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她笑著點點頭,猛地一踩油門,車子沖了進去。兩邊蔥郁筆直的松柏不斷倒退,很快,莊嚴古樸的老宅子顯現(xiàn)出來。 門前停了輛眼生的雷克薩斯,謝柏儀暗忖著,二哥又買新車了? 她帶上西瓜,款款進屋。 還沒有走進客廳便聽見母親和伯母的笑聲,緊接著,傳出來一道醇厚溫和的男聲。 西瓜耳朵一豎,看向謝柏儀。 她摸了摸它,繼續(xù)往里走。 家里的男人都不在,客廳里,只有母親和伯母,以及一個背影陌生的男人。 戴悅首先看見謝柏儀,一臉溫柔,“回來了?快過來?!?/br> 她叫了聲“伯母”,問,“您和我媽聊什么這么開心?” 戴悅招手,“來看看這件旗袍,喜歡不喜歡?” 謝柏儀走過去,戴悅把圖紙拿給她。 一套改良式設計的朱砂紅長旗袍,繡著金鳳凰,栩栩如生,光艷四射。經(jīng)典而不失現(xiàn)代感,風采卓然。 謝柏儀的眼睛倏地亮起來,贊嘆,“好美?!?/br> 盛蔚笑說,“這是程先生給你設計的,明年國匠盛典穿的禮服。” 她這才看向另一面的男人,面相周正,雙目含笑,極沉穩(wěn)溫和的樣子。 程敬頷首,他站起身,伸出手,“謝小姐,我是程敬?!?/br> 謝柏儀點了點圖紙,仰頭平視他,“你設計的?” 他沒有收回來,噙著笑,“是我?!?/br> 謝柏儀一笑,伸出手,“我很喜歡?!?/br> 程敬輕輕握了下,放開,“我的榮幸?!?/br> “程先生可真是太謙虛了,我可聽說了,這全套宋朝織法的緙絲旗袍,就算經(jīng)驗豐富并且手藝活厲害的繡娘緊趕慢趕,也得花半年才做得出來呢?!贝鲪傉f。 謝柏儀眼皮子一掀,謝家的繡娘都是祖?zhèn)飨聛淼?,年紀大的經(jīng)不起這份辛苦,年輕一代的又缺了些技術,怪不得要讓外人來制作。 程敬還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他微微笑著,“謝夫人過獎了?!?/br> 他又說,“如果謝小姐沒有意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br> 4|第4章 戴悅留程敬吃晚飯,他推說晚上有酒局,執(zhí)意要走。 這人的皮相算不得英俊,卻是一副風清霽月的模樣,舉手投足間盡是風度翩翩。 再一個,程家底蘊遠遠不夠,早些年也就只是個規(guī)模一般的服裝公司,可程敬卻能憑著一己之力把這家公司做成大品牌,是個厲害人物。 還有最重要的,程敬三十剛出頭,單身未婚,身上一點沒紈绔子弟的爛毛病,生活作風正派,極其難能可貴。 戴悅和盛蔚對視一眼,滿心歡喜。 盛蔚對謝柏儀說,“你送送程先生?!?/br> 謝柏儀心道,就這么幾步路有什么好送的?! 她面上卻笑著,點頭,“好?!?/br> 程敬漆黑的眸子有粲然的亮光,“那就麻煩謝小姐了?!?/br> 他再次向兩位夫人告辭,然后跟著謝柏儀往外走,幾分鐘的功夫便到了車前。 謝柏儀站定了,“程先生,慢走?!?/br> 程敬拉開車門,他正要坐進去,突然直起身子,問,“我組了個麻將局,都是老手,你要不要來?” 一聽這話,謝柏儀便手癢了。之前忙著修復清刻本《二十四孝圖》,已經(jīng)差不多一整月沒有摸麻將,于是問,“什么時候?” “明天下午三點,雙子大廈十八樓。留個電話,到了我出來接你?!?/br> 謝柏儀說,“手機沒拿出來,你記一下我的?!?/br> 她報了一串數(shù)字。 程敬存好了,發(fā)了條信息過去。 他道了再見,坐進駕駛位,發(fā)動車子離開。 她轉(zhuǎn)身進屋,西瓜在門口蹲著,見此立馬貼著她形影不離。 沙發(fā)上的手機有信息提示,來自陌生的電話號碼,內(nèi)容只有兩個字:程敬。 翌日。 天氣不算好,一絲風也沒有,悶熱得要命。 謝柏儀穿了一襲嫩黃色的絲緞長旗袍,月牙袖包裹著小巧的肩部,纖細的手臂白生生的,晃眼。 那精致的眉眼,盈盈一握的腰肢,曼妙挑高的身段,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fā)著高貴迷人的氣息。 程敬甫一見到謝柏儀,眼里滑過驚艷的光,不動聲色的掩了,領著她進去。 牌廳里坐著一男一女,加上他們兩個,正好四人。 程敬簡單介紹了下,便開始擲骰子摸牌。在座的幾人,都是歷經(jīng)牌場風云的人,一圈圈下來,直叫酣暢淋漓。 打了一下午,她輸了點錢,心頭卻很痛快。謝柏儀許久沒有找著如此滿意的牌搭子,當即留了話,下次還約。 收場過后,天已黑了,程敬順勢邀她共進晚餐。 謝柏儀對他的印象不錯,正好肚子也餓,便答應了。 程敬選了一家官府菜,室雅花香,菜品精致,口感純正。一頓飯下來,謝柏儀吃得心滿意足。 她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很了解自己。旗袍、麻將、吃食,他似乎把她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巧合,還是有意? 謝柏儀打了個問號,但奇怪的是,她竟然不反感。天知道,除了自家哥哥,以及梁宴清和許景行,她根本不耐煩旁的男人。 她想著,這倒有點意思了。 吃好后,兩人出了包廂,沒走兩步,忽然聽見一聲“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