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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繃的肌rou松弛下來,暖暖的手伴隨著肩背舒張的松快感,讓人分外舒適。 “嗯~”她舒服地哼了聲,軟軟地要求:“再用力些?!?/br> 身后人的動作驟然一挺,她睜開眼看過去,只見他站起來,一只手搭在腰間,廣袖垂下來,將他腰腹以下?lián)醯脟绹缹崒嵉?,走到桌前,點起了燈,罩上燈罩。 朦朧的燈光緩緩亮起。 他轉過身,眉目也染上燈火的曖昧溫柔:“下午做什么了?”眼神落到她手上,她驕傲地把手抬得高高的,展示給他看: “給你的袖口繡了一個‘瓊’字,我頭一次繡,繡得好不好?” 好不好這個事吧,全看問的人是誰。 要說這個繡得歪七扭八,連字形結構都快扭沒了的字,是“好”的,那旁人肯定是不同意的。 長空卻真情實意地點頭:“好?!?/br> 還俯下身捧起她的手看了看,食指有些泛紅,他愛憐的摩挲了幾下,“是不是剛才戳到了,疼不疼?” “疼~” 她拖長了音調撒嬌,整個人也跟沒長骨頭似的,又趴在他身上了。 兩人臉越湊越近,正待發(fā)生點什么的時候,外頭傳來兩聲輕咳。 長空止住身子,往后退了幾步,側過臉去,趙瓊抿著嘴,笑他的欲蓋彌彰,轉頭道:“秦嬤嬤么?進來回話吧。” 秦嬤嬤眼睛盯著地上,頭也不抬地道:“殿下,馬車已經安排好了,馬上便可啟程回去?!鳖D了頓,又道:“日子實在不寬裕,殿下,不可再拖了?!?/br> 她也知道,所以唔了一聲。 長空此時才看向她,兩人四目相對,誰都不舍得移開眼神。過了好一會——在趙瓊看來就是一瞬的功夫,她才勉強抽回心神,走上前,不舍地道:“那我走啦?” 長空深深看她一眼,像是要把她的樣子刻在心里。 “我等你回來?!?/br> “嗯!”她重重點頭,眼睛亮得像月光一樣:“我一定會早點回來的!” 互訴完衷腸,再依依不舍地看了幾眼,趙瓊便起身回了郡主府。 此時的郡主府早已是歸置的滿滿當當,腳都快放不下了,光是幾盆桃花盆景,便圍了好幾個暖爐熏著,桃花香氣絲絲縷縷的飄散在空氣中,仿佛已然到了春天。 “這桃花也是皇上所賜?” “是?!鼻貗邒叩溃骸疤抑藏?,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這些桃花都是宮里精心培育的,皇上沒留幾盆,特意賜給殿下,也是取個宜室宜家的好意頭。” 秦嬤嬤是皇帝的人,自然時時不忘提醒趙瓊,皇帝對她有多好。 趙瓊手撫過桃花嬌嫩的花瓣,淡淡一笑:“皇上有心了?!?/br> 郡主府里的布置陳設她沒怎么動過,依舊是昔日信王府的擺設,秦嬤嬤等人來了后,又按著貴女的標準重新布置了一番,所以一進房間,趙瓊便覺得有些陌生。 但她也沒說什么,更衣入睡。 翌日一大早,秦嬤嬤等人便給她梳妝打扮,“按說應當穿著嫁衣出門,只是路途遙遠,怕臟污了不好洗。” 婚服畢竟也是禮服的一種,莊重好看,但也是不耐洗的,畢竟沒有人會預備著往后天天穿婚服。 “若是時日夠,多備上幾套,倒不妨事。偏又趕得及!”秦嬤嬤顯然對于時間太緊這事耿耿于懷。 趙瓊:“沒事兒,給我選幾套白色的,差不多的放在外頭,路上換著穿,省得到時候壓在箱子里,還要再找也麻煩。旁人隔著車簾看我,能看個大概就不錯了。哪兒能真看得到我穿什么樣式的衣服?” “也唯有如此了?!鼻貗邒邍@一口氣,找了一身相似的素白色禮服給她換上,發(fā)髻輕挽,鬢寰處鳳釵步搖、流蘇點綴,配上唇上一點朱色,當真如月下嫦娥。 “殿下美貌,世無其二。”秦嬤嬤沾了點桃花香水灑在她額發(fā)間,笑盈盈看著鏡中打扮精致的美人兒,發(fā)自肺腑地夸道。 天下瓊華,一枝獨表。此言當真不假。 秦嬤嬤又捧上帷帽,小心翼翼戴在她頭上,生怕碰壞了她的發(fā)髻。然后才扶著她坐上車輦。 一路繁華,十里紅妝,尤其是那幾盆桃花,便是權貴人家也不得不贊嘆。 “平邑郡主這便是要去西北了吧?!?/br> “可不是,聽說朝廷的人早一步去接兵權了,平邑郡主隨后就出發(fā)。七州之地??!終于要拿回來了?!?/br> “冬日里,怎么還有桃花開放?” “想來是平邑郡主得的賞賜吧?!恢趾馁M多少人力物力,唉。” “早聽說平邑郡主生性奢靡、且——”說話的人擠擠眼睛,幾人哄堂大笑起來,突然樓上一盆水潑了下來,正澆在說話人的頭上,他當即大怒,抬起頭,還沒看見是誰呢,就聽見窗戶啪地一聲關上了。 那人只得自認倒霉,抹了把臉,罵罵咧咧地道:“也不知道哪個孫子,別讓爺爺抓到你,否則,有你好看的!” 這一點小波折沒在送親隊伍中掀起波瀾。 出了城,沿沁陽道一路走,不一時便遙遙可見萬佛寺的寺廟。 因今日有貴人出巡,路上的積雪已是請掃干凈了,堆在路旁,映得天更白凈了。 白茫茫的莽山下,有一個穿素色僧袍的人,雙手合十,靜靜站在臺階上。 趙瓊心有感應似的掀起車簾,不顧秦嬤嬤的阻攔,撥開帷帽的幔紗,兩人遙遙相望,多少相思情意盡含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