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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壓抑的悶哼聲,玄清仙尊身子搖晃了一下,險些直接跌下玉臺。 感受到體內(nèi)某處波動,他很快意識到,是裴柔出了事。 甚至于,是受到了致命一擊,觸發(fā)了他留在她體內(nèi)的最后一層防護。 玄清仙尊擦去唇邊黑血,面容陰沉至極。 他寄存在裴柔體內(nèi)的那幾縷劍氣,都被毫不留情地?fù)魸⒔g殺。 他因此受到了極強的反噬。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那些被安排保護裴柔性命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挾著怒意,玄清仙尊一揮袖袍,徑直入了內(nèi)室,到了那傳送光陣旁。 白光乍現(xiàn),裴柔平緩落于暖玉臺上,她面色慘白,胸口處鮮血淋漓,破了個大口子,氣息奄奄。 望著那道大口子,玄清仙尊面色極冷,眼底閃過怒意。 是誰!是誰干的? 竟將他精心準(zhǔn)備的軀殼,損傷至如此。 而他再一探去,更是勃然大怒—— 經(jīng)脈盡斷,靈根盡毀,且都碎得徹底,根本無可轉(zhuǎn)圜。 這意味著,裴柔已經(jīng)成了廢人,這具身體,也已經(jīng)廢了。 幾近實質(zhì)的怒意幾乎將整個內(nèi)室掀翻,連躺在暖玉臺上昏死過去的裴柔亦有所感,手腳蜷縮。 玄清仙尊手緊攥成拳,久久不能平靜。 百年來,他默默滲透,好不容易將裴柔的身體養(yǎng)至可以施用召魂術(shù),只等他徹底召回長寧的魂魄。 在預(yù)期計劃里,他會將裴柔的魂魄抹殺,讓長寧取而代之。 這是裴柔欠阿寧的,若不是她,阿寧不會死。 況且,身為天賦卓絕的天生靈體,裴柔的身軀,會是最好的容器。 裴柔資質(zhì)魯鈍,即便是這樣上佳的體質(zhì),淪落到她手里,也是荒廢了,當(dāng)真徒有寶山而不得入。 若是換成長寧,必然會不一樣。 他的阿寧那般出色,從來都讓他驕傲,若非裴柔以邪術(shù)挑撥……他必不可能、不必可能那樣對她。 玄清仙尊努力不去想那些往事,沉著面,盯著玉臺上的裴柔。 想要找到一具合適召魂術(shù)的軀殼并不容易,否則,他也不會勉強容忍裴柔這么多年。 只是,這具經(jīng)脈盡損的軀殼如何能拿給長寧用…… 思忖許久,玄清仙尊終于下了決定。 罷了。 大概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經(jīng)脈盡損的身軀,也未必是壞事,有他這樣的師尊在,即便她復(fù)活后沒有修為,誰又敢欺她辱她? 他會好好補償她,將從前所有虧欠的,都一并償還,使她重新成為乾元宗最耀眼的明珠。 察覺到裴柔愈發(fā)微弱的氣息,玄清仙尊終于忍著不耐,抬手去治療她胸口的傷口。 召魂還未成功,裴柔暫時還不能死了。這次后,干脆就將她鎖在殿內(nèi)好了,免得再出去惹出什么丟命的禍?zhǔn)隆?/br> 靈氣覆蓋在傷口上,卻恢復(fù)得極慢,隱隱有劍氣躍動,妄圖與靈氣相抗。 玄清仙尊有些驚奇,他身為天階修士,修為超群,哪怕在偌大的修真界中,也難尋敵手。 這傷了裴柔的到底是何人,劍氣竟這般厲害,甚至膽敢與天階靈氣對上。 玄清仙尊釋出更多靈氣,將幾縷跳動得最歡的劍氣捉起。 劍氣破散的同時,熟悉的氣息彌漫開來,玄清仙尊愣了一瞬,旋即面露驚駭。 這股氣息,分明是…… 49. 【49】 我有一點想親你。 瘴霧退散, 可城中霧靄依舊濃郁,整片天都是灰蒙蒙的。 順著石板路往前,殘破的城門就在眼前, 與此同時, 分外凄厲的慘叫聲響起,伴隨著驚恐的呼喊。 長寧蹙眉看去,隱隱察覺到一股極濃的邪氣。 前邊恐怕是有什么妖邪作祟。 說到妖邪, 長寧想到了附身在帕子上的鶯鶯。進入蓉城后,她便一直在沉睡, 從柳音所述中,她的娘親為了尋她,亦成了妖邪。 可她與慕辭方才在城中轉(zhuǎn)了一圈,也未曾找到什么有大棗樹、喇叭花的院子。 而鶯鶯一直未蘇醒,長寧只能帶著她出城再看看。 此刻,聽到前方尖叫聲, 長寧突然有種預(yù)感——那作祟的妖邪, 會不會就是鶯鶯她娘親? 而這一預(yù)感很快被證實。 城門外, 揚塵四起, 十余個修士手握法寶,艱難地與一長發(fā)女子纏斗。 其中, 某個修士半張臉鮮血淋漓, 儼然是臉皮被直接撕下, 頗為駭人。 黑霧繚繞中, 長發(fā)垂地的女子面目猙獰,青面獠牙,纏斗間,只探出兩只極長的手, 指節(jié)粗大,指甲尖銳,仿若十把鋒利的刀刃,指尖上仍殘有破碎的血rou與皮屑,兇狠地朝著那修士抓去。 不似人,倒似什么狂獸。 在眾多修士的圍攻下,女子渾身是血,遍體鱗傷,應(yīng)對得很艱難,卻仍頑固地想要撕下那修士的整張臉皮。 “還…給…我……” 她聲音嘔啞至極,語調(diào)模糊,卻帶著一種執(zhí)拗。 而隨著長寧二人出現(xiàn),女子動作一頓,尖尖的利爪停在了修士血rou模糊的脖頸前,僵硬地偏過頭,看向了長寧。 無數(shù)靈氣打在她身上,黑霧顫動,鮮血淋漓,可女子卻像感覺不到疼一般,仍怔怔地看著長寧,仿若要將她的臉看穿。 “是…鶯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