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瘋了(重生) 第58節(jié)
慕笙笙聞言搖了搖頭:“是我娘留下的一些東西。” 是姜氏的嫁妝單子,慕笙笙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銀兩,上一世她太信任慕垂遠,所以直到死也沒看見那張嫁妝單子。此刻她已明白那些人的狡詐心思,自然不能讓姜家的嫁妝由著他們糟蹋,勢必是要拿回來的。 慕笙笙并非不愿意告訴楚寰實情,只是他出身尊貴,備受疼愛,后院里的那些家長里短,女人間爭奪的衣料、首飾、寵愛,他并不能一一感同身受。若是她拜托了楚寰,依著他的性子,或許真會讓紀升去慕家為她討個說法。但她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嫁給他,自然不能如同上一世般處處依賴他。 宸王難當,宸王妃也不好當,她不能將一切都推到楚寰的頭上,自己坐享其成。 見楚寰抿了抿唇,眉眼間現(xiàn)出一些不滿,慕笙笙笑著解釋道:“慕家的事,就不必勞煩紀將軍了,你相信我罷?!?/br> 思及紀升領著侍衛(wèi)去慕家替她要錢的場面,慕笙笙笑的仿佛一個偷了糖果吃的兔子。 楚寰拿眼睨著她,神色一時不明。 “姜家人來了,你隨他們過去吧?!?/br> 郭書嘉和郭仲來的遲,正好碰上已經(jīng)跑了兩個來回,領著姜夫人、姜芙和姜晗前來的紀升。 看見紀升,郭仲熱情地打了個招呼:“紀將軍,怎么滿頭是汗?”這人心寬的很,眨眼便忘了方才紀升是如何斥責自己的。 然而紀升看見郭仲卻是一個頭兩個大:“你怎么來了?” 是生怕宸王殿下想不起你這家伙辦了蠢事,上趕著來討罵了嗎? “meimei擔心慕二姑娘,我隨她一同來看看?!?/br> 他樂呵呵的,但看見姜家眾人,又斂了笑意,沒好意思同姜晗打招呼。這事兒總歸是自己會錯了意,累的他的表妹受傷。郭仲本覺得和姜晗很投緣,這會兒卻不好意思同他說話了。 姜晗也覺得郭仲今日有些奇怪,不過他一整顆心思都擔心慕笙笙,所以也沒注意到他神色變化,只點了點頭便擦身而過了。 宸王府的馬車停的位置較偏僻,周遭并沒有多少人,也沒人敢大著膽子來楚寰面前窺探隱私,因而他們腳步匆匆趕來時,馬車邊唯有楚寰一人。 朗月清風之姿,站在馬車外,看見姜家姐弟挽著姜夫人過來,矜貴的男人微微垂首,安撫道:“夫人莫急,郎中已經(jīng)看過了,慕姑娘無大礙?!?/br> 姜夫人不曾同宸王殿下打過交道,唯一一次近距離接觸,便是上回坤泰宮中。她常聽外頭人議論宸王殿下是個冷面邪神,便以為他自恃身份,然而見了卻發(fā)現(xiàn)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宸王態(tài)度恭敬,實在是好說話的緊。 客套兩句后,粉黛扶著慕笙笙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姜家?guī)讉€人立刻過去噓寒問暖,郭書嘉本也想過去,但想著都是她莽撞邀請,才讓慕笙笙受傷的,她便退了一步。 再三檢查發(fā)現(xiàn)當真沒什么大事后,姜夫人松了口氣:“也罷,正好借著這個由頭,你回姜家來。” 慕笙笙在慕家還有事情沒辦妥,沒打算離開,但她也沒多說,只撒著嬌讓舅母不要擔心。 長腿一邁,楚寰站定在慕笙笙身側(cè),微微傾身,他將郎中的藥方子遞給一旁的粉黛,溫和道:“這是郎中開的方子,回去按著這個給你家姑娘抓藥就是?!?/br> 他溫聲說著話,謙和有禮,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姜夫人臉上已現(xiàn)出了贊許的神色。 可一旁的慕笙笙卻不這么想,因為繁復的披風衣裙下,她的手被人輕輕握了握,手指被撥開,大手溫熱,掌心有些薄繭,磨著她細嫩的手心。 慕笙笙臉頰倏地紅透了,耳根發(fā)熱,有些羞惱。 若……若是沒有人,她定要打這個登徒子一巴掌,他定是瞧準了此刻人多自己不敢發(fā)作。 眼看著一旁的少女要發(fā)飆,楚寰見好就收。 摸了摸鼻子,他退到一旁,做出一個恭送的姿態(tài)。 姜晗原本有一腔話要問,他做好了得罪宸王殿下的打算,準備質(zhì)問他為何要不顧笙兒清譽當眾帶人走,但此時……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姜晗的脾氣發(fā)不出來,但他也不能讓笙兒白白挨了欺負,總得討要個說法:“宸王殿下可知,今日您是好心救助笙兒,可大庭廣眾之下,女兒家的清譽多么要緊,今日之后,恐怕旁人都要議論笙兒?!?/br> 他本來氣勢已經(jīng)不足,但說著說著便越想越氣,竟也有了姜家大人在朝堂上參奏貪官污吏的架勢。 楚寰聞言看了身旁的少女一眼,言簡意賅道:“本王不懂姜二公子的意思,本王護佑自己的王妃,何人敢議論?” 姜夫人和姜晗姜芙是呆愣著回到花宴上的,慕笙笙受了傷,自然不好再參加花宴了,可姜芙她們難得出來一次,她也不想掃了其他人的興致,便準備先行回馬車上休息,正巧慕家人得知慕笙笙被楚寰帶走了,宋氏生怕落下一個刻薄嫡女的名頭,急匆匆地來看情況,她便順勢回了慕家的馬車歇著。 粉黛手上拿著藥方,紀升親自護送慕笙笙回了馬車。宋氏的臉色一時白一時青,但還是客氣地送了紀升離開。 花宴上官眷眾多,宋氏賢明在外,自然不會在此處為難她,一副關懷備至的樣子對著慕笙笙噓寒問暖,其間松云縣主郭書嘉和小世子郭仲都來問候了一番。 慕笙笙知道大家都是好意,但她確實不舒服的緊,便以頭痛為由婉拒了眾人的好意。 花宴還在繼續(xù),馬球場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比賽,楚宣與拓跋弘于高臺上飲酒,正聊的投機。 雕花玉杯被輕輕擱置在桌案上,里面清透的酒液泛起了一絲漣漪。楚宣目光落在馬球場地上,此時正是四個公子在比賽,他搖了搖頭,意有所指道:“男子的馬球總沒有女子的吸引人,二皇子說呢?” 這話當然不止是在討論馬球,他們兩個心機深沉,都知對方野心,說話時也不藏著掖著。 拓跋弘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酒杯,邪肆的面龐俊美又危險,他勾唇道:“方才那位受傷的姑娘當真是絕世佳人,可惜,似乎已經(jīng)入了宸王殿下的眼?!?/br> 他惋惜道:“本殿當真追悔莫及。” 他神情不似作偽,望著馬球場的目光仍有一絲留戀。 又是一個被女人迷暈了頭的廢物,楚宣心頭不屑,但面上卻不顯,他誠懇道:“二皇子想是誤會了什么,慕二姑娘尚未婚配?!?/br> 說著,他又假作與他交心般,故意親近道:“皇后娘娘特意托汝南王妃辦這一場花宴,二皇子難道不知娘娘心意?莫說二皇子看上的是一個四品官家的姑娘,就算二皇子看上的是公主,娘娘也不會吝嗇的。” “哦?” 拓跋弘挑眉,心中對這位大夏國六殿下更加嗤之以鼻,但面上仍敷衍著:“既然六殿下這樣說,在下倒確有個不情之請?!?/br> “二皇子請說。” 拓跋弘放下了酒盞,面上浮現(xiàn)一絲譏笑,目光炯炯道:“父王派我前來,確有和親之意。若六殿下能替在下交了這趟差事,在下感激不盡?!?/br> 他這話說的模棱兩可,楚宣自認洞悉人心,可一時竟沒明白他說的究竟是慕笙笙還是安樂公主。若是慕笙笙,楚宣心道,他用些非常手段自然可以滿足他,可若他惦念的真是安樂公主,楚宣便要后悔自己夸下的海口了。 不過拓跋弘面前,楚宣自然不會露怯,只道:“本宮必助二皇子一臂之力。”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 當日花宴結(jié)束后,楚寰將慕笙笙當眾抱走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慕垂遠散朝后急匆匆歸家,連官袍都來不及換,便緊著來山月居“探望”自己的女兒。 可惜他人連院子都沒進去,便吃了閉門羹。 “老爺恕罪,二姑娘身子不爽利,郎中囑咐了靜養(yǎng),現(xiàn)下姑娘正睡著呢?!?/br> 寶祿守著門,他在江州時便在慕府伺候,慕垂遠也算對他有些臉熟,此刻天尚未晚,慕垂遠心道她不可能一直拿睡著這個借口敷衍,于是負手吩咐道:“好,等二姑娘醒了,你著人來書房告知我?!?/br> 最新評論: 【男主一會看不慣女主,一會又因為女主不理他失落,糾結(jié)死他哈哈哈哈哈】 【楚宣要干嘛】 -完- 第64章 (一更) 上玉牒 慕垂遠撂下了這番話,在書房思忖了片刻,便去了宋氏的房里。 他走在路上,端著的手都禁不住有些顫抖。散朝后,他已經(jīng)將花宴上的事情打聽的八九不離十。身為男人,他太清楚宸王此舉意味著什么,他定然是早就屬意于笙丫頭,才會在她受傷的第一時間不顧眾人直接將人帶走。 宸王是什么人?那是未來的儲君,笙丫頭入了宸王的眼,不就意味著慕家成了宸王的親戚了嗎。 慕垂遠幾乎難掩激動。可見當初把笙丫頭從江州帶回來確實是一個好主意,他早厭倦了宋家那副得意嘴臉,若他從此成了宸王的岳丈,看宋家那起子人還敢不敢瞧不起他! 不過他不能這般顯眼地棄掉宋家,在笙丫頭入宸王府前,需得與宋家虛與委蛇一番,若宋家肯助笙丫頭一臂之力,能直接封了側(cè)妃上了玉牒,那才是光耀慕家的門楣了。 這樣想著,他走路的腳步更快了些。 宋氏房里,慕筱筱正為了花宴上的事情哭鬧著。 “母親你太縱容慕笙笙了,宸王殿下什么人物,這等場合卻將她獨自抱離,可見她早就攀上了宸王殿下,不知用了多少手段勾引,母親您該好好教訓她!” 她哭的梨花帶雨,自己屋里的書冊、花瓶被砸的七七八八,越想越覺得應該挫一挫慕笙笙的銳氣,于是便來母親房中哭。 可她自己只顧著自己的嫉妒心,哪里知道宋氏的為難。她何嘗不想殺一殺那丫頭的威風,可她比慕筱筱思量的要更多一層。宸王此舉便是看上慕笙笙了,眾人都有眼睛,這等情景之下,若慕笙笙不是早被定為了宸王后院的人,他也斷不會這么做。既然所有人都心知宸王此舉為何意,誰還敢鬧些流言出來? 況且,宸王身邊的紀將軍直接越過了慕家去找姜家接人,這就是在明晃晃地打她這個做繼母的臉,想必對于慕家院子里的暗流涌動,宸王也猜到七七八八了。自上回曹國公府和六殿下出了事,宋家已經(jīng)一落千丈了,此時她更要小心行事,若她過于苛責,恐怕會落下個怠慢原配嫡女之惡名,屆時慕笙笙若真登進了宸王府,慕家非但不能借光,恐怕還會結(jié)仇。 有了這些思量,即便她心疼自己女兒,可也不能魯莽行事。 “你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宋氏嗔怪道:“慕笙笙入了宸王的眼有什么不好?宮里你姨母一點消息都沒傳來,便知入府也不過是妾室,連能上玉牒的側(cè)妃都碰不到。你是她jiejie,她難道還能躍到你頭上去?” 她這兩句話讓慕筱筱止住了抽泣,慕筱筱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可是……可是她還在閨中時就能勾搭上宸王殿下,如今宸王府沒有正妃,憑她那個狐媚樣子,萬一勾的宸王殿下寵她怎么辦?” 說來說去,慕筱筱最在意的還是慕笙笙那張臉,她即便再不愿承認,也覺得那張臉足以勾的男子都亂了心神。 “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你這是小家子氣的話。”宋氏恨鐵不成鋼,只覺得自己往日對她的說教都沒了用:“你與她都是慕家的姑娘,她得了宸王的寵,旁人難道還敢怠慢了你去?一家子姐妹攀比是常事,可萬萬不能將這副樣子做給外人看,你懂不懂?” 宋氏這番話已足夠順著慕筱筱的意了,可她心頭仍覺不爽快,憑什么自己要靠著慕笙笙,難道非要靠著她自己才能尋到一個好郎君么? 她心里暗暗不服,可今日她也知自己鬧的夠了,母親向來不喜歡她露出這等小家子氣的神態(tài),若再鬧下去,恐怕母親也不會護著自己了。 于是慕筱筱抹了眼淚,答應了下來:“母親放心,我今后一定同她好好相處。” 見她終于不再鬧脾氣,宋氏也松了一口氣。如今宋家在京中寸步難行,慕垂遠回京后竟然都敢納妾室給自己甩臉子了,可見她再不能如同以往一般,需得好好梳攏慕垂遠的心,萬不能讓一個姨娘騎到自己頭上去。 想到芳姨娘那副嬌媚樣子,宋氏便心頭一股惡氣。 “好了,你回去歇著吧?!?/br> 慕筱筱點點頭,整理了下妝容,便垂著首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將慕筱筱打發(fā)走,宋氏正要著人去打聽慕垂遠下朝沒有,便聽門口小廝來通傳,說“老爺來了。” 說不驚喜是假的,宋氏萬萬沒想到發(fā)生了這么件大事,慕垂遠一回府竟然先來了自己院里。連忙起身,命人上茶,她特意去院里迎了兩步。 “老爺回來了?!彼凉M面春風。 有時候不得不說這夫妻二人心意相通,他們都存著討好對方的心思,看到對方主動時又都心花怒放。譬如,慕垂遠此時看見宋氏笑意盈盈,便覺得一顆心舒坦的不像話,同時也在心里想,宋氏到底是大家閨秀,做不出偏心眼的事,笙丫頭得了良緣,宋氏也是高興的。 他二人都有意緩和關系,一見了面隔閡便消了大半,甚至于到了晚上,山月居那頭沒有消息傳來,慕垂遠也沒追究了。 不過慕笙笙躲了一晚,翌日一早,慕垂遠身邊的小廝便親自來傳話了: “二姑娘,老爺夫人請二姑娘上前院用早膳?!?/br> 好吧。 慕笙笙心道,就知道今日上朝前慕垂遠勢必要同她打聽個結(jié)果的。 她穿了衣裳又抹了些香粉,拖了半晌,終于拖無可拖,這才緩步往正院去。 正院里此時已經(jīng)是熱鬧非凡了。 慕垂遠安排去叫慕笙笙的人剛走,門房處便來人了,氣喘吁吁跑進來,說是宸王府派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