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了書原？”

    徐書原在客廳工作，聽到聲音抬起頭。

    “十一點?！?/br>
    “已經(jīng)十一點了？”

    一整晚沒回家，手機上好多消息，大部分是老媽發(fā)的。他趕緊回了通電話過去：“喂媽，昨天晚上我在朋友家睡的……沒喝酒，好不容易聚聚嘛……知道了，我下午就回去?！?/br>
    掛斷電話，他說：“我媽叫我早點回去，爺爺奶奶來家里了?！?/br>
    徐書原嗯了聲，頭也不抬。

    他抿嘴：“我回去見完他們再過來。”

    “不用了。”

    “喔，好吧?！笨偢杏X自己來這一趟并沒有盡到什么心，反而給對方添了堵。

    付嘉心里頭有點失落，穿好外套后問：“剛才丁敘——就是我發(fā)小，發(fā)消息叫我去打牌，你跟我一起去吧？”

    徐書原不感興趣：“我還要加班?！?/br>
    “別加了，大過節(jié)的。而且昨天你不是還問我想去哪兒嗎？我現(xiàn)在就想和你一起打牌?！?/br>
    一方面是想陪陪他，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上次年會那天光顧著慪氣，沒心情看他打麻將?？上鞎瓫]有領會到付嘉的想法，停手松了松鼻根：“你玩你的，不用管我?！?/br>
    語氣已經(jīng)有些敷衍。

    付嘉走過去，用羽絨服袖子拍了他一下：“還說喜歡我，有你這么喜歡人的嗎？主動約你都不肯出去?！?/br>
    說完就背起包，走到門口去等他了。

    不出所料，五分鐘后徐書原果然換好衣服出來，盡管臉色有些不耐。

    付嘉輕笑了下。

    徐書原這樣收拾收拾就挺好看的。他的衣服雖然都很便宜，但勝在身材好，最普通的黑色休閑裝也顯得格外精神。

    兩人一起下樓，電梯里付嘉就忍不住看了好幾眼。上車后又悄悄看后視鏡，發(fā)現(xiàn)他今天好像特意把胡子刮得很干凈，頭發(fā)也打理過。

    莫名有點像出去約會，付嘉遲鈍地想。

    打牌的地方是郊區(qū)某棟小別墅，也是朋友羅駿的“別院”，出國前他就經(jīng)常去那兒玩。

    中途丁敘打電話叫他過去接，說自己的車撞了，就在商圈廣場前。付嘉說車上有朋友，讓他自己打車，他不依不饒，非說出租車坐著不舒服。

    沒辦法，付嘉只好繞道。

    到商場門口，丁敘一身奢牌，歪著腦袋打量副駕駛的陌生人。

    “上來啊。”付嘉把車窗降下。

    “開下后備廂，我先把東西放了?！?/br>
    這個空檔徐書原解開安全帶，換到后排去坐了。丁敘放完東西上車，回頭抬抬下巴：“哥們兒你好?！?/br>
    付嘉給他們介紹：“這是我發(fā)小丁敘，這是我朋友徐書原，書本的書，原野的原?！?/br>
    幸好丁敘腦子不好，沒有想起曾經(jīng)見過的那個“書本”微信備注。

    “你好。”徐書原說。

    丁敘挑挑眉：“跟我們一起打牌？”

    “對，一起?！备都螕屩?。

    丁敘笑了：“我又沒問你，你屬湯勺的啊這么愛接話?！?/br>
    付嘉本來想揮拳揍他，抬眸瞟了眼后排的徐書原，又安安靜靜地坐下了。

    大年初一路上不算堵，天氣也還不錯。

    “你車撞得厲害嗎？”付嘉問。

    “大燈碎了，估計得返廠。”丁敘隨口道，“我媽肯定又要嘮叨我?！?/br>
    “你自己說說，今年都第幾回修車了，換誰誰受得了?！?/br>
    “男人嘛，技術就是這么練出來的?！倍⒊笠曠R打了個響指，攀談，“哥們兒平時玩車嗎？”

    徐書原聲線平和：“我平時不開車?！?/br>
    “喔，有司機是吧?！?/br>
    付嘉用肘杵了他一下，他嘶道：“你打我干什么?！?/br>
    付嘉緊張地撇向后排，卻見徐書原側開臉，嘴角似乎抬了抬。

    怎么回事，他是在笑嗎？

    一時之間有些呆住。

    旁邊的丁敘感到莫名其妙，湊近小聲問：“你領導？有點酷啊?！?/br>
    “……閉嘴。”

    “行行行?！彼炎彀屠溊?。

    到了地方，熟門熟路按門鈴。

    來迎接的男生就是羅駿，上來先踹了丁敘一腳：“讓你別寄東西讓你別寄東西，爸爸說話你當耳旁風，老子車庫全他媽是你快遞?！?/br>
    丁敘嘿嘿一笑：“我媽最近查得嚴?！?/br>
    “那你就少看點黃色漫畫！”

    “什么黃色，那叫藝術……”

    后面跟出來一個比較成熟的女人，是羅駿同母異父的jiejie，跟眾人打招呼。付嘉介紹：“言姐，這是我朋友徐書原。”

    平言言上下打量了一眼，贊了句：“大帥哥啊?！?/br>
    徐書原還沒怎么樣呢，付嘉先靦腆了，看得平言言打趣：“我夸他，你怎么跟家屬似的，還害羞上了?！?/br>
    被這么一說，他也覺得今天帶人來有點奇怪。都是自己認識多年的朋友，突然加一個徐書原，好像難以定義。可是扭頭看向身旁，徐書原的表情倒還很自然，又覺得是自己多想。

    里面麻將桌早就準備好了。

    他們平時一向玩得很大，點炮就是五十，一圈下來輸贏上千是常事。因此付嘉一坐下就說：“今天咱們別來錢吧，老來錢沒意思。”

    羅駿斜他一眼：“那你說什么有意思，賭博不來錢等于耍流氓。”

    他被噎得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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