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怨偶 第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木葉村的五代目被我預(yù)定了、重生晚點沒事吧、幸運兒(校園NP)、被親舅舅寵愛的日常(1v1)高h、四寶聯(lián)萌之爹地媽咪又撒狗糧了、后來我最愛你(1V1 H)
被首輔之孫這么恭維,柳福貴很是開懷,只覺得自己這些錢糧沒白花。 事情已經(jīng)說定,書房內(nèi)便是一片和樂融融。徐子淵回想起小舅子眼下還在書院求學(xué),想到上輩子柳韶光為了他的學(xué)業(yè)多有費心,便順嘴又送了柳家一份人情,“聽聞府上二公子還在念書,我可為他寫封舉薦信,若是他有意去京城,便可進國子監(jiān)讀書?!?/br> 柳福貴都被這巨大的餡餅給砸懵了一瞬,失了慣有的精明,傻呆呆道:“璋兒也能進國子監(jiān)嗎?” 那可是國子監(jiān)??!能在里頭念書的,可都是官家子弟。 宋玨則笑道:“柳家若是成了皇商,又有世子作保,二公子如何進不得國子監(jiān)?” 柳福貴和柳煥這回真是喜形于色,對著徐子淵千恩萬謝。宋玨則在一旁嘖嘖稱奇,心說這柳家也挺了不得,能讓徐子淵為他們考慮至此。 直到出了柳府,宋玨還在感慨,“看來這柳家是真合了你的心意,認識你這么久,倒是難得見你說那么長一段話?!?/br> 徐子淵微微垂眸,又恢復(fù)了往常的寡言少語,“柳府很好。” 宋玨也不以為意,點頭接話道:“柳家父子確實不錯,都是精明人,卻不市儈,叫人觀之可親。據(jù)說柳家大小姐可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在盡出美人的江南都有著容色冠江南的稱號,也不知是何等神仙妃子?真是令人神往!” 話音剛落,宋玨就覺得脖頸發(fā)涼,扭頭一看,徐子淵正用仿若看死人的冷淡目光看著自己。宋玨頓時撓頭,大為不解,“我說錯話了?” 徐子淵慢慢移開目光,大步向前,越過宋玨,留給他冷漠的兩個字,“聒噪。” 宋玨:??? 柳韶光聽了徐子淵離開的消息后才去找柳煥打聽消息,聽聞柳家這回要給的是一百萬石糧草便微微皺眉:不是她胳膊肘往外拐,而是……她上輩子親自運糧前往北疆,親眼目睹將士生活之清苦,腦袋別在刀尖上,吃食卻很是貧瘠。 一百萬石糧草聽起來不少,然則運糧隊路上便要吃掉一小半,運到北疆后,分攤下去只能叫將士們每餐都吃飽。 真正叫將士們激動的,是柳家給的那三萬頭肥羊。晚上一幫子人圍在火爐邊,燒好鍋子架上烤架,羊rou鍋烤全羊,一口下去滿嘴rou,真是神仙日子。 砸吧砸吧嘴回味半宿,第二天打仗都有使不完的勁兒,就惦記著打了勝仗再回去吃頓慶功宴。 柳韶光念及往事,心下便是一嘆,不知現(xiàn)在讓大哥再加點駿馬肥羊,會不會被大哥訓(xùn)一頓? 徐子淵回了住處,越想越覺得好似有哪里不對,卻一時沒有頭緒。不過今日見了柳煥,他倒是想起來上輩子柳煥那樁糟心的婚事。柳韶光都氣哭好幾次,徐子淵哪能不記得? 這么一想,柳煥的親事也沒多久了。徐子淵便喚來長隨瑞安,低聲吩咐他,“去查一查范凌?!?/br> 第8章 、008 ◎故人重逢◎ 這一次未能順利見到柳韶光,徐子淵便有些不安。前世回府時只看到柳韶光咽下最后一口氣的場景時時刻刻折磨著他,重生后第一件事便是趕緊下江南來尋柳韶光。 卻不知哪里出了錯,原本該在今日的初見卻出了差錯,徐子淵的眼中逐漸添了幾分瘋狂的戾氣,仿若又看到了和離書上那抹刺眼的鮮紅,神情痛苦,喃喃低語,“死生不復(fù)相見……阿韶,你何其狠心。” 瑞安素來精明能干,雖剛到江南,辦起事來卻毫不含糊。徐子淵叫他去查范凌,他原以為照徐子淵的脾性,該是要通過范凌這個二世祖拿住范家的把柄,便花了些心思,仔細滲透,慢慢打聽,誓要將范家查個底兒掉。 沈知府等人又三天兩頭邀徐子淵和宋玨參加宴會,宋玨天生愛熱鬧,五次里總能磨得徐子淵答應(yīng)他一兩次赴宴。 如此一來,倒叫徐子淵無暇仔細詢問瑞安有關(guān)范凌的事。到底瑞安也是初至江南,辦事不若在京城那般趁手,也情有可原。 只是每每赴宴,徐子淵一見著范同知便回想起一次柳韶光為著柳煥的婚事cao心落淚之事,哪里還能給范同知什么好臉色? 范同知心下惴惴,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這位祖宗。 倒是沈知府心情頗為愉悅,他和范同知政見不合,范同知沒少給他找麻煩,如今見范同知吃癟,沈知府自然也樂得看笑話。 人嘛,都是愛看對手倒霉的。 沈知府一高興,就更愛辦宴會邀請徐子淵前來赴宴了。當(dāng)然,沈知府自覺自己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心想幫一把同僚。同僚不知何故見棄于貴人,作為一個關(guān)愛下屬的好知府,他不得給同僚多制造幾回見貴人的機會,好叫他們解除誤會? 辦宴會的次數(shù)多了,見的人自然也就多了。沈月華便親自來柳府尋柳韶光,見了柳韶光便嬌斥道:“好哇,柳大小姐可真有閑情逸致,在家樣樣舒坦,都忘了我這個手帕交了是不是?三催四請都請不到你的人,看來下回要約你出去玩,得叫八抬大轎登門抬著你去才是!” 柳韶光心知自己推了沈月華好幾次帖子,她這回過來,定然是要拿這說事的,到底是自己的不是,柳韶光也難免心虛,笑著起身,朝著沈月華作了個揖,正經(jīng)道:“怠慢了姑娘,小生這廂賠禮了。” “你這又是從哪兒學(xué)來的怪模樣?”沈月華撐不住笑了,虛空一指柳韶光,抬了抬下巴,故作高傲道:“那便罰你去本小姐府中端茶倒水伺候半個月賠罪吧!” 柳韶光拿著茶杯往沈月華手上一放,笑瞇瞇道:“新得的老君眉,正合小姐的口味。小姐且嘗嘗,若是我伺候得不好,便扣我的月銀吧。” “越說越?jīng)]譜了。”沈月華笑得肚子疼,手里的茶杯顫顫作響,一手揉著肚子樂道,“堂堂柳家大小姐,還能計較那點月銀?” 柳韶光見沈月華順利被自己糊弄過去,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又神情嚴肅地同沈月華說道:“不計較的話,小姐以為柳府的家業(yè)是怎么攢下來的?” 話還沒說完,柳韶光自己先撐不住笑了。沈月華略一琢磨,又捂著肚子哎喲哎喲笑個不停,眼角已然冒出了淚花,“你啊你,這么編排你爹,也不怕吃掛落!” 柳韶光自信極了,“我才不怕!” 她爹可從來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沈月華當(dāng)即冷哼一聲,“既然柳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么怕了我的宴會?我三番五次相邀,你都推脫不來,莫不是我成了洪水猛獸,叫你避之唯恐不及?” 柳韶光心說自己躲的另有其人,卻不好直言,只道:“貴客已至,我也不好赴宴,免得沖撞了貴人?!?/br> “得了吧,柳大小姐什么時候膽兒這么小了?當(dāng)初方面怒罵官家紈绔子弟的時候也沒見你犯過怵??!”沈月華撇嘴。 柳韶光只能陪笑,“那不是知道你會替我撐腰嘛?” “莫非現(xiàn)在我就不能替你撐腰了?”沈月華杏眼一瞪,“永寧侯世子又如何?你們柳家明明白白表示要出一百萬石糧草,助的是整個北疆的將士,他爹永寧侯還在北疆呢,感激你還來不及,你怕他作甚?” “誰怕他了?”柳韶光當(dāng)即被激起了小性兒,笑話,她可是能給徐子淵寫休書的人,能怕了徐子淵? 柳韶光上輩子昏了頭確實做了不少低聲下氣討徐子淵歡心的事,這輩子再也不想在徐子淵面前落了下風(fēng),便是旁人的嘴里都不行! 沈月華也沒想到自己就這么簡單的幾句話便激出了柳韶光奇怪的勝負欲,當(dāng)即乘勝追擊,“那你還推脫宴會干什么?明天的宴會,你去還是不去?” “當(dāng)然去!”柳韶光腦子一熱,便應(yīng)得干脆,又怕沈月華看出什么端倪,便笑著揶揄了一句,“沈大小姐都親自登門請人了,我豈有不去之理啊?” 沈月華瞪了柳韶光一眼,拍手起身,兇巴巴威脅柳韶光,“那可說定了。你要是再推脫,明天我非得親自來押你過去不可!” 柳韶光只能笑著討?zhàn)垺?/br> 送走沈月華后,柳韶光才慢慢冷靜下來,想到明天要去宴會的人還有徐子淵便是一陣氣悶,只能安慰自己:這一世徐子淵還不認識自己,沒了自己的死纏爛打,想來自己同他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再說了,自己又沒有什么對不住徐子淵的地方,憑什么要躲著他? 第二天,宋玨來請徐子淵的時候,徐子淵本想推脫不去,便聽宋玨滿目憧憬道:“沈知府的千金邀了一幫手帕交赴宴,據(jù)說柳家大小姐也會來。來江南好幾天,關(guān)于柳小姐美貌的傳聞都聽得耳朵起繭了,只可惜上回在柳府沒能見上一見。今日我倒要好好看看,容色冠江南的柳大小姐,到底有多傾國傾城!怎么,你這回不會又不去吧?” 徐子淵霎時改了主意,淡淡道:“且等我片刻。” 宋玨在見到特地換了身熟悉的月白錦袍的徐子淵后,臉上的表情十分一言難盡,半晌才干巴巴道:“你還挺喜歡這身衣裳?!?/br> 原以為徐子淵不會搭理他,卻沒想到徐子淵會鄭重地點頭,宋玨整個人都傻了。 眼瞅著徐子淵的背影越來越遠,宋玨的腦子終于恢復(fù)了靈光,飛快一琢磨:上回徐子淵去柳府穿了這身,今天聽說柳家大小姐赴宴,又特地換上了這身衣裳。這家伙不會是早就見過柳小姐,還看上別人了吧? 這事兒就經(jīng)不起細究,宋玨記性不差,當(dāng)即又想起來先前他拿柳小姐說事兒被徐子淵用眼刀警告一事,心下忍不住暗罵一聲徐子淵可真能瞞,這么大的事兒竟然一絲口風(fēng)都沒露,藏得還挺深! 又心酸,徐子淵這等冷情冷性一看就知道不會輕易動心的家伙都能碰到心上人,怎么他這么個討喜又俊俏的官家子弟卻遇不著意中人呢? 真是蒼天無眼。 柳韶光出門,必是要精心打扮一番的。她從不缺衣裳首飾,每回赴宴穿的衣裳戴的首飾都不重樣,女為悅己者容,她生了這么張?zhí)煜銍哪?,總不能浪費了這般美貌才是。 許久未出門,柳韶光也憋得狠了,又存了一股同徐子淵較勁兒的心思,今日特地穿了一身赤紅鑲金織錦裙,頭面也是一整套金絲嵌紅寶石步搖和耳墜,又細細描了花鈿,本就十分的美貌更是艷麗逼人,整個人如同一朵開到極致的牡丹一般,雍容大方又不失端莊,任何人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柳玉蓮一見柳韶光便變了臉色,勉強夸了幾句,而后一改往常亦步亦趨跟著柳韶光的做派,低著頭拉開了與柳韶光的距離。 便是見慣了柳韶光美貌的沈月華,見到盛裝的柳韶光都失神了片刻,而后滿臉驚嘆,“我原以為你先前那般打扮便已經(jīng)是世間難尋的美色了,不成想你竟還能更美上三分!” 范清如等人心中亦是又羨又妒,眼神不受控制地往柳韶光身上瞟,暗暗記下她的妝容打扮,決定回府后便試上一試。 柳韶光則對著沈月華笑道:“前頭推了你幾次邀約,今日這般盛裝,便是來向你賠罪的。如何,沈大小姐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極了!美人兒就該多出來走走,你這等美貌,那是對旁人眼睛的恩賜!” 哪怕是最不屑柳韶光的人,都要承認沈月華這話說的有道理。這一瞬間,她們也明白了沈月華愛美人的樂趣。 沈月華愛一切美麗的事物,贊嘆柳韶光艷色無雙的美貌,也欣賞徐子淵和宋玨的清雋瀟灑,當(dāng)即同一眾好友笑道:“今日永寧侯世子和宋公子也會來,我上回遠遠瞧了一眼,這兩位可都是人中龍鳳。尤其是那位永寧侯世子,若說柳meimei是女子容色之絕艷,那永寧侯世子便是男子俊美之極致,真是貌勝潘安,滿身風(fēng)華,難以用言語形容。” 眾人聽了,都暗暗點頭贊同。倒是沈月華說完,莫名覺得柳韶光同徐子淵極為相配。柳韶光明艷動人,性情如火,大膽而赤誠;徐子淵沉默寡言,凜冽如冰,二人竟是驚人的般配。 只可惜,到底身份懸殊了些。 錦朝的男女大防并不嚴苛,男子在前院言笑晏晏,女子便在后花園品茶撫琴,只隔了片竹林,有心人稍微尋個寬闊些的去處,便能隱隱瞧見對面的情景。 沈月華早就踩好了點,聽聞徐子淵和宋玨來了,便悄悄指了指花園西側(cè)那個小亭子,那亭子建在湖邊的小拱橋上,比周圍高出一截,從那里往前院那邊看,正好能看到清晰的人影。 閨秀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都覺得稀奇,又有幾分做了壞事的緊張刺激,相視一笑,齊齊跟在沈月華身后,往小亭子而去。 不多時,柳韶光便見到一個熟悉的刻在靈魂里的清雋挺拔的身影,那人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腰間墜著一對白玉,還掛著個墨竹香囊,氣勢冷冽,眉眼淡淡,同記憶中分毫不差。 徐子淵天生五感過人,在察覺到對面的目光時便瞬間抬眼望去,一眼便瞧見了紅衣烈烈的柳韶光,自此眼中再無旁人,只定定地看著柳韶光,眼中百般情緒轉(zhuǎn)瞬即逝,最終歸于平靜,卻絲毫不舍得將眼神移開半分,唯恐這又是一場美麗的幻夢。 和徐子淵四目相對的那一瞬,柳韶光心下五味雜陳,眼前走馬觀花似的浮現(xiàn)出前世的一幕幕情景,甜蜜的憂傷的痛苦的喜悅的,莫名生出一絲委屈,差點落下淚來。 第9章 、009 ◎相見◎ 徐子淵定定望著柳韶光,看清楚那鮮活的眉眼與靈動的表情后,方才有種自己再次活過來的感覺。那段陰暗的、晦澀的痛苦記憶,終于慢慢添上了一絲色彩,再次回憶時,那鉆心的痛楚總算有些許慰藉。 宋玨順著徐子淵的目光望去,當(dāng)即一臉驚艷,忍不住驚嘆道:“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巧笑嫣兮,美目盼兮。世上竟有這等奪人心魄的美貌?!?/br> 怪不得關(guān)于柳韶光美貌無比的傳言有那么多。宋玨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做聞名不如見面。柳韶光的美,是張揚霸道的烈焰玫瑰,見到她的第一眼便能叫她勾去魂魄。 一旁的沈知府聞言,笑著附和道:“江南出美人,柳家大小姐更是其中翹楚。小女愛看美人,同她最為要好,二人乃閨中密友,我也托大,聽她喚一聲伯父?!?/br> 宋玨偏頭瞥了沈知府一眼,一臉得遇知音的歡喜模樣,笑瞇瞇道:“巧了,我也愛看美人,好華服美酒。倒是與令愛志趣相投?!?/br> 說完,宋玨還精準地找出沈月華,含笑問沈知府,“想必那位穿鵝黃色衣裙,杏眼桃腮的姑娘,便是令愛了吧?” 沈知府心中暗暗叫苦,萬萬沒想到這位宋公子如此敏銳,自己不過是暗暗護了柳韶光一回,便叫他揪了話柄,將月華也牽扯進來了。 宋玨還是頭一遭被人當(dāng)?shù)峭阶臃乐?,不僅不惱,還覺得有幾分意思。倒是徐子淵難得開口制止了他的胡鬧,“不得無禮。” 宋玨撇撇嘴,“良友易尋知己難逢,好不容易見著個投脾性的人,我不過是激動了點,哪里無禮了?” 徐子淵見沈知府的臉色越來越僵硬,意味深長地看了宋玨一眼,淡淡道:“我怕你日后后悔?!?/br> 這有什么可后悔的?宋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然而徐子淵已經(jīng)抬腳向前,宋玨心里有再多的不解也只能忍下去,和同樣一頭霧水的沈知府對視一眼,客套地笑了笑,抬腳跟了上去。 亭子中,沈月華激動地拽著柳韶光的袖子,激動地險些尖叫出聲,即便是壓低聲音,也還能聽出她話中的興奮,“方才永寧侯世子看的應(yīng)該是你吧?果然,美人兒就是美人兒,再冷淡的人見了你,也要失神一陣!” 柳韶光瞧著站在徐子淵身邊的宋玨,又看了看激動地就差上躥下跳的沈月華,忍不住貼著她的耳朵小聲提醒她道:“還是注意些儀容舉止,沈大人看著呢?!?/br> 沈月華皺皺鼻子,小聲嘟囔,“我才不怕呢!” 柳韶光看著滿是趣味朝著這邊看來的宋玨,扯了扯嘴角,同樣小聲道:“我怕你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