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大的皇帝是病嬌(重生) 第44節(jié)
她以為自己能玩弄權(quán)力,利用權(quán)利,卻沒想到自己成了犧牲品。 看著眼前的男人,玉明熙心中涌起莫名的愧疚,是她把裴英從奴隸販子手中救下,也是她安排了他的命運,她不知道裴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此刻也只能給他他想要的。 紅潤的唇猶豫著張開,回應(yīng)了皇帝的要求:“我愿意跟你……求你放過林楓眠。” 前半句話值得裴英為此而興奮,后半句卻直直的把他從云端拉到天上,男人皺起眉頭,捏在她肩膀上的手像是懲罰一般加重了力度,“看來你為了他,還真是什么都愿意做?!?/br> 為了一個朋友,值得做到這種程度嗎?裴英疑心更深,繼續(xù)說:“那今后我將林楓眠拿捏在手里,jiejie是不是就可以任我擺布了?” 玉明熙慌道:“你是天子,該要一言九鼎,我既然已經(jīng)許了你,你就不能再動林家?!?/br> 她的眼睛仿佛一對漆黑的貝珠,哭的眼都要腫了,裴英伸出手去撫在她臉上,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淚珠,低聲問:“明熙,你的心腸這么軟,為什么對我就那么心硬呢?” 獨攬大權(quán)的皇帝在她面前放低了姿態(tài),他俯下身,鼻尖輕輕蹭在她額頭上,柔軟的唇吻去她眼中的淚水,仿佛在親吻一片銜了露水的花瓣。 玉明熙閉上一只眼睛,對于他的親昵明顯招架不住,只能伸手躺在他胸膛上,固定在密室四角的金鏈將她當(dāng)做囚犯一樣困住,如同裴英偏執(zhí)的惡念將她緊緊鎖住。 她十分無奈,“那是因為你騙我,雖然我也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我向你道歉了,也愿意補償你,可你卻一定要讓我……” 人是有底線的,若不是裴英一次又一次的威脅她,她本也可以和和氣氣的與他談。 可是他想要的東西,自己真的給不了。 聽了他她的話,裴英也不由得設(shè)想,如果當(dāng)初沒有給她下藥,他們兩人如今又會是怎樣的關(guān)系—— 恭敬和睦的義姐弟,朝堂上兩相對立的君臣,他不但要將自己的心意深深掩埋,還要親眼看她嫁給別的男人。 他絕不能接受! 裴英收起了短暫的善心,志得意滿的在她面前說:“沒關(guān)系,這些都過去了,什么林家張家,我都可以不管。反正他們都是jiejie的人,日后jiejie做了我的皇后,他們自然也會忠誠于我?!?/br> 聽罷,玉明熙緊張起來,不情愿的向后退去,“我沒有答應(yīng)要做你的皇后,一碼歸一碼,你別想誆我。” 愿意侍寢是一回事,做皇后是另外一回事。哪怕這身子不干凈了,至少她還能找一個不介意她過往的人共度余生,就算找不到,那她也是自由之身。若是做了皇后,后半輩子都要葬在宮里了。 裴英將她的排斥看在眼中,微微笑了一下,輕松道:“就算你現(xiàn)在不愿意,日后我也有辦法讓你答應(yīng)?!?/br> 玉明熙警惕的看著他,垂下了手,金鏈子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回蕩在密室中。 漸漸逼近的身體,熱燙的呼吸,還有男人不容拒絕的吻,身子被他摟住,手臂甚至不能從他的桎梏中抬起,玉明熙本想反抗,可又想起自己方才已經(jīng)許了他,便自暴自棄的隨他去了。 反正她都已經(jīng)二十了,這個年紀(jì)還沒有成親,若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一定會被人嘲笑。都是女子,總歸是要受這一遭的。 玉明熙在心里安慰自己,男人的吻深深壓過來,唇齒碰撞之間,呼吸都粗重起來。他的吻越發(fā)熟練,霸道而不容拒絕,玉明熙也不像剛開始那樣無法呼吸,仿佛是被他調(diào)、教得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不由己的親昵。 想到等會兒要受的罪,玉明熙怕的想哭。嘴唇因為他的深吻而熱燙起來,身子里仿佛穿過一陣一陣電流,雙腿發(fā)軟,只能將身子依托給他。 忽然,一陣熱流從心臟竄到小腹,肚子里頭好像捂了暖爐一樣酥酥麻麻的,齒縫中溢出嬌軟的悶哼,“嗯……” 意識到自己在裴英面前的失態(tài),她臉上瞬間熱起來,逃又逃不掉,只能閉上眼睛裝傻,期盼裴英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窘態(tài)。 那聲喘、息仿佛泡在糖罐子里一樣甜膩,裴英聽了這么一聲,身體如同燒起一團火。他松開玉明熙,看她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眼神迷離,身子綿軟,倚靠在他身上,仿佛快要融化一般。 原來她也會有這種表情。 裴英心中暗喜,本以為是自己的獨角戲,沒想到j(luò)iejie也并不完全是水油不進的石頭。 玉明熙低低喘息了一會兒,半邊身子都靠在男人身上,腳下卻軟軟的站不穩(wěn),只能抬手輕輕的撫在他肩膀上,勉強支撐自己。 她不敢看他,視線看向一邊,轉(zhuǎn)過頭去的動作牽動絲緞般的青絲從肩上滑落,露出一點兒耳垂在他眼前,微微透著些胭脂色,軟糯的聲音低低問道:“你……不要嗎?” 少女的聲音緊張中透著羞澀,裴英心情大好,手掌捧著她的臉頰,溫柔道:“今日太晚了,我不能誤了明日的早朝,而且……我想多留些時間,為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做準(zhǔn)備。” 玉明熙臉色更紅,小聲呵止,“你,住口。” 美人在懷,裴英感到心上的空洞中漸漸蔓延出一些暖意,仿佛寸草不生的泥潭中開出了一朵花,為他的一片灰暗的心上添了一絲亮色。 俯下身去,親吻她的面頰。少女沒有拒絕他的親近,好似兩情相悅一般,裴英心中又生出一絲期待。 玉明熙軟綿綿的捏了捏手下的肩膀,嗔怒道:“不是說不要嗎?” 裴英輕笑一聲,勾起她的下巴,“先討些利息?!闭f罷,在那紅潤的唇上親了一下。 短暫的沉默在二人中間是不可多得的靜謐,沉默之后,裴英轉(zhuǎn)身離開,玉明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覺得心里酸酸的,身子一軟,坐在了床上。 長夜漫漫,帝華殿中燭燈長明,被暖光映在窗戶上的身影穿梭在飄渺的輕紗之間,比起剛回殿中時,皇帝的身影明顯輕松了許多。 守在外頭的大宮女默默看著那高大威嚴的身影,只在雪中緩緩搖頭。 天邊方才破曉,一縷晨光照進殿中,龍床之上的人微微翻了個身,從床上坐起身來,叫外頭人進來侍候。 龍床前掩映的輕紗仿佛仙子垂落人間的披帛,走進殿中的人隔著重重輕紗,不能直視龍床,只能朦朧的看到皇帝的人影。 宮人們跪在地上捧著水盆毛巾,因為看不到龍顏,無法猜測陛下今日心情如何,只能更加畢恭畢敬,生怕做錯一點事惹皇帝不快。 里頭的人影,撥開輕紗走出來,臉上難得的露著笑意,洗漱過后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帝華殿。 經(jīng)過錦蓉身邊時,裴英吩咐她:“今后按每日三餐給她送去,盡量滿足她的要求。你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br> “奴婢遵命?!?/br> 吩咐過后,裴英前去上朝。 寬敞明亮的議事大殿中,群臣在殿中站定。裴英走上龍椅坐下,就聽下頭大理寺主事稟報,“林尚書向來忠君愛國,在禮部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才,還請陛下解他禁足,讓林尚書繼續(xù)為國效力。” 同朝為官做事,朝臣們私下有交情也是人之常情。林楓眠與玉明熙在朝中聲望很高,出了事自然也有人會為他們求情,裴英本也沒想重罰林楓眠,不過是借著宮女的口給他一個下馬威,斷了他想救出玉明熙的心思。 如今玉明熙已經(jīng)答允了他,他也沒必要把林楓眠困得太死,便借坡下驢。 “林家世代忠良,偶爾犯一次錯也情有可原,那就解了他的禁足,改罰一月俸祿。林老太師年事已高,教育兒孫甚為辛苦,也一同給他送去些獎賞,算是朕的心意?!?/br> 說罷,眾臣齊呼:“陛下圣明!”lijia 隨后,督察御史金理出列上表,“臣有事啟奏?!?/br> “愛卿有何事要說?” 金理俯身恭敬道:“陛下是天下之主亦是皇宮之主,如今鳳位懸空,后宮無人管理必生事端,臣奏請陛下迎太后回宮,主管后宮事宜?!?/br> 此言一出,群臣中響起一片低聲唏噓。 誰人不知當(dāng)今太后并非皇帝生母,太后親子三王爺蠻橫張狂,被陛下打到半身不遂才老實下來,要讓陛下把太后請回來,豈不是抬高了三王爺?shù)纳韮r。 眾臣對新帝并無微詞,新帝雖然生母出身不好,但頗受先帝器重,登基之后幾日勤勉于政務(wù),積極提拔新臣的同時對舊臣也并無過于苛責(zé)。 昨日林楓眠無端受了責(zé)罰,激起一片舊臣的不滿。生怕新帝會以此為開端,整治打散舊臣。但方才皇帝新下的旨意又格外開恩,打消了他們的疑慮。 這督查御史提起太后一事來,看著像是為皇帝著想,但一下子戳在皇帝的逆鱗上,只怕會引起皇帝的不滿。 臣子們小心翼翼揣測皇帝的心思,上奏此事的金理也有些緊張,隨即就聽到皇帝說:“太后既然愿意追隨先帝替他守墓,朕怎能打擾他們的深情。此事容后再議吧。” 金理追問:“可是太后……” “朕說,容后再議,愛卿就不要多言了?!迸嵊⒉唤o他機會,對此事絕不松口。 下朝之后,群臣散去,三兩結(jié)對。 有人說自己的家事,有人擔(dān)憂朝中國事。有人夸贊皇帝對林家的體恤獎賞,也有人背地里不滿金理的一意孤行。 “誰不知道金大人當(dāng)初深受三王爺看重,如今三王爺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竟還想著把他的母后請回來替他撐腰,真是狼子野心。” “不過后宮一直無主實在是個問題?!?/br> “陛下沒有選秀的心思,我們能怎么辦,你不知道嗎,前幾天遞奏折進御書房請陛下選秀充實后宮的官員被陛下派人斥責(zé)了。說來說去,后宮之事還是要看陛下怎么想?!?/br> “今天怎么沒看到傅琛啊,他官升一級,我們該去祝賀才對?!?/br> “最近吏部忙著呢,快到年底了,他們還要準(zhǔn)備明年三月份的春試,傅琛才剛升到尚書的位置,還有的忙呢。” 臣子們漸漸散去,在宮門外坐上馬車,各自回去忙公事。 與此同時,皇帝解除林楓眠禁足的旨意被送到了林府。太監(jiān)總管玳令宣完旨意后又叫上來皇帝給予的賞賜,親自寬慰林太師。 林家昨日還覺得自家兒子惹了事端,沒想到今天得到了皇帝的獎賞,受寵若驚。 玳令傳了旨意后,守在林家祠堂里的羽林衛(wèi)就此撤下,玳令將跪在祠堂里的林楓眠扶起。 外頭日光正好,暖暖的照在雪地上,積了幾天的雪緩緩融化,屋檐上有融化的雪水滴下來,林楓眠站起身,一身青色衣衫一絲不茍,及時跪了許久,身上也沒有一絲褶皺。 他心中已有定數(shù),裴英反常的行為已經(jīng)給了他答案:不需要搜查皇宮,玉明熙就在裴英手中。 溫潤如玉的君子面對著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怎么也露不出好臉色。 玳令也沒有在意林楓眠的沉重表情,低聲在他耳邊提醒,“陛下說了,只要大人安穩(wěn)沉靜,郡主便能平安無事,等到陛下與郡主把事情談定后,郡主這病還是能痊愈的。” 這是要他閉嘴,放棄追究玉明熙的去處。 林楓眠不會迎合奉承,溫和應(yīng)答,“在下已經(jīng)知錯,還望公公傳達,告知陛下微臣知錯悔改之心?!?/br> 為了玉明熙的安全,他只能咽下這個啞巴虧,暫時捂住這風(fēng)聲,也讓皇帝放松警惕,私底下再謀求機會,救玉明熙出宮。 玳令微微點頭。 送走玳令與羽林衛(wèi)一行人后,林府中默默寡言,林太師重學(xué)識道理,西夏只有這么一個兒子,當(dāng)做寶貝一樣疼愛教養(yǎng)著,經(jīng)過這兩天的一落一漲,難免心驚膽戰(zhàn)。 稍晚些時候,屋檐上朝著陽光的雪已經(jīng)完全化成了水,連水漬都被陽光曬干。背光的一面仍有一堆雪積在那里,染了臟污的水漬,潔白的雪堆變得斑駁不堪。 林太師將林楓眠叫到書房里說話,遣散了書童小廝,父子兩個偷偷說些私話。 林太師捏著胡子,不解道:“你昨日進宮到底犯了什么錯?陛下為何懲罰你?” 林楓眠輕聲道:“陛下他……把明熙關(guān)起來了?!?/br> 聞言,儒雅的老頭眼中一驚,“郡主不是在府中養(yǎng)病嗎?你怎會憑空說出這話?” 林楓眠眉頭間縈繞著一股散不去的怨氣,鎮(zhèn)靜答:“爹爹,您也知道我跟明熙的感情頗深,她從前生病哪怕是出水痘也從來不避著我,偏偏在登基大典時稱病不見人,您就不覺得奇怪嗎?” 林太師也跟著皺起眉,“你是說,陛下故意關(guān)押了郡主,昨日降罪于你也是為了掩蓋此事?” 林楓眠點點頭,“陛下是個心思深重的人,他與明熙原本情同姐弟,即使將她關(guān)押你應(yīng)該不會苛待于她,我只怕……陛下是想奪了她的權(quán),緊接著就是我。” 為帝王者,必然要大權(quán)緊握,要保證臣子的忠心。如果臣子有二心,那就要想方設(shè)法撤舊臣換新臣。 林家在官場多年,見慣了君王手段毒辣,林太師當(dāng)年也是因為權(quán)力太圣,被先帝遠派到蘇州,明升暗降。自是深諳此道。 林楓眠求道:“爹爹,此事我不敢跟任何人提起,只是要同爹爹說一聲,萬一真有那么一天,我會帶著明熙離開京城,還請您……不要怪罪兒子不孝。” 屋檐上的雪水滴答滴答落下,林太師沉默許久,轉(zhuǎn)過身去嘆了好長一口氣,才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就走吧。” 書房中格外寂靜,林楓眠跪在地上,長久不起。 —— 黃昏時分,天邊的夕陽在被雪水浸濕的屋檐上落下深紅殘光,天際燒著的云彩仿若熊熊燃燒的火焰直沖蒼穹,光芒被埋在一片深重的烏云中。 皇宮大內(nèi),紅磚綠瓦墻中,一層又一層的巡邏禁軍,數(shù)不清的宮女太監(jiān)在宮中來回走動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