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瘋了(重生) 第98節(jié)
皇帝揮了揮手,打斷了楚寰的話,問道:“你方才說他念念叨叨神智不清?他念叨些什么?可還是說大夏國運之事?” 天子問話,不可不答,京都指揮使卻猶豫了片刻,才道:“……臣,臣不敢直言?!?/br> “但說無妨!” 眾人齊齊將目光投向他,京都指揮使咽了咽口水,半晌,緩緩道:“他,他說的是一首打油詩。” “慕家有兩女,一為鳳,二為鬼,惡鬼入皇室,龍脈不可續(xù)……” “大膽!” 高位上的皇帝怒斥,手上的串珠登時砸在面前的金案上,發(fā)出刺耳的碎裂聲,剔透的的珠玉骨碌碌地滾落下來,底下眾人聽明白了這打油詩其中之意,紛紛高呼“恕罪”跪成一排,只有楚寰拱手而立深邃的瞳仁閃過懷疑。 京都指揮使汗如雨下:“陛下息怒,此人言語行為瘋癲,臣立刻將其關(guān)入兵部大牢!” “等等!” 楚寰制止了他的行為,問道:“他此刻在哪兒?” “回殿下,那瘋癲道人此刻正在殿外候旨!” 聽聞此話,皇帝與楚寰對視一眼,皇帝招手:“讓人進來?!?/br> 不多時,一個衣衫襤褸的道人被人架著走進了金殿,當(dāng)日的紅光滿面全然不見,他目光渾濁,短短數(shù)月,便仿佛老了十歲,身形佝僂瘦骨嶙峋,臉上身上污垢未清,逃亡許久的樣子不似作假。 他進了太極殿,卻好像完全不認識在座的眾人,嘴里只念著那首打油詩: “慕家有兩女,一為鳳,二為鬼,惡鬼入皇室,龍脈不可續(xù),龍脈不可續(xù)……” 京城姓慕的人家只一戶,再有便是姓“木”的,這詩里直言慕家有兩女,長女為鳳,次女為鬼,而如今為鬼的那位已入皇室,顯然直指嫁入宸王府的慕笙笙。 眾人見他行為舉止怪異,紛紛站遠了些。楚寰緊盯他片刻,走上前去,客氣道:“法光道長,你當(dāng)日逃脫不成,如今裝瘋賣傻,不過是想避開審問極刑。你的罪,無非便是制出了詛咒國運的含香雪,本王不相信憑你一人之力,可以躲過京城官軍搜捕,今日當(dāng)著眾臣和父皇的面,若你說出背后是何人指使,我們定會還你清白,日后,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國師!” 此番算是給他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可法光道士雙眼渾濁不堪,似乎根本認不出面前人是誰,聽了楚寰的話,仍舊呆呆傻傻地笑著,突然指著楚寰道:“你要被惡鬼害死了……” ?。。?/br> 滿座駭然,殿外宮人上殿,那道士立刻便被人拖了下去,被拖下去前,仍瘋瘋癲癲笑喊著:“你要被惡鬼害死了!慕家的惡鬼會把你們都害死!” “大夏要滅國啦哈哈哈哈哈哈……” 凄厲倉皇的喊叫聲久久回響在大殿,楚寰拳頭緊握,半晌轉(zhuǎn)身道:“父皇,如今法光道士出現(xiàn),可見大燕已然陷入危難,南蠻邪術(shù)頻出,不好對付,請父皇下旨出兵,支援大夏!” 最新評論: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完- 第115章 曹國公第一個反對:“臣反對!方才那道士言談舉止異于常人,且話里直指慕家女,宸王妃便是慕家次女,宸王殿下還是……” “國公大人也信這些無稽之談?” 楚寰垂眸,目光中平靜無波,冷聲道:“本王不信,南蠻例來有邪術(shù)作亂,難保這道士突然出現(xiàn)不是南蠻人意圖拖延我大夏援軍到達時間……” “若依宸王殿下所說,這道士已被南蠻人控制,那宸王妃說此人是大燕國拓跋弘送來的豈非更不可信?” “就是。宸王殿下只需調(diào)遣軍隊,可此番前去若中了算計,無辜枉死的可是數(shù)萬計軍士……” …… “好了?!?/br> 眾人爭執(zhí)不休,皇帝抬抬手,打斷了這無謂的針鋒相對。他揉了揉眉心:“此事牽扯重大,容后再議?!?/br> 說著,他扶著內(nèi)官的手緩緩起身,準(zhǔn)備離去。 “父皇!” 楚寰踏前一步,制止了皇帝的行動。 四扇金絲屏風(fēng)前,檀香陣陣,清傲凌然的男子撩起袍角,堅硬的棱角分明,面容冷肅,他緩緩下拜,字字鏗鏘:“父皇,此事牽扯重大,兒臣愿立下軍令狀,親自率兵支援大燕,不退敵軍,絕不還朝!” …… * 夜色靜謐。 京城,六皇子府。 “哐當(dāng)”一聲,雨花石杯滾落臺階,里間傳來男子不可置信的聲音:“你說什么?楚寰要親自出兵?” “是。”站在堂中央的男子戴著面具,一身夜行衣,并不能看楚真容。他道:“宸王殿下堅持出兵,眾臣阻攔無用,陛下已經(jīng)同意了,明日一早便會點將,三日后出城。” 桌案上的茶具陡然被人掀翻,一身鴉青色長袍的男子面容狠戾,帶著壓制不住的恨意:“楚寰怎么敢!”【工/仲/呺:尋甜日記】 “若是大夏出兵了,我們的計劃就全亂了!” “法光那邊怎么說?” 問話剛剛落下,便有急切的腳步聲向內(nèi)室走來: “殿下,有急報!” “說?!?/br> “法光道士將那打油詩在陛下面前念出,一切皆按照我們的安排行事,但是陛下并沒有禁足宸王妃,反而命人將法光關(guān)進了天字一號房。兵部皆在宸王殿下控制之下,我們的人無法靠近?!彼D了頓,“不過,屬下在外探查許久,看到了宸王妃身邊的人在天牢外活動?!?/br> 呼吸滯了一瞬,楚宣抬眼看向來人: “慕笙笙?” “她派人去那里做什么?” “許是……那首打油詩字字指向宸王妃,所以她想去查查?!眮砣朔治觥?/br> 楚宣聞言點點頭,輕笑一聲:“派人盯著她,如果有什么動靜,第一時間稟報?!?/br> “是?!?/br> 下屬退下去后,黑衣人不解道:“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人,區(qū)區(qū)一個女子,能翻起多大的浪,何必浪費人手?” 聽他發(fā)問,楚宣挑挑眉,腦海中頓時涌現(xiàn)諸多回憶,面色陰沉,浮現(xiàn)一絲狠戾的冷笑:“區(qū)區(qū)一介女子?論之謀略,她比之男子有過而無不及,且此女子對我提防頗深。若不是她,我今日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因而,需得看牢了她,斷不能讓她壞了我們的事?!?/br> 黑衣人踟躕道:“既如此,三日后宸王率兵出城,殿下何不趁機結(jié)果了她?” “哼,不急,死了多沒趣兒?!背従彽溃骸拔乙屗H眼看著楚寰是如何死在我手里的,至于她,本宮自有安排?!?/br> * 天快亮?xí)r,第一場春雨忽然而至。 涼雨滴滴砸在窗欞和瓦檐上,滴滴答答的響聲入內(nèi),驚醒了睡夢中的女子。 慕笙笙急促喘息著醒來,驚恐地睜大了雙眼,聽到身旁人熟悉的呼吸聲時,才緩緩平復(fù)了情緒。 夢境中的廝殺與刀劍盡數(shù)退去,此刻尚是平和的歲月。 不過是一場夢。 今年的春雨來的早,又悄無聲息,慕笙笙被噩夢驚醒,也沒了睡意,干脆起身披衣去廊下賞雨。 春雨細密如絲,帶著涼寒,下的急,攜著冷風(fēng),沖刷著庭院廊下青黑色的卵石,夜空黑沉沉的,看起來像是醞釀著一場大雨。 慕笙笙僅穿了一件粉白色披風(fēng),不多時便覺手凍的發(fā)寒,她緊了緊披風(fēng),想將雙手湊到唇邊呵口熱氣。 剛剛抬起手,皓腕便被一只大手抓了過去,溫?zé)岬恼菩膶⑵涓沧?,熱源頓時傳了過來。 熟悉的松木香竄入鼻息,來人從背后將她攏在懷里,慕笙笙順勢將兩只手都塞進了他的掌心,問道:“是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被雨聲吵醒了?!背居孟骂M蹭了蹭她的鬢發(fā),溢出一聲滿足的喟嘆,問:“冷了嗎?” 慕笙笙搖頭。 “天亮了就要點將了,你該好好休息?!?/br> “睡不著,明日忙起來,恐怕出城前都不會回府了,不如陪你看會兒雨?!?/br> 他的聲音清朗若流水,淺聲同人說話時,其實是很溫柔的。慕笙笙唇角翹了翹,在他懷中選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窩好。 天際似乎已經(jīng)泛出了一絲魚肚白,但被層層黑云壓著,只露出了一點點白光,如同光明前的黑暗。 兩人靜靜望著夜幕下的雨,都明白這大約是風(fēng)雨欲來前最后的安穩(wěn)了。 慕笙笙抬頭,蹭了蹭他的下巴,緩聲道: ““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十分不簡單,曹國公聯(lián)合眾位朝臣一同反對,竟無一人贊成我朝出兵,是否很蹊蹺?”” “嗯?!背緫?yīng)道:“朝中應(yīng)當(dāng)有人與南蠻人勾結(jié)?!?/br> 法光道士的突然出現(xiàn),不知何處來的打油詩,朝中眾人的阻撓,以及種種跡象,都直指向宸王府。可見,幕后之人的目標(biāo)便是他們夫妻二人。 慕笙笙眸光閃了閃,有些話到了嘴邊,猶豫著吞下又冒出來,她糾結(jié)半晌,終于還是開口: “楚寰,如果,我是說如果,將來有一天,我忘了我們之間發(fā)生過的所有事情,或者是,我發(fā)了癔癥,說的話做的事,都和現(xiàn)在的我截然不同,你會怎么做?” 楚寰聞言低頭去尋她的眼睛,看了半晌,笑道: “帶你治病?!?/br> “如果治不好呢?”她接著問。 “那就遍尋天下名醫(yī),慢慢治,如果永遠也治不好,那也沒關(guān)系,反正你已經(jīng)是我的王妃了,我們還有很多年,可以再一起擁有更多的回憶?!?/br> 酸澀涌上眼眶,慕笙笙幾乎哽咽,強忍著將淚意壓下,轉(zhuǎn)身認真地看著楚寰,澄亮的雙眸無比真誠,她一字一句道: “楚寰,如果真的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在你身邊的我,和現(xiàn)在的我不一樣了,我求你,不要再相信我。休了我,或者殺了我,無論如何都可以……” 她的話未說完,唇瓣被溫?zé)岣沧。粋€淺嘗輒止的吻倏然而逝,未說出口的話被他制止:“為什么說這些?你怎么會不是現(xiàn)在的你?” “沒什么?!蹦襟象洗故祝瑢㈩^埋進他懷中,溫?zé)岬臏I意頓時涌出眼眶,將他胸前的衣襟浸透,素白的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袍:“楚寰,不管如何,你要相信,現(xiàn)在的我,很愛你?!?/br> 雨聲淅淅,淺淺入心。 “當(dāng)然,我相信,我也愛你?!?/br> * 半日間,大夏國風(fēng)聲鶴唳,宸王殿下即將親自點將帶兵前往大燕的消息傳遍了,戰(zhàn)事當(dāng)前,人人自危,連京城里最火爆的戲樓人都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