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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是跟上去,鐘旭回頭看了她一眼,抿抿嘴,沒說話。 到了公路上,東西已經(jīng)全卸下來,貨車開走了。 他目光一掃,從地上拿起黑色背包,遞給蒲嬌。 看著漲鼓鼓的,很輕。里面夏天的衣服。 他自己又拎了兩大袋。 其實他背心都被汗?jié)窳?。天兒太熱,袋子沉?/br> 蒲嬌忍不住說,“阿旭,你少拿點,你不覺得重嗎?” 鐘旭沒回頭,“沒事,不重。” 真固執(zhí)。 搬完已是正午。 這時候太陽最毒,蒲嬌經(jīng)不得曬,臉頰、手臂、小腿通紅。鐘旭看了她一眼,飛快撤開目光,來回扯著身上汗?jié)竦腡恤透風。 蒲民擰開落地大風扇,風扇左右擺動,扇葉嗡嗡轉。 蒲嬌湊近了,裙擺飛揚,感嘆,“真舒服?。 ?/br> 她對鐘旭招手,“阿旭,這里來,涼快?!?/br> 大伯母郭瓊拿了兩張毛巾,一張遞給鐘旭,“擦擦汗。” 又說,“嬌嬌,不要站那近,當心著涼,還有你別遮住風了?!?/br> 蒲嬌嘻嘻笑,“媽,我瘦,占地面積小,擋不了?!?/br> 人卻聽話的離風扇遠了些,拿過毛巾。 郭瓊笑,“凈會貧嘴?!?/br> 她眉眼彎彎。 郭瓊回到廚房和奶奶一起做午飯,蒲民和黃祥書收拾行李。 鐘旭過去幫忙,蒲民不讓,“我和你媽弄。” 黃祥書笑,“歇會兒吧?!?/br> 蒲嬌喊他,“阿旭,過來坐?!?/br> 他點了點頭,過去挨著她坐下,中間隔了點距離。 蒲嬌問,“小棋呢?” 鐘旭往院子里看了一圈,人不在,他站起身,說,“我去找找。” “我跟你一塊兒?!?/br> 他低頭看她,下意識道,“天熱?!?/br> 她回答,“不怕,走吧?!?/br> 她扭頭,“二叔,二娘,我和阿旭去找小棋?!?/br> 蒲民抬頭,“去吧。” 郭瓊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你們趕緊回來吃午飯。” 蒲嬌回答,“好的,mama?!?/br> 兩人走出院子,鐘旭扯開嗓子喊了幾聲鐘棋。 他的聲音干凈,渾厚。 蒲嬌心里顫了顫,仰頭看他。 濃眉大眼、高挺的鼻子、側臉棱角分明、有喉結。 他長得真的很好看。 不僅好看,還越看越好看。 他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視,看過來。 蒲嬌連忙收回視線,心急促跳了幾下。 她假裝鎮(zhèn)定,指著不遠處的樹林,說,“我們到那邊看看。” 一過去,鐘棋果然在,他爬上了楊梅樹。 高大的樹,楊梅紅透了,氣息酸甜。 鐘旭抬頭,“怎么不應聲?” “我沒聽見?!辩娖逭f,“哥,嬌嬌姐,你們要吃楊梅嗎?我?guī)湍銈冋?。?/br> 鐘棋還沒滿八歲,人長得小,又瘦。 蒲嬌擔心,“慢點?!?/br> 鐘旭說,“你先下來?!?/br> 鐘棋“哦”了一聲,順著樹干往下滑。 到了最低的枝丫,他準備跳,鐘旭直接伸手把他抱下來。 他身上燙得很,滿頭滿腦的汗。 鐘旭板著臉,“溫度這么高,不怕中暑?” 鐘棋說,“楊梅好吃?!?/br> 蒲嬌聽得笑了,“不酸?” “又酸又甜?!?/br> “傍晚涼快了我?guī)闳チ硪粋€地方摘楊梅,可大了,可甜了,一點都不酸?!?/br> “真的?” “不騙你。”頓了頓,她問鐘旭,“你會爬樹嗎?” 鐘旭點頭。 鐘棋說,“我哥爬樹可厲害了。” 蒲嬌眼睛亮晶晶的,“那太好了?!?/br> 回到家,黃祥書問,“小棋跑哪兒去了?” 鐘旭回答,“摘楊梅?!?/br> 郭瓊問,“哪里的楊梅?” 蒲嬌說,“涼壩那棵?!?/br> 郭瓊說,“那棵樹的楊梅長的小,還酸,不怎么好吃。壩子下面的樹林里有三棵大楊梅樹,那才甜嘞?!?/br> 蒲嬌笑,“傍晚我?guī)麄內(nèi)ィ⑿駮罉?。?/br> 郭瓊也笑,“不過還是不要爬太高了,注意安全?!?/br> 這一刻,鐘旭被攥住的心才微微一松。 他不動聲色的瞧她,心里生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但似乎,融入新的家庭,不那么難。 也,不再那么難以接受。 午飯已經(jīng)做好了,滿滿一桌,簡單又豐盛。 這個時節(jié),可以吃嫩南瓜。天兒大,煮了清水,解膩,敗火。 蒲嬌的最愛。但她喜歡蘸辣椒吃,蒲家就她一個人喜歡吃辣。 她打辣椒碟,問,“二娘,阿旭,小棋,你們吃辣嗎?” 黃祥書說, “阿旭能吃辣?!?/br> 她做了決定,“那我打一個,我們一起蘸?!?/br> 想了想,問,“阿旭,行嗎?” 鐘旭“嗯”了聲。 奶奶盛飯,“這下可好了,免得她一人吃不了,每次都要浪費半盤子。” 郭瓊笑著,“可不是?!?/br> 在新家的第一頓飯,意外的美味,鐘旭吃了兩大碗。 黃祥書看著大兒子,悄悄松了口氣。 午飯后,郭瓊和蒲嬌回自己家午睡。 奶奶領著鐘旭和鐘棋兩兄弟上樓,他們共同擁有一間臥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