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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打碎了點東西? 夜聽微微皺眉,他對這點無足輕重的小事并不關心,只想知道底下那個恨不得把腦袋埋地里的小姑娘,為何非得如此怕他? 明明私下是個膽大的小東西,卻一見著他就變成個鵪鶉。 真是越看越堵心,煩躁的很。 但到底還是忍住了要逼迫她抬頭的話。 但這樣的寂靜和僵持,讓殿內的氣氛更加陰沉恐怖。 “這……”安海公公也沒想到竟是這樣麻煩的事。 他本想著這對姐妹花救駕有功,又得陛下親自下令帶回宮,雖實在稚嫩了點,但想必是有何過人之處。 說不定陛下真對女子動心了呢? 哪料到這才剛進宮就在老虎頭上拔毛,簡直是自尋死路! 安海又抬眸,只見陛下一臉的無動于衷、風平浪靜。 嘖。 看這樣子,陛下要么是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輕拿輕放,要么是在思考如何折磨人才夠殘忍有趣的法子。 陛下的心情,真無法琢磨。 姚舒云偷偷瞄了眼龍椅上的男人,心中又喜又怕,舌頭都快捋不直了,卻還是果斷誠摯地磕頭替meimei求饒: “陛、陛下…顏兒她…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日我們有幸?guī)土吮菹乱话?,卻得陛下隆恩浩蕩,許我們姐妹進宮??深亙撼鮼碚У讲欢?guī)矩,又向來毛毛躁躁的才會釀成此禍,求您、求您網(wǎng)開一面,饒了顏兒這回吧……” 說罷還拽了拽姚正顏,拉著她要一起磕頭。 她想給自己留條后路,說是求他繞了meimei,其實也是在撇清關系。畢竟別人的過錯憑什么要連累她? 就算是親meimei也不行。 然而此話一出,安海和冬晴皆是神色一頓,暗道這鄉(xiāng)野來的小姑娘,到底是稚嫩沒什么眼力見。 別看陛下此刻沒生氣發(fā)怒、沉默不語的就以為是脾氣好、心情順,更別說在這樣的節(jié)骨眼上,竟如此直白還提那點恩情? 先不說暗衛(wèi)找到陛下時,她們也才不過剛順手把人從河里撈上來,也就僅此而已,說白了其實還算不上什么救駕之功。 倒是陛下過于“懷恩”了。 再者,她這一番話說的好聽點,只是想讓陛下再給個情面,饒了她meimei;可說得難聽點,這是在暗暗威脅陛下,逼迫他對她們那點恩情感恩戴德,不能這么對待自己的恩人…… 姚正顏也是煞時臉色一白,抬手扯了扯姚舒云的衣擺,示意她不要再提什么救駕之功了! 誰能想到,姚舒云一直引以為傲的救駕有功,殊不知是姚正顏巴不得此生都無人提及的秘密…… 沒錯,還是一個可怕的秘密。 第6章 ◎她先救的他◎ 十日前。天還未亮。 姚舒云一早就起來在矮窄的木屋里忙活,“顏兒,快些起來把衣服洗凈,咱們今日還要入林檢些干柴回來?!?/br> “哦……” 姚正顏睡眼朦朧地伸了伸胳膊,瞬間被外面的寒氣嚇一哆嗦,急忙縮回。然而這一來一回的掙扎,反倒是將被窩里原先那點暖意丟失得所剩無幾。 她冷不丁連打了四五個噴嚏,只能一邊下床一邊暗惱這令人討厭的天氣。 又突然想起了個事,她連忙追問道:“可是jiejie,王嬸兒不是說了今日要過來提親嗎……” 王嬸是黃牛坳村長的婆娘,總想讓她兒子王強子把漂亮又能干的姚舒云娶進門當媳婦。 說實話,村長家比她們家過得富裕許多,而且王強子長得高大威猛,人也老實,最重要的是他對jiejie倍兒好,是她心目中早早認定的姐夫人選。 雖然舍不得,但jiejie嫁過去,日后就不用過得這么辛苦了。 “住口!” 她的話像是觸到了姚舒云的霉點,對方扭頭聲色俱厲地喝了她一句,重重地丟下手里的瓜瓢,又憤憤地砰然一聲拉開門出去喂雞了。 jiejie不喜歡王強子,那她想嫁誰呢? 姚正顏不敢再多想,只悻悻地閉了嘴又草草梳洗一番,才抱著換洗的衣物跑到河邊躲起來。 比霜雪天氣更可怕的是寒冷刺骨的清晨河水。她縮著腦袋,哆哆嗦嗦剛把衣服倒下去浸濕,就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 這水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她當即狐疑地掃視一圈湖面,果真見不遠處的河岸邊躺著一個人!而且胸前還插著一根長箭…… 雖然不知是死是活,但想必可能是從河的上游沖下來或者剛倒下的,因為他周遭那些原本清澈的河水不斷地被染成了淡紅色。 這里本就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因而她被嚇得尖叫了一聲也沒人問聲趕來。但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還小心翼翼湊過去仔細瞧了瞧。 是個高大精瘦的男人。 她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沒什么感覺,看來是真死了。 他應該是個什么大人物,因為他身上穿著她從來沒見過的華貴衣服,即便那張白皙的臉有些發(fā)紺了,但依舊掩蓋不了他氣質不凡且長得非常好看的事實…… 好看到姚正顏想破腦袋也擠不出一個像樣的形容詞來比喻他的美貌,總之是比她那誰見了都忍不住驚嘆一句“美人”的jiejie還要好看許多倍! 但他的美又極具攻擊性,不知是因為這副死人樣恐怖還是他生來就這么銳利,叫人一眼望去便無端心生寒意、脊背發(fā)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