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臣籠中雀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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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著老太太福了福身,柔聲道:“給老太君請安?!?/br> 老太太拉著萬之褚的胳膊,聞聲緩緩的朝她看了過來,“六娘子不用多禮” 李棠緩緩起身,只聽老太太道:“走走走,先進(jìn)去,給你們準(zhǔn)備了早膳?!?/br> 萬之褚攙扶著老太太朝前走,安氏走至李棠身側(cè),直言道:“六娘子,好久不見,越來越漂亮了?!?/br> 李棠也識得她,但沒想到安氏的自來熟,記憶力好像不是這個這樣的,亦或許今日安氏是主,她是客。 “二夫人安?!?/br> 安氏聞言笑了笑,引著她進(jìn)了大門,以往李棠從未覺得自己這個身份有什么問題,但今日同老太君和安氏說話時,方才真正體會到區(qū)別,因為她是妾,便是不能同萬之褚一起稱呼老太君為祖母,稱呼安氏為嬸娘,她只是萬之褚身邊的一個物品,連人也算不上吧。 看著萬之褚扶著老太太朝前走的背影,緩緩的攥緊了手,輕輕提了口氣。 人還沒進(jìn)去呢,老太太聽到馬蹄聲回頭看了一眼,見是將軍府的車馬,啥話也沒說,便進(jìn)了府。 萬鴻鈞推開車窗探出頭來,正瞧見老夫人回頭看他,可淡淡掃一眼之后便回頭進(jìn)了府。 安氏看到了老太太回頭的神色,一眼就知道那頭來的是將軍府的,她裝作以沒聽到?jīng)]看到,跟著老太太進(jìn)了府。 萬鴻鈞帶著白氏和孩子入壽安堂時,老太太正笑意盈盈的坐在一旁看著萬之褚和李棠吃早膳。 既然入屋門后,這氣氛瞬間就變了,萬鴻鈞和白氏喊了她一聲母親,她沒說話,三個孩子緊跟著喊了聲祖母她才應(yīng)了一聲,回頭對青嬤嬤說道:“給幾個孩子上早膳?!?/br> 短暫的兩炷香時間,屋內(nèi)的氣氛詭異極了,但李棠瞧著眾人,似乎都早已習(xí)以為常。 宴席是從中午開始的,李棠一直都在壽安堂內(nèi)坐著,萬之褚亦是,也坐在一旁,曹湘隨著曹府女眷一同出現(xiàn)在壽安堂,她一入門就瞧見了坐在右側(cè)的李棠。 李棠對上了曹湘的目光,平瀾無波,曹湘唇角帶著得意的笑,爭了這么多年,她終于可以揚(yáng)眉吐氣的壓在李棠頭上了,怎能不得意。 但此時是在老太太的跟前,她只能安靜的呆在一旁,漸漸的壽安堂人多了,這屋內(nèi)坐了不少老夫人,年輕一輩的都去了安氏那頭,年輕的被安排去了花房內(nèi)吃茶賞花。 人還沒入花房,曹湘就走到了李棠身邊,“六娘子,好久不見呀,真是沒想到我們倆會嫁給同一個人。” “哦,不對,是我嫁人,而你是我未來夫婿的侍妾,你的能屈能伸真是讓我佩服。” 此話一出,大家的眼神各異,都在等李棠的反應(yīng),她們也不知道自己最期待李棠做出何種反應(yīng),但原來高高在上的人現(xiàn)在忽然墜落下來,永遠(yuǎn)抬不起頭來大概會給人出了一口氣的感覺吧。 但李棠淡淡的勾了勾唇,眼神平靜的望向曹湘:“聽說你們定親了,我恭喜過他了,也需要恭喜一下你嗎?不如我將這聲恭喜留到你被花轎抬進(jìn)相府時?” 曹湘聞言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她剛想再譏諷兩句時,嚴(yán)華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曹六娘子,剛定了親而已,不必這么急著來擺夫人的譜吧?讓眾娘子看了還以為你已經(jīng)成親了呢!” 看嚴(yán)華和馮菁還有陶央一行人過來,曹湘深吸了一口氣,這幾個誰也不是什么善茬,要在這府中鬧起來,最吃虧的是她,對付李棠也不急于一時,甩著臉進(jìn)了花房。 長廊花房內(nèi),姑娘們都抱團(tuán)各坐一方,得了個空隙,身側(cè)無外人,嚴(yán)華才低聲和李棠說道:“那個戶籍我讓二哥幫你瞧了,是良籍。” 這個好消息對于李棠來說有點意外,“這怎么可能呢?” 嚴(yán)華道:“你自己想?!?/br> 自己想還能為什么,因為萬之褚吧?!?/br> 這一天,她有些累,撐著平瀾無波的情緒,裝作沒有聽見某些閑言碎語,裝作沒有看到一些人鄙視的眼神,裝作自己毫不在意。 直至天黑,賓客散盡,老太太開心吃多了些酒,她把安氏和李棠拉在跟前,李棠有些尷尬,拉安氏是兒媳,拉她是什么。 可老太太一直拍著她的手絮叨道:“六娘,你和阿褚是如何相識的?” 李棠聞言看了安氏一眼,緩聲道:“在臨州相識的,當(dāng)時臨州瘟疫圍城,我去外祖母家回來被困臨州,他也在臨州?!?/br> 安氏皺了皺眉,老太太也陷入了回憶,“臨州瘟疫?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br> 李棠點了點頭,“是的?!?/br> “后來呢?” “后來你們又是如何遇到的?你知道他這十年是在哪里如何過活的嗎?”老太太問,李棠沉默著,安氏拉著老太太道:“娘,如今還問這個做什么?” 老太太拉著安氏的手,咬牙道:“我就是想知道,他一年多前為何會傷成那樣?是哪個天殺的將他欺負(fù)成那樣!” 李棠心頭咯噔一下,不安問道,“他受什么傷了?” 安氏看了她一眼,“被人圍殺了吧,背上中了無數(shù)劍,奄奄一息的趴在門口,差點沒救回來,問他誰傷的他不說,問他這幾年在哪里也不說。” “六娘子若是知道的話,同老太太說說。” 李棠想起了十幾年前的那個雨夜,屠夫手中的劍一起一落,鮮血流入泥水,她捂著嘴不敢出一絲聲音。 她看了看安氏,又看了看老太太,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第25章 ◎不過是個消遣的玩意兒,陛下要臣晚上就送過來!◎ 這十余年里,萬之褚都在她的身邊,從她的身邊離開后,萬之褚還能招惹到什么人?還能有什么禍?zhǔn)拢?/br> 她腦中那個可怕的念頭一起難滅。 “他這十幾年都在,在……”她打著顫,話還沒說出來,就被萬之褚趕來打斷了,“李棠!” 他這一聲又急又兇,李棠被他嚇一跳,回頭望去,他站那山水屏風(fēng)一側(cè),微弱的燈光里,他的神色緊張。 老太太見萬之褚來了,笑呵呵朝他招了招手:“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兇她做什么?身邊的人哪里能這么兇的?” 萬之褚斂了情緒,走至老太太跟前,“祖母?!?/br> 老太太拉過萬之褚,輕輕的拍著他的手,喃喃道:“孩子,祖母已經(jīng)到了杖鄉(xiāng)之年了,這家里里里外外我都放心,唯獨你,祖母放心不下?!?/br> 萬之褚想著還在前廳等著的萬鴻鈞和白氏,又看了看面前頭發(fā)花白的祖母,輕聲道:“孫兒也一切都好,祖母不用為孫兒cao心?!?/br> “你哪里一切都好?盡哄我?!?/br> 萬之褚安撫道:“如今孫兒一切順?biāo)欤膬憾己?。?/br> 她話落,老太太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話題就扯到了曹湘身上,“待過些日子你與曹湘成親,你們再有一兒半女,祖母也就放心了?!?/br> 聽著老太太的話,萬之褚的眼神緩緩的落在了李棠的身上,只見她臉色慘白,纖細(xì)的手緊緊的攥著,很是不對勁,老太太說他與曹湘成親之事,她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老太太似乎有些倦意襲來,說話反反復(fù)復(fù)嘮叨了半晌,安氏哄著她洗漱后歇下了,才送萬之褚和李棠離開。 萬鴻鈞還在前院等著,今日人多,他與萬之褚也沒說上話,特意等在這里,就想替白氏說幾句話。 李棠跟著萬之褚出來時,見白氏與萬鴻鈞立在院中。 萬之褚從他們跟前走過,既沒有喊父親,也沒有喊母親,就像是不認(rèn)識這倆人一般,剛錯身萬鴻鈞就冷聲道:“萬之褚,你是要跟老子斷絕關(guān)系嗎?” 萬鴻鈞話落,萬之褚頓住了腳步,回頭冷眼看向他們,“萬大將軍是我的老子嗎?” “這十余年來,我都是同人說我是孤兒,父母在衡嶺一戰(zhàn)中死了!你是我的什么老子?”他的聲音冰冷,戾氣蔓延開來。 萬鴻鈞聞言暴怒,指著萬之褚罵道:“你個孽子!” 萬之褚還沒有回話,就見白氏沖了出來,撲通的就跪在了萬之褚面前,哭得梨花帶雨,“阿褚,是娘的錯,是娘對不起你!你要恨你就恨娘,你爹他當(dāng)時也實在是迫不得已!” 這一跪,這一哭,這委屈的模樣,仿佛萬之褚是多么的得理不饒人,仿佛萬之褚不原諒她,她下一刻就要活不成了。 這做派,讓李棠心寒。 果不其然,見白氏這般,萬鴻鈞更怒了,沖過來就要打萬之褚,卻被白氏緊緊的抱住。 李棠蹙著眉,淡淡開口說道:“白夫人,若不是你又是跪又是哭,大將軍也不會怒得要打萬之褚,現(xiàn)在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 萬鴻鈞聞言后一記刀眼丟了過來,“這里也輪得上你這個侍妾說話!” “上一次白夫人說是要給萬之褚補(bǔ)償,請問剛才大將軍喊住他是要把補(bǔ)償給他嗎?” “老子欠他什么?要給他補(bǔ)償?” 萬之褚冷笑了一聲,“不欠嗎?衡嶺死了數(shù)萬將士,敵軍來襲,大將軍棄衡嶺撤退,為何丟下我?” “您是不是想說你當(dāng)時只能帶走兩個人?” “是不是只有會哭會鬧,才能讓你覺得在那個情況下會死?我不會哭不會鬧,就該被你丟下?” “我倒是也不怨你沒有帶我走了,當(dāng)時她跪在你面前哭著求著,說我機(jī)靈聰明,肯定能保護(hù)好自己,而她一刻都不能離開你,所以你選了她放棄了我,她又喜歡萬之?dāng)?,讓你順手帶走了他,而我——?/br> “聰明機(jī)靈,自己能活?!?/br> 萬鴻鈞望著萬之褚的眼睛,心口一滯,仿佛回到了衡嶺上,他本來想要白氏同他一起帶著倆孩子走的,可是白氏腿軟根本走不了,她身子弱又得他背著…… 白氏抓著萬之褚的衣袖,哭哭啼啼:“阿褚,是我的錯,是阿娘的錯,是阿娘沒用,你別怪你父親!” 萬之褚垂眸望著地上的白氏,忽然大笑了起來,笑聲蒼涼悲愴,他咬著后槽牙,眼神冰冷的望著白氏:“你不是沒用,你是心機(jī)歹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拋下我嗎?是因為祖母厭惡你卻喜歡我!是因為我平日里孤僻了些,無法討得你歡心!” “你真的是因為害怕就腿軟走不了路嗎?那你是如何在那亂城里長大的?又是如何走到這京城的?你平日里用柔弱當(dāng)武器對付人,對付別人也就算了,我是你親生的嗎?你這么對我?” “這樣的你,也配當(dāng)我阿娘嗎?” “我當(dāng)然不會恨你面前這個蠢東西,但你,惺惺作態(tài)得實在令人作嘔!” 李棠聽著萬之褚說完這一襲話,心口就像是被剮了一塊似的,疼得無法呼吸。初見時的萬之褚確實很孤僻,記憶中,他要她保證不會拋棄他,保證過無數(shù)遍,他說,就算我做錯了,你打我罵我都行,就別拋棄我可不可以? 他說一遍,她答應(yīng)一遍,他說過無數(shù)次,她答應(yīng)了他無數(shù)次。 可到最后她食言了,還是趕他走了,頓時間眼眶酸澀面前一片模糊。 萬鴻鈞被萬之褚一席話罵得臉色漲紅,卻覺得他字字句句皆無法反駁,萬之褚見狀冷聲道:“白夫人不是要補(bǔ)償我嗎?你把東西準(zhǔn)備好,我去通知族人祖母,一同見證!” “若是不想拿出來,下次就別說什么補(bǔ)償我的話了,聽著惡心?!?/br> 萬之褚荷包掉在壽安堂了,安氏急忙給送了過來,過來見到幾人在說話,她便站在月洞門后等著,想說等他們說完話再過去,不料卻聽到如此駭人的真相,心中一片寒涼,當(dāng)年萬之褚沒有回來,萬鴻鈞和白氏都和老太太說,是混亂中走丟了。 老太太郁郁寡歡,但她也知道戰(zhàn)時有多亂,意外之事哪里能怪誰? 但她聽萬之褚這話中之意,是他們夫妻二人丟下了萬之褚,回來還騙老太太!這世間怎么會有這樣歹毒的父母?驟然間,怒從心頭起,也不知是替老太太還是替萬之褚不平。 回府的路上,萬之褚的神色一直冷著,李棠看了他幾次,終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他望著李棠的眼神,皺了皺眉,“你那什么眼神?” 李棠垂下眼簾,淡淡道:“對不起啊。” 萬之褚輕笑了一聲,笑意未達(dá)眼底,“你指哪一件?” “——是我食言了?!?/br> 話落,萬之褚嘴角的笑意淡了去,眼神如炬的望著她:“只有食言么?” 不然呢?還有什么?李棠眼中一片茫然,萬之褚心中失望,今日面對著眾人的審視冷眼譏諷,她一如既往的平靜,就連面對著曹湘,她似乎也心無波瀾,因為不喜歡他,所以不會嫉妒,不會在乎,不會依靠,他實在是不明白,怎么樣做才能讓她對他有一點點的在乎? 從老宅回來后,李棠大概是受了點涼病了一場,兩耳不聞窗外事,便也不知外面?zhèn)鞒龈灯钪輷屃藗z臣子的妻子,就連文美人曾是前太子的外室,一時間傳新帝好□□,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李棠因為身子不適便連乞巧節(jié)金明池看水軍演練都沒有去看,皇帝帶著后宮眾人以及朝臣,一同去了金明池,到傍晚才回的宮,又在宮內(nèi)設(sh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