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芝麻開門
許諾微惑,抬頭。 便見愛德華正從勞斯萊斯里走出。 愛德華揚唇,遞上溫暖燦爛的笑容。 許諾微笑頷首,邁步走了過去。 她欠著愛德華一頓飯,今天她是特意拿了工資卡準備請客的。 “去哪里吃?”許諾問道。 “去我家!飯菜已經準備好了?!?nbsp;愛德華口吻雖淡卻不容拒絕。 許諾翕動著唇瓣,想要說些什么,卻是什么也沒說。 因為愛德華渾身上下都寫著,他從沒想過讓她請客! 大洋彼岸。 寬大的玻璃幕墻上倒影著一個男人尊貴倨傲的頎長身影,他的身上散發(fā)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凜冽之氣。 電腦屏幕上,是中國美協(xié)新聞消息。 有雙龍爭霸,有花落溫家,也有波瀾易主。 但這些,全都未達墨珺言眼底。 他對此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愛德華請許諾出去吃飯!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接近許諾,有什么目的? 墨珺言眉頭深鎖,混亂如麻。 溫洋之舉,無非是為名為利。名利,他全都可以給他。 但這個愛德華,國際藝術研究會理事,更有著尊貴的皇室后裔之身份,他不缺名,更不缺利,他到底為了什么? “嗵”房門突然被打開。 助理神色慌張地沖進來:“明哥死了!” 四個字,讓墨珺言漆黑眸底閃過戾色:“去現場!” 十分鐘后,二人到達了兇案現場。 普通的公寓樓里,“明哥”死得很安逸,警方給出的結論是:自盡! 墨珺言斂眸,仔細檢查著現場。 他知道明哥之死不會是自盡這么簡單。 “少爺!”助理突喚。 墨珺言循著助理意指看去。 “明哥”的手腕上赫然刻著某個紋身。 翅膀紋身! 這個標記,化成灰,他也認得。 但是,這件事似乎又不只這么簡單。 墨珺言揪起明哥的袖子微微抬了抬。 眸色陡深,墨珺言確定了自己的推斷,明哥之死,不是自盡,是他殺! 紋身之舉,是栽贓。 “明哥”手腕上的紋身是新痕。 兇手想用紋身將他們引向“巾衛(wèi)”。 思及此,墨珺言的瞳孔又緊了幾分。 “走!”墨珺言剛想離開,卻突然掃到了明哥指縫間的一根長發(fā)。 女人的頭發(fā)! 墨珺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大步出門:“立即回國!” — 許諾坐在愛德華的勞斯萊斯里,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拘束和緊張。 二十分鐘后,車子駛入一座豪華別墅。 別墅的設計非常獨特,既引領著潮流前沿,又融合了中國大雜院的特質,揉合得還特別協(xié)調,讓人感覺別樣溫暖、親切,還隱隱帶著中國古文學的氣息。 車子停穩(wěn)后,愛德華先一步下了車,紳士地為許諾打開了車門,而后,帶著她一起走向了房門。 “芝麻開門!”愛德華薄唇輕啟,道出四個字節(jié)。 醇厚的聲音一落,房間的門便打開了。 許諾掀高睫毛,瞪著大眼難以置信:聲控的? 她蹙眸將房門“照”了個遍,也沒找到門上的聲控設備。 而且,聲控,應該只能識別“嘿”“咚”“呲”“哈”這樣的單音吧? 許諾疑惑地瞅著愛德華的背影,紅唇翁動卻又不知如何問起。 房間里的裝修非常簡單,全是普通家裝,不似其它別墅內裝那樣奢華。 簡潔大氣的“客廳里”放著一個大大的書柜,讓許諾一時有些思維錯亂,這間是客廳,還是書房? 書柜非常之大,基本要占據一整面墻,但它的存在卻格外協(xié)調,甚至,讓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墨韻書香氣。 是的,墨韻書香氣。 許諾第一感覺便是墨韻書香氣。 而她的感覺不是虛幻而來,而是因大書柜里擺放著論語、詩經、大學、中庸…… 所有書籍全是中國經典巨著、古今詩詞、書法筆韻。 許諾移步,走到了書柜前。 當她看到那些書的時候,眼睛一下子睜成了銅鈴。 父親愛書,書房里的詩詞書藉已經夠多了,但和愛德華的書柜一比,就是九牛一毛。 愛德華書柜里的書籍,簡直比圖書館古學專區(qū)的書籍還要全。 “尚恩,許諾,洗手吃飯了!” 親切的呼喚打斷了許諾的思緒。 許諾陡然生出一種母親呼喚孩子的感覺。 愛德華的母親來了中國? 她知道自己叫許諾? 李姐將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親切地招呼許諾入座。 李姐是中國人,她的笑干凈親切,讓人感覺非常溫暖。 “我叫李珍,廚房這塊全歸我管,你叫我李姐就行了,尚恩講究平等……” 原來李姐是愛德華請的廚師。 李姐直呼愛德華的名字,毫無主仆距離感,直呼自己的名字也是那么自然,這種氛圍真的舒適又溫馨,許諾的心瞬間柔軟成了一團棉花糖。 許諾笑著走進餐廳。 當溢著醇香,冒著金光的“良品”映入許諾眼簾時,她才發(fā)覺飯菜的特別。 餐桌中央,青花瓷的餐盤里擺著剛出鍋的中國特產:窩窩頭! 金燦燦的“黃金塔”和愛德華這潮流餐廳,可不是一般的不搭。 可愛德華卻唇角彎彎,眼角帶笑,眼睛里閃滿了星星。 他愛極了中國的文化。 中國的詩詞,中國的書法,還有,中國的“吃”! 在“黃金塔”面前,愛德華卸去了他的優(yōu)雅,像個孩子一樣流出了口水。 許諾唇角一彎,眉眼間染起笑意:愛德華這個樣子,還蠻可愛的! 察覺到射在自己臉上的光線,愛德華抬眸迎上了許諾染著笑意的眸子。 他故意揚起下巴,絲毫不覺自己的樣子 “丟人”,甚至,還甚覺榮光。 “芝麻,餐巾紙!”愛德華磁性的聲音響起。 芝麻?許諾抓住了愛德華話里的關鍵詞。 漆黑眸子再次睜大,閃起大大小小的問號。 聽到主人招喚,小狗兒從窩里跳了出來,叼起小柜上的餐巾紙盒,跑到了愛德華身邊。 愛德華接過餐巾紙盒,輕輕擺了擺手,“芝麻”便搖著尾巴回了窩。 睜著大眼看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許諾一臉懵逼! 原來“芝麻開門”不是聲控,是“寵”控! 思緒繁亂間,愛德華突然開了口:“喜歡芝麻嗎?” 許諾收回思緒,點了點頭。 這只小乖狗確實很可愛,而且,它的名字也很“可愛”。 “那也不送給你!” 磁性的聲音里染著故意,愛德華立時轉了話鋒。 許諾撇嘴,一臉無辜,暗暗無語:我什么時候說要了? “喜歡它,就常來看看它,它可是它媽親生的!”愛德華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似有若無的怪責。 意味深長地看了許諾一眼后,愛德華繼續(xù)起了他的動作,俊臉上自始至終都是一本正經的嚴肅。 它可是它媽親生的! 許諾大汗,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怪呢? 它是它媽親生的沒錯,可關自己什么事? “許諾,來,嘗嘗?!崩罱愕穆曇舸蚱屏瞬粚啦晦蔚臍夥?。 李姐一邊說一邊將紅薯夾到了許諾碗里:“尚恩很隨和,也很幽默,本來平淡乏味的生活,他過得有趣又精彩,很多人都很羨慕他。” 聞言,許諾忍不住偷瞄向了愛德華:他確實幽默,幽默得……讓人招架不??! “你自制毛筆……” 愛德華突然出聲。 “食不言,寢不語!”許諾出聲打斷,將愛德華上次說的話一字不差地回給了他。 愛德華微愣一秒,而后,朗聲笑了起來:這丫頭,拿他的話噎他? 許諾嘟唇,調皮地眨了眨眼:就你會這招,我不會嗎? 愛德華止住笑聲,解釋:“上次,你想談的事非悅,會影響情緒及消化系統(tǒng)……” 許諾睫毛微顫:他當時只是為了打斷她那個話題? 尷尬撇唇,許諾隨口說道:“你也喜歡毛筆?” 許諾問完,李姐和愛德華都笑了。 李姐開口道:“何止是喜歡,尚恩可是精通書法,他對書法詩詞癡迷得很。” 許諾眉頭擰起,眸中滿是復雜:一個外國人被稱精通書法的話,定是造詣超高,那他癡迷到什么地步? “篤篤篤”門外響起敲門聲。 “芝麻開門!”愛德華喚“芝麻”去開門。 許諾剛想起身,卻被愛德華壓了下來:“吃飯!” 吃,乃人生首要之事,任何事都不應影響吃飯! 房門緩緩打開,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許諾眼簾,他雖面色淡淡,眼底卻滿是壓抑的焦急憤怒,仿佛老公回來捉j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