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重生后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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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來以為,沒必要為難女人?!被屎笸跏系貒@了一聲,“這世上女人多為男人附庸,她的心并非是自己的心,所行的事也未必是她想做的事,就算你真的心懷叵測心中藏jian,也只需知道那并非出自你本心,那就足夠了?!鳖D了頓,她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但并非每個人都如我這樣想,不過幸好你的確也就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否則圣上還不知要和我為著這善惡是非辯到什么時候?!?/br> 江畫沉默了一會,竟然只覺得皇后王氏這想法太過天真。 她為何會覺得這世上女人都是好的?她為什么會說這世上女人行事也都未必出自本心? 難道女人中沒有壞人? 倘若這樣,那后來貴妃是怎樣做了后宮中的主人,她的兒女是為什么都殞命,就連她自己都沒了呢? 但細細一想,她又覺得有些可悲了。 她覺得這世上萬事都向善,可這世上分明不是如此,她以為的美好和毫無惡意,終究會被打破。 皇后看著她,又笑了笑,道:“你被送進宮的時候我就知道國公府里的打算是什么,但那和你本人沒什么關(guān)系。我喜歡你長得漂亮又伶俐,所以愿意教你多學一些,將來也能有個好去處,萬幸你也是領(lǐng)情還識大體的,不至于叫我失望?!?/br> 江畫沉默了一瞬,不由得又想起她上輩子所為——她上輩子無意識間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讓皇后失望了呢? 仿佛鬼使神差一般,她開口問道:“娘娘……要是妾身叫娘娘失望了……會怎樣……” 皇后露出了寬和的笑容來,只嘆道:“那又要怎樣?你不過是個小姑娘,做錯事情是人之常情,難道還要喊打喊殺么?宮中這么大,我并非是容不得人的人。” 是了,上輩子也正是這樣,皇后并非是容不得人的人,所以就算她上輩子那樣被認定為心懷叵測,也好生生地在宮里過著日子,在皇后還在的時候不曾被虧待,在皇后去世后也生下了皇子,還能把皇子李儉養(yǎng)大成人。 想到這里,江畫忽地只覺得自己站在皇后面前都有些無地自容。 和皇后相比,她相差太多了——天與地,云與泥,從涵養(yǎng)到氣度到眼界,方方面面全是差別。 她甚至覺得自己方才想的那些,就是活生生的小人之心。 “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被屎鬁厝岬匦χ鴩@了一聲,“我知道你這兩天也過得惶恐,人之常情罷了。在宮里無論如何比在宮外過得舒坦,至少不用為了銀錢發(fā)愁,你便安安心心在宮里,起碼這輩子是無所憂慮了?!?/br> 江畫抿了抿嘴唇,她想到了將來,也想到了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過去。 如果還留在宮里,會是怎樣呢? 把上輩子經(jīng)歷過的事情全經(jīng)歷一遍? 可她是想出宮的,因為她根本也不想把上輩子經(jīng)歷過的那些再來一次,就算這次她沒有自帶一個立場,她也不想在宮里。 的確在宮外會為了銀錢發(fā)愁,可她是自由的,她甚至現(xiàn)在回想起來自己當初帶著弟弟到處為了銀錢做小工的時候,那時候是困苦,可卻沒有這些思想上的負累。 與人勾心斗角,琢磨人心善變,就只看這兩日短短的變故,她就已經(jīng)再次認清了現(xiàn)實——要不是她兩輩子經(jīng)驗加起來,她怎么可能忽然琢磨出皇后與娘家不和這樣的事情?她留在宮里,將來皇后要是仍然與上輩子一樣丟了性命,她還不是最后只能依附著貴妃,然后凄惶地過一輩子? 這種日子她不想過。 不過……她是不是有機會能讓皇后不要和上輩子一樣命運? 雖然上輩子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她記得的不太多了,但如果認真回憶一下,也能想起一些大一些的事情,如果能讓長樂公主不發(fā)生意外,那么皇后是不是后面也不會生那一場大病,接著后面的事情都能發(fā)生改變了? 她悄悄抬頭看了一眼皇后,只見皇后是在淡定地吃著飯菜的。 注意到了江畫的目光,皇后好笑地看向了她:“不吃飯,看我做什么呢?難道你想叫個侍膳宮女過來給你夾菜?” 江畫急忙搖頭,她想了一會自己方才想的事情,大著膽子問道:“娘娘……那我以后可能出宮么?” “圣上會寵愛你的?!被屎蠓畔铝丝曜樱ǖ乜粗?,“你應(yīng)當能留下子嗣,等到將來你生下的孩兒長大了,有了封地,便能接你出宮,去到封地上與他同住。” “……”江畫被這話噎住了,半晌不知說什么才好。 “都已經(jīng)是淑妃了,便不要想那些不應(yīng)當想的事情?!被屎髮捜莸乜粗盁o論如何,這算是你與圣上之間的姻緣,就算之前有那么多的陰差陽錯,但結(jié)果已經(jīng)如此,無法更改?!?/br> 江畫低下頭想了一會,知道出宮這事情暫時是不用多想了,至少現(xiàn)在,在皇后這里,她不太可能說動皇后放她出宮去。 “畫兒,你只記得,國公府的事情與你沒有關(guān)系?!被屎笳J真地說道,“你要做的就只是伺候圣上,若能生下一兒半女最好,將來我會給你抬位分?!?/br> 這話是什么意思? 江畫忽然心頭一凜,還抬位分,能抬到哪里去? 總不能直接把貴妃給拉下來,讓她頂上去? 或者是在貴妃之上再來一個? 她感覺想把自己方才覺得皇后是個寬和天真的好人這個想法從腦海里面抹去了——皇后也許是個寬和的好人,但并不是個天真又毫無算計的人,她寬和是因為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又身居高位,所以覺得并不需要計較那些小事情和小人物而已。? 第9章 夢魘、疼痛讓她清醒過來。 在長寧宮吃了一頓晚飯,江畫覺得自己吃得簡直是食不下咽,坐在肩輿上沒多久就覺得肚子空空蕩蕩其實還是餓著的。 她一時間都有些不知道是如上輩子那樣渾渾噩噩什么都不知道比較好,還是像現(xiàn)在知道了一些事情,接著就迎來了更多無法想象難以預測的事情比較好。 她預想中的出宮,似乎離她特別遙遠。 似乎是因為身上已經(jīng)有了淑妃這個位分,她從名分上已經(jīng)歸屬為了皇帝李章的女人,所以她已經(jīng)沒有機會從宮中離開了。 只是——她就算要自我安慰說這輩子好歹已經(jīng)有了個好的開局,也無法安慰自己說安分呆在宮里做個淑妃就足夠了。 她幾乎可以想象自己如果安分做個淑妃之后的所有命運,那就是等著寵幸,等著懷孕生子,然后等著自己的兒子將來有出息,等著將來有一天兒子能有個封地,把自己從深宮里面接出去。 她這輩子也還是沒有憑依的山野出身,她也還是給不了自己的孩兒任何幫助,所以極大可能,她或者還要和上輩子一樣,奉獻十幾年換得一份埋怨,最后母子倆誰也不痛快,彼此都傷懷。 何苦要這樣呢? 她現(xiàn)在出宮,以她現(xiàn)在年輕貌美,找個同樣年輕的男人一起成親過日子,就算不怎么富裕,就算將來還可能要吃苦掙錢,但她自在而沒有束縛,她不用被動地等寵愛,不用去和人爭,不用費盡心力去琢磨別人到底想什么,她的日子就會變得非常簡單而快樂。 這么想著,便只覺得有些頹喪。 她都在想要不要直接換個內(nèi)侍宮女的衣服從宮門混出去拉倒,但——她掃了一眼跟在身后那浩浩蕩蕩的儀仗,從舉著華蓋到捧著各種物事然后到跟隨其后的宮女內(nèi)侍們,她現(xiàn)在剛封淑妃,算得上是正如日中天,伺候的人便是這樣多,平常就算她在宮里走一走,后面也七八上十個人跟著,她沒有那個機會去混出宮外。 要是是上輩子后來她在宮中無人問津時候,那倒是有那么一絲可能,那會兒她身邊配備的宮女雖然還是有那么多,但是她們沒有那么上心,倒是有點縫隙可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又很快振作起來了——她不用急,出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她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用來說服皇后。 至少她是重活了一回,許多事情就算她記憶模糊但也是有跡可循的,她可以獲得皇后的信任,然后獲得出宮的可能——名正言順,不用躲藏的出宮,甚至還可以為她出宮之后的生活換得一些籌碼的。 徐徐圖之吧! 江畫這么想著,倒是覺得肚子咕嚕嚕又響了兩聲,有些想嘆氣。 先不管出宮不出宮,這會她倒是有個很明顯的難題,她剛剛從皇后的長寧宮出來,還特地是去用的晚膳,要是她回到宣明宮又叫了點心吃食,那豈不是是在說皇后冷落了她,連吃的都不給她吃好? 這要是傳出去,還不知要傳成什么樣子,皇后就算再怎么寬和不計較,聽到也會不舒服的吧? 煩悶地揉了揉肚子,江畫決定等會喝點水就直接去睡覺。 大約是因為睡前喝了太多水的緣故,這一晚上江畫睡得并不安穩(wěn)。 朦朧間她做起了夢,夢見的是她上輩子已經(jīng)為了兒子李儉吞金之后的事情。 她看到李儉在她靈前流下了怨恨的淚水,甚至咒罵了她,恨她為什么在這時候、這樣關(guān)鍵的時候吞金,害他需要為她在家中服喪。 怨恨,仍然還是怨恨。 不知這是上輩子真的發(fā)生過的事情,或者只是她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結(jié)果。 在夢中她想與李儉說話,她想說,就算現(xiàn)在服喪了,可避過了那些風雨不好嗎? 但她努力地開口,甚至想要大聲咆哮,卻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去了,她說的任何語句,李儉都聽不到。 于是她徒勞地跟著李儉,看著他如困獸一樣在家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她忽然又仿佛回到了當初酸澀的過去。 也不知夢境中的時間是如何飄忽顛倒,忽然有一日外頭李儉又糾集了許多人似乎想要去做什么,她跟了上去想要看個究竟,就在這時,接著便是情景轉(zhuǎn)換,她回到了上輩子的宣明宮中,又看到李儉跪在地上哭泣。 中間發(fā)生了什么? 江畫茫然了一瞬,就看到外面有內(nèi)侍捧著一杯酒進來了。 毒酒! 她著急地想要攔下來。 但這時她似乎被什么給擋住了,她沒法上前,只能看著李儉把毒酒飲下,然后不過多時就撲到在地上,七竅流血。 驚懼和憤怒一齊襲上心頭。 江畫想要上前去把李儉拉起來,卻忽然聽見耳邊有人在喊她。 “娘娘,娘娘醒醒?!?/br> 是碧桃的聲音。 “快去請?zhí)t(yī)來,娘娘這是被夢魘住了?!?/br> 還是碧桃的聲音。 這是夢嗎? 所見是夢嗎? 江畫忽然清明了一些,她努力睜開眼睛,朦朧間她看到碧桃焦慮的臉,還有外面依稀泛白的天光。 可她覺得眼皮沉重得很,想要睜眼都完全睜不開。 “娘娘,娘娘快醒過來?!北烫液爸?/br> “不要慌,剛才娘娘不是睜眼了一會?”這是徐嬤嬤的聲音,“太醫(yī)也要來了,這一大清早,還是不要驚動太多人為好?!?/br> 江畫能聽清楚她們說的話,她也非常贊同徐嬤嬤的意思,不過是個夢,有什么必要要去喊太醫(yī)呢? 她已經(jīng)醒過來了,只要她睜開眼睛就可以。 只是為什么眼皮如此沉重,她怎么也睜不開? 為什么眼前就是李儉跪在宣明宮里一動不動的樣子? 孩兒啊,你是怨恨為娘生了你,追到現(xiàn)世來告訴我,不想要這份母子緣分么? 江畫心中酸澀,她感覺自己連哭也哭不出來,似乎是吞金時候淚水流盡,似乎是當初的感情消磨太快,現(xiàn)在剩下的全是澀意和無奈。 耳邊一片亂紛紛,似乎是太醫(yī)來了。 她感覺有人拿著什么尖銳的玩意兒在她手上扎了一下。 眼前的景象消失了。 再接著,手上又被扎了兩下。 疼痛讓她清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看到了面帶喜色的碧桃,背著藥箱的太醫(yī),還有在一旁長長松了口氣的徐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