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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對這樣的事似乎有過經(jīng)驗,將濕漉漉的外衣擰了把水架起來烤上就跑去找吃的了。 宋凌霜將自己和長孫玨的外衣脫了,也架在火旁烤。 長孫玨還未醒。 宋凌霜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他的手,只覺冰涼冰涼的,于是又抱著他挪到離火堆更近的地方。 長孫玨在他懷里,眉眼舒展,長睫輕顫,竟在這荒山野嶺睡出了歲月靜好之感。 宋凌霜忽然想起水下那番唇齒糾纏,心中有些慌亂,匆忙將懷中的長孫玨放到地上,坐得老遠。 大概是他驚惶之中失了輕重,長孫玨的頭磕到地上,便迷迷糊糊醒了。 看見宋凌霜一臉失措地坐在離自己有些距離的地方,皺眉摸了摸頭,問:“你怎么了?”那神色除了有些鬧不清楚狀況的恍惚沒有任何異常。 宋凌霜尷尬地望著他眨了眨眼,心想:“他這是被水弄懵了,不記得了?” 長孫玨已經(jīng)完全清醒,見宋凌霜看自己的眼神頗為奇怪,不耐煩地問了一句:“何事?” 宋凌霜看他神色與往常無異,看來是真的對水下的一切沒有印象了,這才心中松了口氣。他恬著臉笑道,“沒事,沒事,你醒了就好。你別生氣,咱以后不坐船了!” 說到此處,長孫玨驚覺,“水浪!” 宋凌霜心下一驚,糟了,不會是想起來了吧! 長孫玨哪里知道宋凌霜心里的做賊心虛,他神情嚴(yán)肅地說,“剛才那不是普通的風(fēng)浪!我們得盡快趕到萬鬼崖!”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捅破了窗戶紙! 不會被鎖章吧…… 第33章第三十三章 長孫玨怕水,所以一直對河上的動靜極為注意。若是普通風(fēng)浪,必有前兆??煞讲拍欠L(fēng)浪,似是無中生有一般突如其來,且聲勢浩大,所以長孫玨才覺得有問題。 待到船家回來,二人求證了這一帶并不常起風(fēng)浪的事實,加之他們已經(jīng)在陰山境內(nèi),心下已然有了計較。 有人知道他們會來陰山,卻不想他們來。 宋凌霜與長孫玨擔(dān)心事情有變,連夜上了路,趕到萬鬼崖的時候常苑和各家宗主如約而至。長孫桓帶著長孫傅,也在人群中。宋凌霜沒有見到華仲揚,松了口氣。 眾人站在萬鬼崖的山洞之前。 常苑見到二人,簡單交代道:“方才我已與眾位說了紫晶石的來龍去脈。至于為何將我等叫到此處,還請宋公子詳說。” 宋凌霜上前一步,“晚輩僭越,未得各位應(yīng)允便相邀至此,失禮了?!彼虮娙诵辛艘欢Y,“但晚輩確實有不得已的理由。前些日子,我機緣巧合來到此處,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或許足以撼動整個赤州?!?/br> “哦?何事這么了不得,可撼動赤州?” 宋凌霜眼神一冷,下意識皺起了眉。有些事情避無可避,怕什么便會來什么。 華仲揚帶著自家弟子御劍而來,冷笑著問。 他也不等宋凌霜回答就又問常苑,“常先生,怎么改了地方也不通知華某?要不是監(jiān)察站的弟子看大伙都往這邊來了知會我一聲,我怕是還在干等呢?” 他身后站著一眾華氏弟子,包括華晨和華云征。 常苑一時語塞。 宋凌霜卻笑吟吟地?fù)屃嗽掝^,“許是書信半路上丟了呢。虧得華宗主消息靈通,瞧您這不是趕上了?”他看似隨意地掃了一眼人群中的華晨,但哪怕只是一瞥,目光深處也是恨意。 華仲揚冷哼一聲,“我還道是誰在主持大局,原是長孫家的大弟子!”說著瞟了一眼長孫桓,諷刺意味不言自喻。 長孫桓皺眉不語。 倒是黔川賀氏宗主賀菱出來打了個圓場,“華宗主莫要生氣,先聽宋公子說明原委吧?!?/br> 華仲揚不置可否,但也不再說話。倒是華晨一臉看戲的表情,饒有興味地盯著宋凌霜,讓長孫玨心下不安。 宋凌霜也不繞彎,直切主題,將此前在山洞里見到的一切說與眾人聽。他說到走尸,說到洞中的門符,以及如何在洞中遇見華云征,直到后來被華晨與華云征追殺。 一句比一句驚人,包括常苑在內(nèi),眾人一臉驚愕,不知作何評價,更何況故事中的主人公全員在場。 長孫桓眉頭緊蹙,隱現(xiàn)擔(dān)憂之色。 宋凌霜處處直指華氏,然而華仲揚聞言卻并未有半分失措,反而更顯氣定神閑之態(tài)。 人群中有人問了一句,“萬鬼崖這般偏遠,宋公子是為何會來到此處?” 先前宋凌霜故意略過此事,是因為他此時還不想提起華晨殘害嬰孩之事。無憑無據(jù)指控華晨只會與華氏以把柄反駁,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緊在各世家宗主名士面前揭穿走尸的真相。此時被人問起,他只好敷衍道:“我與師弟無意中捕獲一具走尸,我被走尸瞬行帶到此處?!?/br> 眾人驚悸未平,卻又聽到“捕獲走尸”這樣荒唐的言論。 華仲揚冷笑,問:“宋公子說得天馬行空,好生教人佩服。當(dāng)初我與各大世家宗主商討如何對付走尸之事尚未有定論,你就‘無意中’抓了一個,還發(fā)現(xiàn)了成百上千。你句句指控我華氏,不知有證據(jù)沒有?” 宋凌霜不理會他的諷刺,正色道:“證據(jù)就在洞中,各位請隨我來。” 十幾號人,浩浩蕩蕩跟著宋凌霜進了山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