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農(nóng)家老太后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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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 應當就有邸報遍傳天下, 你卻能在那之前,就品嘗到這一奇物,嘖嘖, 張兄這運氣可真不錯?!?/br> 玄隱先生迅速領會到這里面的深層含義。 “難怪你會這般肯定,還提前為離開做準備?!?/br> 先太子被廢以后,幾位早在暗中拉攏勢力的成年皇子,都不再掩飾自己的野心,將整個朝堂斗得烏煙瘴氣, 某些政令朝出夕改的荒唐事,可謂是時有發(fā)生。 可是現(xiàn)任皇上已然年邁體衰, 時有病痛纏身, 任他再怎么不甘放棄手中那至高無上的皇權,面對一群時刻覬覦著他座下那個位置的兒子, 以及忙著站隊的一群大臣與勛貴, 努力壓制了前三年,后來便因心力交瘁而控制不住局面。 在這種情況下,皇上十分懷念當年素有賢名,一心輔助他打理政務的太子, 可是六年前,聽說太子妃有孕,很有可能為太子生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補上太子的最后一塊短板,加之有心人的處處挑撥,疑心太子要篡權奪位,便費盡心思的將太子牽扯到別人犯下的案子中,以明顯很牽強附會的理由將太子,以及與太子相關的人等,全都打入廢黜、貶謫。 等到他將朝堂大清洗一遍后,就發(fā)現(xiàn)朝局已然有些失控,幾位實權在握的皇子結黨營私,朝臣也都各生私心后,就忍不住懷念起有太子在時的種種好處,可他即便已心生悔意,也為時已晚。 畢竟他當初在廢黜太子,將太子趕出京城時,曾經(jīng)公開訓誡對方,未立不世之功,此生不得再回京城。 可是縱觀歷朝歷代,能立下不世之功的,除開國皇帝外,也就那些善于領兵打仗的將領,在抗擊外亂侵犯或是平叛時,才有可能立下這種大功。 廢太子已被流放到偏僻荒涼之地,手無兵權,不僅東宮屬臣都已被懲處,連與他在政務上接觸較多的朝臣,當時也都慘被罷官貶謫,終其一生,恐怕都沒有機會立下不世之功,更別提是重回京城。 畢竟君無戲言,最好面子的皇上絕對不愿自毀前言,就算心中懊悔,也不會松口收回圣諭,可是這種高產(chǎn)作物的出現(xiàn),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 畝產(chǎn)達千斤以上,還不需占用良田,不僅能福澤萬萬百姓,更能增強國力,絕對能稱得上是不世之功,若是交由那位給獻上去,讓皇上順利成章的召回廢太子,整個朝堂的局勢恐將又要面臨一番新局面。 而眼前這位,當然也要隨舊主重回那廟堂,繼續(xù)他未盡的事業(yè)。 “沒想到你始終心系廟堂,縱然經(jīng)歷過那些,仍舊不移舊志。” 看到對方身穿一身短打,熟練的為那位東家太太駕車,眉間疏朗,絲毫不見郁色的模樣,他原以為對方在經(jīng)歷過賣身為奴的變故后,已然看開那些如浮云般的功利,事實證明,是他想多了。 對彼此知之甚深的故友重逢,當然有很多話說,不過眼下顯然不是什么好時機,一行人抵達李家大宅后,陳鳳琪請高院長幫忙陪客,她自己則去安排晚上的宴會。 書院現(xiàn)有近五十名先生,再加上青娘、袁文義等管事,以及玄隱先生身邊的隨行人員,以及那幾名學生,晚上少說也要備上九桌飯菜。 雖然這場宴席的主角是紅薯,可她總不能只給眾人上些蒸紅薯、紅薯餅及紅薯粥等食物,事前沒什么準備,就突然大擺宴席,要招待這么多人,壓力還是比較大的。 好在家里不缺人手,李家莊又是個盛產(chǎn)各食材的地方,不用特意采購,雞鴨魚rou都是現(xiàn)成的。 只需讓人現(xiàn)抓現(xiàn)殺現(xiàn)清理,除了新鮮的,還有果木熏的臘腸、臘rou,隨便整一下,就是一桌很豐盛的家常宴。 陳鳳琪重點安排的,是讓人如何做紅薯,清洗過的紅薯削下的皮也不用浪費,可以留著喂豬。 曾經(jīng)的陳鳳琪沒有這么精打細算,畢竟在她之前的人生中,見慣學校食堂用來裝剩飯剩菜的桶,頓頓都能裝滿一大排,她自己也沒少做貢獻。 可是來到這個時代,即便她自己沒有親自去種田種地,只是在一旁看看,以及統(tǒng)計一下收成,深知付出艱辛勞動后,只能收獲數(shù)量極少的糧食時得悲哀。 這也是陳鳳琪對高產(chǎn)作物那么執(zhí)著,明知會更加讓高顯起疑,還是拿出海圖,托他利用自己的人脈幫忙尋找高產(chǎn)作物種子的原因。 與此同時,因為深知這個時代的糧食更加來之不易,她也變得精打細算了些,不僅這紅薯皮,人不食用的菜梆子、洗碗水、刷鍋水,都會聚集起來留著喂豬。 當然這些也是時下普通百姓的慣常作用,只是像李家這樣經(jīng)濟比較富裕的人家,往往不屑養(yǎng)雞喂豬而已。 聽說這李家莊的主要經(jīng)濟來源,除了磚瓦作坊,其它的都來自各個養(yǎng)殖場,玄隱先生頗感意外。 “東家要供養(yǎng)如此大規(guī)模的一家書院,僅憑這些進項,如何能承擔得起呢?” 想到經(jīng)他手的那些收入,高顯微笑著捻須道。 “太太擁有過人之智,既然建得起這間書院,還敢一再擴招,我們就不用擔心書院的運營問題,你今天已經(jīng)去書院周圍看過吧。” 看到對方坦然點頭,高顯才接著道。 “不妨實話告訴你,書院外圍的街道、集市與住宅的所有權,都已歸屬書院所有,也就是說,那些屋舍將來的經(jīng)營收入,都將歸書院所有,只要我們好生運營,書院的未來絕對可期?!?/br> 而書院被劃分為四份,東家與書院本身各占四成,院長占一成,院務會的九名成員會分享一成,高顯退出院長之位后,這一成份額就會交由繼位者玄隱先生。 隨著書院這次的大擴招,讓更多人知道南江書院的同時,也知道了李家莊這里,除書院這邊的師生與家屬,有共計一千余人外,附近還住著因為有家人在李家莊做工,闔家遷居過來的居民,那些有近兩千人。 三四千人的常居規(guī)模,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座小鎮(zhèn),人多且聚集的地方,就意味著有生意可做,所以書院外的那些店鋪,現(xiàn)在已處一鋪難求的狀態(tài)。 書院里的收費不高,固然極大的方便了貧困之家的孩子,但是書院是憑報名者的素質挑學生,而不是看到人家孩子可憐,就一股腦的全收下。 如此以來,其中有些學生,家里其實并不算貧困,這些學生都將是那些商鋪的潛在消費者,而書院目前只完成二期工程,按照規(guī)劃,一兩年后就會完成三期工程,屆時將會擴招更多的師生。 逐利而往的商人都知道,人越多的地方,生意越好做,人氣也會越聚越多,如此以來,書院外的那些商鋪與住宅,都不愁沒有進項。 除這些,以及書院現(xiàn)有的養(yǎng)殖場與漁塘外,東家還將書院周圍的一圈地,直接大手筆的撥給了書院。 書院里的學生本就有勞動義務,那些地里的產(chǎn)出,以后都歸書院,不用再讓東家負責貼補食堂糧食嚴重不足的問題。 只是就目前而言,學院仍處入不敷出的狀態(tài),可是有了這番規(guī)劃,未來絕對可期,東家一時半會兒的肯定回不了本,可是書院本身與院長,并沒有什么壓力。 身為才華橫溢的讀書人,不管是高顯,還是玄隱先生,其實都是不太在意個人收入的人,可是不可否認的是,金錢其實是對所有付出的最直接的肯定。 不管是分給院長的那一成,還是分給校務會成員的那一成,都能讓人對書院生出更多的歸屬感與成就感,給管理者帶來巨大動力。 聽到高顯簡單介紹了幾句,玄隱先生若有所思的點頭道。 “這位東家太太果然不簡單,難怪能讓你如此推崇,你可真要好好感謝她,才能在身陷困境時,不僅沒有受到什么折辱,還能有機會創(chuàng)下這番事業(yè)?!?/br> “哪怕你這個院長當?shù)脮r間不長,這南江書院史上,也一定會給你記一大功?!?/br> 說到這個,玄隱先生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雖然憑他在安國所享有的崇高聲望,若想開家書院,只需透點口風出去,就有無數(shù)人捧著真金白銀,搶著為他建一家書院。 可是他更羨慕對方的這番際遇,因為對方是在賣身為奴的情況下,獲得主人的信重,不僅主動為他消去奴籍,還助其建起這么一間極具特色的大書院。 最讓玄隱玄生感到神奇的是,南江書院的某些教育理念,與他這些年隱居鄉(xiāng)下,所思所考的那些想法,正好不謀而合。 只是他的那些想法,尚存在他的腦海中,還沒來得及形成文字,這南江書院就已經(jīng)在實踐,目前看來,他們做得相當成功。 有了當下這個基礎,他這位繼位者縱然能將南江書院中的一切發(fā)揚光大,也永遠避不開眼前這位首任院長,哪怕對方任院長的時間,總計不會當超過兩年。 見玄隱先生毫不掩飾自己的不甘與不服,高顯頓覺神清氣爽,他知道對方在介意什么,自打對方退出仕途后,隱居鄉(xiāng)野,極受文壇推崇的著作出了好幾本。 讓對方在文壇享有崇高聲望的同時,也是清貴的文化人代表,開設這么一間極具特色的書院,教化世人的創(chuàng)舉,本是對方該干的活,結果卻被他這個一心追名逐利,心系廟堂的大俗人給干了,于對方而言,肯定會難免感到心氣不平。 第二十九章 特待 兩人私下里的談話沒進行多長時間, 接到福成管家的通知,張文謙就與其他人一起,來到這處李家大宅。 這一天的經(jīng)歷,既讓張文謙感到大開眼界, 也讓他受過打擊, 更讓他深深的體會到, 何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因為這是來到李家莊后,他們所經(jīng)歷一切的真實寫照。 他祖父最初明明只是計劃來這李家莊看看, 先在私下打探了解一下,結果人家一到地方,就將他趕去參加考核,自己更是當即決定留下等著接任院長之位。 再之后,就是他去參加考核, 在接受完七位先生的問詢后,對方卻沒做出任何特殊表示, 更沒有當場宣布錄取結果。 身為南安行省的今科解元, 在已經(jīng)報出身份姓名的情況下,竟然受到如此平淡無奇, 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冷落的待遇, 著實讓張文謙感到頗為不適。 準確的說,是十分失落,同時也讓他隱約領會到祖父認為他‘太浮’,理該糾正的原因所在。 雖然沒能拿到小三元, 就已經(jīng)注定了張文謙不可能有機會,重復自己祖父六元及第的輝煌成就,可他依舊是從小優(yōu)秀到大的少年俊杰。 年僅十七歲, 就成功摘得一省解元,受到無數(shù)夸贊與追捧,早就讓他習慣了眾星捧月的待遇,這還是他第一次遇上這么平淡的對待。 等到張文謙被請到廳里時,廳中仍然只有他祖父與高顯二人。 “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孫子,目前勉強取得一點小成績,就被人給捧得不分東南西北,我讓他去參加高級班的報名考核了,也不知道他的表現(xiàn)如何,要是考不進去,就只能憑借我這張老臉進去了?!?/br> 兩人對彼此都是知之甚深,說話也就沒什顧忌,高顯微笑回道。 “張兄少在我面前顯擺,就算我這幾年一直身處這窮鄉(xiāng)僻壤之地,也知道這孩子正是今科解元,尤其是對他的名與字,我是感興趣已久?!?/br> 玄隱先生清了下嗓子,沒有接對方的話,只是一臉正氣的介紹道。 “這位正是南江書院的高院長,還不趕緊見禮?!?/br> 張文謙早就聽聞過祖父的這位故友,就是一直不曾親見,見到對方后,雖然覺得對方看起來,與祖父的形容相差極大,他也沒有流露出異色,趕緊躬身施禮道。 “學生張文謙,見過高院長?!?/br> 高院長笑容和藹的擺擺手道。 “不用多禮,叫我世叔祖即可,我與你祖父乃是多年故交,早知你生來聰慧,如此年少,就已名揚江南文壇,實在難能可貴,看到你祖父后繼有人,我也十分欣慰?!?/br> 說完,高院長有些不舍的從懷中掏出一物,有些rou疼的遞向對方。 “我與你祖父,已有多年不見,時至今日才初次見你,這是東家太太花大價錢請來工匠,努力數(shù)年,才制作出來的小玩意,非常實用,也很具有意義,現(xiàn)贈予你,希望你能明白,一寸光陰一寸金,要珍惜這大好時光。” 那是一只做工略顯粗糙的袋表,目前僅有兩枚,一枚在東家太太那里,另外一枚就是他這個,有了這個可以隨身攜帶,用來計時的小東西,實在是方便多了。 哪怕這東西僅上手數(shù)日,高顯就有種離不開的感覺,可他今天與東家太太一起去紅薯地忙了大半天,回來就遇上玄隱先生,身上沒帶其它能拿得出手的物件,又想表達自己的一悉心意,現(xiàn)在只能選擇忍痛割愛。 張文謙雖然不知道對方贈送的表禮是什么,但是看對方那毫不掩飾的不舍,就知道那肯定袋子里裝的肯定是個好東西,就沒好意思接,而是下意識看向自己的祖父。 玄隱先生當然知道,能讓他這故友做此反應的東西,肯定不俗,可他更知道,對方是個要面子的,尤其是在他面前,既然選擇忍痛拿出來了,就沒打算再收回去。 “還不趕快謝謝你世叔祖。” 張文謙這才接過見面禮,恭敬的向對方致謝,玄隱先生卻在隨后問道。 “到底是什么東西,竟能讓你這么重視?” 剛送出心愛之物的高顯連喝幾口茶,中和了一下心中的酸澀與不舍后,才回道。 “那可是工匠根據(jù)日晷、五輪沙漏的原理,反復研究試驗兩年多,又得書院中工部出身的徐先生輔助,才在近期制作出來的袋表,用來計時,最方便不過?!?/br> 玄隱先生聞言,饒有興致地伸出手,張文謙趕緊將那件給他帶來巨大壓力的禮物放到他手中,并乖巧的站到旁邊。 “哦,聽你這么一說,我實在好奇,費這么多功夫制作出的這袋表,到底實不實用?!?/br> 在陳鳳琪眼中,這袋表絕對稱不上小巧,可她僅知道些鐘表的基本原理,畫不出精準的設計圖,只能憑著自己在書上看過的一些書面介紹與描述,請匠人根據(jù)那些有限的信息,反復進行嘗試與修整。 直到書院招募先生時,高顯根據(jù)她劃定的范圍,邀請到一位自工部主事的位置上被罷官,特別精通算學的人才過來。 有對方結合陳鳳琪的描述,嘗試著畫設計圖,加上已經(jīng)積累了豐富經(jīng)驗的匠人一起努力,沒過幾個月,就成功研制出座鐘。 僅那臺體型大幅縮小,很方便搬運的座鐘,就足以讓高顯感到十分驚艷,可是陳鳳琪仍不滿意,非要在保留座鐘功能的情況下,繼續(xù)研究。 沒想到時間過去一年后,還真叫他們給研制出了這袋表,隨身攜帶十分方便,可以隨時掌握自己的時間,規(guī)劃好自己每天的時間。 結果自己揣兜里還沒捂暖和,就被送了出去,哪怕他還可以厚著臉皮找太太再要一個,高顯仍對之前的那枚極具代表意義的袋表很有感情,好在送的是老友最心愛的孫子,他倒也沒什么遺憾。 不用讓高顯介紹,取出袋表的玄隱先生就知道怎么看表,雖然他現(xiàn)在沒有什么參照物,但是根據(jù)他的估量,也能看得出來,表盤上的三個指針的不同指向所代表的時間。 心中嘖嘖稱奇的同時,也明白了對方為何會那么不舍。 “這可是你世叔祖連親生子侄都舍不得給的好東西,他待你的這份心意,對你的期望,你可要記住了,希望它能時刻提醒你,莫要自誤?!?/br> 聽到祖父這么說,張文謙鄭重其事的接過袋表的同時,神情肅然的應下,并再次向高顯鄭重道謝。 隨著接到通知的書院先生們陸續(xù)到來,本來冷清的李家客廳,隨即變得熱鬧起來,接到臨時邀請的眾先生,本來還感到有些意外,畢竟東家為新到的先生臨時設宴邀請眾人齊聚的事,此前從未發(fā)生過。 眾人也都已經(jīng)看出來,東家這是在盡力將一碗水端平,從不會刻意優(yōu)待哪位先生,這讓他們這些先生都感到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