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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雄入贅后 第6節(jié)

    冬兒破罐子破摔:“那小姐就給薛統(tǒng)領(lǐng)親手做雙鞋吧,他一穿這鞋就能想起你。”

    “做鞋?太卑微?!?/br>
    “跪地磕頭就不卑微了?”

    楚熹睨她一眼:“活著不好嗎,不快樂嗎?”

    冬兒搖搖頭:“挺好挺快樂?!?/br>
    眼看著要走到城主府了,楚熹停下腳步,一本正經(jīng)的盯著冬兒:“今天的事你要是敢告訴別人,我就再也不帶你出門?!?/br>
    冬兒雖然怕城主知道楚熹和薛進(jìn)這事后會找她麻煩,但還是非常樂意跟楚熹四處游玩,忙不迭的發(fā)誓:“我要說出去,就叫我頭頂長瘡腳底流膿?!?/br>
    經(jīng)過這兩日的觀察,楚熹確信冬兒對她是忠心耿耿的,當(dāng)然,偶爾可能會有一點私心,那無關(guān)緊要,重點是忠心,所以她才這么明目張膽的帶著冬兒去找薛進(jìn),絲毫不怕冬兒向城主老爹打小報告。

    “乖,你想吃什么,我讓廚房給你做。”

    “奴婢都聽小姐的!”

    兩人回到城主府,尋了個犄角旮旯,悄咪咪燒了那些春宮圖,事畢,剛好到吃午膳的點,前院小廝傳話來,說城主回府了,請小姐到前院用飯。

    老爹極少這時候回府,楚熹想,難道是知曉了她去找薛進(jìn)的事,來興師問罪的?

    不應(yīng)該啊,她就是去道個謝,也沒干什么別的。還是老五把她給出賣了?

    楚熹一路忐忑不安的來了前院,老爹早已等候多時,一見她忙笑道:“三兒,快過來坐,老爹告訴恁一個好消息?!?/br>
    “好消息?”

    “剛收著恁外祖的信兒,說恁四舅家的二表哥下月初六辦婚事,讓恁過去晉州討討喜氣嘞,恁不總想去外祖家玩嗎,這回老爹不攔恁,恁就只管去?!?/br>
    楚熹傻眼了,她的愛情之路未免太坎坷。

    “我,我不想去?!?/br>
    老爹一愣,不解的問道:“怎就不想去呢?不是恁老吵著要去?”

    楚熹低頭搓手心:“晉州太遠(yuǎn),來回得一個月,舍不得老爹。”

    老爹差點被感動哭:“三兒真長大嘞,都知道惦記老爹了,行,不想去那就不去,在外頭玩半天準(zhǔn)餓了,快吃飯吧?!?/br>
    要不是老爹表現(xiàn)的太真情實感,楚熹肯定以為他在陰陽怪氣自己:“老爹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老爹又不傻,瞧恁這身打扮唄,不過恁咋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呢?”

    “做賊心虛?我有嗎?”

    老爹眉眼一橫,看向站在旁邊的冬兒:“恁和恁小姐上哪去了?”

    冬兒當(dāng)真忠心耿耿:“就在城里四處轉(zhuǎn)轉(zhuǎn),買點小物件。”

    老爹猛地一拍桌子,給楚熹都嚇一跳:“好恁個冬兒!敢撒謊!我這就叫恁娘把恁領(lǐng)回去,屁股給恁打開花!”

    冬兒是楚熹身邊最得寵的大丫鬟,這府里上上下下誰不給她三分薄面,就是那幾位少爺見了她都小聲說話,可唯獨她娘敢把她按在地上打,冬兒不怕挨打,怕丟臉啊,她這么體面的大丫鬟,叫打屁股算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

    危險危險危險!

    楚熹心中警鈴大作,趕緊設(shè)法阻攔:“老爹你這是干嘛呀,冤枉人啊……”

    老爹管著這么大一座安陽城,攢下這么大一筆家業(yè),絕非等閑好忽悠之輩,打從楚熹開口說不想去晉州,他就感覺不對,見主仆倆藏藏掖掖的,就更篤定了:“來人!去把趙二媳婦叫來!”

    趙二是冬兒的爹,趙二媳婦是冬兒的娘。

    冬兒給楚熹遞了一個“對不起”的眼神,二話不說坦白了:“奴婢和小姐是去府衙找薛統(tǒng)領(lǐng)道謝來著。”

    找救命恩人道謝,這原本沒什么了不得。

    可她剛開始不說,偏在一番逼問之下才說,楚熹呢,又一反常態(tài)的不愿離開安陽,老爹立刻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臉色忽然變得很糟糕。

    他問楚熹:“恁莫不是相中了那個薛進(jìn)?”

    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

    雖然她和薛進(jìn)還不是鴛鴦,但老爹這反應(yīng)擺明了是要棒打鴛鴦,也許棒打鴛鴦之后,就要給她尋覓一樁門當(dāng)戶對的婚事,以絕后患。

    要認(rèn)命嗎?要再認(rèn)命嗎?

    她可是死過一次才換來這新天地的!

    楚熹握拳,雙手叉腰,中氣十足道:“是!我就看上他了!怎么著吧!”

    這回?fù)Q老爹被嚇了一跳,他手哆哆嗦嗦的指著楚熹,指了一會,氣惱惱的對下人們說:“都出去!”

    連同冬兒在內(nèi)的下人們落荒而逃。

    楚熹心里也很慌張,她都沒有頂撞過自己所熟悉的那對父母,何況眼前只真切見過兩次面的城主,她現(xiàn)在是名副其實的色厲內(nèi)茬。

    殊不知城主老爹也一樣的色厲內(nèi)茬。

    下人們一走,老爹態(tài)度就軟和了:“看上就看上,恁發(fā)什么火呀,老爹不是氣恁看上他,是氣恁瞞著老爹,恁不是答應(yīng)老爹咱倆之間沒有秘密的嗎。”

    “???”

    “恁忘啦!”

    “沒,沒忘?!?/br>
    楚熹要愧疚死了,她竟然騙了這么好的老爹,她真不是個東西,她的愛情又算個屁,以后老爹讓她嫁給誰她就嫁給誰,反正老爹是不會害她的。

    楚熹正打算低頭認(rèn)錯,就見老爹拉起她的手,苦口婆心道:“恁娘臨走前最不放心的就是恁,老爹那時就答應(yīng)恁娘,一定讓恁這輩子都開開心心的,這些年恁喜歡什么,想做什么,哪回老爹攔著你嘞,為一個薛進(jìn)傷了咱爺倆的父女情分,多不值當(dāng),恁說是不是?!?/br>
    “是,是啊……”楚熹喃喃的應(yīng)著,忽然抬起頭:“所以,你準(zhǔn)我和薛進(jìn)好?”

    “好就好唄!恁到這年紀(jì)了,可不就該想這年紀(jì)的事嘛?!崩系f到這,話鋒一轉(zhuǎn):“只是那薛進(jìn)畢竟窮苦出身,指不定多少歪心眼呢,恁和他好歸好,談婚論嫁,我看還是免了吧?!?/br>
    ???

    老爹思想開明的讓楚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理解的有問題:“你的意思是,讓我,讓我……”

    “恁心里明白就好?!?/br>
    “這不好吧?!?/br>
    “怎么不好?”

    “那我要和誰談婚論嫁?”

    “天底下好男人多著嘞,老爹肯定給恁找個各方面都無可挑剔的,恁只管放心。”

    “那他要介意我跟別人好過呢?”

    “他敢!老爹給恁找上門女婿,他要對恁不好,看老爹收不收拾他!”

    楚熹的腦子雖然沒有人間疾苦,但人間煙火還是有的,這個世界仍然屬于父權(quán)社會,那些對女性苛求一樣不少。

    簡單來說,女人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該亂棒打死,或者拉出去沉塘。

    老爹這番話,實在太驚世駭俗。

    “對不起老爹,是我思想守舊了。”

    “啥叫思想守舊?哎,反正恁能把老爹的話聽進(jìn)去就行。”

    楚熹豈止聽進(jìn)去,她要刻在dna里一代傳一代。

    老爹見女兒好像沒有非要和薛進(jìn)成婚的念頭,略略松口氣:“行啦,快吃飯吧,菜都涼啦?!?/br>
    “嗯!”楚熹心中大石落地,又沒了后顧之憂,真是痛快極了,恨不能把一桌子菜都吃光:“老爹也吃!”

    楚熹高興,老爹自然高興,父女倆沒有絲毫嫌隙的端碗開吃,吃著吃著,老爹閑嘮家常似的問了一句:“恁和薛進(jìn)幾時好上的?”

    “……還,還沒好上呢?!?/br>
    “啥玩意兒?”

    楚熹放下碗,羞愧的低頭:“我相中人家,人家還不知道,剛想來往,就讓你逮住了?!?/br>
    老爹捂住胸口,一副被傷了心的模樣:“還沒怎么著呢恁就跟老爹生氣,恁這小白眼狼。”

    楚熹趕忙解釋:“我今日去找他,是以要給他送謝禮的名義,可當(dāng)中出了一點茬子,就沒送成,我說改日再送,他也沒拒絕,這證明他也是……有點喜歡我的吧?!?/br>
    老爹說:“誰能不喜歡你。”

    親爹無疑。

    楚熹想起自己那件還沒落實的謝禮,便問老爹:“那我下次要送他什么好呢?”

    老爹思忖片刻道:“我那房里有把寶劍,恁明日就拿去送他,然后邀他去城南莊子上玩,等到夜里,花前月下,漫天流螢,恁就說恁相中他了,想跟他好,保管他沒二話。”

    “……”

    “恁不信?恁娘那嫦娥仙子一般的人物,當(dāng)初就是這么相中老爹的!”

    楚熹沒不信,她是被震撼了。

    在她絞盡腦汁琢磨怎么和薛進(jìn)再見一面的時候,老爹都一步到位把告白的場景安排好了。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作者有話說:

    論楚熹是怎么變渣的

    老爹:誰說我三兒渣?這不很正常?

    第7章

    雖然但是,老爹的進(jìn)程快到楚熹有點跟不上,總覺得中間少了幾個步驟。

    “我和人家也不熟,怎么張口邀人家去莊子上玩啊。”

    “有什么不好張口的,就直說,我看上恁嘞,這時節(jié)花開的可好,我想跟恁去看花,薛進(jìn)肯定愿意,即便一時不答應(yīng),恁只要軟磨硬泡,他一準(zhǔn)半推半就。”

    如同楚熹看薛進(jìn)自帶濾鏡,老爹看楚熹也自帶濾鏡,他認(rèn)為自己女兒哪哪都好,薛進(jìn)一個窮苦出生的小子斷然不會拒絕。

    楚熹成功被老爹洗腦,自信心上升到一個空前絕后的高度:“行!我就這么辦!”

    “老爹都把飯喂到恁嘴里了,能不能成就看恁的了?!?/br>
    “豈止把飯喂嘴里,恁這都反芻了屬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