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養(yǎng)妻日常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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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鈺說道:“估計段世子在戲樓已經(jīng)訂了雅間,他是你表哥,若是你要去聽戲,共用一間想來他也是準許的吧?” “這……”許慧姝遲疑。 段瀟暮是她表哥沒錯,但不是親的。她姨母嫁進信國公府是做繼室,也就是段瀟暮的繼母。 這些年她在外頭以段瀟暮的表妹自居,可正真跟段瀟暮說話的機會五根手指頭都能數(shù)得出來。 若是要去跟段瀟暮共用一間聽戲,她都不敢開口。 可她真的想見段瀟暮。 要不然…就說碰巧遇見,去跟表哥打個招呼? 思忖片刻后,許慧姝點頭同意。 兩人先是去錦翠閣取頭面,當即許慧姝便將頭上的發(fā)飾換成新打的頭面,還問姜鈺好不好看。 姜鈺含笑:“好看極了,興許段世子見了很喜歡?!?/br> 許慧姝高興,吩咐車夫轉(zhuǎn)道去戲樓。一刻鐘后,兩人在戲樓門口下馬車,然后進門。 打聽得知,段世子果真在三樓訂了雅間。許慧姝腳步興奮且忐忑,小廝引領兩人到段世子雅間門口時,她又遲疑起來。 姜鈺在她身后,悄悄理了理自己的發(fā)髻和衣裙,面上的笑更溫柔了些。 “表哥?”許慧姝敲門。 開門的是段世子的侍衛(wèi),段世子不在。 “我表哥去何處了?” “段世子有事出去,等下就回?!笔绦l(wèi)說。 得知如此,許慧姝居然松了口氣。說自己路遇表哥,過來見禮的,既然表哥未回,那她就在這里等等。 許慧姝如此開口,侍衛(wèi)也不敢攔著。于是,兩人就這么的在段瀟暮訂的雅間里坐下來。 這廂,顏婧兒跟褚琬邊聽戲邊磕瓜子,還時不時點評戲文。不過瓜子吃多了就是不好,容易喝茶多,喝茶多就容易上恭房。 顏婧兒忍了會兒,等戲班子將最精彩的部分唱完,才趕緊道:“我先去趟恭房?!?/br> 她起身出門,身后跟著丫鬟拂夏。然而才轉(zhuǎn)過回廊,就聽得旁邊雅間有人大喊了聲“滾。” 這聲“滾”氣勢如虹,醞釀了雷霆怒氣,也帶著幾分嫌棄鄙夷。 而且,這聲音聽起來居然很熟悉。 顏婧兒轉(zhuǎn)頭看去,透過半開的房門,巧合對上許慧姝的眼睛。 許慧姝尷尬、羞恥、難堪,顫顫巍巍的就快掉眼淚了。尤其是見到顏婧兒在這,那股難堪達到了頂點。 忍不住,眼淚就這么流下來。 她旁邊站著姜鈺,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 里頭段瀟暮也看見了顏婧兒,只不過他今日心情極差,沒什么功夫搭理這些人。揮手讓侍衛(wèi)將人都攆出去,然后,房門砰一聲關上。 顏婧兒適才接觸到段瀟暮暴怒的目光,她嚇得趕緊低頭,也不敢去看他們那邊了,帶著婢女拂夏蹬蹬蹬下樓。 * 今日朝會,事情有點多,因此下朝的時候日頭已經(jīng)很高了。 顧景塵從太和殿出來,身邊跟著幾個大臣。幾人針對適才朝堂上的事探討了會兒,然后才各自告辭離去。 中書省左丞是最后一個跟顧景塵告辭的,走之前還順便拉了下家常。 “下官得趕緊回府去,”他語氣隱隱自得:“今日是犬子生辰,我答應送他一把勁炫?!?/br> 就跟所有家長喜歡炫耀孩子成績般,左丞大人也不能免俗。 他撫了把胡須笑得樂呵呵:“犬子此前作了篇文章,頗得夫子美贊,勁炫便算是給他的獎勵。啊,他是今年年初上的國子監(jiān),在廣業(yè)堂讀書?!?/br> 在京城的金貴公子哥很多,但能上國子監(jiān)的可不多。不是有錢有權(quán)就能上,還得有才學。因此,但凡家中有子弟去國子監(jiān)讀書,就頗是件令人長臉的事。 顧景塵淡淡地聽著,似想到什么,突然問道:“獎勵?” “正是?!弊筘┐笕苏f:“孩子做得好,就得獎勵一番。大人為何問這個?” “沒什么,”顧景塵隨口道:“我家中也有小孩在國子監(jiān)讀書,上月考了甲等?!?/br> “……” 也不知怎么的,左丞大人居然從顧景塵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愣是看出那么點顯擺來。 而且頓時覺得自家兒子作的那點兒文章不香了,畢竟上月他兒子只考了乙等。 “大人慢走,”他頓住腳步:“下官先行告辭。” 第13章 辭別中書省左丞后,顧景塵出宮門。經(jīng)過走馬街時,還讓馬車停下,自己親自進了家文墨鋪子。 店家見丞相大人穿著緋紅官袍進來,唬了大跳,慌張得一時不知先跪下行禮還是該先做點什么。 “大大大人…”店家哆哆嗦嗦問:“…光臨小店有何貴干?” “尋一套文房四寶?!鳖櫨皦m道。 片刻,他帶著東西出門,這才又坐馬車回到常府街。 回府聽說顏婧兒還在春熙街聽戲,顧景塵淡淡頷首,先去了百輝堂處理政務。 顏婧兒聽了一上午的戲,午時又跟褚琬在酒樓吃了頓午飯。 褚琬這會兒是真的相信顏婧兒自己洗衣裳純粹是“愛好”了,畢竟依她的衣著打扮,身上的衣裳還有頭上的發(fā)髻,雖看似簡單,但用的可都是極好的料子,這些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想來她那個哥哥極其寵愛她。 還有她這出行的陣仗,出門聽戲就帶三個丫鬟,聽那個香蓉婢女說在府里還有其他丫鬟和婆子伺候呢。這等規(guī)格,比起公侯家的貴女們來都豪不遜色。 吃過飯后,褚琬問還要不要再逛一會兒。 顏婧兒搖頭,她有點困,想回去歇午覺。于是兩人簡單拾掇了番,便下樓。 出了酒樓,日頭已經(jīng)烈了起來,如今已是四月中旬,天氣開始燥熱。顏婧兒站在屋檐下邊等馬車邊扇風。 “唉,可惜休沐只有一天?!瘪溢f:“要是能休到月底就好了?!?/br> 顏婧兒笑出聲來,打趣她:“若是不用考試更好了,對不對?” “嗯。”褚琬點頭,她雖然喜愛學習,但不喜歡考試啊。 反正對于國子監(jiān)的學子們來講,每個月的十五休沐就像分水嶺,前半荀過得輕松,后半旬就要苦命備考了。 “這個月題目還沒下來,也不知屆時會考什么,你猜…哎,顏婧兒你看什么呢?” 褚琬見她盯著賣糖葫蘆的看,還以為她想吃,便問道:“你若喜歡,我過去買兩串來?!?/br> 顏婧兒見那人扛著一把糖葫蘆走遠,好半晌,才緩緩搖頭:“不用,我不愛吃糖葫蘆?!?/br> “不愛吃你還看這么久?” 顏婧兒淡笑了下,沒解釋。 顏婧兒回到洗秋院,先是睡了一覺,睡醒后覺得時辰還早,便換上騎裝去東苑馬場。 之前管家給她請了個御馬的女先生來,但由于顏婧兒忙于學業(yè),也沒派上用場,女先生便一直在東苑住著。 今日聽說顏婧兒要學御馬,她精神抖擻地在馬場等著了。 顏婧兒在國子監(jiān)也上過幾堂御馬的課,經(jīng)驗更足了些,再加上這次沒有顧景塵在,心情放松,學得就頗是順當。 練了幾圈下來,不僅能熟練駕馬小跑,還跟佩玖相處得頗熟稔。 對了,佩玖是她給愛馬取的名字,看起來這匹照夜玉獅子也很喜歡這個名字。每當顏婧兒夾緊馬腹,喊“佩玖快點”,它就立馬撒歡地跑起來。 一人一馬很是歡快地渡過了整個下午。 傍晚,顏婧兒沐浴過后,在草澗亭晾頭發(fā)。她躺在竹椅上,仰頭靠著軟枕,讓長發(fā)順著椅子散落。 這會兒還有些夕陽,陽光透過稀疏的竹葉灑在她身上,還很是暖和。 從這個角度,她的天地是倒著的,倒了會兒,她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時,看見婢女素秋端著什么東西走過來。 顏婧兒趕緊翻過身,問道:“是什么?” 素秋笑道:“姑娘,是大人送來的禮?!?/br> 顏婧兒將頭發(fā)攏至一邊肩膀,而后探身去接匣子。 有點沉,打開一看,里頭是一套古樸雅致的文房四寶,雕花精致,是女子喜愛的樣式。 素秋道:“大人說了,姑娘上月考得甲等,該獎勵。除了這文房四寶,大人讓奴婢問問姑娘,看還喜歡什么,回頭大人送來?!?/br> 顏婧兒唇角漸漸翹起來,而后弧度越來越大。她搖頭:“沒有其他喜歡的,這個就挺好?!?/br> 看來那人也不是全然不通情理,還知道她考甲等算是厲害的呢。 “這個放我的小書房去,我下回就用?!鳖佹簝赫f。 素秋去了,顏婧兒繼續(xù)躺下來,翹著腿一晃一晃地晾頭發(fā)。 微風輕拂,悠悠涼涼地拂進她心坎里。 吃過晚飯后,天便開始暗下來了。 西苑人煙稀少,因此也格外安靜。顏婧兒吃過飯后習慣在湖邊散步消食,有時走得久了,天黑了才回洗秋院。婢女們便慣常給她備著個燈籠。 今日,她帶著燈籠出門,囑咐婢女焚好香,她晚上還要回來溫書。 湖畔靜謐,偶爾聞見蛙聲。垂柳映在湖面上,還能看清朦朦朧朧的倒影。 倒影中藏著個嬌小身影,是顏婧兒的。 她坐在湖岸邊的石頭上,燈籠放在腳邊。見左右無人,便悄悄將長襪脫下,腳尖懸于水面上,一圈一圈有節(jié)奏地劃動。 那股子清涼的觸感令顏婧兒覺得舒服。 她很喜歡這里的生活,也很喜歡這里的每一個人。無論是婢女還是顧叔,都將她照顧得極好。 若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