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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下,低垂的長睫遮住眼中的失望,“不想給他英雄救美的機會?!?/br> 可他終究救了她,表現(xiàn)得那樣緊張,幾乎毫不猶豫。 “可能是你看錯了,梨均不是那樣的人?!?/br> “她不會游泳。” 這兩句,梁宴清不僅不信她,聽上去,還格外了解廖梨均。 “快上去,讓我來?!?/br> “別鬧了,趕緊上岸?!?/br> 而這兩句,梁宴清口氣冷冷,他第一次為了旁的女人而兇她。 就連梁因,都沒能讓他這樣。 由此看來,廖梨均在梁宴清心中的分量,只怕不輕。 就憑她能出現(xiàn)在他家里,也不是簡單關系。 謝柏儀悶悶道,“我真是活該?!?/br> 她再一次問姜昕,“所以,我是不是不該喜歡他?我媽和伯母都這樣說?!?/br> 姜昕思索片刻,認真告訴她,“柏儀,我沒辦法告訴你答案。但一個人發(fā)送出去的喜歡信號總是要收到回應才好,你來我往,才叫愛情?!?/br> 謝柏儀擱了碗,嘴里苦的不得了。 她不是沒收到梁宴清的回應,只是他回應的,無一例外全是拒絕。 這之前,謝柏儀不把梁宴清的拒絕當回事,哪怕是他不告而別的四年。因為她一直堅信,喜歡就應當無所畏懼,喜歡也合該堅定不移的爭取。 當然,她也承認,自己對梁宴清有著極強的占有欲。她以為,他必定是屬于自己的。 此時此刻,謝柏儀頓悟,一直以來都是場獨角戲。梁宴清的感受,她從未設身處地去理解,忘了認真替他考慮。 思及此,謝柏儀眼里蓄起水光。 記得自己說過,她是成年人,分得清什么是男女之情。 同樣的,他也是成年人,并有的是經驗,不可能分不清。 梁宴清多次強調,他把她當meimei。 他真的只把她當meimei,沒有其他念頭。 他還說過,讓她不要令他為難。 她種種喜歡,在他那兒,都為了難。 以前她覺得,他不過一時半會沒法接受。 這會兒,謝柏儀一下子想了個通透。因為感冒的緣故而頭腦昏沉,但心底卻跟明鏡兒似的。 罷了。 她沒有胃口,草草吃了幾嘴,便收了筷子。 姜昕暗暗嘆氣,說:“其實喜歡和放下都在一念之間,最重要的是,要讓心里好受。” 謝柏儀點頭。 姜昕笑了下,“還喝點粥?” 謝柏儀搖頭。 燒退了,確是輕松不少。 但腦袋依舊沉沉的,心口很悶。周身提不起勁,哪哪兒都重。 又去睡了一覺,半醒半夢,總不安穩(wěn)。 腦海里,一會兒是梁宴清擲地有聲的拒絕,一會兒是廖梨均囂張?zhí)翎叺某芭?,一會兒又是蘭春笑里藏刀的不喜歡。 反反復復,翻來覆去,折磨人。 等到再睡醒,感冒非但沒有好起來,反而更加嚴重了。 謝柏儀父母去了國外旅游,歸期未知。 姜昕不放心謝柏儀一個人住,于是把她帶回老宅子。 梁宴清一大早便去稻家買了糕點,到謝柏儀家時,撲了個空。 他給她打電話,關著機。向謝柏衡要了姜昕的號碼,打過去一問,才知道情況。 梁宴清按了下樓電梯,打算去一趟。 姜昕似有所感應,她說,“梁先生,你暫時就別來看她了。柏儀的脾氣你比誰都清楚,這會兒正在氣頭上,情緒有點兒大,你讓自個兒她靜靜?!?/br> 梁宴清默了半晌,說了聲好。 那邊掛掉電話。 貼著耳朵的手垂下來,手機握在掌心里,捏緊了。 梁宴清覺得心慌,他隱隱有不好的感覺。具體會出什么事,說不出來。 正在這時,手里的電話震起來,廖梨均打來的。 昨兒直到謝柏儀退了燒,他才想起被遺忘的廖梨均,回到樓頂天臺,她人已經離開,梁宴清便沒管。 廖梨均的意思是,沒說完的事,他們再談談。 約了地方,梁宴清直接過去,除了公事,他也有點話要說。 地兒還是那家清幽的茶室,空氣中全是濃郁的香,吸一口鉆進肺腑里,滋滋縈繞。 梁宴清坐下來,接過她遞來的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 他想起上次謝柏儀泡的六安瓜片,剛開始略帶苦澀,細細一品,醇正回甜。 滋味好得多,梁宴清眉眼柔和。 廖梨均開口,“宴清,昨天謝謝你。對了,三小姐怎么樣了?” 梁宴清看了她一眼,“受寒了,她體質不好,經不得冷。” “昨天的事很抱歉。”廖梨均表情誠懇。 廖梨均常年拍戲,許多環(huán)境都比這嚴峻更多,她習慣了,倒也輕易不生病。 但她演技好,裝柔弱博同情,駕輕就熟的事兒。她確實打了苦rou計的主意,男人嘛,見了嬌弱的女人總是會軟下心腸。 想不到謝柏儀會跳下來,壞了計劃。 廖梨均咽下一口悶氣,“都是因為我不小心才連累了她,我想去探望一下三小姐?!?/br> “不必了?!绷貉缜逭f。 廖梨均說,“雖然只是意外,不過三小姐終歸是因為救我才受了寒,所以我應該去道個謝?!?/br> 梁宴清目光筆直,“真的只是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