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歸率先發(fā)現(xiàn)站在門口的人，下意識開口：“你醒了？”

    師瑜安靜地靠墻站著聽了一會兒，大致弄明白了此刻長廊上的哀慟氛圍是為什么。他看看正重建靜神防線的警員們，又看看手下只余那位懷疑人生的組員的連組長，問道：“還冷靜嗎？”

    連歸一愣：“大概……？”

    “你的組員，以及那些缺席的警員，現(xiàn)在是因?yàn)橐馔鈺簳r沒法現(xiàn)身，”師瑜平鋪直敘，“還是都殉職了？”

    第91章 天窗 填補(bǔ)

    遣詞橫沖直撞, 直白得不留一絲余地。

    連歸靜了好幾秒，手上似乎又感覺到了碰到焦尸后沾下滿手紅黑色混合物時的溫?zé)狃つ?，刺痛令他他眼眶發(fā)熱，眨眼數(shù)次后方才勉強(qiáng)抑住眼底的濕意：“我不確定, 但照我過去時看到的他們的樣子, 恐怕很難還活著。”

    師瑜：“能說嗎？”

    “可以。”

    辦公室的門再一次被關(guān)上。

    被叫暫時留在市局打雜的云因區(qū)派出所民警小王聽到消息, 趕著跑過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么一副場景。

    左右兩方人馬還沒走完“重塑精神防線”這一流程，小王不敢這時候跑出去吸引眾人注意力，揪著同伴道：“他們就這么進(jìn)去了？”

    李元寶：“怎么了？”

    小王手上用力：“你忘了他上次來咱們市局是以什么身份嗎？嫌疑人！哪怕這一次是他主動報案被我們送過來, 那也是個嫌疑沒洗清的嫌疑人！上回要不是因?yàn)檎{(diào)查組那位組長開口，他根本不可能只關(guān)三個小時就放出去！”

    李元寶：“??？”

    小王：“就算他和這案子沒有任何關(guān)系吧，那就是個普通群眾啊，你見過哪個警察辦案會把案件一切前因后果全告訴一位無關(guān)群眾的？更別說這次還事關(guān)超自然，要不是咱們那會兒剛好經(jīng)手景隊(duì)長也不會直接把超自然的事兒透露給咱們, 可是現(xiàn)在調(diào)查組組長這是打算對一個普通人說這些嗎？保密協(xié)議上不是明文規(guī)定不能嗎？”

    李元寶：“啊。”

    小王越說語速越快：“可那位組長真的說了，甚至不是對著一個無辜群眾, 而是對著一個嫌疑沒洗清的嫌疑人！”

    李元寶：“啊——”

    他“啊”到一半, 反應(yīng)過來了：“為什么師瑜身上的嫌疑還沒洗清？”

    小王：“你難道忘了……”

    “你忘了這次派出的警方出事的時候，師瑜一直在市局沒離開過嗎？”李元寶說, “他根本不可能下手啊。”

    小王說：“那說不定是用什么反牛頓力學(xué)的方法隔空對人下手, 就像對前面幾位天水瀾灣的受害者一樣?！?/br>
    李元寶說：“你忘了那幾位受害者都和他在這三天內(nèi)有過面對面的接觸嗎？可是這一次派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的人有一二十個，很多人怕是都沒見過他吧？”

    小王說：“那說不定是用的遠(yuǎn)程群體攻擊，天水瀾灣里有塊地上面的大氣破了個口子可是他告訴我們的，事實(shí)上就是為了引警方過去, 因?yàn)橹灰镜侥蔷蜁鍪?。?/br>
    李元寶說：“你忘了之前幾次出事的受害者時間地點(diǎn)都不一樣而且都只有一個人嗎？如果一次性可以對那么多人下手，那他之前為什么不用？”

    小王說：“那說不定是因?yàn)榍懊鎺状嗡苍谛^(qū)里面且和那幾個受害人見過，所以能也只能對那幾個跟他有接觸的人精準(zhǔn)打擊?！?/br>
    李元寶說：“你忘了這次派出的警方出事的時候師瑜一直在市局沒離開過嗎？”

    “……”

    “這次派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的人有一二十個, 很多人怕是都沒見過他吧？”

    “……”

    “所以他身上的嫌疑還洗不清嗎？”

    “……”

    ※

    連歸在桌前坐下了。

    師瑜在飲水機(jī)上拿一次性紙杯接了杯熱水，重新回到長椅前，紙杯中白霧氤氳。

    非常神奇的，明明他才是那個嫌疑人，而連歸連組長是案件的總負(fù)責(zé)人，可如今兩人面對面坐著的時候卻是他更像這辦公室的主人。

    連歸的口語表達(dá)能力很好，用幾分鐘將他去到天水瀾灣后見到的人做過的事全交代了，連那些警員的面貌都描述得非常詳盡：“……像被火燒過一樣?！?/br>
    師瑜一口一口將熱水喝完，放下紙杯：“你們這次行動去了多少個人？”

    “市局和調(diào)查組加起來……一共十九個?！边B歸說，“但結(jié)局都一樣。”

    師瑜：“所以你才讓后來過去的那些警員不要靠近現(xiàn)場？”

    連歸坦言：“是?！?/br>
    他抹了把臉：“十九個人一起過去，哪怕肩并肩全擠在一起，占地面積也不會小到哪去，如果‘天窗’的破口直徑不到一米，哪怕他們?nèi)紨D在‘天窗’之下也不可能全都被直射到，可他們還是全都中招了。我思來想去很久，只能想到一個可能性?！?/br>
    師瑜安靜地聽，見他停下，方才開口道：“‘天窗‘在擴(kuò)大?！?/br>
    連歸喉嚨里莫名酸澀，良久聲音低了下去：“它的力量攻擊性太強(qiáng)了，他們根本抵擋不住，甚至我們同樣抵擋不住，所以我只能叫他們借工具把尸體全運(yùn)出來，至少要讓他們最后的骨灰盒里有東西?！?/br>
    “至于‘天窗’之外的力量我還找不到抗衡的方法，可是，既然它現(xiàn)在能擴(kuò)大一次，那以后是不是還能擴(kuò)大第二次……我也不知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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