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嘉的心霎時涼了半截。

    真應了那句“說曹cao曹cao就到”的老話，剛把車停到公司門口，迎面就撞上舉著咖啡的裴曉鷗。

    她先看到付嘉，停步打趣：“今天來這么早？”說完見徐書原從副駕下來，不禁一愣：“師兄，你們怎么……”

    “碰巧遇上?！?/br>
    極其生分的語氣，似乎一點也不愿讓人知道他們是舊相識。望著他獨自進樓的背影，付嘉一顆心漸漸下沉，直到裴曉鷗拍了他一下。

    “人都不見了，還看什么？”

    轉(zhuǎn)過頭，裴曉鷗的表情像是洞悉一切，又像是云淡風輕，隨口一句。

    中午吃飯的時候又在樓下看見烏泱泱一群人，其中就有徐書原。他打著石膏尤為顯眼，沉默地陪在老板跟甲方身邊，目光從付嘉身上一帶而過。

    “太慘了，都半殘了還要來上班?！鄙砼缘耐聡K嘖感嘆，“可怕的勞模，萬惡的資本主義！小嘉你說是不是?！?/br>
    付嘉收回視線，整頓飯都異常安靜。

    午休時他給徐書原發(fā)消息：“我今天可以早點撤?！毕肓藥酌?，又加了個歡呼的表情。

    發(fā)過去，手機死水一潭。他不死心，又換電腦發(fā)了一遍，隔五分鐘追加一條：“你呢？”

    不回，一直不回。

    怎么辦？只好豁出臉去了……

    六部的會議室，十來個人圍坐在一起等老板。徐書原出去倒水，回來同事就提醒他：“剛才你電腦藍屏了?！?/br>
    他一看，果然。

    重新開機，新消息才延遲出現(xiàn)。

    “我今天可以早點撤。”

    “你呢？”

    “……”

    “晚上等你一起走，我怕黑?！?/br>
    這個人到底幾歲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在做什么？

    徐書原皺緊眉，關閉了消息提醒。

    第17章 二選一

    樓下，付嘉死氣沉沉地趴在桌子上，已經(jīng)不抱任何希望了。

    就在十秒鐘前，徐書原剛剛把狀態(tài)改成“免打擾”。

    盡管如此他還是自愿留下來加班，畢竟該做的事情要做完。收工后去十五層看了眼，徐書原已經(jīng)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

    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家，爸媽還沒睡。

    他去敲房門：“爸，媽，有點事情問你們?！?/br>
    當媽的呵欠連天來開門：“什么事非得大半夜問?！?/br>
    “爸呢？”

    “書房?！?/br>
    套間是連著書房的。

    “喔?！彼酱采?，抱起一個抱枕，“媽，我出國之后有同學來找過我嗎？”

    “好好的怎么想起問這個了?！?/br>
    “就隨便問問?！?/br>
    他媽在腦海里刮了刮，沒有印象：“你都走了誰還會來咱們家。”

    “你再想想，真的沒有嗎？”

    “老付——”懶得再應付他，他媽抻長脖子往書房喊，“老付你出來一下，兒子有事問你。”

    房門打開，煙味撲面而來。

    付嘉皺起鼻：“爸你又躲起來抽煙。”

    “兒子還訓起老子來了。”他爸把眼睛嚴肅地一瞪，“說吧，又有什么事?！?/br>
    付嘉只好再問一遍。

    本來以為老爸也會跟老媽一樣敷衍，沒想到他爸警惕地看向他，打量了好幾秒。

    “爸你看我干什么，到底有沒有啊？”

    其實問到了也不能改變什么，但他還是想知道更多細節(jié)。

    他爸把手里的煙頭丟進垃圾桶，“是有一個?！?/br>
    付嘉登時睜大眼：“叫什么？”

    “那么久的事誰還記得?！碑斃献拥臄[擺手，“說是來還你錢的，我替你免了?！?/br>
    “那他……那他有沒有說什么，有沒有什么話留給我？”

    他爸矢口否認。

    沒有嗎？付嘉抱著枕頭默不作聲。

    他mama聽了個大概，插嘴問：“借了多少錢？”

    “一兩萬?！彼州p輕嗤道。

    換來他mama哎喲一聲：“怎么這么點小錢也要借？不是擺明了知道我們嘉嘉不在乎吧。兒子，你在學校幫助同學是好事，不過這種人還是少沾染為妙，愛占小便宜要不得的?！?/br>
    “行了，你少啰嗦兩句?！彼洲D(zhuǎn)身又去點了一根煙，湊嘴里吸上，“依我看，花錢買個教訓不一定是壞事?！?/br>
    房間里的煙味更濃了。付嘉不想再聽下去，木著臉離開。

    接連幾個晚上他少有的失眠。

    去客戶那里上班，同事問他黑眼圈怎么這么重，是不是沒睡好。他搖搖頭，樣子有點魂不守舍。

    熬到周四晚上十一點，丁敘又跳出來。

    “朋友，再不現(xiàn)身我要懷疑你被外星人綁架了?！?/br>
    他敷衍：“心情不好，恕不閑聊?！?/br>
    “心情不好出來喝酒啊，一醉解千愁聽沒聽說過，來吧，爸爸我請?！苯又桶l(fā)來一間酒吧地址。

    想到第二天還要上班，付嘉本來不想喝，但最近情緒實在太down了，需要釋放。開車趕到那兒，出乎意料的是個偏安靜的地方，丁敘坐在吧臺自飲自酌。

    “來了？”

    他往旁邊讓了讓，付嘉坐下，盯著他面前半空的威士忌酒瓶，“全是你一個人喝的？”

    “哎?！倍⒂滞韲道锼土税氡盁??！?/br>
    “煩什么？”

    “還能煩什么，就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妞兒，你說她到底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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