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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后的身子可還好?”朱老太爺嘆了口氣,又笑著回頭細細問道,聽靖安一一答了,這才說道“你告訴她把心放寬了,這世間的事總不能盡如人意,該放下的就早些放下,否則不止苦了自己也苦了旁人啊?!?/br> “是,靖安知道了?!蓖庾娴脑捪袷莿e有深意,靖安雖不解卻也乖巧應下了。 “公主殿下這次來,外祖看著是長大了許多啊!”朱老太爺打量著靖安笑道“看著總算是有些女兒家的樣子了?!?/br> “外祖這話說的,靖安哪里沒有女兒家的樣子了。分明外祖你看表姐看慣了,這眼界啊也高了?!本赴泊蛉ばΦ馈笆前。疫@外孫女哪有常伴膝下的親孫女親?。 ?/br> 朱老太爺是讓靖安那連嗔帶怨的模樣逗得笑聲連連,許久才笑道:“公主殿下有圣上的榮寵,還稀罕外祖一個糟老頭子啊。說起來你身上的傷怎么樣了,當初本想讓你舅母去宮里看看,可圣上說要靜養(yǎng),探病問安一律擋了去。” “早無礙了,讓外祖擔心了?!?/br> “以后遇上這樣的事可再不能逞能了,你一個女兒家不比男兒身,萬一傷到哪里可怎么得了啊。這次是福大命大,下次呢?你可知你母后知曉時人都嚇昏了過去,你外祖我那幾夜都沒怎么合過眼睛?!敝炖咸珷斃^靖安的手,殷殷囑咐道。 “是靖安莽撞了,可外祖,受傷的人若是換做阿顏,母后和外祖也一樣會擔心的啊。何況皇儲是國之根本,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看著阿顏出事?!?/br> “公主與太子殿下姐弟情深固然很好,太子年紀雖不大但怎么說也是男兒身,就好比你幾個表兄,雖然看起來文弱了些可該學的騎射功夫卻是一樣不拉的?!?/br> “靖安知道了,靖安此次來還想托外祖一件事?!?/br> “公主請說。” “靖安……偷拿了太醫(yī)院的日志!”她低著頭,眼見著外祖臉色一變急忙扯著他的袖子說道“外祖聽我說完啊,靖安也不是無緣無故去拿的。我拿了關于阿顏的日志,此次都是無恙,可是奇怪的是這日志都丟了好幾日了,太醫(yī)局居然毫無動靜,這幾日可都是請脈記錄的日子。而且明明寫著無恙,太醫(yī)局卻每半月給阿顏送一次補藥,我怎么想怎么覺得蹊蹺?!?/br> “當真?”朱老太爺滿眼的驚駭“難道是有人在背后搗鬼?” “事關重大,靖安豈敢有半句虛言?!?/br> 靖安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荷包來,朱老太爺慎重的接過,打開來里面全是陰干的藥渣。 “這是十五那日得來的,宮中耳目眾多,靖安只能請外祖幫忙去查一查?!?/br> “此事,公主可有稟明皇上和娘娘?” 聞言,靖安只是搖搖頭。母后身子不好,再告訴她這樣的事只是平白添堵,至于父皇,靖安嘆了口氣,父皇的心思她可捉摸不透,但父皇對阿顏卻是極為嚴厲的,她本能的覺得父皇根本不會在意這樣的事,只會說是處在太子的位置上應當承受的危險。 “我知道了,回頭我就找人看看,一旦有什么異樣定會告知公主,稟明圣上的?!?/br> “如此便多謝外祖了?!?/br> “父親!”朱茂才走進廳中,就看見朱老太爺無比凝重的神色“父親這是怎么了?” “公主殿下走了?”朱老太爺卻問了句不相干的話。 “嗯,走了,方才在門口遇見,我譴人送她去宋氏那里了?!敝烀鸬溃问鲜撬恼业掌?,也是三皇子妃的生母。 “你即刻入宮,將此物呈給圣上,便說是靖安公主給我的,圣上看過自會知曉。”朱老太爺將手中的荷包遞給他,面色冷肅。 “這是……”朱茂看了一眼,心中也是一沉“難道是事關太子?父親,怎么公主會突然?” “這如何能知曉,你速去就是了?!?/br> “可是父親,這樣瞞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若是有一日山陵崩,難不成還真的讓太子繼位?圣上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啊。再說若是有一日長姐知道了,那該如何是好?”朱茂怔怔的坐在靠椅上,憂心忡忡。 “圣心難測,可是皇上把初珍嫁給了三皇子就是給了咱們一顆定心丸。你長姐只有一個血脈就是靖安,咱們只要守住公主殿下就好。你看不出陛下為何那樣寵愛公主殿下嗎?還不是因為那個難產(chǎn)而死的小殿下。至于你長姐,唉……”想起靖安方才的話,朱老太爺忍不住長嘆一聲,若是能瞞上一輩子也是她的福氣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以后如何也是要看圣上的打算。咱們啊,只能站在陛下這一邊走一步是一步?!?/br> 若是那個男孩沒有夭折,只怕朱家又是另一番光景了。朱老太爺深深的嘆了口氣,命啊,一切都是命,強求不得呀。 第三十五章 朱家的現(xiàn)任主母宋氏是個再大方端莊不過的婦人,處事細致周到。下人傳話時,宋氏正與朱初珍閑話家常,聽聞靖安到了,整理衣著,這才和仆婦們一起去院子里接駕。 “公主殿下萬安!”宋氏恭敬跪拜,面上盡是親和笑意。 “舅母快請起?!本赴踩讲⒆鰞刹降纳锨胺隽怂饋?,這才回頭與朱初珍打了招呼。 “母親方才還在念叨,怎么今日不見公主隨著太子殿下過來,可巧meimei這會兒就來了?!敝斐跽浞鲋问?,亦是笑道。 下人們重新上了茶點,屋子里仆婦雖多,卻是有條不紊毫無喧嘩吵鬧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