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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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瀲心冷眼瞧他:你千方百計阻止我二人上山,原來是因為這山上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怎么,現(xiàn)在秘密被我二人識破,你按捺不住,要翻臉了? 引魂宗內死氣沉沉,一個活人也沒有,原是因為這宗門里的弟子長老,全都被人殺光了。 一抹黑影爬上封玨的肩膀,他那兩枚空洞的眼珠因此泛起紅光,有了神采。 但他臉上的神情則是猛地一沉,冷哼道: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殺的每一個人,都有取死之道,又豈像你們,為一己之私牽連無辜之人! 需讓這兩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為那些死去的璩陽城百姓償命! 闕清云橫劍,神色漠然:我?guī)熗蕉斯倘蛔锬跎钪?,若你想要替天行道,徑直動手便是,何必搞那么多彎彎繞。 你以為我不敢?封玨聲音拔高,身后黑影更濃。 陰風呼嘯,天色昏暗,烏黑的云層激烈翻滾,伴著一陣陣的低沉雷聲。 數(shù)不清的黑影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尖利的鬼嘯響徹寰宇,威壓籠罩四野,沉得令人喘不過氣。 這陰氣,比數(shù)年前玉瀲心在云羅宗見到的野鬼孤魂還要濃郁。 已不知此人這些年來,殺了多少人,手上染了多少鮮血。 他兩臂張開,眼底神色奇詭。 闕清云袖中卻在這時響起銀鈴之聲,師徒二人驚聞此人,心下暗道不好。 未及退避,便見一黑影飛速卷上闕清云的手腕。 被外力引動的妖氣輕易破除闕清云在鈴鐺外設下的封印,順著她的手臂向上攀爬,只一瞬間就卷住她的喉嚨,化成一縷黑煙鉆進她的眉心。 師尊!玉瀲心大驚之色,抬臂一掌擊散闕清云額前黑影。 闕清云被余勁震開,連退兩步,再抬頭,清寒的眼眸中染上一絲晦暗的紅光,竟沒由來一掌擊向玉瀲心。 這邪祟之物非同小可!闕清云大乘境修為,竟能被其cao控心智! 玉瀲心自不能硬接闕清云的招式,立即旋身避讓,豈料身后又來一道黑影,與方才鉆進闕清云眉心的邪物一般無二! 此物觸之即迷失心智,玉瀲心拂袖將其擊散,未來得及站穩(wěn),闕清云便抽劍出鞘,熟悉的劍影封死玉瀲心的退路,竟成前后夾擊之勢! 封玨雙手掐著印,嘴里振振有詞,四周黑霧涌動,那些死在引魂宗的高手沒有一人成功轉生,全化作凄厲的兇魂,受制于人。 玉瀲心一邊躲避闕清云的劍擊,一邊還要避讓黑影偷襲,手忙腳亂之際,額角漸漸顯出冷汗來。 封玨自身修為低微,但附在他身上的妖邪之物實力強橫,其來頭自不言而喻。 劍影臨身,玉瀲心眼中神色一利,遂探手一把擒住闕清云的劍,任其劍刃割破她的手掌,但在劍勢停頓的須臾,陡然一掌擊向闕清云的面門。 掌風透體而過,未傷闕清云分毫,卻撞入識海,將闕清云靈臺內的污濁驅散。 闕清云雙肩激震,急退數(shù)步,瞳眸恢復清明的瞬間,便見一道黑影閃電般擊中了玉瀲心。 玉瀲心身子一晃,踉蹌著跌退出去,瞧著樣子,竟是為邪祟所蠱。 封玨嘴角勾起嘲弄的冷笑,勝券在握地盯著她們,譏諷道:別以為渡劫境就能扛得住侵蝕,讓你們去湘山給你們多幾個時辰活命的時間,竟不知好歹,在下豈能不成全二位? 玉瀲心微低著頭,艱難站穩(wěn)身形之后,朝闕清云邁進一步。 闕清云揮劍設陣,數(shù)不清的劍光越過玉瀲心的肩膀,向封玨攢射而去。 死到臨頭,還在這兒跟我表演師徒情深!他揚臂一揮,玉瀲心飛身后退,便攔在他跟前,要以rou身擋下那片劍雨。 闕清云瞳孔一縮,強行變招,令已釋放的劍雨轉向,撲簌簌地擦著玉瀲心飛過,全部落在空處。 強行中斷劍勢,闕清云受氣勁沖擊,體內一陣翻江倒海。 封玨見狀,哈哈大笑,肆意猖狂:既然你如此顧惜徒兒性命,那就讓你死在她前面! 話音落下,他手中印結一變,玉瀲心身上陡然冒出濃郁的黑煙。 其人應聲抬掌,似要趁闕清云此時舊力已盡,新力未生,胸前空門大露之際,給她致命一擊。 電光石火,千鈞一發(fā)。 玉瀲心擊出的一掌毫無預兆調轉方向,竟是在咫尺之間,拍在那狂笑的男人身上。 封玨臉上笑意還未收起,受此一擊胸腔整個塌陷下去,五臟六腑同時破碎,倒飛出去的同時,臉上才緩緩顯出不可置信。 但見玉瀲心周身黑氣涌動,在她肩頭聚成一頭饕餮,張牙舞爪,形容譏誚。 而她掌心則散著一簇晶藍色的微光,正是先前玉瀲心在冥南郊外被東冥氏神主派圍攻之時,闕清云設計送入她體內的定虛靈印。 浩大的定虛神力涌動于虛空之中,邪祟勿近。 第238章 封玨落地, 口中涌出一蓬鮮血。 你 他一張嘴,血便止不住地向外涌,將他一身仙風道骨的衣袍染得一片狼藉。 那粘稠的猩紅血液中, 還夾著體內破碎的五臟。 后者手中托著定虛靈印, 眼中一片清明, 絲毫未受邪祟之氣影響, 方才攀附在她身上的黑霧竟是饕餮所化。 于紛亂的局勢之中, 輕易騙過了封玨的眼睛。 及至此時, 封玨半張著嘴, 全然不敢相信自己雙眼所見。 有時候眼睛見到的, 不一定就是真相。闕清云緩步而來,于玉瀲心身側駐足。 其聲冷冷清清,波瀾不驚。 封玨胸口激烈起伏,闕清云這話給他造成巨大刺激,令他情緒激動之下, 又嘔出一口血來。 他神色萎靡, 氣息飛快削弱,身后同時滲出大量黑煙, 那邪祟之物見這rou身已毀, 它不敵玉瀲心師徒二人, 便試圖舍棄封玨獨自逃走。 想跑?!玉瀲心面色冷肅, 靈識一瞬間將其鎖定,定虛靈印朝前一拋,晶藍色的光亮劃破虛空,閃電般擊中黑影。 那團黑霧中驟然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涌動的黑霧在定虛光暈籠罩之下飛快消融。 定虛神威所及之處,邪祟蕩然無存。 玉瀲心二人跟前, 封玨兩眼圓睜,死不瞑目。 闕清云無奈一聲輕嘆,劍尖點地,掀起一篷泥塵,將其尸身掩蓋。 盡管此人后來做了許多惡事,但他曾經也是少年英才,俠肝義膽,跟著殷晴雪斬除業(yè)源,救了不少凡人的性命。 其人死后,往日恩怨一筆勾銷,她將其尸身掩埋,令其不至于曝尸荒野,也算給他留了最后一分體面。 去暗道中看看。闕清云收劍入鞘,轉身走向祭臺。 玉瀲心掃了眼地上攏起的新土,搖了搖頭,遂快步跟上闕清云。 兩人合力清掃了堆在洞外的碎石,而后一前一后鉆入甬道。 甬道內昏暗無光,玉瀲心將定虛靈印托在掌中,借著靈印藍蒙蒙的光亮照亮腳下的道路,見石階盤旋向下,像沒有盡頭似的。 她們沿著細而窄的石階往下走,約莫過了一炷香后,終于到得洞底。 未能看清洞底的景象,便先聽得一陣哐啷啷的鐵索碰撞之聲。 玉瀲心將靈印舉高一些,目之所及,不算開闊的空間中,立著一根石柱,而那石柱上,則反綁著一個骨瘦如柴之人。 其人身著華服,但那衣服被沾了鹽水的鞭子撕得巾巾縷縷,一道道血滲透衣料,雙腿以古怪的角度扭曲著,氣息極其微弱,似乎隨時都能咽下最后一口氣。 這祭臺底下,是一間無窗的暗室,而被困在暗室中的,正是她們找尋數(shù)日的炎溫瑜。 那人被腳步聲驚動,自昏迷中醒來,未曾睜眼,便先雙肩一顫。 他臉上神色痛苦,無關擰成一團。 無法想象,被困在地底的那些時日,他受了多少非人的虐待。 身體的瑟縮已然成為一種習慣,未及鞭子落到身上,他渾身殘損的皮rou便自行抽搐起來。 師徒二人同時皺起眉頭,便是見慣了歹毒之人種種手段,在見到炎溫瑜這副慘痛的面貌時,她們心底竟也不由得生出兩分寒意。 炎溫瑜雖然是一個亡國之君,但他自由長在深宮,嬌生慣養(yǎng),即便大璩滅亡之后,他隨著帝師顛沛流離,炎承鉞也是處處顧忌著他,不讓他經受委屈。 可如今,為邪魔之人所擒,他受盡了前半生不曾體悟的皮rou之苦。 玉瀲心二人走近,沒有叱罵之聲,也沒有怒如雷霆,炎溫瑜眼瞼微顫,猶豫著,顫抖著,緩緩掀開。 良久,他方認出面前兩人身份,眼瞼顫動之際,蒼白的嘴唇抖了幾下。 胸口激烈起伏兩下,紊亂的呼吸扯動一身傷處,他臉上的表情痛苦扭曲,可牙縫間卻還擠出嘶啞細微的聲音:仙師。 玉瀲心內心受到極大的震撼,不由抿起唇角,兩條秀氣的眉毛用力擰緊,眉心隆起起伏的山川。 莫急,我二人自會救你出去。闕清云聲音沉穩(wěn),未立即替炎溫瑜松綁,而是伸手虛按炎溫瑜的肩膀,朝其體內渡入一縷靈氣,吊著他僅剩無幾的生機。 炎溫瑜rou身損毀嚴重,根本經不起任何靈藥藥力沖擊。 但哪怕是這一縷細而又細的靈氣入體,仍令炎溫瑜難以承受。 他渾身痙攣,面色痛苦。 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靈氣的渡入,待其一身顫抖平息,他才喘息著放松緊繃的神情,可一張臉上已布滿密密匝匝的冷汗。 炎溫瑜出生于帝王之家,雖然不通修煉之道,但從小錦衣玉食,丹藥療養(yǎng),自身也有一定的修為。 闕清云朝他體內渡了一縷靈氣,助其護住心脈,療愈了部分五臟內創(chuàng),他的神色明顯放松下來,呼吸也平穩(wěn)許多。 直至此時,玉瀲心才抽劍出鞘,斬斷束縛炎溫瑜兩臂的鐵索。 那人雙腿不能施力,身體一松就朝地上倒。 闕清云扶穩(wěn)了他,與玉瀲心一塊兒托著他的肩膀,令他平躺在地上。 倏然,炎溫瑜臉色一白,猛地嗆咳兩聲,喉頭涌出一股鮮艷的血水。 血沫順著其嘴角流淌下來,浸濕他的耳廓。 玉瀲心一驚,她二人已分外小心,盡可能放輕了施救的動作。 可炎溫瑜的rou身實在過于脆弱,經不起任何波折,僅僅是從石柱上放下來這個過程,他的身體竟然承受不住。 她連忙并起兩指,輕點其人心口,森羅之力在其指尖涌動,一點點滲入炎溫瑜的經絡之中。 可其內腑之傷并非一朝一夕鋪就,而是經年累月,無數(shù)日夜堆疊而成。 這傷已入根骨,哪怕森羅魂骸之力,也難以修復。 玉瀲心面色沉重,試了三次,仍未令炎溫瑜傷勢好轉,闕清云亦是皺緊眉頭,按住炎溫瑜的胸腹,欲再渡入一縷靈氣,勉強施救。 一只枯瘦的手顫顫巍巍地舉起,以極輕的力道推拒,示意她們不必再白費功夫。 他自己身上的傷勢,自然無人比他更清楚。 他活不成了,也不想再這悲慘的人世間繼續(xù)折騰,之所以堅持到現(xiàn)在,是遺愿未了,執(zhí)念未平。 闕清云動作微頓,玉瀲心也無奈收手。 炎琴悅身在道衍宗,衣食無憂。闕清云的聲音很輕,語調平平,與平日似乎并無不同。 但玉瀲心卻從其話語中,聽出了不易覺察的無奈與惋惜。 她在遺憾,當初一別竟成永訣,父女二人至今未能相聚團圓。 闕清云閉上眼,繼續(xù)把話說完:我?guī)熗蕉藖泶酥?,還曾與帝師見過一面,若你還有什么遺愿,我們會盡力為你達成。 炎溫瑜聽得闕清云提起這兩個人,激動得喉嚨動了動,便又有一股血順著他的嘴角涌出來。 但他緊擰的眉頭稍稍松開,面上顯出釋然之色。 既然炎琴悅還活著,且過得好,那他就沒有什么遺憾了。 請二位替我?guī)г挕?/br>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這暗沉閉塞的狹小暗室之中,響起斷斷續(xù)續(xù)的臨終囑托,妖族之貪婪,沒有止境,帝師不要再為其蒙騙,屈了一身風骨。 只要炎承鉞得知他的死訊,便會斷了念想,再不用屈于妖族之手。 他也終于,可以離開這人世,去尋他已故的發(fā)妻。 說完,炎溫瑜兩眼一閉,虛抬的手臂無聲垂落,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誰人曾料到,當初君臨天下的人間帝王,大璩王朝的末代皇帝,臨死之時竟是如此凄涼。 暗室中安靜下來,散著霉味兒,混著腥臭的狹小空間之中,氣氛沉郁,令人難以呼吸。 良久,闕清云一聲嘆息,將炎承鉞的尸身抱起來,對玉瀲心道:此地不宜久留,你我既已來了璩陽,便帶他到故土安葬吧。 玉瀲心未發(fā)一言,只沉默地點了點頭。 師徒二人帶著炎溫瑜未寒的尸骨離開引魂宗,不過短短半個時辰,她們便跋涉千里的廢墟,來到早已荒蕪,長滿雜草的皇宮。 舊日的皇陵早已難辨形跡,她們便尋了塊地勢較高,還算清凈的地方。 沒有棺槨,玉瀲心將那塊殘損的玉玨平放至炎溫瑜胸口,連同其人尸骨一同掩埋。 墳前立了塊石碑,上面刻下他的名字。 不論生前是富貴榮華,還是潦倒落魄,死后至少墳前有一塊碑,有名有姓,不至于到了另一個世界,尋不見自己的族親。 玉瀲心一聲喟嘆,執(zhí)起一片新土撒在墳頭。 石碑旁,一簇荒草隨風搖晃。 該走了。闕清云仰首瞧了眼天色。 風吹動低矮的云層,烏云滾動,可能要不了多久,天空會落雨,洗凈這浩瀚廢墟之中,有人來過的痕跡。 第239章 安葬了炎溫瑜, 玉瀲心二人便離開璩陽。 此事已了,無甚牽掛,她們將要踏上歸程, 前往天玄之巔, 赴與東冥樂重逢之約。 相比于來時, 她們的心情越發(fā)沉重。 一趟璩陽之行, 送走了兩個曾經相識的故人, 此后余生, 在這天災降臨的人世, 還會有多少人在戰(zhàn)亂之中互相利用, 承受喪親之痛? 玉瀲心不知曉答案,也不敢深思。 她想得越多,心思越重,肩上的擔子便越沉,越不能像從前一樣, 不顧旁人生死, 肆意率性地活。 沉默地跟在闕清云身邊,兩人默契地沒有御劍而行, 也沒有加快腳步, 她們徒步行過茫?;囊? 踏著一地殘垣, 離開這片曾經風起云涌的土地。 每一次來,都波瀾壯闊,每一次走,都滿目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