茬,楚熹就不得不多說一嘴:“嗯,所以我現(xiàn)在算你們家的客人,客人明白嗎,別總對我陰陽怪氣的?!?/br> “誰對你陰陽怪氣了。”因陸深皺了眉頭,陸游臉上也露出凝重的神情:“你同謝燕平才認識幾日,不覺得倉促嗎?” “倉促?這世上只見一面就成婚的大有人在,何況我和他還只是定親。” 雙生子無言以對。 楚熹又問:“到底往哪邊走呀?” 陸游微不可察的嘆了一聲道:“說了你也找不到,我們領你去吧。” 楚熹揚起嘴角,臉頰上浮現(xiàn)出一個淺淺的笑窩:“這才是對客人的態(tài)度嘛。” 沂都府的園子當真很大,亭臺樓閣,假山石林,能把人活活繞暈,那一半果林一半魚塘,實際居住面積只有尋常五進院的安陽城主府,著實難以與之相提并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