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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在這兒做什么?” 來人身形挺拔,停在三人面前。 “隊長,他們要上樓,說是找人?!?/br> 警署隊長看了一眼聶常戎,問:“聶公子怎么不和將軍一起走?” “有點私事,想上去一趟。” “這可能不行,我們排查還沒結(jié)束?!?/br> 聶常戎清楚程序,可現(xiàn)在都到這兒了,沒道理不上去看看,他想了想,說:“不會耽誤你們,如果不放心,你可以派人跟我們一起?!?/br> “一定要今晚嗎?” 聶常戎剛想開口,裴深先他一步說:“我母親在這家療養(yǎng)院,我想上去看看她?!?/br> 警署隊長聞言一揚眉,聯(lián)系上療養(yǎng)院被控訴的罪狀。 他是個懂得變通的,雖然聶常戎身份敏感,但頂著聶剛兒子的頭銜,某些方面還是可以通融一二,更何況是被扣押患者的家屬想要上去探望,略一思索,隊長點頭同意了,不過還是沒徹底放心,叫了人陪同他們一起。 一進電梯,裴深便按了樓層,樓層數(shù)一點點往上,裴深木然盯著跳躍的數(shù)字。 他分辨不出現(xiàn)在的心情,太復(fù)雜了,又害怕又激動又期盼又焦慮。 裴深想知道聶常戎遇到的那位身上有木蘭花香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裴曼柔。 電梯上升很快,沒一會兒便到了指定樓層,裴深最先踏出腳步,急急邁出。 聶常戎緊跟在他身后,一步?jīng)]落下。 樓層走廊并不是空蕩的,反而站著不少人,警署的人在排查病患的個人資料,穿著統(tǒng)一樣式病號服的人稀稀拉拉站著,聽到電梯門打開,不少人視線扭轉(zhuǎn)。 裴深急促的腳步在掠出后不久便怔然停住,他呆滯地看著前方,而后眨眨眼,像是不可置信。 聶常戎跟得緊,裴深猝不及防停下時他差點直接撞上去,還不清楚裴深驚詫的原因,可當(dāng)聶常戎一抬頭順著裴深的視線看去,就知道裴深這般愕然是因為什么了。 在兩人前方,圍著警署的那堆人里,有一個女人站著,她離警署人員很近,寬大的病號服在她身上空空蕩蕩,襯得她柔弱至極,頭發(fā)披散開來,額頭貼了一張白色繃帶,此時正抓著警署人員的手臂嘴里不停說著什么,赫然就是聶常戎來時見過的女人。 “mama……” 極低的聲音從裴深口中傳出,一直未朝電梯口注目的女人卻好像驟然感知到什么,她猛地一扭頭。 眼睛慢慢放大,裴曼柔呆滯的看著十步外的裴深,她放下抓握住警署人員的手。 所有病患統(tǒng)一調(diào)查,輪到裴曼柔時她不停乞求警署能借她通訊儀,警署很大方,說一會兒忙完了就讓她聯(lián)系,隨口問了下通訊短號,激動萬分的裴曼柔兜頭就被潑了一桶冷水,她哪知道裴深的通訊號呢,她甚至都不知道裴深現(xiàn)在的長相。 十年未曾相見,裴曼柔清醒的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心里描摹記憶中裴深的模樣,最開始還能忍受,直到用藥過量記憶模糊后,裴曼柔就再也不肯配合了,只要清醒便大聲吼叫,不管用什么法子,裴曼柔都拒不配合。 薛珮大抵是怕她死了誤事兒,終于舍得來安撫她的情緒,自那以后的每一年,薛珮都會給裴曼柔一張裴深的背影照,一張又一張,十年也沒能攢下多少,薛珮肯透露的實在太少太少,裴曼柔只能靠單薄的背影來猜測裴深如今的長相。 “mama?!?nbsp;裴深邁步過去,喊出了第二聲。 “小…… 深?” 裴曼柔瞳孔微縮,試探喊。 醫(yī)院內(nèi)部出了問題,員工都自顧不暇,護工晚上沒來送飯,裴曼柔就未進食,她一激動,身體就晃了晃,她連忙撐住墻。 看見裴曼柔的動作,裴深大踏步跑去,順勢一撈,止住了裴曼柔無力下滑的身體。 “…… 小深?” 裴曼柔被半摟著,還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她盯著裴深,從他的眉眼一直看到下顎,連頭發(fā)絲都沒有放過。 裴曼柔抬手,指腹擦著裴深眉尾的一道小疤。 眼淚唰一下就落下來,一滴兩滴,全滴在裴深手腕上。 裴深猛地將人攬進懷中,這么一摟住,裴深才發(fā)覺時光真的偷走了太多太多,他這么多年只見過裴曼柔躺在病床上的樣子,現(xiàn)在兩人一貼近才發(fā)現(xiàn)巨大的差異。 離開裴曼柔時,裴深比她矮那么多,裴曼柔還發(fā)愁,到處找醫(yī)院詢問小孩兒不長個子該怎么辦,現(xiàn)在的裴曼柔卻只到他胸口的位置,那么嬌小,那么孱弱,好似一陣風(fēng)就能將她吹倒。 “mama,” 裴深抱著她,眼眶也紅了,“我很想你?!?/br> 第69章 他欲蓋彌彰 薛廣茂辦事牢靠,手下人也機警,在警署人員到達療養(yǎng)院前,薛珮與昏睡中的周塵一起被轉(zhuǎn)移了。 周塵剛進行完手術(shù),腺體沒恢復(fù)好,周家雖然也有醫(yī)療設(shè)備,但還是比不上薛家的靠譜,加上薛廣茂有心想看看外孫,飛行器的目的地便設(shè)置成了薛家。 只是行到半途,薛珮出聲知會李釗:“一會兒你陪小塵一塊兒去。” 李釗點點頭,迅速反應(yīng)出薛珮話里的意思,“夫人,您不一起?” 薛珮垂下眼,閉口不答。 到了目的地,透過舷窗,能夠清晰地瞧見夜色中靜靜佇立的薛宅,薛珮看見幾個人影站在大門處,是薛廣茂領(lǐng)著人守在那兒。 薛珮剛一看清就往后縮了下,明明舷窗能夠隔絕外面的視線,她卻覺得自己像被發(fā)現(xiàn)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