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口吐芬芳
郝二點點頭,“說一遍我聽聽。” “胡知縣剛來郭北縣就在城中動武,持劍斬人雙腿,手段殘暴。 裸尸一案,嚴刑逼供,用妖術(shù)使人就范。 郭北縣大旱時,他用庫房的銀錢將城中糧食收購一空,又高價賣出,不許百姓從別縣購糧。 還有就是王樹正總兵和李員外等人剛到本縣不久,便死得不明不白?!?/br> 郝二聽得連連點頭,“很好,跟我來吧。” 通傳之后,郝二帶人進到屋中,先是朝馬巡撫見了禮,然后馬巡撫便問道:“你是本縣百姓嗎?” “是的,小人叫毛順?!?/br> “毛順,本官問你,自胡知縣上任之后,郭北縣可曾有什么變化嗎?” 毛順先是瞥了郝二一眼,正要說話,忽地身體一顫,低下頭,雙目無神道:“胡大人是個好官??! 剛一上任就破了騙捐案,又把我們的錢都還給了我們?!?/br> 郝二一愣,游戲疑惑地看了看毛順。 “后來大人還自己出錢購買糧食救濟百姓,惡霸王升東和李員外等人也被胡大人鏟除了,城中的百姓沒有不夸他好的?!?/br> 郝二越聽越不對,忍不住開口道:“毛順,你莫不是受了誰的指使,為何說的全是他的好話?!?/br> 毛順道:“干你娘!就是你個狗娘養(yǎng)的要老子說胡大人的壞話,可是老子良心發(fā)現(xiàn),怎么能上你的當!” 此言一出,郝二和馬巡撫立即愣在原地。 停了一下,郝二才反應(yīng)過來,喝道:“你這潑皮!竟敢辱罵官差!” 毛順嘿嘿一笑,“干你娘,干你娘……” 嘴里像是吃蜂蜜一般,臟話一句接一句,根本不帶喘氣的。 馬巡撫也聽不下去了,當即揮手道:“來人,拉出去打!” 接著便又瞪了郝二一眼,“你這從哪找來的潑皮!簡直有辱斯文?!?/br> 郝二道:“老爺別急,小的再去找一個來?!?/br> 馬巡撫揮手道:“別找了,明天去他縣衙看看?!?/br> 郝二挨了一頓訓(xùn)斥,又被毛順罵了一通,心中越想越是窩火。 最為重要的是,如果這個被上道的胡謙沒有得到懲治,那他郝二的名頭便不好使了,以后再想撈錢,可就難了。 想到這,他忽地發(fā)起狠來。 等到半夜,忽地摸出刀來,先是到馬巡撫門外晃了一圈,然后高喊道:“有賊??!” 喊了一句,便一刀劃上自己的胳膊。 等到眾人趕到,見他受了傷,便都驚道:“賊人呢!” 郝二道:“翻墻逃了!” 然后又道:“留下一隊人保護大人,其余人跟我追??!” 說完奮勇爭先,快步?jīng)_出門,結(jié)果自然是什么也沒找到。 第二天一早,王十三等三班衙役全都一臉凝重地站在縣衙大堂外。 而在大堂之上,馬巡撫黑著臉翻閱近一段時間的卷宗。 胡謙和秦嘉分站左右,其余官吏也都是一言不發(fā)地等著。 過了好一會,馬巡撫道:“胡大人,你破了騙捐案后,從主犯那里收繳的銀子去哪了?” 胡謙道:“銀子本來封存在庫房,后來下官見本縣百姓流離失所,朝不保夕,所以取了銀子買來糧食賑災(zāi)了。 不過后來下官又把銀子如數(shù)補齊,現(xiàn)在就在庫房?!?/br> “聽說你為了購糧,后來甚至用了自己的銀子,可有此事?!?/br> “確有此事。” “本官知道你是金陵胡同知之子,家境雖也算富裕,可要是拿出這么多錢來,只怕也是不可能的吧,這些銀子是從何而來的?” 胡謙道:“這些錢皆是從鬼神處借來的?!?/br> 馬巡撫哈哈一笑,“簡直可笑!朗朗乾坤!何來鬼神!” 胡謙笑道:“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大人若是不信,下官現(xiàn)在就可召來鬼神讓大人見見?!?/br> 馬巡撫面色一變,擺手道:“堂堂朝廷命官,豈可輕信鬼神之事! 另外,昨夜客官又賊人潛入行刺,你可知道?” 秦嘉等人一聽,立即就是一驚,心道這下可完了。 馬巡撫道:“郭北縣治安如此之差,在座諸位到底在做什么!” 胡謙道:“賊人行刺的事情,下官也已知道?!?/br> “你知道?” “不僅知道,昨夜便將賊人緝拿歸案。” 馬巡撫一愣,驚疑不定地望著胡謙。 秦嘉等人也是一怔。 若是胡謙真的抓住賊人好,若是隨便找個人來頂罪,再被馬巡撫問出些馬腳,那就更糟糕了。 胡謙卻沒管這些,而是一擺手,王十三隨即把郝二押了上來。 馬巡撫一愣,喝道:“胡謙!你這是什么意思!” 胡謙笑道:“大人息怒,昨夜到客館行刺的賊人就是郝二自己。” 郝二叫道:“大人救我!我無罪?。∵@胡謙冤枉好人!” 馬巡撫陰沉著臉道:“胡大人!你最好給本官一個解釋!要不然本官不會善罷甘休的!” 秦嘉等人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本以為胡謙可能會隨便抓一個人了事,沒想到現(xiàn)在的情況比那個還要糟糕。 胡謙卻是十分鎮(zhèn)定,走到郝二面前將他拉了起來。 “郝二,昨夜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有賊人的?” 郝二哼了一聲,“昨夜我在客館中巡查,見有人在大人屋外探頭探腦,便上前詢問,誰知他轉(zhuǎn)身就砍了我一刀,然后翻墻跑了。” 胡謙點點頭,“那賊人穿的什么衣服?” “黑色夜行衣?!?/br> “遮面了嗎?” “遮面……” “難道你這么快就忘了?” “遮了!” “用什么遮的?” “黑色的面巾!” “賊人身形如何?” “瘦高?!?/br> “瘦高是多高,多瘦?” 郝二在堂中掃了一眼,望向一個衙役道:“和他差不多。” “用的什么兵器?” “應(yīng)該是雁翎刀,天黑看不太清。” “你看到賊人的時候,他是探頭探腦是嗎?” “是的?” “他是面對你還是背對你?” “背對我。” “你當時是如何說的?” “我問‘是誰’?!?/br> “然后他就回身砍你了?” “是的?!?/br> “當時你打燈籠了嗎?” “打了。” “哪只手打的?” “右……右手?!?/br> 胡謙點點頭,忽地又問道:“毛順說他并沒有‘干你娘’。” 堂中眾人盡皆一愣。 您這是在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