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前任的偏執(zhí)兄長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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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抬頭,想和爹爹說會兒話,可收回抱著他的手,攤開一看時,竟見滿手都是冰涼刺骨的血。 銀甲沾滿鮮血,渾身沒有一處完好。 刺眼的猩紅占據(jù)了尹嬋的目光,她瞪大雙眼,巨大的恐慌襲來,壓得胸口喘不過氣。 淚珠從眼眶一顆顆落下,尹嬋低低嗚嗚地喊:“爹、爹爹……” 面前人握著兵刃眼也不眨的佇立原地。 “尹嬋,醒醒?!?/br> “別睡了,尹嬋,尹……阿嬋,快醒來,阿嬋?!?/br> 思緒混沌之時,尹嬋聽見了謝厭的聲音。 她的頭很沉,渾身不適,艱難地抬起眼皮,眼尾掛著淚,迷迷糊糊問:“謝厭?” 太黑了,便是睜了眼,也什么都看不見。 夢里帶來的恐慌被夜色頻頻放大,尹嬋尚未徹底清醒,便聽謝厭附在她耳旁低聲:“時機已到,楚楚和宋鷲已探查明白,我們先出去?!?/br> 尹嬋怔住。 被謝厭扶著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了那木板床上,還披著謝厭的外袍。而窗外烏漆嘛黑,一片安靜。 原來她睡了這么久。 怕耽擱正事,尹嬋連忙起身,輕輕清了下嗓子,小聲問:“現(xiàn)在要去哪?” “密道。”謝厭拉她到門邊。 屋子太黑,尹嬋迷迷蒙蒙看見謝厭從袖中掏出一物,伸進鎖眼,三兩下緊鎖的房門便開了。 尹嬋一驚,不作聲地看著他動作,還沒弄清密道究竟,就被帶到了屋外。 山中安安靜靜,仿佛早前那些土匪只是她的錯覺。 謝厭一路帶著她左拐右拐,竟沒遇上一個人。 半盞茶不到,眼前出現(xiàn)了個山洞。兩人扒開野草進去,洞中有巨石,將石移開,一條深不見底的密道讓尹嬋頓感驚嚇。 再看謝厭,面色如常,似乎早早知曉。 也對,若不是早已查到,此刻又如何能帶她過來。 尹嬋拋去胡思亂想,跟著謝厭小心翼翼地走入密道,先時路徑頗窄,走了一會兒,如腸小道的盡頭是一寬敞的平地。 楚楚、宋鷲乃至護衛(wèi)們,都在這里。 尹嬋眼里閃過驚喜,正想與楚楚說話。護衛(wèi)見謝厭來了,霎時往兩旁站開,露出一個全身被捆綁的青年。 尹嬋定睛一看,赫然是蘇臣。 原來,原來她睡下的這段時間,事情已要查清了。她……天啊,她隨同來剿匪,難道真的只是陪陪謝厭么? 尹嬋徹底認清了自己的作用,無奈一笑。 索性也不糾結,到楚楚那去站著,安靜聽謝厭審問。 尹嬋起初還能把精力留給蘇臣,全神貫注于他們的審問,雖然也是有些聽不懂的。而后,不知怎的,雜念越來越多,憶起方才夢境,又想到謝厭。 目光不由自主地偏移,落在謝厭身上。 他……審人,怪兇的。 和在自己面前時,判若兩人。 尹嬋想啊想啊,等回神之際,那方已結束,而她腦子空空,一丁點都沒理清。 謝厭淡淡道:“將他帶回原州?!?/br> 宋鷲問:“現(xiàn)在便離開?” 謝厭輕“嗯”一聲,嗓音沒什么情緒,卻已頃刻奪取土匪的生機:“趁夜,將蒼盤山的土匪一鍋端了,待明早報給谷城官府?!?/br> 此行實在順當,尹嬋瞥向已奄奄一息的蘇臣,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事實證明,尹嬋的顧慮是對的。 土匪多雖多,卻大都花拳繡腿,功夫平平。宋鷲帶著護衛(wèi)不過一炷香便將其一網(wǎng)打盡,用麻繩捆住,扔在空地。 但當他們帶著蘇臣準備下山時,暗處突然竄出幾名黑衣人,意圖救走蘇臣。 雙方立刻動起手來。 尹嬋文弱,不敢添麻煩,站在幾人中間,一心守著被綁的蘇臣。警惕環(huán)看四周,唯恐蘇臣被帶走。 蘇臣也文弱,清俊書生類的人物,因而尹嬋并未對他多加提防。 哪知,正是這一輕敵,陡然聞到自蘇臣身上傳來的一股奇香。 她腦中嗡地一聲,扭頭看去。 夜色晦暗,蘇臣的面部輪廓不甚分明,尹嬋努力地睜了睜眼,正要說話,視線霎時如被煙霧迷蒙。奇異香味順著鼻息鉆進五臟六腑,身子立時發(fā)軟,向后倒去。 昏倒之際,依稀瞧見蘇臣唇邊一抹輕笑。 以及,謝厭惶急的大喊。 “——阿嬋!” 尹嬋沉沉睡去,不知今夕何夕。 夜幕既了,東方將白。 清晨再醒來,尹嬋頭很疼,熟悉的床鋪和帳頂喚醒了她。 這里是、謝府? 他們離開蒼盤山,回了原州。 昏睡前的記憶再度涌進,尹嬋立馬起身,撩開層層疊疊的紗幔,朝外喊道:“楚楚,阿秀……” 是蘇臣,蘇臣身上傳來的異香致她昏迷,意識盡去前,她還聽到了謝厭的聲音。 尹嬋沒來由的慌張,不等楚楚進來,便手忙腳亂穿了鞋襪。 一推門,正好與楚楚撞上。 “事情如何了?”尹嬋拉住她,神情迷茫又急迫,“楚楚,我們何時回來的,謝厭呢?” 楚楚連聲安撫:“小姐別急,公子他沒事,正在官邸的牢獄審問那蘇臣?!?/br> 尹嬋不放心,總覺此事順利得古怪,睜大眼睛喃喃道:“我昏迷之后,可有發(fā)生什么?” “小姐信不過奴婢?”楚楚突然笑了,“自是三兩下解決,便下山了。” “只是如此?”尹嬋半信半疑。 楚楚眼神頓了一下,旋即點頭:“區(qū)區(qū)土匪罷?!?/br> 尹嬋站在門檻一動不動,沉下眸子,沒有再說話。 楚楚目光微變。 其實,她的確沒有說清楚。 尹嬋昏迷時,她不曾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正在和欲救蘇臣的人纏斗。 直至耳旁傳來一道道顫抖的嘶叫,扭頭看去,公子墨玉簪遺落,披頭散發(fā),宛如發(fā)瘋的狼犬。狼犬張開獠牙,撕咬獵物,他則攥著一把從土匪處搶的刀,嘶吼著,赤紅雙眼毫不留情地砍去。 便是黑夜,也能覺出他渾身覆滿了暴戾之氣,殺人如麻。 那些要救蘇臣的人全都死了,若非宋鷲拼死相攔,只怕蘇臣也要當場殞命。 這些事情她如何與尹嬋說。 小姐性子柔,一株開得美麗的花,向著陽光就好,何必被血腥沾染。 楚楚斂眸,頓時不敢再看她,喉間略有苦澀。 罷了,還是先將小姐哄進屋里歇息,她中了蘇臣的奇香,還沒……楚楚擔憂,暗暗措辭后,正要再勸。 尹嬋霍然抬頭,驚得楚楚呼吸一頓:“小、小姐?” “楚楚。”尹嬋目光回轉(zhuǎn)平靜,望著她,認真地詢問:“真的沒有其他事情嗎?” 楚楚眼睫眨了眨,有些恍惚,從她冷靜的眉目,竟能看出幾分公子的氣勢。 一樣的不動聲色,表面云淡風輕,卻仿佛能洞察她。面上沒什么大開大合的神情,但很冷,在生氣。 她微愣:“當然,小姐您……” 話未落下,尹嬋咬唇,眉梢緊蹙,怔怔地搖了搖頭:“不行,我得到官邸看看?!痹竭^她朝外跑去。 “小姐!”楚楚轉(zhuǎn)身要追,尹嬋卻跑得飛快,轉(zhuǎn)瞬沒了身影。 她緊了緊手,沒辦法只得跟住。 謝宅門口停著馬車,楚楚追上尹嬋后,便扶她上去,往官邸疾駛。 馬車才出巷口,逛街回來的謝四姑娘便看見了,拉著三姐急問:“jiejie快瞧,那是不是楚姑娘的車?” “是她的。”謝三立刻精神了,“難不成,他們回來了?” “那賞春宴……” “自是要請五姑娘去?!?/br> 謝三撫掌,眼睛骨碌一轉(zhuǎn):“我這便去和薛夫人說一說?!?/br> 原州牧官邸外,楚楚長“吁”一聲。 尹嬋早已迫不及待,楚楚還在停馬時,她便大步往官邸走。 到門口,一守門差役正要攔,立時被同僚叫住,同僚恭敬道:“姑娘怎么來了?” 尹嬋無暇攀談,同他點點頭便說:“公子可在牢獄?我要見他?!?/br> “在在。”他朝里面喊了一當差的,吩咐道,“引姑娘前去?!?/br> “有勞官差大人?!?/br> 待尹嬋離開,守門差役皺眉看向同僚:“公子在審犯人,放她進去,倘若被發(fā)現(xiàn)了,你我豈能承受?” “哎,你昨兒剛來,不知道她,她便是公子身旁的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