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支棱起來了!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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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攬著她,望著窗外,窗外平昌海棠樹的葉子已經落光了,大部分海棠果也已經摘下,只留了樹頂的一些,紅艷艷地那么掛在枝頭。 他抿唇,道:“所以璇璣教幾次向我發(fā)難,應該就是知道我插手丹陽陵寢一事?!?/br> 烏苔明白了:“若是你出事了,丹陽陵寢一事就沒人敢管了,陵寢修建數年之功毀于一旦,璇璣教可以趁亂而為?!?/br> 懋王頷首:“對?!?/br> 烏苔:“那……殿下為何不試試我說的填海之法,說不得有用呢?!?/br> 懋王:“這個自然是要試,我已經著令堪輿者探查海眼深度進行評測,畢竟此事事關重大,必須謀定而后定,再者,如今朝中暗潮涌動,都在盯著這丹陽陵寢,他們既要鬧,那就讓他們鬧,等他們鬧夠了,我再出手?!?/br> 烏苔聽著,頓時明白了。 他現在提出填海,未必能說服眾人,就是要等到無計可施之時,才提出來。 她不免暗暗感慨,身邊這男人心思果然不是自己能猜到的,也虧得今日,他就這么攬著自己和自己細掰著說,不然哪知道呢! 當下好奇,又特意去看懋王的回函,卻見懋王的字龍飛鳳舞:“殿下的字真好看。” 懋王:“也是自小練出來的?!?/br> 烏苔便道:“妾身這幾日正想著寫寫字,殿下有往日寫的隨意什么,拿給妾身,妾身拿殿下的自來臨摹,應大有長進。” 懋王撫著烏苔頭發(fā):“為什么突然要練字?” 烏苔:“那不是要抄寫佛經嗎,我想著,總該抄寫得好看一些再呈獻給皇祖母,這樣才能顯得妾身的孝心?!?/br> 懋王一聽,頷首:“這樣也好?!?/br> 一時懋王便提筆寫回函,烏苔從旁看著,卻是偶爾問起來這個那個的,因他提起云州,便道:“聽說這倒是一個好地方,我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四處游走,一定要過去看看那里風光。” 懋王看她臉上向往:“這有什么,以后我?guī)氵^去就是了?!?/br> 烏苔抿唇笑了:“好!” 這邊懋王繼續(xù)回信,烏苔也就起身,去收拾下往日用的針線,這么收拾著,突然想起來一樁:妾身想起來皇祖母給的那方子,這兩天配好了藥,殿下也應該補一補,免得辜負了皇祖母的心?!?/br> 懋王頭都沒抬,蹙眉道:“不喝?!?/br> 烏苔一聽,多少有些好笑,故意問道:“殿下是嫌藥苦嗎?” 懋王:“胡說什么?!?/br> 烏苔依然是笑:“那殿下嘗一嘗吧,要是殿下能喝下,那就是不怕苦?!?/br> 懋王挑眉,看她:“這種拙劣的激將法,你覺得我看不出嗎?” 烏苔便湊過去,笑著,像一只討好的小狗般,口中卻是問:“那殿下是喝還是不喝?” 懋王看著她那笑盈盈的樣子,倒像是不達目的不罷休,挑挑眉,終于道:“我喝?!?/br> *************** 烏苔伺候著懋王把那補藥用了,懋王喝的時候,一飲而盡,不過喝完之后,神情卻有些難以言喻。 烏苔看他這樣,越發(fā)忍不住笑。 就像據說當年在朝堂上很有些雷霆手段的皇太后說起孫子來也可以像尋常老祖母那般叨叨一樣,而往日總是矜貴冷漠的懋王,卻竟然是怕吃藥的,這誰能想到呢。 懋王看她竟然笑,臉色越發(fā)不好,突然開口道:“今日得了一箱金佛,本想著拿給王妃看看。” 金佛? 烏苔聽了,陡然心動,金佛的話,那用料不是得實誠? 她眼睛亮了:“什么金佛???” 懋王淡淡地道:“純金打造的,其實未免有些俗了,王妃未必喜歡?!?/br> 烏苔壓抑下心里的喜悅,輕咳一聲,仿若不經意地道:“既是佛像,又哪里來的俗不俗,說起來,前幾日去吉云庵,我還拜了佛祖,求佛祖保佑著殿下身體安康,若是能在家拜拜金佛,豈不是更顯誠心……不過這也不是什么打緊的……” 懋王看向自己喝過的藥碗,卻是道:“只是房中藥味濃重,若是請了金佛,沖撞了怕是不好?!?/br> 烏苔聽到這里,總算明白了,他怕是故意的吧,因為自己給他吃藥,他就故意這么吊著自己。 烏苔心里暗哼,不吃就不吃,誰喜歡天天喂你吃,我聞著那味兒還難受呢! 于是她便道:“那,那還是看殿下的意思,若是殿下不喜,那自然是不吃了……” 懋王挑眉,之后抬手打了一個響指,沒多久,就見外面有侍女抱了一個紅漆木盒進來,放在桌上,之后低首出去了。 烏苔好奇地看著。 看著挺沉的啊,不知道多大的金佛。 懋王:“打開看看?” 烏苔看看懋王,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太想看了,還是趕緊打開了。 一打開,她驚訝出聲:“這是什么!” 說是金佛,其實并不是,還是首飾,琳瑯滿目的,金燦燦的,她拿起來其中一個,是一支佛字云頭紋金簪,雖也用了鏤空雕刻,但金佛部分還是沉甸甸的,那是實打實的金子,她又拿起來另一個,是佛頭攢,那就是一坨兒的金子?。?/br> 她放下這些,又看到箱子里有一個金鑲寶石摩利支天挑心,那更是奢靡華貴,佛像耳珰垂肩,頸飾瓔珞,下有五瓣蓮座,那蓮瓣上又鑲嵌有紅藍寶石,這挑心雕琢精致,質地細膩,乍看過去真是金碧輝煌雍容奢靡。 烏苔便是生于鐘鳴鼎食之家,但往日里,這般奢華之物,也是少見。 她看著那摩利支天挑心,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么大,這么沉,這么耀眼華貴,她能順利帶走嗎? 她就這么盯著看,簡直是恨不得吞到肚子里占為己有! 懋王看她那兩眼放光的樣子,輕笑:“喜歡嗎?” 此時的烏苔,心都醉了,聽到這話,有些不好意思,臉都紅了,不過還是道:“是挺喜歡的……” 懋王抿唇,黑眸中蘊著光:“喜歡就好?!?/br> 烏苔眨巴眨巴眼睛,湊過去,攬著懋王胳膊,軟綿綿地道:“殿下,怎么好好地想起來送我這個?” 懋王:“那一日去西山,恰好聽方丈提起,想著你應喜歡,便尋了來?!?/br> 俊朗矜貴的男人,此時神情溫和,用很閑淡的語氣說起這個,倒仿佛他只是途徑某處給她摘了一枝花。 烏苔心都化開了,此時所有的不喜歡惱怒啊全都煙消云散了:“這些都給我了啊……” 懋王:“不給你還能給誰?” 烏苔想起來葉青蕊,便忍不住道:“殿下,你成親前,沒給別人送過什么吧?” 以前不知道,以為他不會來這一套,現在發(fā)現,他很會。 說不得是熟門熟路,早就摸透了女人的習性,知道拿著頭面討好女人了。 懋王眸光微動,凝視著烏苔:“烏苔何出此言?” 烏苔:“我就隨便問問嘛!” 懋王:“依烏苔所言,我對烏苔不是一往情深嗎,又怎么會和別的女人有這種瓜葛?” 烏苔一噎,抿著唇,僵了片刻,終于道:“我從未去過豫州,你在豫州那些年,誰知道你做了什么,說不得有什么鋪床疊被的!” 她突然發(fā)現,自己就不該吃這種醋,管他和誰好過呢,和她什么干系,她拿到金子不就好了?這下子好了,吃醋吃的把自己繞進去了! 懋王抬眸,看她一眼,之后便望向窗外,淡聲道:“沒有鋪床疊被的,從頭至尾就你一個?!?/br> 烏苔覺得他看自己那一眼,別有意味。 此時,窗外蕭冷,她望著他那凌厲的側影,竟覺得看上去有些落寞。 她竟有種想把他抱在懷中安慰的沖動,不過她站在那里,半響,也只是道:“這我自然是信的……” 懋王回轉身:“罷了,不提這個,說說你的重陽賞菊宴,準備得如何了?” 烏苔:“倒是也還好,府里后花園的菊園不是有一些名貴品種嗎,便把那些充當門面也足矣了,再準備些膳食茶點,其實關鍵是昔日的姐妹們都聚聚,我也有一段沒見到她們了。” 懋王:“有什么需要的,你盡管和王順提就是了,你嫁過來第一次辦家宴,總該體面一些?!?/br> 烏苔:“我知道?!?/br> 懋王便順手拿起桌上的那些卷宗:“我還有些事,先——” 說完這個,突然,幾滴血便落在了那卷宗上。 烏苔大驚,再一看,又有幾滴濕噠噠地濺下,把那卷宗瞬間染紅了。 烏苔:“殿下,你,你——” 此時,懋王捂著鼻子,昔日清冷的聲音竟有些甕聲甕氣:“沒事?!?/br> 烏苔差點哭了:“殿下,你流血了,快,快傳太醫(yī)!” 懋王深吸口氣,看著自己王妃那含淚的模樣,道:“我只是流鼻血了?!?/br> 第30章 菊花宴 懋王確實只是流鼻血了。 太醫(yī)過來一趟, 說懋王體質本是陽陰火旺,又恰逢金秋燥令,生了地龍,又用了補方, 屬火上加火, 火氣上涌,就流了鼻血, 又開了清心潤燥的方子, 說是一日三餐食用。 等太醫(yī)走了, 烏苔和懋王面面相覷。 最后烏苔終于道:“殿下,這清心潤燥的方子?” 懋王聲音清冷:“不吃?!?/br> 烏苔弱弱地道:“行吧……殿下說不吃,咱就不吃了?!?/br> 心里卻想,這勞什子的藥,害人不淺! 也虧得是太后給的方子, 不然只怕是要怪罪下來呢,現在自然也不敢給太后提這事, 只說吃著吃著就是了。 不過這事之后,烏苔也不敢讓那地龍燒得太旺,左右不冷就是了, 要不然這懋王日日賴在她房中, 萬一給他烤得又燥了又流鼻血了, 那她罪過就大了。 好在接下來幾日, 懋王忙碌于公務, 時不時外出,她總算得了清閑。 她得了清閑, 便開始籌謀著自己的大事了, 一則是將自己現在拿到的那些金子, 尋一些不顯眼的,托了題紅在外面的家人給她換成銀票,慢慢地收起來,再把容易攜帶的細軟都收拾好了,萬一哪日要跑,也方便收拾,二則,她開始準備這重陽菊花宴了。 她是生在云安城,長在云安城的,如今知道自己不是洛國公府的女兒,但是對這里諸般人物,自然是有些眷戀,這次的重陽菊花宴就當她的告別了。 昔日姐妹,相聚一次,從此后再不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