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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河沒搭理她。 杜臨竹就蹲下身來,想要幫他把那玉墜子撿起來。 “別碰它!” 杜臨竹嚇了一個激靈,指尖都跟著抖了抖。 淦,這對兒死給。 她脾氣也上來了。墜子也不撿了,轉(zhuǎn)身就走。臨了還翻了一個大白眼。 剛剛還熱鬧無比的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李星河后知后覺的,才從心臟處覺出痛意,絲絲縷縷往上竄。 他剛剛是怎么說出那些話的?腦子里全是白的。再來一回,李星河定然是再說不出口了。這樣也好,早早的有個了結。反正,這事兒遲早也是要和沈圖南說的。 李星河笑了笑,但是卻比哭還難看。 他彎腰撿起了那枚玉墜子,上面的余溫已經(jīng)散盡,又變回了冰冰涼涼的觸感。他把那玉墜子揣到了胸口貼著心臟的口袋里。 苦澀順著那個位置,往四肢百骸處蔓延。像是患了什么隱疾一般,說不出什么滋味兒,只是手心疼的都發(fā)麻了。 他回過魂兒來。突然意識到沈圖南是一個人孤零零出的門。鑰匙沒帶,手機也沒帶。怒氣沖沖孤身一人就從家里沖了出去。 那人右胳膊上的傷還沒好全乎呢。 李星河的心一下提了起來,幾乎是出于本能反應的去擔心。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上了沈圖南的手機和鑰匙。 不管怎么樣,他人好好的就行。李星河想。他閉了閉眼睛,酸澀往肚子里咽。話都是他說的,他沒什么好委屈的。 李星河一路走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沈圖南并沒有走很遠。只是在他們經(jīng)常遛狗的那條街上,那里柳下有供路人休息的石凳,長長的一條。 沈圖南就坐在上面,看著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一瞬間李星河甚至有些自作多情的想,要不要把人帶離這個地方,沈圖南會不會為了自己想不開。這荒唐的想法只冒出來一瞬間,就被李星河略過去了。 這個時間點兒,這里沒什么人。 長堤綠柳,清風樹蔭,正是愜意的時候。李星河沒說話,只是走了過去。輕輕把手機和鑰匙放在了沈圖南旁邊的石凳上。 “我,今天有工作要應酬?;貋頃芡怼D阕⒁庑﹤?。別在外邊兒呆太久?!崩钚呛勇曇粜〉目蓱z。 說完這些,他就自覺的離開了,不再留在這兒招人煩。 沈圖南靠著石凳的靠背,眼睛一直閉著,一眼都不想看他。 等人徹底走遠了,兩行清淚卻像是再也憋不住了一樣滾了下來。 這算什么事兒?倒像是他無理取鬧了。 第七十二章 艾瑪,直接搬走 沈圖南也沒去碰那個鑰匙和手機,李星河走了之后,他就一個人靜靜的在那兒坐著。閉著眼睛也沒擋住眼淚往出滾了兩行。 因為這種事兒掉淚珠子,實在是有些丟人,他就是覺著又生氣又委屈,從小到大,沒人能讓他這么憋屈過。偏偏是李星河。 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心頭有一團火灼得他難受。 樹蔭底下坐了許久。 午休的時間過去之后,整條林蔭小道又仿佛活過來了一般。路兩側人來人往,說不上熱鬧,也算不上冷清。 沒有人會注意到在那兒坐了許久的沈圖南。他像是一尊雕像一樣,靜靜的坐在那兒,也看不出喜怒來。 從頭捋一捋這一年多的事情。 其實也算不上多糟糕。 中間真的有好幾次,他以為自己成功了。他以為他們可以在一起走很久。等哪一天,世俗不介意了,合法了,他們可正大光明的牽手和擁抱,李星河能坦坦蕩蕩的不再避人。 明明每天睜眼時候的早安吻和睡前相互依偎的溫暖,都那么真實和刻骨。 世人介笑紅塵繁雜,看旁人愛恨嗔癡都只覺熱鬧,又皆困于那三丈紅塵,方寸之間求不得一個身隨心動。 沈圖南原以為他可以的。擺脫少年時的青澀,勇敢些彌補年少時懦弱留下的遺憾。只不過是世事又向他再一次證明,愛與不愛是兩個人的事兒,他一廂情愿的熱烈,也不過都是笑話。 李然說得對。誰特么沒事兒干要去招惹直男啊。 他捏了捏眉心。氣憤冷下去之后,心里居然是空的,涼颼颼的兜風。他原以為自己可能會難受得厲害。 沈圖南沒失戀過。準確的來說,他沒和誰有過長期的穩(wěn)定的戀愛關系。李星河是頭一個。三十歲了,頭一個穩(wěn)穩(wěn)定定朝思暮想的戀愛對象。 結果人倒是不承認。 他一開始只是覺得情緒上頭,不管不顧往上涌,現(xiàn)在吹了大下午的涼風,也算冷靜了下來。倒是有點兒不知所措了。 難過到要死要活嗎?倒也算不上。人嘛,來時候孤孤單單,走時候也沒人陪著,所以誰離了誰也都能活。他沈圖南不至于沒出息到感情上出了點兒問題就要死要活。 但是就空落落的,打不起精神。 看云不喜,聽風不動,觀湖無感。 就好像,七情六欲一下子都離了沈圖南的身體。 到最后還是電話鈴聲驚醒了他。 沈圖南看來電顯示,是李然。他都要忘了,是他喊著讓人下午來送手續(xù)的。還是晚了。都結束了。 “大然……” 沈圖南接了電話,木木的喊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