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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在評論里阿特下白導他們,讓他們回關你。” 在陸知的張羅下,裴宛初的微博又多了一個粉絲:顧驍蘇。 在陸知的強烈要求下,裴宛初雨露均沾,一口氣關注了四個微博:百利娛樂,白昊,陸知,顧驍蘇。 晚飯后,天還沒黑透,裴宛初提著大半桶剛燒好的熱水,叉著腿搖搖晃晃走出了房間。 沒回屋的顧驍蘇剛好看見了,緊趕著上前幫他提到了水池邊。 裴宛初擰開水閥兌涼水,解開了頭發(fā),顧驍蘇看出來原來他是準備洗頭。 “不是有熱水器么?” 裴宛初把頭發(fā)撥到一側,低著頭用水一點點的澆濕。 “熱水器的水桶在樓上,白天太陽能,晚上用電,我這頭發(fā)洗了估計水就涼了,其他人洗著該不舒服了。我燒水洗一樣的?!?/br> “那你低著頭,我?guī)湍銤菜?,這樣省一點也快一點,免得水涼。”顧驍蘇建議。 聞意在外面接完電話走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讓他不太愉快的畫面。 顧驍蘇站在裴宛初身邊,輕輕揉搓著裴宛初一頭黑色的長發(fā),白色細膩的泡沫越來越多,他用手擋在裴宛初的耳后,提著水瓢從高處倒下,水流似有感應,沿著顧驍蘇攔出來的路徑緩緩流下。 “裴導,沒進眼睛吧?”顧驍蘇一邊倒水一邊問。 “沒有,沒有。挺好的,謝謝?!?/br> “裴導,你頭發(fā)真好,又黑又多,以后肯定不會禿頂……” “誒誒誒,打住,別亂立□□A。” “哈哈哈,好的好的,人到中年,大肚和謝頂總歸跑不掉一個……” “小顧,你別笑話我,你也會老的……” 兩個人說說笑笑,完全沒注意到不遠處的聞意。 這會大家都在房間里休息,空蕩蕩的小樓前,兩個人聲音雖然不高,聞意卻聽得清清楚楚。 裴宛初的語調語氣,是和他說話時從來沒有過的放松。 沖洗干凈頭發(fā),顧驍蘇拿過毛巾幫他仔細包上。 “不用我?guī)湍愦祮幔客砩嫌悬c涼不會感冒嗎?” 裴宛初手壓著頭頂?shù)拇蟀?,笑著說:“不用,我自己能解決,你回去休息吧。” 站在旁邊一動不動了半天的聞意,愣是被兩個人完全忽略,一個上樓一個進屋,他捋了一把頭發(fā),難道來這些天曬黑了? 黑到他一個大活人杵在沒黑盡的天色里,愣是被忽略? 裴宛初回房后沒門沒有關嚴實,聞意敲了兩下,走進去裴宛初坐在凳子上一臉錯愕望著他。 “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聞意忍不住了,剛才當他是空氣就罷了,現(xiàn)在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你不是在打電話嗎?”裴宛初指了指耳朵。 聞意一摸,原來藍牙耳機塞在耳朵里。 裴宛初剛才看他一動不動塞著耳機,一臉不爽以為他工作上出了什么麻煩,沒好意思和他打招呼匆匆回了屋。 聞意把耳機順手摸下來丟進了衣兜:“講完了。你頭發(fā)很濕,我?guī)湍愦迪掳伞!?/br> 沒等裴宛初拒絕,聞意拿起吹風筒插上電源,站在裴宛初身后五指作梳,幫他一遍遍梳理著黑發(fā)。 光滑的頭發(fā)一梳到底,裴宛初的頭發(fā)很多,他每一次撩起一片幫他吹干頭皮,溫度剛好的風吹在頭皮上,配上涼一點的手指,裴宛初眨了眨眼,想起了小時候。 每次他母親洗完頭發(fā),他父親總是自告奮勇,拿著風筒給他mama吹頭發(fā)。 只是那會的電吹風遠不及現(xiàn)在先進,只有熱風和涼風兩個檔位,吹久了,熱風會燙,涼風會凍。父親總是貼心的不停切換著溫度。調整著距離,生怕燙到了母親。 四五歲時他責備父親不幫他吹頭發(fā)。父親撩一把他頭上的短毛。 “你又不是小姑娘留長發(fā),吹什么頭發(fā)。以后你長大了,找個小姑娘給他吹頭發(fā)?!?/br> 再然后父親不能再給母親吹頭發(fā),年幼的他想要接過那只電吹風,而母親干脆利落的剪掉了留了好多年長發(fā)…… 不過十來分鐘,裴宛初的頭發(fā)徹底干透,摸上去如緞面一樣光滑,聞意不舍得松手,借著檢查是否吹干的由頭,從頭捋到了尾。 “謝謝?!迸嵬鸪跏掌鸫碉L筒,說完感謝,空氣里安靜下來,一時不知道該繼續(xù)找些什么話題。 “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甭勔獾肋^晚安離開了房間。 裴宛初側躺在床上,臉頰貼著光滑的長發(fā),鼻孔里海鹽的味道越來越淡,淡到被煙草味覆蓋了所有。 這一夜,他罕見的失眠了,不是睡不踏實,不是夢中驚醒,而是一直睡不著…… 似乎生活里強行闖進了一些不容拒絕的人,被硬塞進了一些東西,他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半夜,隔壁的門開了,然后是裴宛初熟悉的行李箱滾輪滑動的聲音,他一下坐了起來,趴去床尾豎著耳朵聽到了,腳步聲走向外面。 再然后是汽車發(fā)動的聲音,輪胎碾過路面的聲音。 大半夜的聞意去哪里? 他還沒琢磨明白,聞意發(fā)過來了消息。 “公司有事情需要緊急趕回去處理,你保重,過幾天再來探班?!?/br> 清晨,裴宛初從浴室出來,陸知正站在他隔壁砰砰砸門。 “哥,起床了,起床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