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忱也就跟他滾在了一起。

    寧晃伸出手，順理成章地開始解他圍裙的帶子。

    ——廚房的衣物跟著上床，陸老板明天醒了，非要瘋了不可。

    雙手繞到他的身后，不可避免地環(huán)抱了他。

    陸忱陸忱暴露在圍裙外的皮膚瞬間guntang，似乎根本想不明白，自己乖乖照顧著的小叔叔，怎么突然就這樣大膽地抱他。

    遲滯了半晌，吻他的額頭，發(fā)頂，黏黏糊糊地捉住他的肩，吻他的耳畔。

    輕而低地喃喃，說小叔叔，我一定是做夢了。

    又被寧晃一巴掌按住腦袋。

    說：“低頭?！?/br>
    終于把圍裙整個人從他身上剝了下來。

    陸忱迷蒙地看他。

    寧晃勾了勾指尖的圍裙，扔下床，挑眉看他，說，亂親什么？嗯？

    陸忱做錯了事情似的，好半天沒說話。

    寧晃卻見他委屈巴巴的樣子，又忍不住勾著他脖子，湊在他耳邊：“你想什么了？”

    他關(guān)了燈，咬著他耳朵偷偷訓(xùn)他。

    “色狗?！?/br>
    醉鬼失魂落魄地垂下頭，又被他懶洋洋勾著脖子，接了吻。

    這下就不敢再動，只敢聽從他的指示，乖乖巧巧抱著他睡覺。

    寧晃把自己埋在陸老板暖融融的懷抱里。

    他慣常這樣欺負自己帶大的小朋友。

    寧晃脾氣不好，又好面子，便自己把架子捏得十足，生怕讓對方看出自己這個小叔叔，也不過是個外強中干的軟包子。

    但欺負過了，又忍不住自己的壞心思蠢蠢欲動，

    ——他記得陸老板酒醒后，是什么都記不得的。

    所以做點幼稚的事情，也沒什么關(guān)系。

    他在黑暗中小聲說：“醉鬼，要不要玩?zhèn)€游戲?！?/br>
    陸老板沒動靜。

    他夜視能力其實不大好。

    尤其是驟然關(guān)燈，眼睛還沒有適應(yīng)，只能看清一個大概的輪廓，看不清陸忱睡沒睡，便偷偷捅了捅陸忱的軟rou。

    陸忱輕聲喊他：“小叔叔。”

    嗯，醒著。

    他窩在陸忱的懷里，輕聲說：“玩?zhèn)€游戲，我說一句，你學(xué)一句，會么？”

    抱著他的懷抱，似乎輕輕動了動，他猜測應(yīng)該是醉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他什么都看不見，越發(fā)有些窘迫，但半晌過去，還是一個字一個字說。

    “我喜歡你?！?/br>
    這夜靜得過頭。

    片刻后，只聽見陸忱輕聲說：

    “我喜歡你。”

    明知道這家伙醉得不知東南西北，寧晃還是禁不住耳根驟然一紅。

    抓著陸忱衣襟的指尖兒緩緩收攏，臉頰也跟著熱，小聲說，再說一遍。

    陸忱在黑暗中注視著他，說：

    “小叔叔，我喜歡你?！?/br>
    寧晃滿意地輕笑了一聲。

    重新窩進他的懷里，回到自己最熟悉的位置。

    說，睡吧。

    ——這樣就可以了。

    他當(dāng)初最想聽的，也就是這一句。

    還有，醉鬼不能那個，怪可惜的。

    182.

    陸忱醉酒時，依稀又見到了二十七歲的寧晃。

    被他抱在懷里，眉目柔和，嘴上卻淡淡嫌棄說：“我是腳傷了，又不是腿斷了。陸忱，你放我下來?！?/br>
    他低著頭說：“浴室地上滑?！?/br>
    寧晃鼻尖兒動了動，你煮了什么？好香。

    他說，豬蹄黃豆湯。

    寧晃的表情瞬間變得不可置信，說，你燉這玩意干什么？給我下奶？

    他便悶笑，說，以形補形，討個吉利。

    寧晃的表情仍是很嫌棄，說，誰要吃豬蹄啊。

    他便說：“你喝一點就好，剩下的我喝?！?/br>
    寧晃這才松了口氣，手臂摟上他的脖子。

    人也貼近他的身體。

    在那一瞬間，一切都會驟然變得緩慢。

    寧晃剛洗完澡，地上是濕滑的，頭發(fā)微長還沒有吹干，滴滴答答的水珠，在他胸口洇濕小小的一片。

    浴室里的空氣潮濕而黏膩，小叔叔也變得柔軟而帶著濕氣。

    他把小叔叔抱了個滿懷。

    卻只能嗅到包裹著衣服的，一點點香氣。

    寧晃抱怨了幾句，到底是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他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慢慢地走了許久，靜靜貪看小叔叔銳利的眉眼，恨不能用所有的細胞都用來感受小叔叔的依賴。

    就這樣，他把寧晃放在床上。

    每個指節(jié)都貪戀著布料下的溫暖和柔軟。

    卻還是松了手。

    他低垂著頭，不敢仔細打量小叔叔的房間，盡管這里早就也歸他收拾了，他知道這里每一個擺設(shè)的位置，甚至親手撫過這里的被褥枕頭，將它們整理的溫馨又柔軟。

    但當(dāng)小叔叔坐在這里，他竟不敢多看一眼。

    他轉(zhuǎn)身想走，卻被寧晃輕輕拉住衣角。

    心就跟著狠狠一跳。

    寧晃說：“陸忱，浴巾拿給我?！?/br>
    他匆匆忙忙“嗯”了一聲，跑去浴室，險些腳下打滑摔了一跤。

    站穩(wěn)了，又急匆匆回來。

    這一副狼狽又可笑的樣子，興許是被小叔叔看穿了。

    寧晃接過浴巾，蓋在頭上，遮住面孔，才輕飄飄說：“陸忱，你臉好紅?！?/br>
    他難堪地垂下頭。

    怕被窺見他腦海中荒唐的欲望。

    便沒有發(fā)現(xiàn)，寧晃浴巾下的脖頸也燒得通紅。

    寧晃用浴巾慢慢揉搓自己的頭發(fā)，眼神兒卻游弋著，不欲與他對上，說：“陸忱?！?/br>
    他“嗯”了一聲。

    寧晃聲音干澀，輕聲說：“你……和我……”

    “你怎么想的？”

    他的心跳的厲害，開口時聲音干澀，他說，小叔叔，我聽你的。

    他蒙恩于他，仰慕于他，視他為依靠，又為他帶來麻煩。

    他不敢告知任何人他的情意，更不敢祈求他的施舍。

    他匍匐在他的神像下。

    甘愿做他的惡犬和羔羊。

    “……聽我的，行吧?！?/br>
    寧晃嘴巴張開又合上，最后還是xiele氣，輕哼一聲，把浴巾往他的頭上一蓋，說：

    “燉你的豬蹄去吧?！?/br>
    “最好把豬頭也燉一燉。”

    他摘下頭上的浴巾。

    手指無意識地攥緊。

    ——小叔叔身上，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香氣。

    183.

    陸忱第二天起床時，還帶著些許宿醉后的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