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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轉(zhuǎn)身轉(zhuǎn)身,把整張小臉埋進(jìn)了他的懷里,一言不發(fā),章郢不解其意,微微瞇了瞇眼,尚未開口,便感覺胸前的衣裳濕了一大塊,臉色便是一沉。 “怎么了?”他低聲問。 她不理他。 章郢抬手撫了撫她的發(fā)頂,“莫哭,有何好哭的?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之前見了謝云纖,氣著你了?若是她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我便命人將她抓來,任你出氣如何?出了事兒,謝家那兒有我交代?!?/br> 青鈺仍舊不理他,聽他如此相護(hù),眼淚愈發(fā)洶涌。 章郢靜靜等了良久,著實不知她如何了,便伸手擒住了青鈺的下巴,強硬地抬了起來,與這雙紅彤彤的眼睛對視著,沉聲道:“究竟受了什么委屈?” 青鈺搖頭。 她雙睫沾淚,偏頭啞聲道:“不怪別人,要怪便怪你,如此能哄人。” 旁人若不哄她,她又何必哭,越是哄她,越是讓她禁不住脆弱起來,恨不得將從前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在他這里找到安慰。 章郢聽懂了她話外之音,一時怔忪無話。 許久,才低聲一笑,猛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欺身而上。 她一連后退幾步,身子便忽然撞上了墻壁,她驚慌仰頭,尚未說出一個字來,便感覺到黑影沉沉罩下,唇瓣便被他輕輕含住。 這一吻,極為溫柔。 片刻之后,青鈺渾身脫力地靠在墻上,喘息未止,章郢湊到她耳邊,低低一笑:“也怪你自己,如此得我心意。”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69 青州大軍鎮(zhèn)壓嘩變之后, 節(jié)度使孫炆增援被阻, 明知是淮安侯有意作祟, 甚至是和平西王暗中勾結(jié),但苦于沒有證據(jù), 朝廷處于弱勢, 為安撫藩鎮(zhèn), 便治了孫炆一個延誤軍機之罪, 杖了三十軍棍, 以示懲戒。 青州刺史賀敏上疏朝廷, 直言此次災(zāi)禍之中,欽差高慎死于嘩變之中, 而長寧公主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朝中原本與長公主聯(lián)系密切的官員皆人心惶惶,鎮(zhèn)國公宋家更是失了盟友,據(jù)說小公爺宋兆聽聞這個消息之時, 差點帶著人沖出城門,想親自奔赴青州尋找公主下落。 皇帝聽聞meimei下落不明,更是連發(fā)三道圣旨給平西王,殷殷囑咐, 務(wù)必要找到公主,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而事實上,長寧公主不在長安的這些時日, 長安城中早就變了天, 真正希望她回去的, 又只是少數(shù)人了。 僅此嘩變,藩鎮(zhèn)和朝廷上只差最后的遮羞布,沒有誰主動去挑起戰(zhàn)事。 甚至有人猜測,失蹤的長寧公主,和“失蹤”的廢太子,這之間是不是也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高慎并沒有死。 謝定琰將其關(guān)入地牢,嚴(yán)加拷打,審訊多日,才從其口中問出了些許東西,當(dāng)即連夜求見世子,章郢彼時正在房間里與青鈺溫存,二人起初還在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說話,說著說著,青鈺便摟著夫君的脖子滾落在床上,兩人在床上瘋鬧了好一會兒,宗臨才敲了敲門,“公子,謝小將軍有要事求見?!?/br> 青鈺正趴在章郢身上,一手拽著他的衣領(lǐng),笑意盈盈,聞言便立即耷拉下了腦袋,看起來十分掃興。 怎么每回都有人打攪,從前她不想瞧見他時,他卻一件要緊事都沒有。 章郢忍不住低低笑了出來,抬手一刮青鈺的鼻尖,又安撫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揚聲問道:“何事?” 外頭卻沉默了。 有些事情,宗臨不便直接說出來,尤其青鈺還在場,雖然她如今已算不上是敵人,可宗臨還是有所顧忌。 青鈺倒也不惱,從章郢身上滾了下來,側(cè)躺在他身邊,抬手泄憤似的將他往外推了推,章郢笑著握住她的手指,低頭親了親,柔聲道:“乖,我讓阿緒進(jìn)來陪你玩,如何?” 青鈺抽出手指,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一副“隨你便”的樣子。 章郢大笑,拂袖而去,出去時吩咐了外頭伺候的侍女,沒過多久,章緒便蹦蹦跳跳地進(jìn)了屋子,興奮道:“嫂嫂!我來找你玩啦!” 青鈺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到底還是翻身坐了起來。 分明自己還不曾生過孩子,可這種帶孩子的無力感是什么回事? 和章緒玩,固然也是開心的,可章緒畢竟和章郢不同,青鈺只想做被哄的那一個,才不想做哄人的那一個。 章緒一邊啃果子,一邊滔滔不絕地跟她說自己身邊的事兒,想起青鈺還不曾去過王府,便一一給她介紹自己的家人,說起嚴(yán)厲但常年臥病在床的平西王,還有素來溺愛自己的王妃,再胡扯那些王府妾室們的八卦,越說越起勁兒,甚至說到了謝家。 “我跟你說,你別看我大表哥平日里可兇了,其實他可好了!小時候我和人打架,哥哥覺得我是自討苦吃,不曾管我,都是大表哥悄悄幫我出氣,他平日可護(hù)短了,每日來王府的時候,都會記得給我?guī)Ц鞣N稀奇古玩。”章緒想了想,比劃了一下,“有一次,他給了我一把這樣大的長弓,想讓我學(xué)武,雖然我至今都不曾用,但后來,宗將軍告訴我,說那把弓可是玄鐵所鑄,價值連城?!?/br> ——謝定琰向來出手闊綽,青鈺也記得,幼年時,每逢謝定琰入宮瞧她,也會給她帶許多新奇的玩意兒。 “還有我母親。嫂嫂你可不知道,母親待我可好了,可是她一對著我哥哥,就老是一副不太好相處的樣子,哥哥從小便不大愛在王府,我覺得肯定母親對他太兇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