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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出了血,嘗到了血腥味兒,也不松口,也不覺著疼。 越是狼狽越是不肯低頭。 “沈圖南……”李星河看他這樣,心里也難受得緊,眼眶忍不住有點兒發(fā)酸,邁開了步子向他靠近了一點,又生生的頓住了。 他看著沈圖南嘴角嘲諷的笑,沉默了半響,喃喃的說了一句:“你別這樣。對不起,是我……” “行了,李星河?!鄙驁D南嗤笑了一聲,打斷了他無意義的道歉,遮眼的手也拿了下來。眼睛紅得嚇人,卻也生生克制住了,沒有平白落了淚讓人看笑話。 他說:“別一副深情款款的樣了。我沈圖南最不稀罕別人的道歉?!?/br> 沈圖南顫顫巍巍的吐出了一口氣,生怕自己的聲線崩潰了,緩了緩,才又說道:“我應(yīng)該罵你一頓的?!?/br> 他低低的笑了一聲。 但是,人是他招惹的。這家伙怎么說,都是他真心實意喜歡過的人。都這步田地了,他居然還沒出息的,罵不出口。 沈圖南還能說什么,只能暗暗罵自己丟人。 真晦氣。 他伸手解下了脖子上掛著的吊墜。李星河送他的玉墜子。 被他貼身戴了好久。 從他收下之后,沈圖南就一直戴在身上。從來沒有一樣兒首飾,能在他身上停留過這么久。 他不愛戴首飾,頂多是代表沈家出席各種晚宴的時候,會有些手表胸針領(lǐng)扣之類的裝飾。平時里從來不整那些繁復(fù)的東西。 這是頭一回。 估計也是最后一回了。 沈圖南本來想要惡狠狠的扔到地上,恨不能看著它四分五裂,摔得粉碎才好。但是他把那東西摘下來的時候,握在手里,暖暖的,還帶著他自己的體溫。 李星河把東西給他的時候,還是冰冰涼一塊兒。是他自己一天一天的掛脖子上,把東西捂熱了。 小小的一枚玉墜子。 握在手里,沈圖南突然就沒出息的,不舍得把它砸地上了。 “沈圖南?!崩钚呛佑趾傲怂拿?。里面藏著點兒蓋不住的哀傷。 他還哀傷上了。惺惺作態(tài)給誰看呢。不是他自己選的嗎? 沈圖南轉(zhuǎn)頭深吸了一口氣,再回過頭的時候,已經(jīng)收拾好了一臉的狼狽。他吊兒郎當(dāng)?shù)男χ路鹩只氐搅四莻€萬花叢中過的沈少爺。 他朝李星河挑了挑眉,笑得很邪氣,看得李星河眉頭緊皺。 “沈圖南。你要是,你要是怨我,你要是不痛快,你就罵出來吧。別這樣,不像你。”李星河看著他說道,聲音低低的。 “呵。” 沈圖南歪頭看他,不再是以往的笑意盈盈和乖巧,而是令人不適的嘲諷。他笑著問他:“李星河,你不會覺得自己很了解我吧?我什么樣,不用你覺得像?!?/br> 他朝著那人走了過去,手里握著的玉墜子垂了下來,他僅僅用指尖勾住了那根細(xì)細(xì)的紅繩。指尖點在了李星河的胸膛上,左邊第三根肋骨的位置,指尖下點著的是一跳一跳的心臟。指尖和衣料相連的部分,是搖搖欲墜的鏈子。 “我可不稀罕做你的哥們兒?!?/br> 沈圖南說這話的時候沒看他,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聲音也低的可怕。 話音剛落。 他就松了手。 玉墜子意料之中的下落。沈圖南一個眼神也沒給,直接越過了李星河出了門。 想象中的碎裂聲并沒有傳來。 不知道是不是李星河伸手把東西撈住了。不過沈圖南不關(guān)心了。他就算喜歡他,也遠(yuǎn)不至于糾纏不休。 遠(yuǎn)不止于。 他推門出去。 就看見了正趴在門上偷聽的杜臨竹。見他出來,立刻連蹦帶跳后退了三兩步,雙手背在身后,拎著盒子裝出了一副乖巧的樣子。 “那個,這事兒我……”杜臨竹有點兒心虛。這事兒她是理虧。她是真的不知道兩個人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她真的以為李星河是個直男,遠(yuǎn)不至于如此。才會在閨蜜問她要不要相親,給她看完照片的時候順勢而為。 她想解釋一下的。 她承認(rèn)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不少女的背后悄悄罵她茶之類的話,她知道。但是,她就是喜歡茶,也是有底線的,綠人的事兒她從來不干。 沈圖南沒給她說話的機(jī)會,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反手狠狠甩上了門。然后頭也不回的往電梯處走了。 門摔得震天響。 杜臨竹跟著顫了顫。 直到電梯來了,沈圖南閃身進(jìn)了電梯里,最后連衣角都消失了,他們都沒能說上一句話。沈圖南好像沒看見她一樣。 杜臨竹在門口站了好半天,見屋里一直沒什么動靜,才上前拿鑰匙開了門。 李星河還在門口站著。連位置都沒動。 直愣愣的像是一個木頭樁子。 腳邊的地毯上,安安靜靜躺著一枚玉墜子。魚的模樣。居然沒有摔碎。 原來不是李星河接住了,只是墜子碰巧結(jié)實,沒摔壞罷了。李星河伸手去撈了,沒撈住。 杜臨竹小心翼翼的擦了邊兒,從李星河和門框之間的縫隙溜了進(jìn)去。 把手里一直提著的盒子放到了玄關(guān)的臺子上。 “阿姨讓我把這個給你送過來。我才來的。” 她不知道有什么好解釋的。還是說了這么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