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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公主給了周氏選擇,周氏卻以為公主是要害她,執(zhí)意走了另一條路,公主什么也沒說。 如今周氏后不后悔,都沒有選擇的機會了。 馬車停下,侍衛(wèi)在外傳話,“姑姑,咱們到了?!?/br> 玉禾應(yīng)了一聲,撩開簾子,躬身出了馬車,抬眼便瞧見了衛(wèi)桓在看見她以后,驚慌失措?yún)s又在看見只有她一人前來時,徒然松了一口氣的臉。 玉禾不免就心生鄙夷,從來不喜衛(wèi)桓,若非是她家公主嫁給了他,他是駙馬,她連眼神都不會給衛(wèi)桓一個。 難道衛(wèi)桓還以為,公主會為了周氏,親自趕來? 可那周氏,又算是上個什么東西,也配讓公主來見她。 她緩緩朝著衛(wèi)桓走去,眼中全然是漠視。 衛(wèi)桓向前一步,擋住玉禾的去處,眼中全是戒備之色,“玉禾,你來這里做什么?” “是她讓你來的?” 玉禾微微一笑,輕瞥衛(wèi)桓身后馬車上,正瑟瑟發(fā)抖的周氏,數(shù)年不見,周氏比起從前,好似更柔弱了。 城門處人來人往,實在是個好地方。 已經(jīng)有不少人停下來,雖不敢大膽窺視,卻是豎起了耳朵在探聽。 玉禾不疾不徐道:“國公夫人曾向公主提起,要將小郎君抱到公主膝下養(yǎng)著?!?/br> “周姨娘既帶著小郎君入了京城,我自是要代公主來迎一迎?!?/br> 她話說的十足體面,偏生每一句話都讓有心人聽起來都是威脅。 她笑著吩咐身后跟著的婆子,“還不將小郎君抱過來,且小心些,莫傷了小郎君?!?/br> 婆子聽令,朝馬車走去。 坐在馬車里的周氏,徒然抱緊了懷中襁褓,哭的梨花帶雨,她喚了一聲“桓郎”后,便凄凄切切的哭聲。 衛(wèi)桓動了動,攔住婆子,“滾開,誰都不準碰我兒子?!?/br> 玉禾也料到會如此,便笑問衛(wèi)桓,“駙馬爺,您這話是不是不太妥當,您的兒子不也是公主的兒子?!?/br> “大夫人一心想讓公主撫育小郎君,便連賢妃娘娘也一直催促讓公主將小郎君接進府?!?/br> “怎得您現(xiàn)在卻不讓?” 玉禾皺了眉頭,嘆息道:“這可如何是好?大夫人,娘娘那兒該如何交待?!?/br> 衛(wèi)桓腦子里亂成了一鍋粥,今晨突然就收到了周氏帶著孩子入京的消息,且馬上就要到京城了。 還沒等他問明白周氏為何都不曾告訴他,便私自入京,玉禾卻又立刻來到此地,還不管不顧的將衛(wèi)家后宅私密之事公之于眾。 衛(wèi)桓高喝一聲,“還不住口,你好大的膽子,編排娘娘該當何罪?” 玉禾卻不以為意,“我方才所言,駙馬爺應(yīng)當知曉,句句屬實?!?/br> “駙馬爺若是不想讓我?guī)ё咝±删?,便請駙馬爺親自去同大夫人,娘娘解釋才好?!?/br> “莫讓我家公主夾在中間為難?!?/br> 衛(wèi)桓不知想起了什么,忽而就僵在了原處。 “蘇婆子,你還在等什么,將小郎君抱過來,公主還等著見小郎君呢,莫讓公主久等。” 玉禾朝著侍衛(wèi)們使了個眼色,“你們還等什么呢,還不護著小郎君回府?!?/br> 侍衛(wèi)們便將周氏乘坐的馬車團團圍住。 周氏懷中的孩子就在這時,同周氏一起哭了起來,哭的衛(wèi)桓肝腸寸斷,他卻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婆子上了馬車,要將那個小小嬰兒抱過去。 周氏如何肯將兒子交出去,連聲哭道:“桓郎,桓郎,至少讓妾身隨著安兒一起去見公主,他還小,如何離得母親?!?/br> 這話點醒了衛(wèi)桓,他立刻就道:“我?guī)е齻兡缸尤ヒ姲碴??!?/br> 周氏微不可見的松了一口氣,至少,至少在京城,會有桓郎護著她和孩子,不會像在眉州的時候整日里都提心吊膽,擔(dān)憂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會派人將她們母子給殺了。 不想,玉禾一笑,看也不看周氏一眼,道:“公主府的大門豈是阿貓阿狗都能隨便進的?” “當然,駙馬和小郎君自是能去的?!?/br> “駙馬以為呢?” 周氏忽覺不妙,她看著衛(wèi)桓回身,臉上的神色明顯是贊同了玉禾的說法。 她拼命地搖頭,一聲一聲喚著,“桓郎……” 衛(wèi)桓到她跟前,“聽話,我讓人先送你回國公府,我?guī)е矁喝ヒ姲碴?,不會有事的?!?/br> 周氏沒有想到,才剛到京城,原以為能夠母子平安,卻不想一來就要同兒子分離。 “桓郎……” 衛(wèi)桓不顧周氏的哭訴,將孩子抱在了懷中,又囑咐她,“聽話?!?/br> 他看見周氏的淚眼婆娑,心里一疼,情急之下便道:“你別哭,沒事的,安陽不敢對我們的兒子做什么?!?/br> 玉禾將一切全然都看在了眼中,路人們的指指點點,衛(wèi)桓與周氏的郎情妾意,依依不舍…… 一切都按照她家公主的預(yù)期那般進行著。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所有人都回身看去。 是玉王府的馬車。 玉禾神色微變。 衛(wèi)桓卻是像抓到了救星一般,待到馬車停下,便上前問道:“臣衛(wèi)桓見過王爺。” 馬車上的簾帳被里頭的人掀起了一角,露出了玉綏的半張臉,“衛(wèi)家三郎?” 玉禾遠遠地瞧見,那位玉王唇上好似有一道傷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