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因為沈思洲雙親亡故,所以高堂上也只有崔雪平一人坐在那里。 兩人站定,司儀高聲喊道:“一拜天地?!?/br> “二拜高堂?!?/br> “夫妻對拜?!?/br> 兩人牽著綢花轉(zhuǎn)身正對,跪在早已準(zhǔn)備好的蒲團(tuán)上,磕下一個頭。 “禮成。” . 摘星樓頂樓欄桿處。 李景鴻瞇著眼,望向下面不遠(yuǎn)處的沈宅,眼神晦暗:“你到底準(zhǔn)備的是什么樣的計謀,進(jìn)展到哪一步了,他倆馬上都要洞房了?!?/br> 晁瑛垂手拱禮:“殿下放心,盡在掌握之中,這婚禮必定成不了。” “哼,最后一次機(jī)會,你好好把握?!?/br> “是?!?/br> 看著錦衣玉袍的人拂袖而去,晁瑛狠狠將一個白玉杯摜在地上,心腹聞聲進(jìn)來收拾殘渣。 晁瑛問他:“崔白菀的那件衣服到底什么時候燃起來?” 心腹道:“回公子,約摸再過一炷香的時辰。” 晁瑛心中隱隱有些不對勁,但是他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 “我去看看,你跟著我。” “是?!?/br> . 新房在后院,一路分花拂柳,穿過熱鬧人群,崔白菀在婢女與喜娘的帶領(lǐng)下向著后院行去,沈思洲則在前面招呼賓客。 進(jìn)了新房,崔白菀在喜娘的攙扶下坐在床邊,等著新郎回來喝合巹酒。秋月塞給喜娘一個紅包,將她打發(fā)走了。 春妝端了個盤子過來,掩上門,小聲對崔白菀道:“小姐,快來吃點吧,這還長著呢?!?/br> 忙碌了一天,崔白菀確實有點餓了,端起瓷碗,小口小口地喝起蓮子羹。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響動。 其他人都在前院忙碌,這小院只有一人在這,哪里傳來的響聲? 秋月與春妝相互使了個顏色,春妝道:“我去看看,興許是野貓呢。” 她走時還細(xì)心地帶上了門。 然而她半晌都不曾回來。 秋月坐立難安,對崔白菀道:“小姐,我去尋尋春妝吧。” 崔白菀思忖片刻,道:“我同你一起去?!?/br> “這、這于理不合,新郎還沒來,小姐你坐著就是,我去去就回?!?/br> 秋月?lián)崃藫岽薨纵业氖直?,讓她安下心來?/br> 誰知,秋月剛出門就傳來一聲驚呼,門外再無聲音動靜。 再遲鈍的人也知道此時大事不妙,崔白菀使勁兒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一番,撂下扇子,起身出門。 “??!” 崔白菀推開門,見到門口的景象不由一聲驚呼,倒退了兩步。 門口和不遠(yuǎn)處的臺階處躺著秋月與春妝的身形,兩人倒地不起,不知是死是活。 她抬眼望去,突然亮個黑影向她沖來,她避閃不及,來不及躲避,被什么東西潑了滿身。 “這是什么東西!” 崔白菀驚慌失措,向著院門跑去。 然而剛才還大敞的院門,此時緊鎖著,隨著拍門的動作,還能聽到鐵鏈的聲音,想來外面是被鎖住了。 她驚恐回頭,見那兩個黑衣人轉(zhuǎn)身欲走。 崔白菀喊道:“壯士留步!” 那兩個黑衣人停下來,望著她,不知她這是什么意思。 崔白菀努力止住渾身的顫動,放柔聲音道:“兩位壯士,只要你們別殺我,等我安全后自有重謝?!?/br> 其中一人冷笑道:“放心,我們不打算殺你,給你身上潑的是油,等過個一時片刻,你自己就會把自己燒了?!?/br> 朝光粉除了遇光自燃以外,遇到了油,也會燃燒起來。 晁瑛總覺得只靠陽光有點不靠譜,思來想去,命運(yùn)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所以他派了兩個手下來加把薪柴。 同伙用胳膊肘捅了捅那人,示意他說的太多該閉嘴了。 那人反捅了回去:“你干嘛捅我,嗨,你放心,這里就她一個小女子,能翻出什么花兒來。” 這人看不起女子,對她也不設(shè)防,是個缺口。 崔白菀繼續(xù)套話:“確實,我一個小女子,今日是死定了。只是可憐我不過桃李年華,今日剛嫁了夫婿,實在是命薄?!?/br> 說完,她衣袖掩面,小聲泣涕起來。 她剛才被油潑了滿身,不止衣服,連鬢發(fā)也濕漉漉的,此時小臉慘白,在那里哭得梨花帶雨,很難不讓人動惻隱之心。 崔白菀怯生生地抬起眼,楚楚地望向兩人一眼,復(fù)又咬唇低首,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樣。 那個黑衣人果然不忍,他長嘆一聲:“唉,我們也是受人之托拿錢辦事,你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我看了哪里能下得去手,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br> 崔白菀抬起紅通通的眼睛,凄然道:“這位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死之前,我想做個明白鬼,敢問是哪位貴人要殺我?左右我馬上就要歸西,你就成全了我吧。” 她走上前,抬手抓住那人的手臂,小幅度地?fù)u擺,隨著她的動作,外袍些許滑落肩頭,露出了里面的白色里衣的衣邊。 “我看你一定是俠熱心腸之人,你就說一下吧。” 黑衣人看得眼睛都直了,盯著崔白菀的肩頭,目光貪婪:“那我能有什么好處?” 崔白菀故意說得.曖昧:“我一介弱女子,當(dāng)然是隨你處置了?!?/br> “好好好,我說我說。”他盯著面前的嬌嬌娘子直流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