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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柔骨美人他不香么?(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4)

分卷(4)

    另外那人愣了一會,方才好奇的回道:那他們怎么做生意的?

    肯定都有自家堂口唄,和玄機閣一樣,一個買賣人命,一個買賣消息而已。至于更加具體的,就不是我等能知曉的了。

    二人繼續(xù)說著話,樓梯上腳步聲響起,轉頭一看,是位扎著方巾的中年男子上得樓來,似乎是茶坊的坊主,臉上帶著些和氣生財?shù)男σ?,對著臨窗之人說道:

    原是貴客到了,大紅袍有的是,至于價格嘛還請雅間一敘。

    蕭祈嗯過一聲,起身隨著上了三樓。

    進了雅間,他剛剛才落了座,阮紀行一個長輯到地,恭聲道:見過主子。

    大禮行完了,臉色立刻就變了,數(shù)落道:怎么魚龍白服的瞎晃蕩,想知道什么,傳我進府不就好了?

    蕭祈:不礙事,我的輕功好歹也是柳傅指點過,真要遇到危險,就算打不過,跑還是能跑掉的,你們不要整日里將我盯的這般嚴實,快要透不過氣了。

    這解釋的話透著些親昵之意,又似乎帶著些無可奈何的憋悶,阮紀行立刻軟了心腸,略帶些抱怨的嘟囔:我看,又是為了那人而來的吧。

    蕭祈沒答話,只目光又投向了對街米鋪。

    阮紀行嘆口氣:看也沒用,他之所以叫野鬼,就因為沒人見過真面目,隆興米鋪雖然是柳營最大的堂口,但連他是否在此出現(xiàn)過也不知道,指定給他的生意,都是柳傅親自出馬聯(lián)系的,你莫不是以為天下還有人能跟得上柳營營首的步子,順藤摸瓜的把那人揪出來?

    這句話說完,自家主上還是沒有反應,阮紀行心火猛了些:說是他救過你的命,可也不用這樣心心念念的求索吧,十好幾年了,野鬼到底是不是當初那個孩子,你也沒十全的把握,何必呢?不知道的,還當你是相思成了疾!

    蕭祈終于回過神來,一貫裝飾著散漫的俊臉上,微微帶了些苦意:阮大閣主,你消消氣,難得有些可以支配的時間,我也就是來這里坐坐,你這一頓嘮叨的罷了,這幾日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簡略說上一說。

    江湖上仍是老樣子,你殺我我殺你的,沒什么稀奇,朝中變化最大的就是太仆寺,之前新上任的長樂令是江閥之人,如今未央令暴斃,馬上要接替的,也是江姓,是江淮仁遠房的堂侄兒,這下子,太仆寺從上至下統(tǒng)統(tǒng)烙上了江字,再沒半點縫隙了。

    蕭祈:消息確鑿了?

    阮紀行:是,丞相府傳來的消息,基本已是定下的事兒,正式任命的話估計也就這幾天。至此,全國的車馬都捏在了江閥手里。

    蕭祈尚在沉思中,阮紀行又接著說道:您并非太后親生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明面上江家還是您的母家,不若趁著這個機會,將未央令一職截下來,車暫且不說,馬卻是不能不管,無馬寸步難行啊。

    安靜了一小會,蕭祈突然笑了一聲:呵,不用。我這做人外甥的,怎好與舅舅奪食?他強自他強吧,從來盛極必衰,等朝中全部站滿了江閥之人,在龍椅上這么向下一望,我倒想看看親愛的皇兄會是個什么臉色。

    阮紀行:另外就是您選妃的事兒,據(jù)說太后想為您迎娶江家三房的嫡女江琯,皇上不同意,屬意于南永郡主謝菲雨,兩邊誰也沒退讓,仍糾結著呢。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掰扯到您跟前了。

    蕭祈對此毫不意外,回應也是一針見血:選妃?皇兄尚且無后,我怎么可能成的了婚?不用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

    這怎么是細枝末節(jié)?人倫五常、傳宗接代的大事怎么可以輕忽?阮紀行心中不太贊同的想。

    本朝男子成婚時多是十六七的歲數(shù),到了加冠之年,大多已妻妾成群,兒女遍地,自家主上被人耽擱的,這都二十五了,府上卻連個有封號的內眷都沒有。

    哦,那百十個如花美人的,不過都是些對外的幌子,自然做不得數(shù)。

    阮紀行心中打定了主意,私下需派些人手,將剛才那兩位的底細秉性好好摸個清楚,預防著將來主母進了門,他們這些做下屬的,也好擺正對應的態(tài)度。

    他此刻正待繼續(xù)勸說,蕭祈已利落的起了身,嘴上隨口一句走了,蹬蹬的下了樓,將他一腔老父親的關懷,生生的堵在了嗓子眼里。

    楚歸回到西院小屋時,略有幾分狼狽。

    下午的勾搭行動失敗,他很是有些憤憤然,等到天一黑盡了,立刻又摸上了皇城,似乎是憋著一口氣,想要證明不用靠那個混蛋安王,自己也能達成目標。

    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天真了。

    就算他的輕功是柳傅手把手教的,江湖中已經(jīng)是罕有匹敵的水準,可是面對著國家機器,那耗盡一國之力圍成鐵桶般的定鼎城,他這蚍蜉似的單槍匹馬,重圍中實在很難首尾兼顧。

    六重剛一過,他立刻撞到了巡邏的禁衛(wèi),雖然退走的及時,還將追蹤之人甩了個無影無蹤,可到底受了些輕傷,潑天的箭雨里,被擦著身體而過的箭矢,勾得衣衫凌亂,手臂與雙腿也掛彩了幾處。

    生怕二姐看了又會擔心,他摸黑將傷口處理了一下,再換過一身整潔的衣物,方才燃起了燈。

    楚婉果然沒有發(fā)覺異常,只是對他的出現(xiàn)有些意外:怎么沒跟著回去?安王何時接你入府?

    在她看來,弟弟用了真面目出馬,那便是塊石頭也該立刻融化了,更別提一向風流的好色王爺。

    楚歸簡直不知從何說起。

    接連的失敗讓他此刻的感覺很喪,這時見了唯一的親人,肚里的委屈就有些憋不住了,突然間變成個孩子一般,扯著自家jiejie的衣袖,開始了盡情的抱怨。

    吐槽完了,他不得不向這位風月中的專業(yè)人士求助:他這種是個什么情況?送上門的不香么?

    楚婉聽完了全程,其實也挺納悶的,弟弟的容貌,就是她多年前博得花魁之名最最巔峰的時候,怕也是自嘆弗如,怎么可能連自薦都得不到關注?

    略略思索一下,反問:興許是男子的秉性本賤,對倒貼上門的不感興趣?

    突然想起面前的也是男子,楚婉沒再貶低下去,解說道:

    說起來,安王雖然花名在外,可是從未聽說過有招惹良家、欺男霸女的事情。他那一府的美人,也都是別人進貢贈送,或是皇帝賜下的,要論自己主動的嘛,也就這幾年名花宴上,每次評出的花魁他是志在必得,頭一年,還因此與人大打出手,博了個好大的風流名聲。

    名花宴,花魁?楚歸的耳朵突然支棱了起來。

    嗯,每年十月的下元節(jié),花國最大的一樁熱鬧,各州各府都有名妓參與,就連南永和北原兩國,據(jù)說今年也會有人前來,想來都是些國之絕色。

    楚婉說完,發(fā)覺自家弟弟鳳目一亮,似乎從剛才垂頭喪氣的貓崽又變回了平日里那斗志昂揚的小狐貍,他勾了勾嘴角,語氣篤定的說了一句:

    很好,今年這個花魁,肯定是我的了。

    第6章 、春草

    楚婉:這花魁,必須是青樓中入籍的人,你以為誰都能參選的么?怎么跟個孩子一樣,想一出是一出。

    楚歸:入籍還不簡單?二姐你在樓里將我的名牌掛出去不就得了?

    剛一說完,他立刻又醒悟到不對,轉口道:還是掛在別處吧,我做的事情要是暴露了,不能牽累到你。

    楚婉卻是俏臉一拉,堅決說道:不行,你是我們楚家唯一的根子,不能入了賤籍,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將來兒孫可怎么辦?幾輩子也翻不了身的,你忍心么?

    兒孫什么的,楚歸壓根兒沒想過,也不知道將來還有沒有命去想。

    面前這大了自己十歲的堂姐,說是姐弟,待他其實就是母子一般,自從找到她之后,無論是懇求柳傅收他為徒,或是每次出手前幫著謀劃打探消息,再到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從來都是百依百順的一個人,沒想到在這件事上卻發(fā)了雌威。

    可他也不想退讓。

    也許是前生孤兒的身世所致,他做事的風格從來都是以目的為導向,不達目標決不罷休,過程中的手段如何,只要不違背天理與他自己的良心,那就什么都可以忽略,身體是這樣,名聲什么的更是這樣。

    可也不能硬懟啊,楚歸心里略略轉了幾個彎,立刻有了主意。

    雙腿肌rou緊繃,剛剛開始收斂的傷口又綻了開來,嘶的一聲,眉頭一皺,一個很是痛苦的表情上了臉。

    楚婉關切的問:怎么了?

    楚歸輕描淡寫的答:沒什么,下午自薦失敗了,就直接闖了趟皇城,這次撞上了巡邏的禁衛(wèi),角樓上的弓箭手實在厲害的很,添了幾處新傷吧,倒也不打緊。等好利索了,我再去試試。

    楚婉向下一看,大腿上兩處殷紅透了出來,正在慢慢向外擴散,心立刻就疼了,可是那部位她又實在不便幫著上藥,只能迅速拎出了藥箱,敦促弟弟去收拾好傷勢。

    楚歸聽話的進了里間,她便坐在桌旁盯著燭火出神。

    心中默默的將輕重緩急再次捋了捋,不得不承認,借安王府的跳板進宮怕是最便捷的路子,也是最可能達成的路子。

    若不然這樣一次次的硬闖下去,估計還沒能見到皇帝的半片衣角,人已經(jīng)折在了定鼎城的重重羅網(wǎng)之中。

    等楚歸敷藥更衣后回到外間,堂姐果然如他所料的妥協(xié)了。

    你這身份想要掛牌,還是得去南風館,可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就算你如愿參賽,可花魁之名又哪兒那么容易能得的?能入了名花宴的人物,都是傾城之色又兼且技藝出眾。這么些年,你這腦子里只得練功報仇四個字,哪還有其他可以出手的才藝?

    楚婉口風一松動,楚歸即刻的信心滿滿,這十來年專注殺人技巧沒錯,但上輩子的雜技金獎可不是白拿的,別說他最拿手的柔術與頂功,為了增強肢體表現(xiàn)力,那古典舞現(xiàn)代舞什么的可也都是練到了專業(yè)級別。

    更何況現(xiàn)在有了內力與輕功加成,往日一些費勁兒的姿態(tài)動作做起來就更是輕松自如。

    是時候讓古人感受一下什么叫做舞蹈風暴了。

    他在心里躊躇滿志,楚婉仍是一臉的擔憂。

    名花宴已是二十屆有余了,還從沒出現(xiàn)過男花魁!本朝這南風興起也就十來年的事,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再說了,既是選花魁,那如嬌花一般的柔弱女子,怎樣都會更惹人憐惜一些,一個小倌,過于矯揉造作了卻是惹人生厭,這中間的分寸,你可知怎樣把握才好?

    楚歸并不是盲目自信,就如意樓里那些頭牌表演的時候,他也是見過的,以他被現(xiàn)代娛樂圈各式花樣洗禮過的眼光來看,不過爾爾。

    他也就是只想著報仇,志不在此,要不然,隨便拿出些點子來,那一定是可以開創(chuàng)整個娛樂帝國的男人啊。

    也沒有空口白牙瞎吹什么的,他只淡定的說上一句:二姐,我有把握的,你信我就是。

    第二天一早,春草堂管事辛夷被隨身小廝果兒叫了起來,他睜著雙似醒非醒的眼,不悅的埋怨:這才什么時辰,鬧騰什么呢?

    果兒:管事,隔壁如意樓的婉娘來了,還帶了個瘦高的男子,說是要見你。

    辛夷與婉娘自來不合,照說他一開南風館的,和那正經(jīng)的青樓也沒什么競爭的關系,但也許是遠香近臭吧,他與這隔壁樓的老鴇怎么都是相看兩厭的程度,平日里偶爾碰上了,那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今天這是刮的什么風,大清早的,找茬找上門了?

    回頭想想,問了一句:還有個男的?長啥樣?

    果兒答道:看不清,帶著幕離呢,身姿倒是清雋的很。

    行,請到上苑廳里吧,我馬上就到。辛夷拿不準對方的來意,嘴上吩咐一句,起身開始更衣。不管怎樣,這面上的平和還是需要維持的。

    等他收拾妥當,自認不會輸了架子后,慢悠悠的來到了上苑廂房。

    這是春草堂招待貴賓的專用閣樓,一物一器,皆是精美絕倫而又清新脫俗,與那尋?;堑拿颐易雠山厝徊煌讶苏埖竭@兒來,也未嘗不是想要來個下馬威。

    入了大廳的第一眼,他先看到了果兒口中帶著幕離的男子,厚厚的帷幕已垂到了胸前,完全看不出面目,可人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便如夜晚發(fā)光的明珠一般,筆直的身姿與出塵的氣質,已無聲的宣告著此人的不凡。

    轉眼向一旁的婉娘看去,辛夷的牙床不覺癢了癢。

    這女人,快三十了吧,早已是人老珠黃的年歲,怎么面上絲毫不顯皺紋,皮光水滑的,倒仿佛是個妙齡的少女,老天還真是厚待她,實在讓人眼熱的緊。

    他將嫉妒往下咽了咽,開口道:呦,一大早的,你這大駕光臨,可有什么指教?后面這位,你相好的?

    這話其實有些不太友好了,楚婉恍若未聞,臉上掛了個冷冷的笑:指教不敢當,看在多年鄰居的份上,如今有一樁好事兒送上門,算是便宜你了。

    辛夷一臉的莫名:好事兒?什么好事兒你能想到我?

    楚婉開始了表演:前兩天出城祭掃,恰巧碰上個賣身葬母的美人,我母親去的早,最見不得這等人間慘事,所以一時發(fā)了個善心,幫著人把事兒處理了。

    沒想到這可憐孩子實誠的很,找上門來硬要以身抵債,我那可是正經(jīng)的青樓,容不得小倌攪和的,沒辦法,只得讓他另謀出路。你這兒最近,我就帶他先來看看,你要是看不中,我再帶他去浣水樓試試。

    辛夷瞄了瞄那白衣男子,這身高,快要超他一個頭去,卻是要入籍做小倌的?簡直有些好笑啊。

    風姿確實不錯,可就像仙鶴落在了兔子堆里,怎么都會奇奇怪怪的吧。

    只是人既然已經(jīng)來了,也不在乎看上一眼半眼的,他也確實有些好奇,能被婉娘稱作美人的,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成啊,那先驗驗貨,看看成色。

    辛夷的話一落地,對面男子已利落的掀了幕離,一雙丹鳳眼看了過來,他頓時呆愣住了。

    片刻后回過神,宛若發(fā)現(xiàn)珍寶一般,貪婪的將人從頭盯到了腳。

    長發(fā)及臀,烏黑而又柔順,膚色勝雪,又如明珠生暈,自帶著細膩潤澤的輝光,唇不厚不薄,不點而朱,整個輪廓若空山秋雨,無需濃墨已成就了十分顏色。

    最讓人記憶深刻的就是那雙狹長鳳目了,眸光流轉之間,瑰麗到驚心動魄之感,仿佛是姜太公那枚直鉤化了形,誘人而不自知,旁人盡都是自覺上鉤的愿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