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顧錦黎被蘇玉數(shù)落的有點委屈,但他一想到剛才蘇玉所說的話,漆黑狹長的眸子里閃著興奮的光芒,結(jié)婚證當真那么有用?當真可以把他鎖在我身邊? 那是當然,而且有了證誰都拆散不了你們。蘇玉對著早已不知在想什么的好友,繼續(xù)敲打道:所以說你要先領(lǐng)證,別的慢一點都沒問題,懂不懂? 懂了。顧錦黎眼中噙滿了笑意,他壓低聲音小聲說道:之前是我疏忽了,不過好在你提醒我了,我待會兒回家就透透坤言的口風,爭取讓他帶我去領(lǐng)證。 好,除了領(lǐng)證你還要經(jīng)常在他朋友面前露面,這樣才能坐實你的地位。蘇玉注意到許坤言已經(jīng)打完電話,便也不再多說,僅是在一旁擠眉弄眼道:不過我看你最近表現(xiàn)還是不錯的,你看他打完電話就來找你,可見心里已經(jīng)有了你的,等你生完孩子,你沒事撩撥撩撥他,吃過rou的獅子是不可能再吃素的,到那時不用你說,他都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了。 顧錦黎想起自己和許坤言初遇的那一夜,臉頰漸漸有了血色,他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胡亂的點著頭。 那頭許坤言打完電話走到顧錦黎身旁,發(fā)現(xiàn)顧錦黎臉色潮紅,心下一慌伸出手就去摸顧錦黎的額頭,見顧錦黎溫度正常,這才放下心來,他看著顧錦黎和蘇玉,溫聲詢問道:錦黎,我看時間不早了,咱倆是回家還是在這陪著蘇玉? 我回家。 他回家。 顧錦黎和蘇玉兩個人再度顯示了一波他們老友間的默契,蘇玉在一旁笑著打趣,錦黎現(xiàn)在可有了我的干兒子,必須好好養(yǎng)著,我才不要他陪,坤言你把他領(lǐng)回家吧,另外你可得好好對他,他給了你孩子和家,這些是誰都給不了你的。 嗯,我都知道。許坤言因蘇玉的話一時想到自己之前就一直想對顧錦黎說的話,他瞇眼笑了笑拉起顧錦黎的手話別蘇玉,在蘇玉走后,為顧錦黎戴上了口罩,看著眼睛已經(jīng)有了紅血絲的顧錦黎,歉意說道:困了吧,我已經(jīng)叫來了代駕司機,你一會兒上車就睡吧。 不困。顧錦黎想到剛才蘇玉提醒自己的那些事,頓了頓想要開口主動說話,就在抬頭間對上許坤言那滿是心事的眼。 許坤言雙手按住顧錦黎的肩膀,將自己醞釀許久的話說了出來,錦黎,咱們倆明天領(lǐng)證吧? 嗯?好!顧錦黎怎么也沒想到這一次許坤言這么有覺悟,自己這頭還沒想好怎么開口,許坤言那頭就已經(jīng)說出來了,他興奮的摘掉自己的口罩,回握著許坤言的手,不容許坤言有任何反悔的機會,連連點頭答應(yīng),笑著和許坤言一起走出了醫(yī)院。 并沒有注意到醫(yī)院拐角處站著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拿著水果籃的矮個子男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身旁默不作聲的男人,小聲問道:程副總,您怎么了? 沒事兒!個子稍高的男人隨意擺擺手,嘴角微微彎起,鏡片反射著白熾燈的光芒,他注視著顧錦黎和許坤言的背影繼續(xù)問道:如果我沒看錯,那個男人應(yīng)該是羅氏的總裁顧錦黎吧? 嗯,沒錯的,程副總需要咱們調(diào)查他們今天為什么來醫(yī)院嗎?抱著水果籃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家副總,時刻等待著自家副總的吩咐。 不用,我對那些事沒興趣。個子稍高的男人沉吟半晌,狹長無波的眸子里閃爍著笑意,比起羅氏的顧錦黎我更想知道他旁邊的男人是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yīng)該就是當初沒把度假村賣給咱們的許坤言吧,他的度假村能在幾個月內(nèi)再度翻身,證明他是一個努力的人,這樣的人是最值得尊敬的,你幫我好好查查他。 好的! 第三十四章 許坤言主動提出領(lǐng)結(jié)婚證, 是顧錦黎怎么也沒料到的,他為了不讓許坤言有任何反悔的機會,在第二天一大早就纏著許坤言來到了民政局。 這個時候民政局還沒開門,許坤言待在車里, 看著不停打著哈欠的顧錦黎, 被傳染得也跟著打起了哈欠,還不忘嘟囔著,錦黎, 我都說了你起得太早, 你看連門都沒開,你不如在車上睡一會兒吧,我?guī)湍愣⒅?/br> 我不。顧錦黎還是第一次這么沒遮沒掩極其坦率的回答,他意識到自己的回答太過直接, 又在一旁描補著,我怕我睡著了, 把衣服睡不整齊了。 說起衣服,那可是顧錦黎挑了半宿才挑出來的。他昨晚回家的時候, 聽許母科普, 領(lǐng)結(jié)婚證之前還要在民政局的照相館照相, 那照片就是貼在結(jié)婚證上的,這一貼就要貼一輩子,顧錦黎自然不愿意懈怠。 反倒是許坤言,沒有想那么多,只覺得這個樣子的顧錦黎太過招人喜愛, 他伸出手如往常那般要去摸顧錦黎的頭,沒想到這一次卻被顧錦黎無情拒絕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被顧錦黎拒絕,他訕訕的收回手,委屈的問道:怎么不讓摸了? 現(xiàn)在不能摸。顧錦黎耳朵有些熱,垂著眼眸不敢與許坤言對視,他對著車的后視鏡照了一番,見自己的發(fā)型保持的不錯,這才后知后覺的解釋起來,發(fā)型會亂。 這許坤言把注意力放到顧錦黎整理得當?shù)陌l(fā)型上,嘴角微扯哭笑不得的說不出一句話。 顧錦黎以為自己讓許坤言不開心了,他鼓起勇氣似的看向許坤言,紅著耳朵抓住了許坤言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似是在承諾,也似是在安撫,照完了相,領(lǐng)完了證,隨便你摸。 這承諾就像男人結(jié)婚前騙老婆的臺詞似的,許坤言卻十分受用的點了點頭,他感受著顧錦黎骨感十足的側(cè)臉,動著手輕輕摩挲著,像是在撫摸價值連城的寶貝,他不知這究竟是一種什么感覺,他只知道這種讓人心里異常舒坦的感覺很容易上頭。 車里的氣氛越來越曖昧,兩人視線癡纏在一起,正待許坤言想要繼續(xù)做些什么的時候,民政局的大門就被打開了,許坤言剛想提醒顧錦黎開門了,那頭就發(fā)現(xiàn)顧錦黎已經(jīng)飛速的下了車,還順帶把自己也拽了出去。 許坤言在進民政局的這一路上都是懵的,等他到了照結(jié)婚照的環(huán)節(jié),他終于知道顧錦黎為什么會緊張了,他在照相的師傅沒來的時候,略微緊張的看向和自己同款表情的顧錦黎,面上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錦黎,別慌,千萬別慌,就是照個相片兒,咱倆這么帥,橫著照豎著照都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別慌啊。 嗯,我知道。顧錦黎僵硬的臉上強扯出一抹笑容,如今的情形,比他第一次接手羅氏都緊張,他的心就像翻了個似的,雜亂無章的跳著,他瞄了一眼哼著小曲兒已經(jīng)把外套脫下來的許坤言,暗暗開始佩服起許坤言。 沒過多久,照相的師傅進來了,他們民政局每天都會有各種模式的情侶過來領(lǐng)證照相,他已經(jīng)對男男情侶見怪不怪了,他朝著許坤言和顧錦黎點點頭,朗聲說道:小伙子,你倆是今天的頭一對兒啊,來那個小伙子把外套脫了,穿著白襯衫,一起站到那個紅布前面,站齊了肩并肩,沒錯請保持這個樣子不動,我馬上給你倆拍照。 拍照的師傅打開相機,手指剛剛碰到快門,就停了下來,他的臉色漸漸有了幾分為難,只聽他繼續(xù)說道:你倆別這么嚴肅,都長的那么俊,怎么就不笑笑呢?你倆是結(jié)婚□□,不是照身份證,聽我的不用那么嚴肅的。 其實,不怪拍照師傅提醒許坤言和顧錦黎,他們兩個人因為緊張結(jié)婚照,緊張得忘了調(diào)整面部表情,兩個人都緊繃著臉,就像是在開什么重要的會議。 許坤言在拍照師傅的提醒下,扯著嘴角露出一個笑容,順便又側(cè)過頭看向與自己同樣扯著嘴角露出僵硬且又虛假笑容的顧錦黎,當下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拍照師傅沒給許坤言面子,直接揭穿許坤言,你別笑,你倆都一樣,我看你倆就是太緊張了,你倆要放松下來,把這環(huán)節(jié)當成家常就好了,來聽我的指揮,靠得再近一些,哎!肩膀挨著肩膀,沒錯頭要靠在一起,想著你倆有了這結(jié)婚證,就再也沒人分開你倆了,好,不錯就這樣保持,頭再靠一些。 隨著拍照師傅的指揮,許坤言和顧錦黎的頭,嘣的一聲撞在了一起,兩個人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聲,拍照師傅眼疾手快的把他們二人相視一笑的溫情瞬間拍了下來。 許坤言沒有注意到拍照師傅的動作,他僅是笑得快要斷氣了似的,摸著顧錦黎的頭,嘴上還一遍一遍的問著,你有沒有撞壞,哎喲,瞧咱倆這照片照的,哈哈哈。 沒撞壞。顧錦黎也學著許坤言的樣子,為許坤言揉了揉頭,隨后在拍照師傅的要求下再次進行拍照。 許坤言這次怕兩人再火星撞地球,直接伸出手把顧錦黎的頭輕輕按到自己的肩上,自己也稍稍歪著頭和顧錦黎靠著,兩個人一同露出真切而又甜蜜的笑容。 ** 哎喲,這照片可真好看,尤其是錦黎,這一笑真是讓人心都跟著化了。許母中午下了班兒,就和自家丈夫在度假村的辦公室里挑起了照片。 許父也是看得極為仔細,他指著兩人相視一笑的照片說道:這張最好看,不過你倆都沒看鏡頭,眼里只有對方,民政局應(yīng)該不會讓那樣的照片貼在結(jié)婚證上。 確實沒讓貼,貼的是另外一張。許坤言顯擺似的把結(jié)婚證拿出來讓自家父母看,同時又略微遺憾的說道:其實我也覺得那張最好看,可是就是不能貼。 顧錦黎察覺到許坤言話里話外透露的遺憾,忙不迭在一旁開解道:沒事,我多洗了好幾張,咱倆放在錢夾里就能看了,不虧。 哈哈哈,確實不虧,你倆結(jié)婚照上的那張照片也非常好看,我和你爸照相的時候,照相師傅就給照了一張,把你爸照得沒有平時一半好看。許母說著又看寶貝似的看著桌上的照片,緊接著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顧錦黎,錦黎啊,你洗了多少張照片啊,送給mama一張唄,我放我屋里,每天看著干活兒也有勁兒。 許父在一旁也急了,他慌忙的舉起手摻言道:也送爸爸幾張,你們桌上的照片分別都給我來一張。 哎,老許,你咋比我還貪呢,你就說說你要那么多照片干什么吧?許母當下就覺得自己虧了,坐在椅子上手插著腰,當著倆孩子的面收拾起自家丈夫。 許父這一次卻理直氣壯的直起了腰板,我要放書房里,沒事抬頭看看,就覺得幸福美滿。 不行,照片就那么幾張,你都要了,我不就虧了?我也要那么多!許母眼珠兒轉(zhuǎn)了一圈,轉(zhuǎn)而可憐巴巴的看向顧錦黎,錦黎,你說說怎么辦吧。 一直在旁邊觀戰(zhàn)的許坤言,一看自家老母親又要拉著顧錦黎進戰(zhàn)場,忙不迭開了口,爸媽,我倆那是照片,又不是什么吉祥年畫,至于你倆這么爭搶嗎?聽我的就給你倆一張,愛貼哪隨便你們倆,以后你們倆一起看。 不行。 不行。 許母許父是同一時間發(fā)出的聲音,許坤言聽得不禁挑了挑眉,顧錦黎這時也看不下去了,從自己西裝篼里掏出一小疊照片,頗為豪氣的說道:伯父伯母你們就別吵了,我洗了很多張,你倆隨便拿,咱們一家人和氣最重要。 隨著顧錦黎把照片拿出來,許父許母再也不像小孩子搶玩具似的斗嘴不休,而是開始默默的挑選照片,這時許坤言按耐不住了,他在顧錦黎耳邊小聲問道:錦黎,你這什么時候弄得,你怎么還背著我私藏呢。 顧錦黎知道自己藏不住了,紅著耳朵為自己小聲辯解了幾句,不是私藏,我就是在洗照片的時候加了量,我以為你知道的。 哈哈,可是你加的量有點多,我可看見了,那是一疊,數(shù)量怎么說也得二十張吧?許坤言看著顧錦黎越發(fā)紅的耳朵尖兒,一時間壞心思四起,想要逗逗顧錦黎,卻被許母打斷了談話。 錦黎,我倆挑好了,這些照片你收好,還是你最貼心了,你可比我兒子好多了。許母沖著顧錦黎笑著眨眨眼,轉(zhuǎn)而沒好眼神的瞥了眼一臉無辜的許坤言。 顧錦黎把許母和許坤言的互動看在眼里,眼里盡是艷羨,伯母,以后我和坤言再照相,都會多洗很多份,你以后隨便拿。 哎喲,我的好錦黎啊,你可真是貼心哦。許母笑得瞇起了眼睛,下一刻不知想到了什么,笑著看向顧錦黎,傻孩子,你現(xiàn)在怎么還叫我伯母?你和我兒子都領(lǐng)證了,你想想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我什么? 是啊,錦黎咱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許父把照片藏好,這才有了時間說話。 顧錦黎自然知道應(yīng)該如何稱呼許父許母,只是他還沒那個勇氣,他一個孤單了二十多年的人,真的可以擁有這么美好的家庭?他求救似的看向許坤言,僅是收到了許坤言一個無聲的眼神鼓勵。 午后的陽光直射進屋,灑在每個人的身上,顧錦黎忐忑的視線,來回在掛著殷切笑容的許母許父身上逡巡,他覺得許坤言和他的父母都帶著無窮無盡的陽光,照得他似乎已經(jīng)忘了陰暗的從前,他渴求這樣的溫暖,他攥緊拳頭,抬起頭眼眸濕潤的喊了一聲,爸,媽! 哎!爸媽就在這呢,錦黎你不知道我們等你喊我們一聲爸媽等了多久,我的好孩子,以后你不光有坤言,你還有我們!許母早在先前就知道顧錦黎的身世,也是實打?qū)嵉男奶垲欏\黎,如今她更是紅著眼眶,輕輕拍著顧錦黎的肩膀。 許坤言見狀,走上前也學著自家母親的樣子安撫著顧錦黎,錦黎,以后這就是你家,咱們是一家人。 許父聽了也在一旁附和,坤言說的對,錦黎咱們從今天起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咱們共同好好過日子。 嗯!謝謝爸媽和坤言。顧錦黎面上雖然還算冷靜,可是顫抖的聲線卻出賣了他,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居然這一天全都有了,他就好像在夢中一樣,直到自己的手被許坤言握住,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他回過頭與許坤言相視一笑。 許母與許父也是頗為感動的互相依偎在一起,聽著外面大家的歡笑聲,主動提議道:坤言錦黎,今天是你們倆領(lǐng)證的好日子,咱們也跟著大家一起聚餐慶祝慶祝吧! 大家怎么在聚餐?許坤言愣了一下,隨后想到這其中的緣由,對著同樣有些懵的顧錦黎解釋道:最近咱們趕上了畢業(yè)季,來咱們度假村玩耍的都是一群畢業(yè)了的小年輕,他們喜歡在山上露營,有的時候還會聚在后山的山洞里一起聚餐,玩兒的都老開心了,你想去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