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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歸來我成了他的朱砂痣 第21節(jié)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祈風(fēng)渡嘴里重復(fù)道:“好一個萬劫不復(fù)。”說完,他覆上了時解懌的肩膀,“以后,我就把阿鈺交給你了,若她少了一根汗毛,我必拿你是問?!?/br>
    這是一位父親的期盼,更是一位父親的囑托。

    “掌門……”

    “我會與千越擇一個良辰吉日讓你們成親,以后就別叫掌門了,該叫爹了。”

    時解懌聽到“爹”這個字,愣住了,有多久沒有喊過這個字了呢?十年,二十年?他從未想過這種天倫人情也是他應(yīng)該擁有的。

    這個字音卡在他的喉間,遲遲未能發(fā)出聲來。

    “解懌,是不習(xí)慣嗎?”祈風(fēng)渡慈愛地笑了笑,又自答道,“以后就會習(xí)慣的?!?/br>
    可時解懌最終還是沒有將那個字吐出來,他的雙唇抿成了一道線,悶聲應(yīng)著。

    祈風(fēng)渡也沒有因此責(zé)怪他半分,他只是在走過時解懌身邊的時候,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時解懌望著祈風(fēng)渡離開的背影,久久沒能回神。

    以后?難道真的還會有以后嗎?

    “成親的良辰吉日……”時解懌獨自呢喃道。

    棋至終局,是時候該結(jié)束這一切了。

    -完-

    第29章 婚書

    ◎這個吻時解懌只敢淺嘗輒止,他怕貪戀,他怕流連?!?/br>
    祈鈺來找千越師尊的時候,屋內(nèi)墨香甚濃,千越正坐在屋內(nèi)的案邊專心致志地寫著東西,她從未見過師尊如此聚精會神的模樣,竟然連她走得這么近都未察覺半分。

    祈鈺靠在門框上,就這么靜靜看著千越師尊,等到他落筆后長吁了一口氣,她才喚道:“師尊!”

    千越聽到祈鈺的聲音,連忙站起身,可想把身前的東西擋住也為時已晚了。

    祈鈺邊走近邊道:“師尊,你在做什么?怎么一臉還想躲著我的樣子!”

    千越整理好自己微皺的衣擺,道:“也沒什么,只是師尊不知道掌門師兄有沒有和你說這件事,所以才想先瞞著你的?!?/br>
    祈鈺繞過桌案,站到千越師尊的身側(cè),擺在面前的是長長的婚書。

    看到這抹紅色,祈鈺眼眶里微微濕潤,上面的字里行間皆是師尊對他們的希冀與祝福。

    此刻,千越的話音又在耳畔響起:“婚書本應(yīng)當(dāng)由新郎的父親來書寫,但阿鈺你也知道,解懌從小就來了瓊山派,更是無父無母,所以我便擅作主張,婚書由我這個師尊代勞吧?!?/br>
    言語中的一來一去,紅紙風(fēng)吹已久,紙上墨水具干。

    祈鈺忍不住伸出手摩挲著紅紙上的黑字,嘴中喃喃低聲道:“一堂締約,良緣永結(jié)。天上雙星并,人間兩玉夸。三生石上定良緣,恩愛夫妻彩線牽。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jǐn)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br>
    一堂締約,良緣永結(jié)。一直以來,祈鈺盼著的這件事居然就這么突然真正地來臨了,緊張有之,激動有之,只覺得心中像揣著一只小兔,怦怦地直跳個不停,怎么也不能平靜。

    祈鈺把婚書讀完,放回桌案上,可兩只手卻久久沒有松開。

    見狀,千越只當(dāng)是眼前的小姑娘高興得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揉了揉祈鈺的發(fā)頂,溫聲道:“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我與你爹爹已經(jīng)看過了,就準(zhǔn)備在那日給你們二人把這個婚事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辦了?!?/br>
    聽到這話,祈鈺心中頓時知曉,剛才爹爹把解懌叫過去也應(yīng)是為此事了。

    “你們是我看著長大的,沒想到如今,連那個坐在地上哭鼻子的阿鈺也要嫁人了?!鼻г秸f到句末,言語中捎上了笑意。

    祈鈺的眼睛還是沒有離開那抹灼灼的紅色,只是嘴里佯怪道:“師尊,還拿以前的事情來取笑我?!?/br>
    千越的笑意更濃,接著打趣道:“以后,你們生了娃娃,還得拜在我的門下?!?/br>
    祈鈺別過頭,瞪了千越一眼,一暈緋紅不爭氣地從臉頰彌漫到耳根,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了,只重重喚道:“師尊??!”

    “好啦好啦,我們阿鈺臉皮薄,我不開這樣的玩笑就是!”

    祈鈺把婚書小心卷起,舉于胸前,朝千越問道:“對了師尊,這個婚書,可以給我嗎?”

    千越眉宇微蹙疑惑道:“阿鈺你要這有何用?”

    祈鈺的目光別向遠(yuǎn)處,久久沉思,似心中藏有心事,過了好一會,她沉聲道:“紙墨在歲月的蹉跎下終是留有不長,我想親手把這份婚書繡下來,留個念想?!?/br>
    千越答應(yīng)道:“那你便拿去吧,但是可別折壞了!為師可是認(rèn)真寫了好久的!”

    沉吟后,祈鈺收起了心底的那份思緒,側(cè)頭朝千越嫣然一笑道:“放心吧師尊,您的心意,我與解懌都是知曉的。”

    說罷,祈鈺將婚書收了起來,正巧,這個時候時解懌走了進(jìn)來,他朝著千越行禮后貼到了祈鈺的身邊。

    千越自從開始籌辦他們的婚事后,看著這對璧人間的一舉一動越發(fā)覺得親昵,趕緊擺擺手讓他們離開,嘴里還不忘說道:“你們這一對燕侶鶯儔可真是讓師尊羨煞不已?!?/br>
    祈鈺嘴角含笑,道:“那師尊,我們就先走了。”

    千越連忙催促道:“趕緊的,趕緊的?!?/br>
    千越的話隨著春風(fēng)送祈鈺和時解懌出了屋子,語調(diào)中雖稍顯不耐煩,但他望著二人的背影卻出神了。

    情愛之事,若是自己也未留遺憾,那便好了。

    甫一出了門,祈鈺便忍不住向時解懌問道:“剛才爹爹與你說了些什么?”

    時解懌坦誠相對直言道:“說了你的事?!?/br>
    祈鈺順著他的話裝作好奇地問道:“什么事???”

    時解懌沉吟了片刻,隨后朝著祈鈺莞爾一笑道:“我與你的婚事?!?/br>
    祈鈺明知道這個答案,但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非要從時解懌的嘴里聽到才滿意。

    “那……解懌你怎么說?”

    時解懌走到她的身前,溫柔地捧起她的臉,與她四目相對道:“我當(dāng)然是求之不得,祈掌門能把你許配給我,是我三生有幸?!?/br>
    這話時解懌說得倒也不是特別違心,畢竟求之不得這四個字與他的心境是真的貼切的很。

    祈鈺雙手環(huán)上時解懌的腰肢,道:“我也是?!?/br>
    “什么?”

    祈鈺又重復(fù)道:“三生有幸?!?/br>
    聽到祈鈺的回答,時解懌微微怔了一下。

    同樣都是四個字,一個含情脈脈,一個滿心利用。他望著眼前的少女,心里閃過一絲的猶豫,可很快那絲微末的猶豫化為灰燼飄向遙遠(yuǎn)的天際。

    如果可以,他會護(hù)她周全。

    這是他最后的仁慈。

    時解懌俯下身,在祈鈺的額間落下了一吻。

    祈鈺閉上了雙眼,靜靜地感受著他唇瓣間的濕熱。

    觸碰到少女肌膚的那一刻,他恍惚間拋棄了前愁,與她的心靠在了一起。

    這個吻時解懌只敢淺嘗輒止,他怕貪戀,他怕流連。

    他睜開眼,望著祈鈺,日光澄澈,可眼前人卻比春暉更明媚。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睍r解懌不知怎得說了這句話,剛一脫口就覺得不合時宜。

    “你說什么呢?以后我們當(dāng)然能一直這樣了。”

    時解懌輕輕“嗯”了一手,牽起了祈鈺手。

    可他心里卻無比清晰的知道,剛才那句話是自己永遠(yuǎn)無法企及的美好。

    -完-

    第30章 御魔大陣

    ◎不說以后,是怕沒有以后?!?/br>
    “掌門,這是各地傳來的消息,說是有多處地界發(fā)現(xiàn)魔族之人的身影。”

    褚慕一邊說著,一邊急匆匆地走進(jìn)了瓊?cè)A殿。

    祈風(fēng)渡接過褚慕遞過來的書信,轉(zhuǎn)身在殿內(nèi)踱步不止,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寫明事出可疑。眉頭緊鎖著再也沒有松弛下來。魔族中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人間了,仿佛是駐足于魔宮,但其實如今看來,他們并沒有消失過,而是一直隱藏在某處。

    再加上前段日子,祈鈺又被抓去了魔族,頻頻事發(fā),怪生異常。

    祈風(fēng)渡把書信折起,沉吟道:“為什么他們什么都沒有做呢?”

    褚慕沉思道:“掌門,你不覺得就是因為魔族什么也不做,才越發(fā)可疑嗎?我總覺得他們在背地里謀劃些什么。”

    祈風(fēng)渡轉(zhuǎn)過身囑咐褚慕道:“你這么懷疑也是入情入理,但我們現(xiàn)在不知道他們這么做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還是不要打草驚蛇,暗自防備就好,但萬不可有一時的松懈?!?/br>
    “是掌門,我會時刻盯緊這些地界上的動向的,一有任何的風(fēng)吹草動就向掌門回稟?!?/br>
    褚慕的回答讓祈風(fēng)渡的神情略微有些緩和下來,他微微頷首,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件別的事情要說與褚慕聽:“對了褚慕,阿鈺的事,你也聽說了吧?!?/br>
    褚慕心里一咯噔,他自然知道祈風(fēng)渡說的是何事,而這件事他也終將避無可避。他淡然道:“知道,掌門?!?/br>
    祈風(fēng)渡走到褚慕的身前,望著他歉然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好,是我沒有問過阿鈺的意思就擅作主張,褚慕,希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br>
    褚慕明白祈掌門說得還是之前二人在論劍大會前的那個約定,可這個約定早就在他和時解懌比試?yán)锞拖魺o蹤了。

    在那場比試?yán)锼斄?,輸?shù)脧氐住?/br>
    如今這番舊事重提,他只覺得渾身的每一根汗毛又被揪了起來。

    褚慕苦笑了一聲,道:“掌門,您多慮了。我一直把阿鈺當(dāng)成自己的親meimei,她如今找到了心儀的歸宿,我也替她感到高興?!?/br>
    褚慕臉上雖然裝得再云淡風(fēng)輕,似是不在意這件事,可語氣里隱約的失落也騙不過祈風(fēng)渡。

    祈風(fēng)渡神情無奈,靜默片刻后他的話像是化為了一聲嘆氣:“褚慕,你是個好孩子。”

    褚慕從小到大聽到的最多的話,就是這樣一句:你是個好孩子。

    他厭倦了,這像一把套在他身上的枷鎖,束縛住了他的手腳,讓他淡忘了自己的喜怒哀樂。

    褚慕垂下頭,沒有再說些什么。見狀,祈風(fēng)渡便還是讓他繼續(xù)去探查魔族之事,褚慕悶聲應(yīng)道后,就離開了瓊?cè)A殿。

    祈風(fēng)渡攥著手中的信紙,如今暗流涌動,萬萬不能讓魔族之人有任何的可趁之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