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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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紀行臉色有些難看:王爺,您還年輕,現(xiàn)下就說此生,是否也太早了些?有了心悅之人是喜事,可也不能過于輕信,藏頭露尾十多年的野鬼,誰知道暗中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勾當,一旦被他徹底參透了,說不定會影響我們的大事! 大事?我有什么大事可言?就算如今立了驅(qū)逐外戚的宏愿,也沒什么不能對人說的吧?就算是皇兄知道了,也未必就會反對。 更何況小歸對政事壓根沒什么興趣,你看他在我書房往來多久了?翻閱的盡是些話本游記什么的,那厚厚的邸報,看都懶得看上一眼,也就是如今牽扯到了江淮仁與萬豐寶這兩個滅族之敵,他才動了心思多打探一些而已。紀行,你多慮了。 阮紀行捏著袖口,幾度欲言又止,終于還是沒能忍住,勸說道:這些且不論,就說您剛才那句容不下旁人,王爺,您莫不是除了他,身旁再不進人了吧?那那子嗣該如何傳承?蕭家的血脈您也不顧了么?這可是大大的不妥。 蕭祈詫異的望了手下一眼,沒搞懂他這突如其來的情緒是怎么回事。疑問道: 蕭家的血脈大把人可以傳承,哪里會非我不可?遠些的堂兄堂弟,多得我都數(shù)不清,近些的不也還有皇兄么?他都尚無子嗣,我更加不可能趕在前頭了,紀行,你今日怎么了,是小歸哪里得罪了你,讓你如此大的意見? 說完了,面色也沉了些,自顧自翻開了桌面的帛書開始閱讀,散出些不虞的氣勢來。 阮紀行終究沒敢繼續(xù)僭越,定了定神,仔細將簡報逐條通讀一遍,爾后告辭而去。 回到玄機閣不久,此人便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裝束,連面孔也換過一張,迅速匯入北市熙攘的人群里,消失無蹤。 蕭祈完全不知道自己倚為心腹的阮紀行居然也會易容之術(shù),他此刻在座位上閉目思索良久,也沒能找出什么端倪來,之前幫著尋蹤覓跡,從來也沒什么反應的,怎么如今自己坦陳了心意,反而有了嫌隙呢? 一個是亦師亦友的臂助,一個是想要共度余生的愛人,這兩人完全沒有利害關(guān)系,絲毫不搭噶,到底是哪兒來的不合? 想來想去也沒能想明白,干脆不想了,暫時歸結(jié)于排他的嫉妒心作祟罷了。 收拾好文書,他步履急切的奔了子歸殿,這兩日基本都耗在了執(zhí)金衛(wèi)所里,自覺對楚歸很有些疏忽,一路設想著今夜與人好好溫存一番,腳步便越來越快。 到了寢殿一看,卻是空蕩蕩的沒個人影,就連芳華芳草兩個丫頭也被派到側(cè)殿照顧簫沅去了,召過兩個伺候的暗衛(wèi)一問,竟然也毫無察覺,蕭祈心中暗罵一聲,真是恨不能又拿鎖鏈將人拴著,省得來無影去無蹤的讓他時不時就有被拋棄的錯覺。 靜下心想了想,可能與那個叫白芷的小倌有關(guān),可也說不準,自己明明已經(jīng)派人去了,他還有必要再跑一趟么? 左右猶疑中,只能暫時在起居間干巴巴的坐著,心中一萬次的賭咒發(fā)誓,等會見了人需逼著他答應,一定要改掉這不告而別的壞習慣。 蕭祈其實猜的沒錯,楚歸此次出府確實與白芷有關(guān)。 他自得了消息,心中一直有些輾轉(zhuǎn)難安,更有點埋怨自己將此事忘記了,沒能早早的給白芷遞個話。 寢殿里晃悠了一陣,連看見那張玉床都有些扎眼了,甚至可以說生出了一種不詳?shù)念A感。 終究還是依著自己的直覺,直接又奔了萬府。 到了地頭,路徑已經(jīng)算是熟悉,但也許是前幾日打草驚蛇所致,府內(nèi)明顯多了幾股武林中人作為巡衛(wèi),氣息還很是不弱。 楚歸花了好些功夫,才潛到了寢居附近,還沒貼到墻根底下,便已聽到了白芷的慘叫,是一聲凄厲的哥哥。 看來白術(shù)也在里面。 可是無論怎么傾聽,屋里也只有兩道呼吸了,他頓時覺著不妙 賤貨,給臉不要臉,哭哭啼啼作甚?上我面前演什么兄弟情深?表子忍住了!再敢哭一聲,弄不死你! 粗暴的喝罵聲傳來,是萬豐寶。還夾雜了各種撞擊的動靜,竟是皮鞭也懶得用了,直接的拳打腳踢。 隨后就是白芷弱弱的求肯:啊將將軍,你就讓我去看一眼,就一啊啊,別,你 看什么看,老子快活頭上,等會自有人拖他出去看啊,我艸,臭表子竟然敢還手! 動靜頓時更大了,擊打在人身上的沉悶聲音,在楚歸耳邊轟然作響,可以想象萬豐寶用了多大的力氣,可白芷竟然沒再怎么吭聲討?zhàn)垺?/br> 楚歸雙目開始泛紅,捏著軟刺的手指已因用力過度而發(fā)白,心中不停的天人交戰(zhàn)。 怎么辦? 他原本只是想見了白芷遞個話,讓他忍耐兩天,王爺肯定會想辦法把他討要出去,卻沒想到一夜之間,這人便到了生死的關(guān)頭。 現(xiàn)在他自己絲毫準備都沒有,軟劍沒帶,甚至臉也沒換,一塊黑布蒙住了事,一旦出手暴露了,后續(xù)目標全部泡湯不說,還很有可能會牽累到蕭祈。 咬著牙,心中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這一段被人寵著就變了廢物,連自己是什么人都忘記了么?一個刺客,應該全天候隨時做好出手的準備,豈能因別人承諾幫助就疏忽大意,裝備都不佩戴齊全的? 屋里的暴行仍在繼續(xù),似乎打得爽了,更刺激了萬豐寶的興趣,撞擊聲密集起來,喘息聲也開始發(fā)飄,可白芷的氣息卻越來越弱,幾近于無 人命關(guān)天,不能再等了,內(nèi)力催發(fā)中,指尖軟刺冒出了堅韌的寒光。 靈巧的一個挑撥,靜靜開了后窗,只半截不大的縫隙,人已經(jīng)貓身翻了入內(nèi)。 關(guān)好窗,悄無聲息的繞過一間空屋,寢室內(nèi)的一切盡數(shù)落在楚歸眼前。 第52章 、芷殤 千工拔步床前, 身無寸縷的萬豐寶背對他站立著,雙手各掐了一條細白的腳踝大大扯開,奮力的挺動, 嘴里是野獸般荷荷的喘息聲。 他身前之人看不清全貌,只耷拉在床榻上的手臂,隨著被撞擊的身體無力的晃動,蒼白到毫無生氣。 楚歸迅速環(huán)視一眼,角落里, 白術(shù)以一個極度扭曲的姿態(tài)折疊在地面, 明顯是被人掰斷了手腳硬生生凹出的造型, 身上的鞭痕與淤青密密麻麻的慘不忍睹。 再看臉, 僅兩個月沒見而已,已經(jīng)瘦削到見骨, 絲毫沒有往日傲嬌活泛的模樣, 此刻雙目微睜著, 沒有半分的神采,已然絕了呼吸。 鮮血從他身下、嘴里漫出來,灑到遍地都是,這場面, 哪里是春宮,壓根就是屠宰場! 楚歸心中戾氣頓生, 回過頭來,萬豐寶這一身晃動的橫rou, 在他眼里跟待宰的豬玀也沒什么區(qū)別。 再沒想其他,右手猛的一揮,軟刺已脫手而出,從這人后心處穿胸而入, 爆裂開一朵暗紅的血花。 他在心上念了十一年的劊子手,新上任的車馬大總管萬豐寶,任何反應都沒來及的有,死在了高潮即將來臨的前一刻。 失去魂魄的一堆橫rou開始向前倒去,手一松,抓著的人已先行落在榻上,輕微的一個悶哼。 楚歸虛影一晃,已到了床邊,伸手揪著萬豐寶的發(fā)髻,止住了尸身向前下壓之勢,忍住心頭想要碎尸萬段的欲望,向側(cè)方一丟。 定睛向床榻上看去,白芷靜靜趴著,下身一片狼藉,除此之外,一時看不出有什么明顯傷痕。 他輕輕將人轉(zhuǎn)過身來,卻是倒吸一口涼氣,白芷滿口的鮮血,前胸幾大片紫到發(fā)黑的淤青,尤其濃重的一團正正落在心口之上。 白芷?楚歸低聲呼喚。 白芷死魚般的眸子忽然有了焦距,反應了好一會兒,極微弱的問道你,你誰??? 楚歸沒有遮掩,撩起蒙面的黑布任他看個清楚,爾后放下了,安慰道:別怕,結(jié)束了,我?guī)愠鋈ァ?/br> 白芷愣了半天方才回神,重重樓? 問完了奮力扭頭一看,萬豐寶死不瞑目的嘴臉就在床角不遠處,額上那顆rou痣清晰而又丑惡,確實是他本人沒錯。 你殺了他?白芷驚駭?shù)难埏L也就掠過了一瞬,轉(zhuǎn)眼就帶了笑意肯定道:呵,死得好死得好。 忽然又拽緊了楚歸的衣袖:我哥哥呢? 楚歸將人扶得高些,示意他看向右側(cè)角落,可惜先走了一步,沒看到大仇得報。 呵呵白芷又笑,可惜崩泉般的眼淚與嘴角的鮮血同時往外冒著,這笑容實在慘淡到了極點。 楚歸伸手在萬豐寶背部一個按壓,軟刺自血洞中露出頭來,沒顧上擦,直接繞到了指根處環(huán)成幾圈。 白芷將一切看在眼里,竟然還很有閑暇的帶著好奇問道:你就用這個殺的他?這么細這么軟的鐵條? 問完了,老大一口血又忍不住吐了出來,血液里帶著幾絲塊狀物,還不停冒著細小的氣泡。 楚歸心中一涼,這是肺部已經(jīng)破損的征兆,以現(xiàn)在的醫(yī)術(shù)來看,基本已判定死刑了。 可是無論死與不死,他都應該不想留在這里,垂下眼,不敢看向白芷的眼睛,胡亂的扯過被子將人下身裹住,嘴里吩咐道: 我這就背你出去,放寬心不要掙扎,你哥哥,請恕我無能為力了。 白芷卻抓了他的手繼續(xù)說話,重樓,你是聽到風聲特意來救我的么?無論是與不是,你替哥哥報了仇,算我謝謝你了。 你說奇不奇怪?我和他從小不對付,誰也看不慣誰,可是老天爺就注定了,我們同年同月同日生,同時被賣到了歡場,今日,也要同時死在這里,呵,也挺好的不是?就算下了黃泉,也不會孤單啦 一番話從斷斷續(xù)續(xù)到流暢無比,說到這兒,白芷不知從哪里生出的力氣,掙開楚歸的臂膀,拔出了束發(fā)的簪子,撲到萬豐寶尸首上瘋了一樣的戳著,轉(zhuǎn)眼就將后背那個齊整的血洞戳到了亂七八糟。 尤不滿足,開始在臉上死命的劃,眼珠,鼻子,一個也不放過,耳朵也給割下了半個來。 楚歸原以為他是在泄憤,由著他發(fā)xiele一會兒,沒想人戳到?jīng)]力氣了,轉(zhuǎn)頭笑道:重樓,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我怕是活不成的了,我不走,人是我殺的,你走! 這話讓楚歸有些發(fā)愣,萬沒想到白芷臨到絕境,居然還有心思替他著想,可他又怎么忍心讓這人死在這么難堪的場面上? 胸中涌起一股熱流,這就打算直接上手,不由分說的將人帶走。 白芷卻決然不肯,甚至死死抓住了床邊不松手。楚歸急了,卻又有些束手無策,眼下他的身體狀況,連點xue也承受不住的,要硬掰么? 兩人這一頓僵持,門外的護衛(wèi)起了疑心,已經(jīng)很久沒聽到動靜了,照說將軍要是完事了的話,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招人進去收拾,可是安靜了快一盞茶的功夫,房間里還是沒有反應,于是靠近了門口試探問道:將軍,將軍? 白芷再沒說話,對楚歸露了個極溫柔的笑容,就像頭一回見面時那和善親近的模樣,然后,眼中帶著求肯之色,微微搖了搖頭。 叫喚聲大了些,還有拍門聲開始傳來,楚歸壓制著沖天的殺意,最后望了白芷一眼,毅然起身閃向了后窗。 幾乎剛剛到了外墻邊上,破門聲就響了起來,死寂一瞬后,屋里頓時一陣遭亂,他沒敢再耽擱,一招柳絮飛鴻使出了十成的內(nèi)勁,空中直跨了近二十米距離,越墻而出。 蕭祈在子歸殿干等到了子時,仍然沒見心上人的蹤影,耐不住又打算出府碰運氣,剛想招了無名出來,還沒開口,人自個已現(xiàn)了形:王爺,他回來了,在密室。 頓了一下,補充道:身上帶著血腥氣。 蕭祈二話沒說起了身,直接用了輕功,迅速到了書房,打開密室看過一眼,便直直奔了內(nèi)間盥洗室的那方小溫泉。 人確實泡在里面,他胸中剛剛放下的一口氣卻又猛地提了起來。 只見那人右手不停在左臂上勾畫著,看仔細一些,卻是捏著軟刺在自切,鮮血順著下淌,池水竟然已變了淡淡的紅色。 楚、歸??!你在干什么?! 蕭祈暴喝一聲,飛撲而至,將人手腕捏住,眼睛惡狠狠的盯住那雙鳳目。 楚歸卻沒有看他,手上使著力,仍然想往臂上畫去, 蕭祈順著望了一眼,被那整整齊齊的刀痕驚住了,然后就是猛烈的一陣疼,說不出又不由自主的心疼。 他急促呼吸幾次緩解一下情緒,一邊控住那把細細的手腕,一邊開始搶奪人手里的軟刺。 楚歸驀然站了起來,右手一松,軟刺已掉落在左手中,反手一招,直直的刺向蕭祈胸膛。 這一下的動作快出他往日好幾倍,勁風襲來,明顯用足了內(nèi)力,蕭祈一個猝不及防,猛的招架后退也沒能徹底防住,胸口頓時見了血。 可這還沒完,僅穿著一條輕薄褻褲的楚歸出了水,鬼魅般的身影,混著招招致命的架勢向他攻了過來。 蕭祈接連叫了幾聲還是無果,他突然明白了,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入了幻覺,只是不知把他當成了哪個仇敵,竟然毫不留手,兇狠至此。 方寸之地本就不利于他大開大合的招式,更何況他還心思浮動的不舍得出手,此消彼長之下,轉(zhuǎn)眼之間,又著紅了兩處,情況已經(jīng)險到了毫厘。 無名! 召喚后,另一條身影迅速加入了戰(zhàn)團,可惜收效甚微,兩人都使了全力也才堪堪敵住了攻勢,卻始終奈何不了雙目赤紅的那個人。 揮刺如電,疾轉(zhuǎn)如風,迅若奔雷,步法奇詭,腰身與手腳總能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彎折,再從毫無預兆的方向殺將過來,無名也沒能逃過,立刻掛了彩。 蕭祈今日終于見到了全盛時的野鬼,可惜他來不及欣賞,真的再這樣打下去,不倒下一個勢必不好收場了,急中生智,他朝著楚歸背后一個大喊:柳傅!你怎么來了? 楚歸愣了愣,雙唇翕動了一下,似乎在重復這個名字,猶疑間手里的動作難免就慢了一線,蕭祈終于抓住了機會,xue道處接連兩個敲擊,人便失控的開始向后軟倒。 后面的無名剛剛伸出了手,便被自家主子冰冷的目光晃了眼,急速改成了握拳,向后飛退幾步。 蕭祈趕著人快要落地的時候接住了,急急往人手臂上看去,渾然忘記了自己胸口也還淌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