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重生后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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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肩輿上,看著這些,江畫不免覺得有些惶恐。 她兩輩子做淑妃,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屬于她這個妃位的儀仗這么齊全的擺出來,似乎屬于權(quán)力的那一份張揚在此時此刻才真的在她心里有了輪廓。 皇后見到她過來,便直接免了她行禮,又讓她站到了自己身邊來,口中道:“一會兒圣上要過來,你一會兒直接與我坐一依譁鄭儷輛車便行了?!?/br> 江畫忙應(yīng)下來,乖巧地站在了皇后身側(cè),只等著李章過來了。 站了沒一會,李章便帶著太子出現(xiàn)在了宮門口。 皇帝和太子過來,宮門口跪倒了一片。 江畫雖然是淑妃但這個時候也是要與旁邊眾人一樣行禮的,她屈膝跪在一旁,這會兒只能看到李章的龍靴,然后就聽著頭頂上皇后與李章說話。 皇后道:“圣上過些時日也來元山宮小住一段時日,天氣太熱,酷暑難熬,山上還是涼爽些許?!?/br> 李章道:“那便聽你的,等朕這陣子忙完了,便陪著你去元山宮住到入秋了再回來?!?/br> 皇后又道:“圣上在宮中保重龍體,太子也要多多孝順父皇?!?/br> 李章笑道:“朕今日國事忙碌,也無閑暇送你上山,便讓太子替朕送一送吧!” 一旁的太子李傃便上前了一步應(yīng)下了李章的話。 這客套又干癟的對話,甚至透露出了幾分虛偽,江畫忍不住抬頭悄悄瞅了一眼,當然什么也看不出來,這天家夫妻面上都是一派和睦,看起來似乎還是感情真摯的樣子,倒是太子——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太子的正臉,著實與李章不太像。 不等她多想什么,皇后已經(jīng)非常迅速地結(jié)束了和皇帝李章的這番寒暄,讓眾人起身準備上馬車了。 江畫在一旁徐嬤嬤攙扶下起了身,然后轉(zhuǎn)身便扶著皇后先上鳳駕,自己也跟著上去。 接著便是起駕,外面繁復的儀仗儀式是不用再多看了,江畫微微松了口氣,抬眼看向皇后的時候,之間皇后已經(jīng)靠在軟墊上閉目養(yǎng)神。 江畫打量了一下這車駕,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識到屬于皇后的鳳駕。和她想象中的馬車完全不同,這鳳駕十分寬大,幾乎就像是一個小屋子一樣,里面各類陳設(shè)都十分齊全。這會兒里面只有她與皇后兩人,甚至是顯得有些空空蕩蕩了。 大約是因為十分巨大的緣故,行走起來倒是十分沉穩(wěn),半點也不搖晃,若不是能透過窗紗看到外頭的景色移動,大約都覺察不出來這車駕是在前行的。 忍不住好奇,她透過窗紗往外看了一眼,此刻她們已經(jīng)離了皇宮,應(yīng)當已經(jīng)行走在城中了——但大概是因為皇后出行早早就凈街,現(xiàn)在街上安安靜靜的一點人聲都沒有,顯得有些寂寥。 這和她當初見過的京城是截然不同的樣子,她印象中的京城還停留在她小時候帶著弟弟求生的時候,那時候她經(jīng)常會在運河旁邊干點活,掙到一日的口糧,回去和弟弟分著吃……運河,她記得運河應(yīng)當就在城西南,那是一條并不能算太寬,常常因為船只太多而顯得擁擠的河道。 一時間想得入神,她忽然看到一個高挑挺拔的身影從后面靠近過來,猛然一驚,她回過神來往后退了兩步,不再站在窗邊凝視了。 應(yīng)是聽到了外面突然逼近的馬蹄聲,皇后睜開了眼睛也看向了窗外。 “是傃兒嗎?”皇后開口問道。 “是,母后。”外面那人應(yīng)了一聲。 江畫愣了一瞬,忍不住又透過這窗紗看了一眼,才辨出外面那人是太子。 “出城了么?”皇后淡淡問道。 太子李傃笑道:“馬上就出城了,母后等會要不要上馬跑一跑,趁著現(xiàn)在太陽還不大,也還算涼爽?!?/br> 皇后看了江畫一眼,笑道:“這天氣太熱,還是算了。等會出了城,倒是你上來坐一坐,在外面免得曬壞了?!?/br> 太子李傃干脆地應(yīng)了一聲,又笑道:“母后我去前面看一看,等會再過來?!闭f完,馬蹄聲踢踢踏踏,就往前面一路走遠了。 江畫遲疑了一瞬,抬頭看向了皇后:“娘娘,一會兒我先去后面的馬車上吧?” 皇后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這有什么?又不是在宮里,我還在這里坐著,難道還要避嫌什么?難道還能出什么事情?” 江畫眨了眨眼睛,倒是一時間沒能反應(yīng)過來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出宮了,就不用講宮里那些條條框框的規(guī)矩了?!被屎笮α艘宦暎疽馑谝慌宰?,“你不是想出宮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宮了?!?/br> 聽著這話,江畫整個人呆住了,一時間她都拿不準皇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認為我為什么要帶著你出宮?”皇后看著她,又嘆了一聲,“你雖然性格柔順,模樣明艷,可就一點不好,太實心眼了,若是在宮外,能覓得如意郎君,當可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但在宮中,這么懵懵懂懂,只怕是被人坑殺了都不知是如何死的。” “可……”江畫心跳如雷,都不知道要怎么說話了。 “知道為什么我要去元山宮避暑嗎?”皇后看著她,和藹地問道。 “不知?!苯嫇u了搖頭。 “王家不僅僅只有一個安國公府?!被屎笏坪踉谡f著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崔家也不僅僅只有一個貴妃。這世上世家大族有那么多,嫡支旁支,同姓異姓,關(guān)系復雜得讓人一眼都看不透,有人以為安國公府就是一切,有人認為封了王就能有奔頭,還有人覺得女人就是會為了娘家去爭奪一份根本不會屬于她本人的利益?!?/br> 話的確很有道理,但江畫聽得茫然了——這到底和去元山宮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皇后看向了她:“皇宮里面什么都有,但也什么都沒有,他們甚至不如你想得透徹。你知道出宮是你的生路,他們卻看不出他們的生路在哪里?!?/br> 這些只聽得人愈發(fā)茫然,江畫微微皺了皺眉頭,把皇后說的話認真想了一遍,然后才試探著看向了她:“娘娘的意思是……您不打算理宮里面貴妃和王昭儀他們的事情了?娘娘會讓我在元山宮里面……離開皇宮對嗎?” “對?!被屎罂粗拔耶敵跽f過會給你一個回報,雖然原本這份回報應(yīng)當在很久以后再給你——但現(xiàn)在我改變了主意,因為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改變了?!?/br> 江畫沉默了一瞬,忍不住問道:“是因為……王昭儀有孕嗎?” “是。”皇后坦然地承認了,她看著江畫,語氣仍然算得上是寬和的,“我最近常常在想,如若當初我沒有發(fā)現(xiàn)長樂身邊有那么多釘子,長樂真的出了意外,她會被送進宮來嗎?就算她進宮了,皇帝也會讓她出宮去。因為沒有必要讓她在宮里。” 江畫瞠目結(jié)舌——她發(fā)現(xiàn)皇后又完美地預料到了她上輩子經(jīng)歷過的事情,她簡直都不知道皇后到底是基于什么在做推斷了。 “總之中間的原因你沒必要知道得太多,你很快也不會需要在宮里掙扎,知道了也沒有用處?!被屎蟮恼Z氣相當輕松,“等到了元山宮,過半個月先報病,然后你就可以無藥可醫(yī),我安排人送你出宮,離京之后你想往南邊就往南邊,往北邊就往北邊,只要不留在京城就行了?!?/br> 這話一出,江畫立刻不去琢磨皇后之前那些彎彎繞繞到底是什么意思,心中雀躍得恨不得立刻跳起來,聲音都明亮了兩分:“謝謝娘娘!” 皇后看著她這樣子,面色也露出了幾分愉悅:“只希望將來或許還能有再見的時候吧!” 說著話,已經(jīng)跑遠了的馬蹄聲又靠近過來,太子李傃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母后,我現(xiàn)在上車來可以嗎?” 皇后往外看了一眼,道:“進來吧!” 這話一出,車駕放緩了一些,那騎在馬上的人影跳下了馬,沒過一會兒就從外面進到車中來了。 江畫下意識抬頭,這會兒逆著光,便只看到李傃一手把馬鞭放在一旁架子上,一手從袖子里面掏了個帕子出來,潦草地擦了擦臉上的汗。? 第37章 母子、你覺得母后做得對嗎? 大約是沒想到皇后這邊還有個旁人,太子李傃的腳步頓了頓,目光從江畫身上掃過去,最后疑惑地投向了皇后,謹慎地沒有開口。 皇后笑了一聲,示意太子李傃上前來坐,又讓江畫在旁邊幫忙倒了水,口中淡淡道:“這是淑妃,上回安國公府送進來的,這次我?guī)鰧m。” 太子李傃張了張嘴巴,遲疑了一會要不要喊一聲“母妃”,他忍不住把在一旁倒水的江畫給打量了一眼——不過也就匆匆一眼,并不敢多看。 這倉促一瞥,只看出眼前這個過于年輕的女人相貌極好,盡管車中光線不算太充足,也足以看出那份明媚艷麗,簡直是攝人心魂。有些不合時宜,但他忽然就想起來之前他父皇封淑妃時候?qū)m里那些閑言碎語,那時候他們都說淑妃太漂亮了仿佛禍國妖姬,所以他的父皇一看到就傾心不止,所以立刻把一個小奴婢封了淑妃。 也許是剛從馬上下來氣還沒喘勻,也或許是因為方才騎馬跑來跑去太過于消耗體力,他忽然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發(fā)燒,腦子有些嗡嗡的,不知道這會兒到底要怎么辦了——這么一瞬,他倒是忽然理解了為什么在宮中時候他每次去長寧宮都會有各種避嫌。 這避嫌二字從心頭掃過,李傃微微僵硬了一瞬,只低頭看著茶水,半晌沒說話。 皇后看了太子一眼,似乎有些迷惑他為何忽然拘束起來,思忖了片刻,便朝著江畫溫和地笑了笑,道:“去元山宮路上還長的很,你去屏風后面的軟榻上休息一會兒吧!” 江畫聞言放下了手中茶壺起身,向面前皇后和太子行了禮,便退去了屏風后面。 李傃聽著腳步聲走到屏風后面,微微松了口氣,才拿起了面前的茶盞喝了口水定了定神,接著抬頭看向了皇后:“母后這次要在元山宮住多久?” “最少要住到中秋吧!”皇后不急不緩地說著,“天氣熱,便多住些時日?!鳖D了頓,她看著李傃,又認真道,“你在宮中多照看你四弟和仙仙,尤其是老四,看著他不許他帶著仙仙到處胡鬧。” 李傃忙道:“母后放心,我回宮后就看著四弟念書。昨天父皇也說起四弟旬考考得一塌糊涂,大概是要準備給他抓一抓學業(yè)了?!?/br> 皇后笑了一聲,道:“老四在耍小聰明,你去點一點他,就說讓他好好想想那天在長寧宮和我下棋的事?!?/br> 聽著這話,李傃抬頭看向了皇后,似乎是內(nèi)心有些掙扎的模樣,好半晌才道:“母后,之前四弟與我說……貴妃……”話就開了個頭,他忽然意識到什么,轉(zhuǎn)而看向了屏風的方向,又把話咽了下去。 皇后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倒是一嘆,她忽然覺得太子真的被教養(yǎng)得實在太謙虛謹慎敦厚文質(zhì)了——規(guī)矩吃進了肚子里面,樣樣兒都是按照禮法來的,如若現(xiàn)在換了是小兒子李傕在這里,他就不會在意這車里還有個江畫。 這有什么好在意的呢?既然能讓她在車里,還讓他上車來,還敞開了這樣說話,那就說明了此人可信,并不需要忌憚。 對于太子這個身份來說,這當然無可挑剔,但這世上最講規(guī)矩的是帝王家,最不講規(guī)矩的還是帝王家。李傃這樣文質(zhì)彬彬溫良恭儉,大約是李章想看到的,但卻不是她想看到的。 想到這里,皇后又看了李傃一眼,見他是有些拘束地低頭看著茶水,忽然又意識到了一些什么——或許并不是什么規(guī)矩禮儀之類的讓他這會兒欲言又止,她瞥見了李傃紅通通的耳根,倒是一下子明白了。 知慕少艾人之常情,在宮中時候常常有各種避嫌也正因為如此。 她倒是不好再責怪李傃這會兒各種拘謹,倘若依著常理,早早兒給李傃娶妻生子,漂亮女人見多了哪里還會有這種事情發(fā)生?要怪也只能怪李章各種忌憚,生生把李傃耽誤到現(xiàn)在。 “知道為什么我要帶著她出宮嗎?”皇后略一思索,倒是決定把這事情先給說開了,省得兒子琢磨這些事情總不自在。 李傃搖了搖頭,道:“昨天父皇原本打算讓母后把仙仙也帶上,但聽說母后要帶上淑妃,就沒讓仙仙一起。” “她是安國公府送進宮來的,你舅舅送她進宮,原本心中有別的算計。”皇后說道,“你父皇想試探一番她到底所知多少,又想猜測一下我究竟知道多少,于是封了她做淑妃。” 李傃聽著這話,情不自禁又朝著屏風方向看了一眼,但隔著屏風當然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又把目光收了回來。 “她的確知道一些事情,作為酬謝,我?guī)鰧m來,并準備讓她離宮做個自由自在的人。”皇后把話說完,然后認真地看著李傃,“你覺得母后做得對嗎?” 原本李傃只是隨意聽著,但聽到最后,他整個人愣住,好半晌沒說出話來——他根本就沒往這方向想過,這會兒聽到都覺得驚世駭俗,什么時候進了宮的妃子還能出宮?而且還是皇后幫著讓她出宮? 但他卻也不傻,這話在他心里轉(zhuǎn)了一圈,又聯(lián)想到最近宮里發(fā)生的事情,面色漸漸沉重了起來,好半晌方道:“若真如此,母后應(yīng)當把她留在宮里才是,將來說不定也能是個助力?!?/br> “并不需要?!被屎蟛粍勇暽乜粗顐衙嫔仙裆?,又聽著他說話語氣,便知道他已經(jīng)漸漸把心思調(diào)整了過來,“她心思單純,在宮中過得也艱難,加上年紀又小,我不忍心看她在宮里磋磨一輩子,索性就讓她出宮去,省得將來在宮里不小心做錯了事情,還難以收場了?!?/br> 李傃面上露出了幾分憐憫,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來,道:“可宮外的日子哪里比得上宮中呢?再說,若這安排讓父皇知道,恐怕父皇要震怒?!?/br> “那便不叫他知道就是了?!被屎蟮α艘宦?,語氣相當放松,“宮里這么多妃嬪美人,淑妃不值得他放在心里,之后還會有更多美人進宮來。” 李傃沉默了一瞬,又往屏風方向看了一眼,他知道皇后想做的是什么了——今年是采選的年份。 本朝祖制采選是兩年一次,之前幾次的采選都是匆匆走了過場,并沒有往宮中多添什么人,甚至連著有好幾年是放了宮女出宮。 皇后這話的意思就是,今年的采選一定會有很多女人進宮,所以她才會說淑妃不值得他的父皇放在心里。 只是——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又想起來方才的倉促一瞥,他覺得如若是他,他應(yīng)該不會忘記的吧? 這話沒法問,他也知道不能問。 于是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他抬眼看向了皇后,道:“父皇雖然忌憚我這個太子,但以我看,也還是人之常情。母后倒是也不必太……” “先帝膝下原本十幾個皇子,現(xiàn)在你有幾個皇叔還健在?”皇后冷笑了一聲,“你父皇攏共做了不到半年的太子,是因為你父皇特別受先帝喜歡?” 這話問得李傃半晌不知如何回答,子不言父,他無話可說。 “你這個太子也做不長久?!被屎罂粗f道,“到底是丟了小命還是丟了太子之位,還得看你父皇到底是個什么心思——也得看你是什么心思,我昨日與你父皇說過了,我愿意上折子廢掉你的太子之位,你愿不愿意?” 李傃一驚,再一次抬頭去看皇后,半晌無語。 “你已經(jīng)是大人了,一出生就做太子,有些事情你心里明白得很。”皇后語氣很淡,“為什么要給貴妃生下那個皇子封楚王?為什么王昭儀會受寵有孕?甚至我問你,為什么我現(xiàn)在要出宮?你心里有答案,也有計較,當然你與我一樣,也心存僥幸。” “父皇今年還是想對西邊用兵。”李傃閉了閉眼睛,好半晌才這樣說道,“所以崔將軍還是要被重用的,安國公府——舅舅也想帶兵,舅舅之前也算武將出身,這些年一直在京中,他是想重掌兵權(quán)?!?/br> “你覺得你父皇會給嗎?”皇后冷漠地問道。 “不會?!崩顐驯犻_眼睛看向皇后,語氣也冷了下來,“我明白母后的意思——之前有人向我舉薦過好幾個年輕將才,我授意旁人推薦給父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