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重生后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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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皇后剛才的意思,難道是她將來還會后悔? 不對,剛才還有一句。 皇后說在宮中不能被動等著。 那么真實的意思是,她不可能是蹲在宣明宮里面等個塵埃落定,最后再拍拍屁股出宮的。 換句更直白點的話說,皇后是會隨手幫幫她,前提是她自己也要努力給自己創(chuàng)造機會。? 第29章 仁德、可沒聽說過善待外戚的皇帝仁德 皇后三言兩語把事情交代了清楚,就讓一看就還沒想明白的江畫帶著宮務回去宣明宮了。 有些事情不能只靠她來一句一句解釋,解釋再多都不如自己領悟,對江畫她也已經(jīng)給了足夠多的鋪墊和暗示,想著她的確不算笨,應當也會懂,于是就讓她帶著宮務回去自己體會。 只是想一想江畫在自己面前種種,還是放不下心,于是皇后便召了徐嬤嬤過來又叮囑了兩句,讓她在江畫身邊時候多提點兩句。 徐嬤嬤去宣明宮之前是跟隨了皇后十幾年的老人了,從來都是皇后的親信,當初被派去宣明宮事實上也是因為皇后對江畫有幾分憐憫,才正經(jīng)派了個能辦事的人過去幫她理事。 聽著皇后的吩咐,徐嬤嬤思索了一會兒才請示地問道:“淑妃娘娘萬般都好,性格通透,凡事也看得開,大事上多半能拎得清,只是一點……淑妃娘娘許多事情都看得簡單。娘娘方才說提點,能提點到什么地步?” 皇后聽著這話倒是愣了一會,輕嘆了一聲,道:“若她問,你就全說清楚?!?/br> “奴婢倒是不怕說清楚,只怕是淑妃娘娘不問。”徐嬤嬤苦笑了一聲,“奴婢平常在宣明宮雖然也算是和淑妃娘娘朝夕相處了,只是顯然淑妃娘娘自己平常也有思量,許多事情不怎么愛問出口。” “謹小慎微的緣故?!被屎蟮故遣灰詾橐?,“她知道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少,所以不敢貿然開口——這一點是顯得她聰明的,至少不管出什么事情,她至少能保住自己。她出身山野,從前沒讀過什么書,還能謹慎到這樣地步,已經(jīng)是十分難得了?!鳖D了頓,她看向了徐嬤嬤,“你教她,在宮里不能只聽人嘴上說什么,讓她想想自己的處境,再想想自己應當怎么做?!?/br> 話說到此處,徐嬤嬤自然全部應下來,然后便回去宣明宮了。 天氣總是變得快,下午時候天上便布滿了烏云,眼看著似乎是要下雨了。 皇后在書房里面練字,身邊是小兒子李傕在旁邊對著棋譜嘟嘟噥噥地和她說話。 李傕出生就封了吳王,在長寧宮長到五歲,長樂公主李仙仙出生了,才搬到皇子住的德安宮去,不似太子,從小就住在東宮。 既不是太子便沒有那么多要避嫌,又從小跟著皇后長大,他便時常跑回長寧宮來,有時是陪著皇后說話,有時則是帶著長樂公主一起過來承歡膝下。 “怎么還沒想好在哪里落子?”寫完了一幅字,皇后好笑地看了一眼對著棋盤愁眉苦臉的小兒子,拿帕子擦了擦手,然后緩步走到了他對面坐下了,“不是說你哥都下不過你?反而在我這里難住了?” “我哥也下不過母后你??!”李傕揉了揉臉,謹慎地在棋盤上落下了一子,然后眼睜睜看著皇后跟著落了一子,吃掉了他一大片,頓時恨不得躺地上耍賴反悔,“母后我能不能反悔,我下旁邊那里我下錯了!” “落子無悔。”皇后在旁邊捧著茶喝,“或者你可以選擇投子認輸,然后再來一局。” “不我一定還有機會,我能把局面扭轉過來!”李傕認真地捧著臉,對著棋盤思索了起來。 皇后慢慢喝著茶,看了一眼棋盤上黑白子廝殺的局勢,又看向了窗外,黑云壓城,應當會有一場大雨到來了。 “母后,為什么忽然要給二哥請封楚王?”琢磨了半晌沒能看透局勢,李傕抬頭看向了皇后,“我問哥哥,哥哥說是平衡術,平衡了前朝和后宮,崔將軍不可能再加封——但我覺得不僅僅是這樣?!?/br> “那你覺得是怎樣?”皇后看向了自己的小兒子,她向來覺得自己兩個兒子,小兒子更像她——至于太子,那是按照太子的應有的品德培養(yǎng)出來的人,儒雅端方,進退有度,凡事都有自己的思量,不僅有思量還有大局,是會自我犧牲成全別人的仁德之君,可她最近常常覺得好笑,天下都要求皇帝仁德,可真正從血雨中廝殺上皇位的人,究竟又會心存幾分仁德呢? 李傕沒發(fā)現(xiàn)皇后已經(jīng)在出神想別的事情,他對著棋盤皺著臉,一邊想著應當如何落子,一邊道:“我覺得如果只是平衡術,那不應當是母后你去請封,父皇想玩平衡,自己給就行了,不需要母后發(fā)話?!?/br> 這話讓皇后回過神來,她看了一眼李傕,贊許地點了頭:“可以看作平衡術,也可以看作不是?!?/br> “那究竟是不是呢?”李傕問。 “無所謂是或者不是。”皇后笑了一聲,卻指向了他們兩人之間的棋盤,“你知道你會輸了,但你現(xiàn)在必須落子,你要怎么辦?” “???”李傕下意識低頭看了看棋局,又抬頭看了看皇后,“立刻想出一個破局的辦法嗎?” 皇后搖了搖頭,伸手直接把棋盤掀翻,頓時黑白子落了滿地。 她看向了李傕,淡淡笑了一聲:“給你二哥封王,就這個作用?!?/br> 李傕對上了皇后的目光,他愣了一瞬,又低頭看了看滿地棋子,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神色:“所以母后現(xiàn)在把宮務給那個淑妃了?” 皇后聽著這話,頗覺得有幾分感慨——她中午時候與江畫說了那么多,話幾乎要掰開一句句講,最后還要叮囑徐嬤嬤細心提點,剛才她都生怕自己兒子也來一句聽不懂,還好她小兒子一點就通,都不必多費口舌。 “那我覺得,舅舅要不甘心?!崩顐喟哑灞P扶正了,然后開始撿棋子,“母后,我覺得舅舅家里太貪心,人有所圖沒什么,可樣樣有所圖就不行。還不如想個辦法,直接送他們出京城,隨便到哪里去都可以?!?/br> “既然是樣樣有所圖,那怎么會甘心出京城呢?”皇后嘆了一聲。 李傕抬頭看向了皇后,認真道:“讓父皇下旨,難道舅舅還要抗旨不遵嗎?” “但你父皇要做仁君,要給天下人看,他厚待皇后的母族。”皇后也看向了自己的小兒子,“你父皇登基至今,開疆辟土有過了,現(xiàn)在是需要好名聲的時候了?!?/br> 李傕撇了一下嘴巴,頗有些不以為然:“歷朝歷代都整治外戚,只聽說過放任外戚的皇帝昏庸,可沒聽說過善待外戚的皇帝仁德。” “話雖然這么說。”皇后語氣淡淡,“但事情卻不能這么做,你或者可以換一個角度來想一想?!?/br> 李傕沉吟了片刻,學著大人的樣子摸了摸下巴上并沒有的胡須,然后看向了皇后:“所以哥哥都要十八了,還不能成親,原因就在這里嗎?” “那是因為你哥哥還小?!被屎蟮ǖ卣f著根本不成立的話,“你也還小,小孩子家家的,就想著要成親了?”? 第30章 環(huán)環(huán)、感覺這里面一環(huán)一環(huán)的連起來有點腦子不夠用 “我倒是不急?!崩顐囡@然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答案,語氣就輕快起來了,“我就是想著,現(xiàn)在京城里面王公貴族們家里的兒子們都成親晚了。” “還有心思給別人cao心?”皇后哼了一聲,伸手揉了揉小兒子的臉,“得了,看著要下雨,你回去吧!省得等會打雷下雨,你回宮就都淋濕,若是生病了就不好?!?/br> “我不走,我陪著母后吃晚飯。”李傕嘻嘻哈哈地也不躲開,“晚上我就留在長寧宮,我陪母后下棋呀!” “那你自己去和膳房說要吃什么,順便幫我問問宣明宮把宮務弄完送來了沒有。”皇后向來是舍得讓小兒子跑腿的,這會兒見他不想走,索性讓他幫忙做事。 李傕笑嘻嘻地站起身來,便出去拉了個女官過來問了晚膳,然后又找人去宣明宮問宮務了。 宣明宮中,江畫在徐嬤嬤幫助下對著舊例把宮務給處理完畢。 這些事情說來并不難,只不過是瑣碎繁雜,有舊例在就只需要對著舊例來處理,難的也就是要翻一翻舊例究竟如何。 皇后給得倒是痛快,江畫這一下午要不是有人幫忙她一起看舊例,恐怕是要兩眼一抹黑。 剛剛弄完還沒來得及檢查一遍,長寧宮的女官便來了,是來問她宮務是否處理妥當,現(xiàn)在能不能往長寧宮送。 江畫揉了揉眼睛,先請那女官稍等片刻,自己重新檢查了一遍之后,才交給她送回長寧宮去。 忙完了這些,一回頭看窗外已經(jīng)傍晚,偏殿中已經(jīng)把晚膳布置好了。 洗手更衣進到偏殿,看著那一大桌子菜,江畫只覺得沒什么食欲,忙碌一下午這會兒腦子空空,也并不想吃東西。 徐嬤嬤在一旁給她布了菜,輕聲勸道:“娘娘忙碌了一下午,還是要吃一些的,晚上早些休息,明天早上還要去長寧宮呢!” 江畫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抬頭看向了徐嬤嬤:“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娘娘已經(jīng)說了宮務交給娘娘打理?!毙鞁邒吣托牡卣f道,“宮務又不是一天就沒了,那是天天都有的?!?/br> 江畫深吸一口氣,半晌不知說什么才好了——她一下午忙碌宮務還沒來得及去探究她忽然領了宮務的緣由,這會兒真的是心中疑問壓都要壓不住。 “娘娘想做什么?”她看向了徐嬤嬤,直截了當?shù)鼐烷_口問了。 “皇后娘娘不想把心思放在宮務上,這些事情交給娘娘您來就可以了?!毙鞁邒哒遄昧艘幌抡Z句,還是按照皇后吩咐過的那樣開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個明白,“皇后娘娘膝下兩個皇子一個公主,國舅是安國公,實在是太惹人注目了。” “但……”江畫朦朦朧朧似乎能抓住皇后的用意,皇后應當是想反手一搏,所以把她認為麻煩瑣碎又惹眼的事情交給了她。 “請娘娘來打理宮務,一則是因為娘娘您沒有私心,二則是因為您就是安國公府送進宮來的?!毙鞁邒吣托牡卣f道,“您來打理宮務,貴妃娘娘沒法挑刺,安國公府也沒法挑刺——想來娘娘是知道皇后娘娘與安國公府之間關系的?” 聽著這話,江畫雖然之前是有所猜測,但這會兒還是不知道應不應當點頭表示知道。 徐嬤嬤在一旁看著她神色,便又說得更直白了一些:“國舅便是外戚,外戚向來是招人忌憚的,所以從前皇后娘娘總遠著安國公府。從前老國公還在的時候倒是還好,后來現(xiàn)在的國舅爺是皇后娘娘的兄長,兄妹關系比不得父女關系,國公府當然是想要長長久久的榮華富貴,自然就有旁的心思,他們想著皇后娘娘能給國公府多一些恩典,又想插手宮中的事情恨不得把后宮前朝還有太子吳王都捏在手里,所以多年來皇后娘娘與國舅爺?shù)年P系都不太好?!?/br> 這么直白的解釋,江畫總算是全都聽明白了。 話到此處她也總算知道,這話并非是徐嬤嬤要說,而是皇后讓徐嬤嬤說給她聽的。 恐怕就是怕她聽不懂,怕她不明白,怕她還懵懵懂懂站錯了位置。 “所以娘娘讓我來打理宮務,這樣娘娘便不用處理國公府總想著插手宮中的事情了?”她試探著理解了一下這件事情的深層含義,“是不是應當還有別的意思?” “還有一層意思,是讓您去與貴妃制衡。”徐嬤嬤說道,“貴妃的二皇子封了楚王,若宮中真的論資排輩找個人來幫皇后娘娘打理宮務,那應當是貴妃才對?!?/br> “所以選了我,貴妃會氣惱?”江畫眨了眨眼睛,感覺這里面一環(huán)一環(huán)的連起來有點腦子不夠用,“所以為什么要給二皇子封楚王?” “如若崔家自己就有個封了王的皇子,為什么還要與安國公府有什么瓜葛呢?”徐嬤嬤有問必答,“崔家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貴妃的時候,那就會想辦法搭上那些有權勢的人家共謀大業(yè),可現(xiàn)在他們家已經(jīng)有了奔頭,便不需要了,他們甚至都會開始考慮韜光養(yǎng)晦?!?/br> 江畫沉默了一會兒,好半晌才把這些話給消化完畢,然后聯(lián)想到了上輩子發(fā)生過的事情。 上輩子時候,崔家和安國公府的確是姻親的關系,現(xiàn)在是否姻親她不清楚,但在上輩子的將來他們的確是非常親密的關系。 現(xiàn)在皇后做的事情,就是提前讓他們這個盟友的關系破裂了嗎? 這樣的做法出乎她的意料。 她想過皇后可能會采取怎樣的辦法來避免上輩子出現(xiàn)過的那些事情,她想過皇后可能要肅清后宮,甚至可能去爭寵,但是唯獨沒有想到這一點。 皇后現(xiàn)在的做法似乎……似乎都不太像一個女人會用的法子。 作為一個上輩子把三從四德念了一輩子的女人,她自己完全想不到也根本做不到。 就算現(xiàn)在徐嬤嬤按照皇后的意思把這前因后果全部說清楚了,她也只能跟著思路往前走,而想不出下一步皇后還會做什么。? 第31章 一更、一更 夜里江畫躺在床上,又忍不住把上輩子的事情重新回憶了一遍。 大約是因為她近來看書的確有長進,又或者是因為所有事情都經(jīng)不起一遍又一遍的琢磨,她倒是忽然覺察出了一個從前沒怎么注意過的地方,那就是關于皇后本人。 皇后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她當然也能算是賢內助,作為一國之母,她有著非同一般的氣度,無論是對待后宮,又或者是對待那些命婦,她做到了無可挑剔。 她博愛大度,公平穩(wěn)重,賢良到人人稱頌,一直到她死后,都還有人一直念念不忘,每逢忌日還會有人寫詩寫詞來懷念。 所以皇后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完人。 上輩子的她甚至因為死得早,更讓人覺得惋惜,也更在她的完美之上增添了光彩——她沒有活到手中權力膨脹讓人忌憚的時候。 如若江畫她還是以前那個茫然無知的人,大約也就只會感慨這么一點了,可她現(xiàn)在想到這些,便不會這么簡單地下結論。 當皇后過于完美的時候,對于皇帝李章來說,是不是一種壓力呢? 或者說,當皇后如此完美無缺,她膝下有太子,有吳王,還有長樂公主,對于皇帝李章來說,到底是感覺驕傲自豪居多,還是會感覺到威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