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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的紅繩,究竟哪一根才是沈思洲? 她舉著手搖擺不定,無論如何都下不定決心。 旁邊有女子已經(jīng)選好,腳步堅定地往橋上走去。 少頃,橋上傳來那位姑娘的歡呼聲,想來那位姑娘是成功尋到心上人了。 那她呢,她能嗎? 崔白菀緊咬下唇,開始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是很久很久之前,沈思洲與她說過的一句玩笑話。 “你若是舉棋不定,就站在那里,我來尋你便是?!?/br> 那時候的她是怎么說的來著,她當時張牙舞爪地反駁道:“我走路永遠在右,才不會舉棋不定?!?/br> 這話她說過即忘,之后兩人也再沒提過,今時她倒是突然想了起來。 那便邊選擇最右邊。 她閉上眼,隨手捏起一根右邊的繩頭。 對面也有人剛好牽起這根紅繩的另一端,紅繩在兩方的拉力下繃緊成筆直的一條線。 崔白菀惴惴不安地過橋。 沈思洲會不會忘記這句話,萬一他記著但還是選錯了怎么辦,如果他要是敢忘記,那她就、她就…… 她心中玲瓏百轉(zhuǎn)雜念疊疊,卻始終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因為害怕未知的結(jié)果故意走得很慢,一步步往前踱。但路有盡時,努力拖延還是擋不住終會到來的相見。 橋?qū)γ嫦仁秋@露出一頂青木發(fā)冠。 崔白菀心中一咯噔,沈思洲今日戴的不是青木冠,而是白玉冠! 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些許。 那人的臉也慢慢顯露出來,一個長相陌生的長形臉,兩條眉毛極粗極長。 也不是沈思洲! 崔白菀臉色隱隱發(fā)白。 她還是拿錯了! 怔怔呆愣原地,她站在那里久久邁不動一步,滿心的絕望。只見那人走得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后與她……錯開。 嗯? “表哥?!?/br> 她身后有個柔媚的女聲響起,一個年輕的姑娘快步從她身前掠到投入到青木冠的懷中。 那女子欣喜地對他道:“我就知道我不會選錯的!” 兩人激動地抱在一塊兒緊緊相擁住。 他們的身旁,崔白菀一臉愕然。 若這兩人手里的紅繩是同一條,那她手里的紅繩又是與誰同一根的? 此時,青木冠的后面又慢條斯理地走出來一個一身玄黑大氅、頭戴白玉冠,清潤俊逸的年輕公子,悠閑散漫,臉上帶笑,正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像是早就在等她一般。 “怎么不往前走了?” 清潤的嗓子開口出聲,崔白菀怔然地望著他,跨步一邁,躍身栽到他懷中。沈思洲穩(wěn)穩(wěn)接住。 他低垂眉眼,將兩人手中的紅繩細細整理好,在崔白菀伶仃的細腕上挽了個花兒,另一端依舊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好啦,以后就不會再看到別人那里去,也丟不了了?!?/br> 他虛虛一牽,懷中的崔白菀便被手中紅繩帶得不由自主地往前跟著他走。 他露出一個滿意的笑來。 這根紅繩可以留著,做個紀念。 兩人回到馬車上,崔白菀問他:“你怎么選到那根繩的?” 沈思洲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自然是緣分?!?/br> “我不信!”崔白菀撲到他身上,將冰涼冰涼的雙手插在他的后頸里取暖。 沈思洲皺眉:“手怎么這么涼?!?/br> 他拿起一旁的小暖爐塞進崔白菀的懷里給她取暖,又用雙手將她的一雙小手包裹住,細細溫熨。 崔白菀笑著看他:“你說這算不算我們是有緣人?” “勉強算吧?!鄙蛩贾抟哺ζ饋?。 “怎么能是勉強?!?/br> 崔白菀不樂意,又與他鬧成一團。 自從那日之后,沈思洲似乎一下子就有余閑了。不再早出晚歸,不再整日憂心于繁重的公務(wù),似乎有了很多的空閑時間留在府中,整天監(jiān)督崔白菀多吃飯。 冬天還沒過去一半,崔白菀便覺得自己胖了一圈,沈思洲卻道根本沒有,是她的幻覺。 有時崔白菀也會憂心地問他那么多的公務(wù)怎么辦? 沈思洲哂笑:“少了我便沒人了嗎?你且寬心。” 他似乎是真的放下了一切朝堂上的煩憂,時不時與崔白菀出去游山玩水。 有一早清晨還說要給她畫眉,一邊畫一邊吟:“珠簾繡幕卷輕霜。呵手試梅妝。” 自以為風雅。 崔白菀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怪癖。 但是時間長了,崔白菀便當真以為他是真的沒什么要緊事處理,朝堂的壓力與風波已經(jīng)過去了。 只是她有一夜渴水醒來,發(fā)現(xiàn)身旁被褥冷透,根本沒人。她披衣起身,見對面的書房有瑩瑩燭火亮著,便以為沈思洲只是半夜睡不著覺。 本想問他要不要添茶,手放在門上還沒叩響,便聽見屋里熟悉的聲音冷然道:“叔父既然心意已決又何須來問我,他堂堂左相要一個吏部侍郎的命又有何不可!” 崔白菀站在門外,一時怔住,叩門的手到底沒有敲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出自歐陽修《訴衷情》 哦哦,忘記說了,特意再來補充一下。 這幾章就是一些撒糖日常,之后會進入到劇情線里(是的沒錯,這篇文它是有劇情線的),把前文里一些不是很高明的伏筆揭露出來,還會交織一些成州的回憶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