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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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離眸光搖擺,我以為洞衡君就叫洞衡。 華夙一哂。 這幽冥尊聽起來似乎還挺容離欲言又止。 似乎還挺好?華夙揶揄。 容離知曉這鬼可是殺了幽冥尊才坐上了壘骨座的,當即抿起唇,不再吭聲。 華夙嘲弄道:你以為他招攬萬鬼是為什么,還不是為了擄其修為化為己用,他陰晴不定,陰險狡詐,連九天都被他蒙騙,若他算得上好,那世上便沒有惡人。 容離啞然,不料還有這么一出。 華夙緩下神色,淡淡道:若非畫祟,他也坐不上那壘骨座,不過是僥幸得了這法器,便以為自己當真能登天了。 容離知道畫祟厲害,不想?yún)s厲害成這般,可畫祟在她手里卻好似無甚用處,難不成因她只是個凡人? 這么一想,倒是委屈了這桿筆,無緣無故和凡人結(jié)了契,再不能像以前那樣威風。 她抬手捂住襟口,省得垂珠從里邊跳了出來,慢聲道:既然連凡間的器物都能有靈,那畫祟有靈么。 華夙腳步一頓,先前還說得好好的,現(xiàn)下竟沉默了下來,半晌才道:有。 容離小心翼翼開口:那它為何不現(xiàn)身,難不成是因和我結(jié)了契,便化不得形了? 華夙笑了,你就這么想看它化形? 容離頷首,還是想看一看的。 華夙顧左右而言他,畫祟百年化形,就算是仙器,也未必能有這么快。其一揮墨便能呼風喚雨,能稱得上神來之筆。畫鬼是鬼,畫妖是妖,只需點睛,便能令眾傀為己所用,山川江海俱在筆下,一點墨跡便是一世界。 她微微瞇起眸子,似在回憶,其筆下畫境栩栩如生,踏入其中,輕易辨不清真假,就算識破,也只覺得自己是身在夢境之中。 容離輕輕倒吸了一口氣,可先前蘿瑕和鳳尾被拉入畫境,好似輕易就將這畫境看破了。 華夙冷哼,以我現(xiàn)下修為,能畫出來已算不錯,你竟還挑剔。 容離哪敢挑剔,小聲問:那它在你手中那么久,你見過它化形的樣子么。 華夙直勾勾看她,見過。 容離試探般問:是小姑娘么? 華夙翹起的嘴角往下一扯,成日就只知道小姑娘,就這么喜歡小姑娘么,連給那剝皮鬼畫個皮都要畫成小姑娘的模樣。 頭頂上,那剝皮鬼正慢騰騰地飄著,聞言一愣,波瀾不驚的心竟然涌上一絲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3= 第99章 除了先前在祁安的廟會上,容離從未見過這么多的人,說是人,實則是鬼。 沖天的鬼氣仿若幽霾,華夙一時將其拂開,只一眨眼,那渾濁的鬼氣又漫了過來。 現(xiàn)下本就是寒冬,且這篷州還是東洲北邊,呼嘯凜風似要刮骨,再裹挾上這漫天鬼氣,整座城好似被深埋冰窟之下。 這數(shù)不清的鬼魂中,不見容齊。 容離四處找著,不知是鬼怪太多,她一時看漏了,還是因容齊壓根不在這埋骨之地。她寧愿容齊還活著,容齊尚在祁安時,雖不學無術(shù),成日花天酒地,可不曾找過她麻煩。 華夙忽道:活人。 容離一愣,哪兒呢。 華夙將黑袍一提,從這焦土上踏過。她手一抬,堆疊的尸體驟被鬼氣翻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壓在底下,那人趴著不動,看不出胸膛有未起伏,乍一看與遍地死尸無異。 容離本想伸手將那人翻過來,不想才剛探出手,小臂便被華夙抓住。 華夙抓著她的手道:一會兒想洗手還沒地兒。 容離收回了手,見一縷鬼氣朝那人環(huán)了過去,輕易便將其翻了個身。 那渾身是血的人被翻了過來,面上也全是污漬,或是沾上了地上的泥,或是凝著大片干涸的血。 這 是容齊! 容離愣住,沒料到會這么巧,好不容易遇上一個活人,竟是容齊。 容齊雖還沒死,但生息渺渺,只余一口氣吊著,脈搏跳得極輕。 容齊,容齊。容離傾著身,本想伸手拍拍他的臉,手剛伸出卻頓住了,她壓根不知道容齊身上哪里有傷,萬一她一個伸手,就把容齊殘余的一口氣給拍沒了。 華夙見慣生死,神色極淡,再不將他送去醫(yī)館,他的血就要流盡了。 容離心覺迷惘,醫(yī)館,這哪有醫(yī)館? 華夙往遠處一指,今旻。 如今篷州淪陷,只臨近的今旻還算得上安全,但若是防線被破,戰(zhàn)火怕是要蔓延過去。 容離看著腳邊躺著這人,可我要如何將他送去今旻,這篷州城里四處都是敷余人。 你莫不是將我忘了?華夙睨了過去。 容離哪里敢勞煩她,這鬼多耗上點兒鬼氣就要哼唧半天,好似被虧欠了許多。她抿起唇,朝華夙望去,澄瑩的眼中飽含期許。 華夙當即想收回方才說出口的話,饒是別開了眼,也能覺察到這丫頭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勉為其難道:罷了,我?guī)偷氖悄?,并非是幫他?/br> 語罷,遍山的鬼氣好似生了靈,竟朝她們滾滾而來,陰霾麇集,跟畫祟筆下的墨汁一樣黑。 眼看著那鬼氣就要旋過來了,容離側(cè)身想走,肩頭忽地一沉,被按了個正著。 她們所處之地好似成了旋渦的中心,周圍萬鬼哭嚎,卻無一鬼敢靠近一步,生怕別卷入其中。 華夙漫不經(jīng)心地招著手,面色冷淡至極,眸中好似沒有光,晦暗如墨。 華夙本不支的鬼力陡然高漲,黑白相間的發(fā)里又長出了好幾綹銀發(fā)來,就連發(fā)飾上的同株鈴也新化出了幾只??耧L大作,她發(fā)上銀飾啷當響著,好似招魂一般,在風中搖得格外清脆。 威壓自顱頂籠下,似在逼迫萬鬼屈膝臣服。 容離一個凡人,原本是覺察不到這威壓的,不想此番卻好似泰山壓頂,肩背俱沉得很,她險些便喘不上氣嗎,再看幽霾鬼氣之外,遍山鬼怪跪地,分明是受威壓所迫。 你修為漲回去了? 華夙搖頭,還早。 容離輕呼了一下,現(xiàn)已到篷州,何苦修不回來。 華夙一哂,銀黑相間的發(fā)辮在風中起伏著,怎么,若是我修為恢復,你還想我?guī)瓦@些凡人? 容離沒吭聲,自知不應當。 華夙卻不氣惱,平靜道:若是我?guī)土藮|洲,那誰又去幫敷余,凡人命數(shù)雖早被寫在了生死簿上,卻不是不能改,只是若想改,只能靠他們自己,旁人若想插手,是要沾上因果孽障的,萬千人的孽債在身,饒是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頂受得住。 容離一怔,這些業(yè)障是擺脫不掉的么? 何時還清,何時才能擺脫。華夙道。 容離皺眉,想起先前在盤煬山上聽那道士所說,洞衡君孽債因果纏身,血光丹紅,好好一個散仙,怎會惹來這么一身因果。 其中約莫是有什么誤會,一修無情法的散仙,無心無情,不喜不怒,怎會生出害人害鬼的念頭,又從哪惹來的一身孽障。 她將唇一抿,可你先前說,幽冥尊身上也有業(yè)障,但后來不知去了何處,難不成他還清了,這般好還么。 華夙面色一沉,他許是走了什么歪門邪道。 容離試探般問:若是重新投胎,可將孽障洗去么。 華夙并未多想,淡聲道:尋常人前世的孽今生還,也有不肯等至來生再還的,會飲忘川過煉獄,好洗去罪惡,可謂苦不堪言,孽障若太重,怕是會灰飛煙滅。 容離正想得出神,周遭的鬼氣已朝她旋近,轉(zhuǎn)瞬身好似輕比飛絮,雙腳又踏了個空,等鬼氣一散,眼前哪還是什么覺瓦坡。 街上靜凄凄的,無甚來往的人。 門嘎吱一聲響,從屋里走出來的小姑娘驚呼了一聲,忙不迭問:這是怎么了? 那小姑娘是驚了一瞬,轉(zhuǎn)而朝屋里叫喚,爺爺,這兒有個血人! 屋里傳出一聲健朗的回應,什么雪人,雪早就化了,趕緊吃點兒藥,別是病了。 小姑娘跺腳,又說:是個滿身是血的人,還有個姑娘同他一起,爺爺你快來。 容離仰頭,只見這屋門上插著個旗,旗上繡了一個醫(yī)字,她這一眨眼,竟被華夙送到了醫(yī)館前。 華夙站在屋檐下,把黑袍拉高,將掩在里邊的袖子扯出來了點兒,細細查看衣袂上的咒文。 小姑娘叫嚷嚷了好一陣,里邊終于走出來一位老人,那老人垂眼一看,忙不迭道:快把他抬進來,哎喲怎傷成了這模樣,一會你去把東西拿來,別讓他死在咱們家門口了,省得旁人說咱們醫(yī)術(shù)不精。 幾個穿著粗布衣的學徒從屋里火燒火燎跑出,把容齊抬了進去。 容離跟著進了屋,見這一屋子的人好似已見怪不怪,連問都不問,直接將容齊的衣服撕開,查看起他的傷口。 那老人嘖嘖道:把刀給我,這人可就只剩這么一口氣了,傷口全爛了,你們誰給他擦擦臉,這滿臉血看得我手抖。 方才的小姑娘端來熱水,擰了帕子給容齊擦臉,小聲問:姑娘,你們是從篷州來的么,這位公子是你 家弟。容離道。 小姑娘頷首,這段時日咱們醫(yī)館收了不少傷患,全是從篷州過來的。 正擦著臉,她輕輕哎呀了一聲,這公子長得還挺俊,果真是一家人,看姑娘長得貌美,不想這公子也這般俊秀。 她一頓,又道:姑娘別怕,我爺爺醫(yī)術(shù)高明,還能起死回生,這公子過幾日定就生龍活虎了! 華夙眉一抬,起死回生,凡人當真敢想。 容離不知這小姑娘是在夸大,還是他們當真有這本事,搖頭道:他能睜眼便好。 小姑娘壓根不怵,好似他們當真能把死人救活,語氣輕松道:這位公子當真好看,我在今旻極少見到這么好看的人,可惜我定了娃娃親,否則定要把冬元節(jié)里裝了臘梅的香囊送給他。 冬元節(jié)的香囊?容離疑惑。 小姑娘有些訝異,姑娘不是從篷州來的么,怎會不知道冬元節(jié),冬元節(jié)便是入冬后下雪的第一日,那日折下梅枝裝進香囊里,將其送給心儀的人,便是想同他白頭偕老之意。 邊上正將銀針燒熱的男子嘆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不記得娃娃親這一事了。 小姑娘笑了,哎呀,怎會將你拋下,除了我怕是沒人要你了,笨手笨腳的,連個針都燙不好,不過咱們今旻的姑娘可不好惹,若讓我知道你背著我做了什么讓我不高興的事,我回頭就把那日的香囊送給別人。 男子委屈:你為何不送我。 姑娘睨他:你那日把冬元節(jié)忘了,還想我好好待你? 容離還是頭一回知道這冬元節(jié),沒想到今旻的姑娘竟這般直率坦然,示愛的香囊說送就送,半點不含糊。 華夙冷不防開口:入冬第一場雪已過去許久,那香囊里的梅枝也不知蔫成什么樣了。 容離想了想,覺得也是。 方才喋喋不休的老人沉默了下來,正認認真真替容齊清理傷口。 小姑娘道:這段時日,今旻能住人的地方都住滿了,就連寺廟中也擠滿人,也不知姑娘可有去處? 容離頷首:有。 小姑娘又問:遠不遠呀,看這公子傷得這么重,怕是趕不了遠路。 容離沉思了一陣,遠倒是不遠,只是不能帶上容齊。 那老人忽道:若是沒個去處,也可在醫(yī)觀里暫住幾日,正好這位公子身上傷重,這幾日換藥得換得勤快些。 華夙在邊上負手站著,并不關(guān)心這躺著的人是死是活,這事兒你便莫要插手了,等他醒了,自然知道自己該怎么做,若是聰明些,便自個兒上官府去,將事情說清道明。 容離點頭,輕輕喘了一口氣,對那小姑娘道:我去外邊透個氣,齊兒的傷便勞煩你們了。 小姑娘見過太多從篷州來的人,家破人亡,這哪是容易接受的事,只是這姑娘太干凈了些,除了鞋邊和裙角沾了些泥污和血。她頷首,你盡管放心,有爺爺在,這公子萬不會有事。 容離轉(zhuǎn)身出了醫(yī)館,把錢袋放在了門外帶蓋的圓木桶上。 華夙跟了出來,他有自己的命數(shù),觀其陽壽還長,沒這么輕易能死。 容離腳步一頓,若如前世,容齊早已經(jīng)死了,難不成是因她得幸重來,故而容家的運勢變了,容齊的命數(shù)也變了? 前世好人不得善終,今生雖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好歹讓惡人償了惡果。 醫(yī)館里那小姑娘等了一陣未等到容離回來,思及她柔柔弱弱的,生怕她昏倒在了門外,匆忙跑出去看,卻見門外空無一人,詫異地轉(zhuǎn)身時,余光斜見木桶上擱著一樣東西。 她定睛一看,竟是一個錢袋,拿起時才覺這錢袋沉甸甸的,好似裝了不少東西,再看這錢袋繡工精致,料子不是尋常人家用得起的,疑惑地扯開束帶看了一眼。 這錢袋里滿滿當當?shù)乃殂y,其中還有一些金子和珠玉。 小姑娘怔了一下,跑出去大喊:姑娘 長街跑到頭了也未找到人,她只好回了醫(yī)館,著急道:爺爺,這錢袋好似是方才那姑娘留下的。 老人正在給容齊包扎傷口,那位姑娘呢? 找不著了。小姑娘道。 老人手一頓,你們來看看,這公子長得是不是有點兒面熟。 小姑娘探頭細看,好似在哪兒見過。 一個學徒一拍腦袋,那貼在官府門口的畫像么,長得和這位公子有點兒像??! 小姑娘一怔,不會真是他吧,我聽人說,畫像里的人好似通了外敵。 老人皺眉,若是通敵,怎還會滿身是血,還逃回了東洲,難不成是敷余人出爾反爾?